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骨子裏的倔性這個時候完全爆發出來,咬牙硬撐也不多說一個字。成爲累贅?不可能!她人生中不承認“累贅”這兩個字!
就算腳步沒有當初的利落,慢慢從跑跳在最前面落到一步步跟在後面,她也不肯說一個字。
上官冷隻是覺得向雪變得有些沉默,并沒有多往其他方面想。畢竟容沂是個怪胎,入他門下時就已經非尋常人所能比及了,從來不用他操心。所以在照顧人,尤其是小孩子這方面絲毫沒有經驗。向雪硬撐着不表現出來,這個粗心眼的師傅當然也就發現不了。
又往北走了幾天,估計還有三,四個時辰的路程就能到達臨缁。官道上的商士旅人漸漸多了起來,天氣也變得更加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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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雪握着包袱的手已經有些發青,指節泛開不健康的蒼白。在這樣連耳朵都能凍掉的天氣裏手腳老早就沒了知覺,一呼一吸間,胸腔隻能感到冷飕飕寒氣直往外冒。
緊緊抿着嘴唇,調适下内息剛想運氣,可惜丹田裏空蕩蕩的,剩下幾絲氣息遊移不定根本完全沒辦法凝結起來。
剛才在路上已經用過幾次内力,誰想會消耗得這樣快。她又不敢逼得過狠,要不然給留下什麽七七八八的後遺症可就不好了。
一步一步跟在後面,心裏告訴自己就快要進城了,隻要一進城就能找到客棧,找到客棧就有滾燙的水和熱乎乎的飯菜,再好好調息。
想當初在郁家受訓時甚至還被丢到零下十幾度的冰窖裏,這些寒冷又算得了什麽!
細長濃密的眼睫毛上蓋了一層碎冰屑,前一段運功取暖時把原來落在眉眼上的雪片給融化了,還沒來得及抹去那些水滴,因爲外界的嚴寒又重新凝結成了新的冰晶,蓋在睫毛上,一撲閃就猛往下落,紮到臉上挺難過,索性停下來擡手把那些小碎渣拂去。
原本和上官冷并肩的容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遂慢下腳步轉回頭去。
隻見一個小小的人兒獨自站在路旁,頭低低的,兩隻手使勁揉着眼睛,茫茫天地間是如此孤獨,寂寞。
心情有些煩躁,不禁低咒:“這幾天怎麽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說是遲那時快,一架馬車在四匹膘肥體健駿馬的賣力奔跑拖動下飛馳而來,氣勢洶洶霸道得很,一路狂飙,根本不顧當時路上還有很多忍受嚴寒趕路的人們。
在這種天氣裏,不但不怕路滑翻車還敢用這種速度,可見輪上放滑措施做得極好,間接表明坐在車子裏面的人非富即貴,才能把這種“此路是我開”的王八氣勢表現得淋漓盡緻!
老百姓是司空見慣了,他們沒權又沒勢,隻能在背後偷偷吐兩口唾沫,再等馬屁股都看不見後随手撿兩塊石頭丢丢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