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謹既然沒必要說謊,向雪想不通齊遜之傳話的意圖爲何。又像警告,又像試探。多半可以确定是痞子自己的意思,否則那群老狐狸要是知道她居然有膽子阻擾“大計”,一身皮估計早被扒掉了。
正當向雪猶豫要不要找機會和齊遜之挑明之時,幾天後的一個晚宴讓所有事情都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命運的軌道開始偏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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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源十三年秋,東陵國君西門鏈自從染上風寒後就一病不起,甚至演變到連上早朝都很困難。二王爺和四王爺一向閑散,五王爺則遠在封地,除了駐守北防回不得的太子,再也找不出一個能夠擔當的皇子,是以所有權力幾乎都落到了與皇帝一母同胞的三王爺西門軒手中。[
一些性情直爽而愚忠的下臣被有心人利用,公然抨擊西門軒有奪權之心。随即,這些人不是被貶,被殺,就是突然病重,再也無法開口說話,朝廷變得異常沉默而詭異。
備受鏈帝重用的寵臣一派并沒有死心,隻要皇帝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仍有反撲的機會。現在的情況簡單而明了,不管西門鏈最後是死是活,繁華的京城都免不掉一場血光之災。
秋高氣爽,雁飛成一,久病不起的鏈帝病情突然好轉,身體也日漸恢複。據說都是因爲皇後派人辛辛苦苦尋回一位名醫,并且神奇地掩過宮中重重耳目。
極少有人見過那神醫模樣,隻知他一頭銀發,容顔終日籠罩在幕笠下,身旁跟着一名徒弟,年紀不大,也同樣帶着奇怪的幕笠。師徒雖然怪異,但确實醫術高超,在親自替皇帝調養幾日後,就讓西門鏈情況大好。
西門鏈重新回到九龍皇椅上的那一刻,衆臣心中千般滋味。有狂喜,有憂愁,也有坐等看笑話的。看的自然是泾西王的笑話,卻不料該害怕的人不害怕,反而心情大好,甚至在退朝後公然向群臣發出口頭請帖,九月初八晚邀衆人到泾西王府參加晚宴。
三天後,九月初八。泾西王府門前車馬絡繹,人影綽綽,迎童通報聲不絕于耳。大紅燈籠下,映出每一張虛僞的笑容。
京城執金吾席揩威利落的擡跨下馬,迎面碰上剛出馬車的鍾誠,将馬缰交給小厮後抱拳行禮:“鍾老。”
鍾誠撫了撫垂到胸口的白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與席揩威先後邁過朱門。
有别于從遠處正廳傳來的隐約喧鬧,石道上安靜而平和。随從被屏退,兩人慢慢走着,不因爲晚到而加快腳步。
“鍾老,聽說皇上的病好了……這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突然冒出個神醫,還能突破王爺設在宮裏的暗防。”席揩威眉間疊痕深深,眼裏透出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