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手法比較落後,但看得出都是老手作業,切得很仔細,并沒有傷到皮面。而且就算是一般商販出售的皮料質量都屬于上乘,更不用說店鋪裏私藏的上品,比之假貨充斥的現代不知強上多少。
商店裏有做好的現成冬衣,但上官冷堅持要買原料再送去作坊加工。
“倒不是爲了省這幾輛銀子,但凡送皮料去作坊做出來的冬衣才是最能保暖的,向雪你穿了才不容易再感染風寒。”
突然像被潑了一盆冰水。這言語鑿鑿的,連冬天的衣服都準備好了,意思顯然非讓她上蒼山不可……[
不過憤怒馬上又被驚奇替代了,從來沒有想過容沂居然還會挑皮料,而眼光還非常之了得!
一挑一個準,出手買回的絕不是凡品,實在讓人刮目三看如隔三秋。加上上官冷那種“爛”到極點的水平在一旁襯托,更顯得容沂技藝精湛。
“師兄,你該不會做過皮毛生意吧?”
街上喧鬧的氣氛讓向雪多少放松下緊繃的心情,在一攤小販前索性打趣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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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沂伸出去撿起皮料的手微微停頓,隻不過是一瞬間,快到幾乎不可能被平常人察覺。
“呵呵,師妹若是有得機會同這些野獸們日夜相處,對它們的身體構造必定會比我更清楚,鑒别一些皮毛是真是假當然也就輕而易舉。”
“哈哈,這位客官真是愛說笑!”戴着厚氈帽的小販不停地搓着雙手,皮膚上全是因爲寒冷而幹裂的細紋。精明的眼睛笑得眯成兩條縫,表情卻頗有些不以爲然:“這山裏的獸可是猛着咧,單說這斑紋老虎皮,就算七八個有經驗的老獵人一氣進山,再設好陷阱,都不定能逮着它,更甭說全身而退啦!”
這些商販大多能以低廉的價錢從獵戶手裏收購到量多且質好的皮料,做的又都是長期的生意,捕獵的危險性有多高他們也非常清楚。
每次進山都得做好喪命的準備,還要避免太過深入腹地而遇上單靠人力無法對抗的猛獸。很多時候辛苦了整整一個秋天,也隻能勉強賺夠讓一家人撐過冬天的銀錢而已。
買得起上好皮料的買家不乏有錢的公子哥兒,最喜歡借由貶低打獵的難度來胡亂吹噓自己的本領多麽“高強”。性格向來直爽的西邬人碰上這種人一般都會在暗地裏諷刺幾句,雖然這三個人裝束很奇怪,并不像往時碰到的那些空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其中的困難可不是閑呆在家裏吟詩作對能比的啦。”
隔着幕離向雪看不清容沂什麽表情,見他并沒有接話,隻是照舊用很快的速度從一堆雖然曬開卻依然散發出淡淡騷味的皮料中挑選出上品。
有些惱怒小販的不知死活,他倒是從哪裏看出容沂這妖孽身上有浮誇氣看着?惹毛了他,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