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晚宴有什麽作用,其實衆臣心中一清二楚。是時候該站隊做出選擇了,究竟是繼續擁護有好轉迹象的皇帝,還是跟随孤注一擲的泾西王……是生,還是死。
對于席揩威和鍾誠而言,他們早在書房密談之前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今天他們并不是主角,而是爲了更好的看看,以後誰是敵人誰又是朋友。
“呵呵,莫急。那位神醫揩威你雖沒見過,但絕對聽過。王爺這麽做自然有他的打算,該來的來的,該走的也留不下!”銳利的光芒從微眯着的眼睛裏一閃而過,鍾誠笑得高深莫測:“咱們今天就好好看看戲,放松放松心情嘛。”
席揩威隻得作罷,跟着鍾誠一同走到正廳。入門飛快掃過一番,心裏的郁結終于有所驅散,刻意壓低了嗓音:“鍾老,看來王爺今日收獲頗豐呀,連顔衡這老狐狸都派人送禮來着。”[
顔衡,身居右相之職,整天笑得跟尊彌勒佛一樣,但是心思缜密,算計極精。他裝病不來是意料之中,派人送禮也算給了泾西王極大面子。
王府正廳中金碧輝煌,高貴卻不低俗,仔細看去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居然來了六成。在皇帝傳出身體漸漸好轉消息後,還能有這個效果,實在不能不說泾西王勢力之廣大。
原本有些興趣缺缺的鍾誠,突然雙目一眨,一把扯住走過他身旁的小女娃:“哎,這個可是向雪。”
席揩威長得高大,低下頭才能看清楚那小女娃的樣貌,長得很秀氣,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頭上梳着兩個圓圓的發髻,笑起來兩頰還藏有深深的酒窩,面熟得緊,可一時半夥也想不起來。
“鍾爺爺好,席叔叔好,剛才向雪失禮了,一時沒有看到。”
微帶稚氣的嗓音清澈悅耳,總算讓席揩威抓住記憶:“你是,王爺的三小姐?”
“是,席叔叔叫我向雪就好。”
臉上是再自然不過的甜美,有些緊張,更多的是尊敬和喜悅,唯獨深深的眼眸裏會時不時跳起一點點不耐煩。
行了禮,又随便扯了兩句後,才勉強脫身而去。
看着小女娃輕快離去的腳步,鍾誠又撫了撫白胡子,言語裏有贊賞,但更多的是可惜:“這孩子實在是個人才,上次南街用我送的玉佩做引,誘那夥人自投羅網的丫頭就是她。恐怕單從腦瓜子來看,晴兒和蕾兒都遠遠不及。隻是可惜了,她的出身……”
在皇家,很多人都很聰明,但是還是會死得很慘。再聰明的腦袋,也隻有一顆,沒有強大的勢力支撐,倒還不如傻傻的渡過一生。
正廳拐過三個彎,小小的花園裏幽香陣陣,夜來香一簇接着一簇迎風而動,空氣純淨而幹爽。
向雪步子很輕巧,三分之二的鞋面點地幾乎不會發出聲音,隻是殺手的習慣。在她緊張的時候,以前的習慣就總會不知不覺地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