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在岫城尚有幾位好友,今日不妨由在下去和世伯求住一宿,兩位也能住地舒坦些,你們看……”
“不勞煩三少費心了,我與師兄随意找家客棧住下便可。明日辰時我們在南門見就好。”
向雪撫了撫馬頸上被夜露打濕的長鬃,聲音脆生生的,卻是拒絕。
馬頭一轉,眼看兩人就要背道而去,袁易之見狀情急中隻得催馬小跑跟上:“上官姑娘,且慢!”[
“世伯在岫城中小有薄産,府邸比之袁府也是不需多讓,姑娘盡可放心。”
袁易之以爲兩人不願意去是因爲擔心住宿不好,卻不知道要真是貧門小戶。向雪倒還樂意。最怕那些富貴人家,規矩多得要死不說,一個個還天生趾高氣揚的模樣。雖然不甚在意别人心中所想,但又何必沒事找事去自讨沒趣?
秀眉微攏,拒絕之意更加明顯,無論袁易之好說歹說,就是不去。
眼看磨蹭着都快走出一道街,向雪還是沒有半點軟化,而做師兄的那位則好整以暇。明顯唯師妹首耳是也。最後的結果隻能是以袁易之屈服告終,索性他也不去住什麽世伯家。陪着一起窩在客棧裏頭了。岫城原本不過是一個小鎮,因爲臨近皇都才逐漸發展到中型郡城地規模。三人爲了縮短路程,挑的多是小道走,所以一路上遇到最好的也就是幾個富裕點的縣,吃住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這點辛苦對向雪和容沂當然不算什麽,袁易之因爲性格因素也不太在意。畢竟不隻是向雪急着趕路,他心裏也急。不知道爲何,從離開袁家莊那日開始,惴惴不安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心中堵得慌,袁易之索性站到窗邊,盯着一輪明月發呆。
銀輝皎潔,漸漸玉盤外輪似乎染上一絲血紅,猛地眨了眨疲累的眼睛,再看時血紅已然消逝,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果然是太累了。”搖搖頭,半掩窗棂,重新退回床榻邊。
“不曉得上官姑娘在做什麽……”心念一起,也不管大半夜貿然去人家女孩子家房間合不合适。
才打開房門欲踏出去,極佳的視力卻清晰地瞥見一抹熟悉的背影剛剛進入隔壁卧房。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了握門緣,腦海中蓦然想起父親臨行時做地囑托,踏出的腳還是收了回去。
向雪盤腿坐在床邊,腦中清明一片,柔和的内力緩慢地由丹田始起,遊遍周身,若有似無地淡綠色氣息隐約可見。
爲了用最短的時間到達樊曳拿到清芯蘭,進而脫離袁家這趟渾水,她是卯足功夫趕路。連和師兄多講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更不用說修煉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