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書房裏一片淩亂,齊氏湘蓮對着像兩頭鬥牛般的父子一籌莫展,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勸。
“夫人你先出去。”
“娘,你先出去。”
又是同時開口,齊氏無奈,隻得索性離開,眼不見爲淨。[
“爹,您爲什麽要讓那種謠言傳出去?”齊遜之痛苦地低吼:“您明知這樣,以後向雪……”
“住口!”齊中敏狠狠一拍台面,幾張宣紙彈起飄落:“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不就是個丫頭片子,讓你連輕重都分不清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王爺成功登基,其餘的,事後再論!”
齊遜之死死捏着拳,心中痛苦,無奈和憤恨交錯:“爹,您何必早這麽多借口?向雪做錯了什麽?因爲她的出身?她也是王府千金,您爲何處處針對她……”
“啪!”
一道清晰的紅痕在白淨的臉頰上漸漸凸顯,兩人同時楞住了。齊中敏别過眼,有些喘:“遜之,你要記住爹不會害你,好好待蕾兒,至于那個丫頭你就别想了!”
“爹!”
“嘭!”門突然被人慌張推開,齊中敏怒目望去,發現是安插在宮廷裏的心腹,不由得濃眉微攏:“什麽事?”
心腹往前走了兩步,低聲回報:“大人,國師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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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終究是沒有來得及趕回來,或者說,如果淩子淵不曾逃出泾西王府的話,太子甚至連京城發生過什麽事都不會知道。
因爲皇後派去傳話的人,已經統統消失在那條漫長而冷酷的驿道上。
十月的北方是風雪常駐地,嚴寒裏那個懦弱而溫和的皇子,隻能用幹澀的淚水來爲他的父皇和自己無望的前途來哀悼。
從很久以前開始,東陵的兵部就是個極其特殊的存在。除了開國皇帝,那位戰鬥力強大到變态的西門尉德之外,就再沒有一個皇帝能夠将兵權牢牢掌握在手中。兵部尚書很多時候隻是空有表面上的名号,□□會裏的三大神秘巨頭,才是調兵遣将的最後決策者。
說得準确些,兵部臣服的是整個東陵,而不僅僅是東陵的統治者。所以在屢見不鮮的奪權大戰中,兵部□□會是鮮有的完全中立者。他們不會偏幫任何一方,誰有本事最後爬上王座,誰就是他們新一任的效忠的對象。
二百四十萬總數的兵力太可怕,沒有人會愚蠢到輕易去挑釁,哪怕是帝王。何況隻要是真正做到兩不相幫,有沒有其實沒多大差别。同時也保證了在内亂之際,東陵不會被其他三個虎視眈眈的國家趁虛而入。
太子手裏的二十萬北防軍是皇後一派最大的籌碼,是除了席揩威掌控下十萬京城禁軍以外,所能夠調動的最大兵力。
西門軒費盡心思将淩子淵軟囚在王府裏,又全力誅殺信使,怕的也正是這二十萬北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