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遺留下來的聖旨,已經引發朝堂兩派相争。爲什麽思帝在宣布時候隻允許泾西王一人在内?爲什麽放着兒子不傳,卻把位置傳到弟弟手中?爲什麽之前連半點口風都不露?
這些都已經成爲外戚派和寵臣黨死抓不放的把柄,一紙诏書把整個京城鬧得雞飛狗跳。
“王爺,爲何突然決定下狠手?現在我們已經被搶了先機,恐怕如今的局面很不好收場……”
齊中敏憂慮重重,失去了好的借口,這下完全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上。京城裏謠言紛飛,全把矛頭指向泾西王。說他早有弑兄奪位的狼子野心,眼看皇帝身體漸漸好轉,終于忍耐不住下了殺手,并僞造了遺诏。[
如此一來直接導緻泾西王名望大跌,朝野民間議論紛紛,隐形支持已經悄然往太子一方轉移。
“皇兄,并非本王下的手。”西門軒眉目深深,眼底有說不出的苦澀:“那些藥……本來是最後一個機會,本王希望他能自動禅位。但皇兄自己把藥喝了下去……最後還爽快地擺了本王一道,确實夠狠!”
重重宮影,多少往事頃刻湧上心頭。年少時的他們,是兄弟,隻是兄弟。一起上學,一同玩耍,卻又爲何會演變成如厮地步。兄不兄,弟不弟,君不君,臣不臣……
是他的錯,是他們的錯,還是這個天下的錯?
“王爺,下官明白該怎麽做了。”齊中敏雖然錯愕,但很快也清醒過來。皇帝居然舍得用自己的命來下最後一顆棋,唯一解決的方法就隻有在太子還未得到消息,領軍回京之前,強行控制京城。
否則若是拖到北軍回來,就不隻是死十幾二十個的問題,而是血流成河。
“不用。”西門軒阻止齊中敏退下的舉動,望着窗外劃過空中的飛雁,薄冷的唇邊挂着一絲意味深長:“其實當日皇兄與本王談話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旁邊。他若肯站出來,天下斷然不會有人敢再質疑這份遺诏的真實性。”
“隻有一個人?皇後恐怕會污蔑是我們找來的托兒。”
“哼!那個人說的話,能讓整個東陵的百姓相信就足夠了。”
“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能耐?”齊中敏疑惑問道:“當初王爺爲何不把此人收入帳下?”
“國師上官冷,皇兄與本王當初的導師。”西門軒似笑非笑,眼底卻是冰寒一片。
齊中敏垂首默然不語,上官冷在東陵有什麽分量,他是明白的。
上官家每一代都會出現天人,并且毫無例外的都被奉爲國師。因爲他們不僅通天文曉地理,八卦易經,武功術數無所不能。最重要的是,上官家從不落空的“言”。
論資質天賦,思帝沒有一樣比得過王爺,先帝當年也是屬意王爺繼承王位。而最後的改變主意,還有王爺的放手,全都是因爲上官冷的一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