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伴随細碎的燭光洩露出來,讓偶然經過的某個嬌小身影停住了腳步。
急促而帶着不甘的啜泣,在壓抑的空氣中一道道劃過,忿恨,怨怒,直到被柔媚的聲音蓋過,陰毒,隐忍,憎惡,還有濃濃的殺意。
“蕾兒,你父王罰得沒錯,若那丫頭今日沒了,娘也不會饒恕你!想知道爲什麽,那娘便統統與你說了,省得你再闖出禍來。放心,隻要過了這段時間,胡樊姬那賤人和她生的雜種,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風刮過,繁密的樹葉飒飒作響。彎月偶露薄雲,垂影在光暈下張牙舞爪。[
廊柱後靠着的身影伫立着,許久後才輕巧離開。仿佛從未來過,不過剩下幾道從濕發上滴落的水痕,很快也消失了。
原來如此,幾曾想探究的真相大白于面前,卻爲何滋味一點都不美好。
原來癡傻十幾年,沒權沒勢的這條命能夠活下來,隻因爲當初東陵國師一介預言;
原來怪力亂神雖然可笑,還是會讓人半信半疑。命女至,東陵亂,潛龍飛,帝星歸。
原來傳說中的命女,指的就是她。
爲什麽這麽容易就接受了她的改變,甚至疑問都不曾透露半句。不是不想問,而是不需要;
爲什麽齊遜之會有問必答,甚至沒有半點猶豫。現在看來,都是試探吧;
爲什麽傅水顔明明狠她入骨,尚能隐忍至今。是因爲,知道很快就有報複的機會。
“趙總管,我帶回來那個小子,安頓在哪裏?”
總管微微楞着,眼前的三小姐讓他有些恍惚。明明模樣沒變,身高沒變,怎麽就覺得這麽,這麽的冷漠呢,那小嘴還在笑呢。直到把人帶到目的地,他還是沒能想明白。
甚至迷糊到忘記了,把王爺小姐和個身份不明的窮小子放在一起,是大大的不妥。
“你可以下去了。”
“是。”
帝女?這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嘩衆取寵的吉祥物罷了,一旦效用不再,頃刻間就會成爲棄卒,任憑他人揉捏。
可是,她的命什麽時候輪得到别人來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夜謹,等你傷口養好九層,我會求老爹收你入府,當我的近衛。然後讓武師教授所有你現在身體能夠承受的東西,你沒有說不的資格,因爲,我也沒有。”
精緻娟秀的面容,因爲一雙微挑的眼眸變得銳利。半幹的長發垂在肩頭,不容置喙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從水潤的粉唇裏吐出。
書房那次秘會,是奪位大戰中的一曲序幕吧。若敗了自然沒有以後可言,篡位,就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若勝了,她這個吉祥物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士農工商,商最末,但誰少得了錢。身爲東陵首富之家的嫡女,傅水顔身後的财力對王爺老爹來說是萬萬少不了的。而她娘,隻不過是個普通侍女,孰輕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