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走了多久,繞了許多個彎道後,終于看到一扇嵌在山壁的丈高石門。樸實無華的門面一反袁府裏貴氣的裝飾風格,隻是在中心浮雕一柄無刃劍。門上沒有任何能夠打開的痕迹,與其說是門,倒更像是一塊無用的石料。
袁信眼見管家躊躇不已的模樣,索性揮了揮手:“罷了,你回去吧。此事不可于别人透露一個字!”
轉過身再不理會匆忙跑走地管家。伸手撫上門中略略突起地劍雕。仔細摩挲。繼而抽出别在腰間地短刀。劃破一指。将滲出地鮮血抹于劍柄下方一處不易察覺地凹痕中。
不消片刻。沉重地石門迸出一道“喀嗒”聲。無刃劍中分兩半。原本并和得天衣無縫地石門正緩緩打開。[
袁信閃身進入門内。扳下機括又将門重新合上。
這石頭門後原來别有洞天。簇簇火把粗略數來都下百數。才足以将主通道照亮。其間石室繁多。各有機關。想必當初袁家先祖是把山肚掏空才能夠建成如此密室。
密室中不但藏盡袁氏一族所有武功心法。珍寶秘辛。最重要地是劃有專門區域用來放置袁家列祖地靈柩。絕對不能容許外人肆意冒犯。
其實這密室還有個秘而不宣地功用。但凡是袁府地重要犯人。也會關在裏面。
袁信身爲現任家主,按理說就算是守門人也無權攔阻,更不必專門挑他幾個師叔伯每月閉關修煉的時候偷偷摸摸地潛入。
可惜現在密室中關押的犯人正是與他有這麽些關系,而且關系還很大。
開啓幾道機關,繞過數道石門後,袁信終于來到密室中地囚牢。見到了他想見的人。雖然有些準備,但依舊被自己所見感到駭然。
曾經明豔嬌媚的婦人,不過月餘光景。如今就隻剩下嶙峋瘦骨,豐潤的粉頰早已沒有蹤影,眼眶深深凹進,配上慘白的面容跟女鬼哪裏還有分别。
誰還能想象得到,她年少時的風華與潇灑……
“塗嬌,塗嬌!”
手一攬,袁信顧不得髒亂,将人猛地擁在懷中。縱然心腸冷硬如他,面對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心中酸痛。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畢竟是十數年來同床共枕,同榻相寐的人。變成如斯境地,雖不是他親手所緻,但卻是因他而起……
“老……老爺……?”
塗嬌艱難地睜開渾濁的雙眼,無神的瞳孔突然閃過欣喜地光彩,枯黃的臉色居然難得浮現幾分血色:“你來了,你來接我出去了,是不是。是不是?”
袁信一時語塞,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原本塗嬌所做的事做多算是家醜而已,根本不會引得早已不問世事地老輩出手。關鍵是塗嬌用的毒,那是魔教中人才有的,而那人與袁信的糾葛世間知道的人不過一手之數,其中就有他這幾位師叔師伯。畢竟當年袁信和巫蓉的決裂,以及巫蓉那失掉的一隻右手,都是這幾個老怪物與袁信過世的爹一手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