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當初被寵愛的三小姐了,一個廢棄的卒子是沒什麽機會能夠到處亂逛的。
拐角旁宮燈簇簇,一位宮裝貴婦領着個身穿紫袍的可愛小男孩恰巧經過。領路太監眼尖,隔了數丈距離,遠遠的就點頭哈腰地行禮,不管别人聽不聽得到,嘴裏停不住地念叨着:“柳貴妃吉祥,柳貴妃吉祥。”
那孩子顯然也看到了向雪,隐約的哭鬧聲随風傳來:“母後,我要去找三姐,快松手,我要過去……”
這一幕讓向雪眼角上染上的點點冷情散開,無奈又好笑的朝小男孩揮了揮手,随即扭回頭沖着還在拍馬屁的太監說:“快走快走,剛才不是催得像後面有狗在追嘛。”[
在這次奪權大戰中,左相一方可謂是居功至偉,柳绮韻本來就是因爲政治因素而嫁給西門軒,又生下了長子西門影,長女西門晴和三子西門皓,所以西門軒登上帝位後在冊封大典上即刻就封了柳绮韻一品貴妃。傅水顔身後雖然有号稱天下第一富的傅家撐着,同是一品,但賢妃要略低一些。
站的越高,處事就需要更加小心。向雪救了西門皓一命的恩情,在柳绮韻眼裏并沒有重要到可以讓她全力相保的地步。也許背地裏可以幫一下,但絕不會冒着風險去親近一個皇帝已經“不喜歡”的人。
向雪是明白的,不會怪任何人。都是要讨生活,憑什麽希望别人無私的幫助你?隻是想到以後恐怕不太能看見那可愛的孩子,心裏畢竟會有些難過。
一座别緻典雅的庭院,種着幾從茂密的秋海棠,夜色朦胧看得不很清楚,卻不難分辨出樹影憧憧,在偏北的京城,很難有樹木将到寒冬還能保持蔥郁,可見這個院子受到過多麽高規格的照料。
上官冷負手站在窗前,幾縷銀發随風而起,加上天生的好容貌和清淡的氣質,讓宮人隻敢遠遠站着而不敢靠近,就怕會亵du了仙人一樣。過人的視力遠遠看見有燭火發出的亮光,随即轉身去煮起了熱茶。
領路太監帶向雪剛進了院子裏,用手比了比中庭的主屋:“小姐自個進去吧,奴才退下了。”
推開門,一股清香的茶味迎面撲來。謹慎地打量了四周,一床一桌一茶壺兩把椅,簡潔而幹淨,完全沒有皇宮裏面的富貴氣息。
“随便坐坐吧。”
低沉的嗓音響起,向雪仰起頭,嬌俏而可愛的反問:“您就是國師麽?長得好年輕。”不客氣地坐到椅子上,不等别人招呼端起茶水就喝,完完全全一副天真無邪地模樣。
上官冷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嚴肅:“在我面前不用演戲。你既然不是西門向雪,我應該如何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