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毀滅一切的妖,就連将他生到世上來的那些人都這樣認爲,那麽必定是錯不了的。而妖自然是冷血無情,不需要任何弱點。
因爲驚惶于一個小女孩無端帶來的影響,他起了殺心。可惜第二次,他失手了。那枚針隻要再往旁邊一偏,縱使神仙也來不及施救。再遠的距離對他而言都不是問題,奇怪的是他還是失手了……
第三次在皇宮中,再相見時沒了殺心,反而怪異地多出幾分好奇。一個明明半點内力都沒有的小丫頭,卻有萬分強勢的性格。
雖然掩飾得很好,卻瞞不過他。于是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師妹”,沒了排斥,多了幾分期待。[
那名侍衛爲了她而一路跟到寒風鎮的舉動,讓他無端地覺得很不痛快。一掌不足以消弭心中的怒火,所以要讓她吃點苦頭,以示懲罰。讓他感到不痛快的人,現在墳頭基本都已經長滿了草。但因爲她,自己又一次手下留情,甚至留了那個侍衛一條命。
天地通的藥性普通人可能受不了,但她有了點内力,加上師傅的寵愛,最多難挨幾天罷了。
那麽……
容沂從腰間取出翠綠瓷瓶,倒出一枚褐色藥丸。探指飛快地解了向雪身上的穴道,再将藥丸化水用内力灌了下去。
“嗚……”覺得胸口一陣清涼,恢複知覺後的身體立刻産生條件反射,迷糊着張開了眼睛。一道朦胧的人影,在她警惕地想坐起來看得更仔細的時候,又是一陣酸麻,又昏沉沉地睡了下去,仿佛不過是夢境一場。
容沂眯了眯眼,有些惡趣味地再捏了兩把向雪柔嫩的臉頰。片刻後起身離去,門關上,一切似乎并未改變。隻除了房裏飄着的淡淡藥味,還有藏在某人心底的那抹疑問:
那麽我又何必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做什麽解藥呢?
說來損失最大的還是無辜的“陳記”掌櫃,半夜庫房裏莫名其妙地少了好幾味存貨。守夜的小二也挨了大大地一通責罵。等到清點時還一邊摸着腦袋,一邊喃喃自語:“奇怪,這些丢了的藥材種類怎麽和昨天那小姑娘買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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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白天亮得很晚,還在灰蒙蒙一片的時候上官冷就已經醒了。止疼藥最多隻能起到欲蓋彌彰的效果,别說治本,就是治标都扯不上邊。
來到向雪房間,看到小徒弟一如昨晚的姿勢睡在床上,身上壓着厚厚的被子,一動也不動。
推開窗,空氣雖然有些冷,但是很新鮮。
伸手去撫了下向雪的額頭,有些冰,不過沒有虛汗。疑惑地皺皺眉,又探進衣領摸了摸頸後,暖暖的,有些粘手,但是并不是很嚴重,說明雖然出過汗,但是很早以前就已經幹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