“罷了。難得她有這個心,多陪陪她娘親也是好事。”袁信喝了口茶,随即起身,見管家又要跟來,擺擺手示意退下:“我去看看夫人。”
管家一聽傻眼,這不是大半夜呢,夫人鐵定還在休息,老爺怎麽專挑這個時辰……
塗嬌一死,其實讓袁信内心觸動極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此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卻無法相守。娶過兩個女人,一個因爲愛他而犯下錯事,死在他懷裏,另外一個,明明知道救她的方法,卻偏偏不能做。[
其實在袁信的考量中,不去找巫蓉要解藥,并非隻是單純爲了袁家的聲譽。巫蓉的性格他再明白不過。她這樣做不僅是爲了攪得袁家天翻地覆。以洩當年之恨,更是爲了逼他去見她。若他前去就能求得解藥。縱然拉下老臉也沒什麽。可巫蓉到時候一定會妒性更甚,不但不給解藥,隻怕更會立即對紀氏下狠手……
再者,塗嬌的下場正是袁信一直擔憂的。幾位師叔伯性情乖僻,唯獨忍受不得讓袁家受損的人或事出現,在他們眼中,袁家聲譽勝于世間一切。若讓他們知道他因爲紀氏而去在見巫蓉,那麽紀氏……
心力交瘁,一夜間讓袁信額上平添數道皺紋。
後院馬棚,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竄入。
“咚!”
一個放在食槽旁地木桶被不小心撞翻,倒地發出悶聲。周圍沒人,但是好幾匹馬倒是醒了,鼻翼裏噴出氣響,因爲陌生人闖入而有些騷動。
“哎喲,痛死了。”
小聲地嘟囔,揉了揉被撞痛的腰,穿着一身緊身裝的袁樂萱有些氣急,緊張地四處探頭,确定無事後才摸到一匹棗紅色地母馬旁邊。
棗紅馬見是熟人,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袁樂萱的臉,雀躍地跺了跺蹄,任由她将自己的缰繩解開。
“噓,别鬧!”輕輕拍了拍馬頭,袁樂萱一扯就将棗紅馬牽出後門。幾個原該在位置上守夜的護衛攤成軟泥靠在牆角上,正在呼呼大睡。
“哼,别怪本小姐下藥,誰讓你們這兩天沒啥幫着爹欺負我!”袁樂萱一瞪腿,擡跨上馬,朝着幾個守衛得意地揮了揮手。
“駕!”
皮鞭一揚,縱馬而去,等到天時大亮,莊内衆人發現他們的小姐不見時,袁樂萱已經騎着棗紅馬早已離去近百裏,直往樊曳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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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邬潼門口
來福樓的掌櫃确實流年不利,自從上次袁家護衛在他這兒莫名其妙死掉的事發生後,客人一下子就少了許多。銀錢沒少用,關系沒少找,可任憑他想盡方法也堵不住悠悠衆人口。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死過人的地方,想你多麽豪華,多麽富貴,普通人大多都會有點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