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挽香全無意識,虛弱地躺在眼前的一幕,引誘她内心的惡魔露出了尖牙。
“向雪見過賢妃娘娘,”彎着腰,站直後那張清秀的臉蛋上又露出招牌式的可愛笑容,仿佛眼前一片春guang日好:“挽香是向雪的丫鬟,犯了錯也是向雪教導無方,能否讓我帶回去懲戒一番呢?”
“若是一般小事也倒罷了。”彈了彈指,傅水顔爲占到上風而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但這賤婢犯的可是大罪,竟敢引誘皇子,禍亂後宮!随随便便交給一個什麽都不是的人,本宮怎麽可能甘心!”
“娘娘莫非忘了,父皇是最不允許嫔妃動用私刑的。”[
不提宮廷規矩,反而擺出西門軒女兒的身份,打蛇掐七寸,果然引得傅水顔肝火大動,怒極反笑,狠狠拍着掌心:“呵呵,若今日來要人的是個真公主,本宮倒也就賣幾分面子,隻可惜……”
“娘娘此言當真?”聽到想聽的話,小女孩笑得一臉燦爛,看得旁人滿身寒冷,好像毒蛇在身上遊走的感覺。
“本宮說話,自然算術。”有些猶豫,但認定向雪玩不出什麽花招。皇帝要封早封了,哪裏會等到現在。正是因爲向雪沒有了利用價值,她那一雙兒女才敢動手設下圈套。
兒子的一時情迷雖說隻是爲了洩欲,還是讓傅水顔感到不痛快。在她的看來,區區一名下賤的奴婢,哪裏夠資格被皇家血脈寵幸?
殊不知在他人眼中所謂的皇室子孫,其作爲卻卑劣得比禽獸還不如。
輕輕撫了撫堅硬的椅把,森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吐出的話依舊恭敬,又帶着絕對的威脅:“那麽容向雪去見見父皇,希望在我回來之前,我的婢女不會再被碰到一根寒毛,否則……”銀光一閃,誰也沒看清楚那匕首究竟從哪裏來,刀落之後半根硬木就滾到地上,還翻了幾個跟頭。
這次不稍說那群老婦吓得面色發青,就連傅水顔也聽出那股不死不休的狠勁,白了芙蓉面。
庭院景色依舊,過了幾天,再來時心境卻大不一樣了。簇簇秋海棠落下一半,樹木依舊蔥郁,房子周圍隐約浮動着一層淡淡的蘭香。向雪走進來時,容沂閉眼正靠在長桌旁,狹長的鳳眼未曾睜開,精緻的面容少了幾分妖氣,多了幾許高潔。如此極端的兩種氣質,在他身上卻完全不顯得突兀。
人來了,來的什麽人,他都是知道的。當一陣暖風從身旁掠過而未加停留時,眼睛終于睜開,從來沒有感情的眸底劃過被忽視的惱怒。想也不想,就跟了進去。
向雪站在上官冷的面前,覺得他那副天仙降臨的模樣更加讨厭了。二話不說,猛地跪到地上,斂下長長的睫毛:“師傅,請受徒兒三拜。”
咚,咚,咚。
三個響頭,改變了她以後要走的路,也改變了很多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