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她,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圍上荊棘的空地,除了這片天還是這片天。上面遮蓋着厚厚的幕布,灰灰的什麽也看不清楚。
這種感覺,很不好。
“見過三小姐,奴婢記得現在正是講課的時辰,小姐怎麽一個人獨自在外?”
拐角處,和一個婢女打了照面。那婢女看見無處可避,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行禮。[
向雪彎了彎唇,這個人她有印象,上次傅水顔懲罰挽香的時候,她也有份。嘴一厥,軟軟的嗓音中帶了些委屈。
“課業不過關,夫子生氣了,讓去爹爹那裏讨罰。”皺了皺小臉,怯生生的模樣好不可憐。
原因是對的,不過把懲罰給偷梁換柱而已。
那婢女一見這樣蔑視更重,果然傻子就是傻子,才上了幾天學堂就被夫子重罰。也不知道王爺喜歡她哪點,白白委屈了夫人和少爺小姐!現在王爺正在書房見客,總管已經吩咐下來,連奉茶的小厮都不允許進入。
哼,看我怎麽替夫人出口惡氣,整死你這個小賤種!
“小姐可知道路怎麽走?”原本的不耐煩立刻換成滿臉假笑,渾然不知道那虛僞的表象早就被人識破。
“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垂下眼睫狀似難過,魚兒上鈎了。
婢女的臉色登時由陰轉晴,把去書房的路詳詳細細地講解了一遍,随後滿心歡喜地告退。想害人,卻不曉得隻是白做嫁衣。
“呵呵,謝謝這位姐姐了。”揚起小手沖着婢女的背影揮了揮,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對于向雪來說,這個泾西王府隻不過是另外一個郁家罷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果然到哪裏都是适用的。
一雙雲雀從屋頂上輕快地掠過,留下串串明亮的歌聲,不用勾心鬥角的它們是那麽的幸福。
書房四周很安靜,安靜得,太詭異。
緩了步子,無聲無息地靠近門口,正想沿着門縫劃下切開一絲邊隙。手一頓,直覺告訴她感到背後有人在看。
當年爲了訓練出足夠強悍的直覺和反射能力,她被丢到滿是毒蛇的山谷中整整五個小時,在漆黑得看不到手指的夜晚裏。
身子很自然地站直,然後,伸手推門進去了。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吧。不能偷聽,那就直接走進去好了。
“爹爹!老爹!”
房中原本滿臉嚴肅的衆人,這下全被驚得楞住了。動也不動的看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沖進來,直接撲到西門軒身上,使勁蹭了蹭。
“向雪?”下意識攬住幺女軟軟的小身子,片刻之後兩道濃眉緊緊往中心一攏,整個房間的氣壓頓時低了許多:“胡鬧!這個場合是玩耍的地方>
皇族天生後生的威嚴濃濃籠罩向雪全身,一捏手心,濕漉漉的全是冷汗。
老爹生氣了,這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