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我明天就去幫你要來,袁信不答應也不行,因爲……”
邪肆藏在墨色眼眸中,幽深,難解。
梳着兩團小圓髻的翠衣丫鬟走在前面,頭低低的,粉嫩嫩的臉頰上因爲跟在身後之人而飛起兩朵羞澀的赧紅。
“容公子,這裏便是書房,老爺午後多半會在裏面觀書,先容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又圓又亮的眼睛明明盯的是鞋面,卻總不由自主地往旁邊瞥。
心裏藏着小小的嘟囔,姐姐們總說她沒有眼光,對着英俊的三少好幾年,居然還會迷上一個長着路人臉的少年。可她就是覺得三少雖然長得不錯,但這位容公子的身上總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兜着人總想往他那兒看。
不過他待人表面上溫文有禮,實際上卻冷淡得不行。要說對誰稍有不同,大概隻剩下和他一同前來的那位姑娘了吧……
“勞煩了。”
純黑的眼眸冷冷的,因爲丫鬟的故意拖沓生出幾許不耐,冰也似地淡淡掃過。
“不……不麻煩……”
隻一刻,小丫鬟覺得骨頭都在打顫,連忙深深鞠了個躬,而後慌不擇路地進去禀報。
書房很大,幹淨,而且清爽,沒有多餘繁雜華麗的擺飾來刻意凸顯身份。松木櫃子和竹宣書頁散發出的香味若有似無,令人精神爲之一振。
“容公子,請坐。”
不過幾天時間。一代袁府當家曾經地威嚴霸氣已被頭上地幾許白發。額角邊地幾縷皺紋消磨得不剩八九。
容沂倒不客氣。點點下颚。便徑直撩袍就坐。
桌面上擺着一盤棋。黑子氣猛而後衰。白字欲守卻自圍。兩敗俱傷。殘局。而已。
“不曉得公子今日來找老夫究竟有何要事?”
“喀啦。”棋盒中碎碎聲起。兩指間取枚黑子。猶不願放棄努力。尋找生路試圖挽救兩争相殘地敗象。
“在下隻是想請袁莊主按照當初地約定。交出清芯蘭。”
手微頓,黑子随後落入東北角,生處。
“老夫早已說過,隻要拙荊的病一好。清芯蘭必定雙手奉上,公子又何必如此心急。”
“袁莊主,你我都是聰明人,說話自然是開門見山爲好。尊夫人得的是什麽病,你心知肚明。就算拿到了冰絲白蟒的毒液也隻能延緩數月,要想根治除非拿到真正的解藥,而那解藥,據在下所知全天下隻得一人有。”
嘴角邊明明是和暖的笑,說出地話卻像淬了毒的箭。随手丢出一個指頭般粗大的小小瓷瓶。正填補在棋盤西南角,死棋。[
瓷瓶均用上好的漢玉制成,通體浮白。隻在半面紋上一朵模樣古怪的殘花。
袁信瞳孔瞬間劇烈收縮,似乎受到某種驚吓。盡管極力克制,終究掩飾不了下颚的陣陣抽搐:“老夫不明白容公子說地是什麽意思。”
“既然袁莊主不明白,在下就再說得清楚一些。”墨玉般的眼徹底冷卻,臉上的笑也片刻消失:“那天将二夫人帶走後,莊主即刻命人搜遍整個處所,美其名曰尋找證據,但真正想找的卻是這個小瓷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