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倒流回到了一九四三年七月四日。【】
劉七因爲強行搬運多拉列車炮的導軌結果整整暈了二十多個小時,直到晚上才蘇醒了過來。結果劉七一醒過來就聽到門口有兩個人在說話。
“羅德,你說我們新來的指揮官是不是很有意思。”
“爲什麽你要這樣說。”
“你說他作爲我們這裏的最高指揮官卻去跟着其他的士兵一樣去幹最累的體力勞動,這是不是有點不務正業?”
“不要瞎說,安德裏校是爲了給我們搬運大炮才累倒的,這怎麽是不務正業呢!你小子給我注意點,我要是再聽到你說出對安德裏校不尊敬的話,我一定狠狠的揍你一頓。”
“不……不,我怎麽會不尊敬安德裏校呢!他可是元首派來的指揮官,我可是對着我們的旗幟發過誓言的,我絕對會效忠元首,安德裏校就代表着元首,我就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不會讓别人诋毀他。我隻是想說像安德裏校這樣的高級指揮官,他怎麽就跟我們以前的指揮官有點不一樣呢!?”
“哼……這你就不懂了,安德裏校那可不是普通人,我可是聽說他一個人就能扛起十幾個人才弄得動的上噸重的鐵軌,你想他到其他人幹的那麽慢這心裏能不着急嗎!所以他才會親自動手的。”
“奧……天那,安德裏校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量,那他豈不是神了。但是我想不明白他怎麽會累到了呢!”
“廢話,你去扛一噸的鐵坨試試去?安德裏校一個人把數百噸的鐵軌足足運出了十公裏,就是神也得給累趴下。要是沒有安德裏校,那個足足有三層樓高的超級鐵家夥怎麽會能到我們這裏來呢……”
“恩,現在我真是很期待那個什麽大炮組裝到一起的樣子。我一定得讓連長用他那架心愛的相機給我和那門大炮合個影……”
“不要說了,有人來了……”
時間不大,帳篷門口有一個人探身走了進來。劉七一來這人就想從這行軍床上下來,可是愣是沒有動的了。
那人走到劉七的面前輕輕的說道“安德裏,你這麽拼命到底是要做什麽?”
劉七被這個人說的愣住了,對啊!自己這麽拼命到底是爲什麽。最後劉七才算是輕輕的說道“曼施坦因元帥,你這一問還真是把我給問住了!我想這可能和夢想有關系。”
“夢想?一個和多拉巨炮有關的夢想?”曼施坦因有些不解的問道。
劉七慎重的點了點頭“對,就是和多拉巨炮有關的夢想,如果要給這個夢想找個确切的名稱的話,我想稱之爲‘多拉夢’……”
曼施坦因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也是有過夢想的。當然曼施坦因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像他父親一樣的軍人。曼施坦因于1887年出生在柏林的萊溫斯基家族,生父愛德華馮萊溫斯基炮兵上将曾在德軍任職軍長。弗裏茨因過繼給姨父曼斯坦因将而改姓曼斯坦因。而德國的興登堡元帥就是其伯父。可以說曼施坦因從出生之日起身上就已經被寫上了軍人二字。
随後曼施坦因在數十年的軍人生涯一步一步的最終走到了軍人失業的頂峰陸軍元帥。雖然曼施坦因的元帥頭銜在衆多的德軍将領并不是很受高,在很多人的眼這個陸軍元帥其實是希特勒對自己心腹的一種獎賞,但是要是沒有曼施坦因這數十年一直堅持着自己的夢想,希特勒根本就不會将陸軍元帥授予一個平凡之人。
曼施坦因聽到劉七說這是夢想,當時就不由笑了,曼施坦因點點頭說道:“安德裏,我對你執着追求夢想的精神很佩服。不過你感覺這一門大炮對我們眼下這數百萬軍隊作戰的戰場上會有很大的幫助嗎?”
劉七從口袋掏出兩根遞了一根給曼施坦因,然後點着抽了一口後說道:“我的元帥,這幾百萬人作戰是你們這些大人物考慮的事情,我隻是一個小小的黨衛軍校,我隻知道做好我份内的事情。”
曼施坦因聽了劉七的話不由笑了,心道:“你漢斯安德裏都已經連戈林都幹掉了,竟然還說隻做自己份内的事情,這不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麽?”
曼施坦因想了想後說道:“安德裏,你對我們眼下所進行的這次庫爾斯克戰役有什麽想法沒有。”其實曼施坦因也就是這樣的一問,他隻是想了解一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盲目而且狂熱。
劉七在手掌上了雪茄的灰燼,一邊感受着手掌上雪茄灰燼殘存的熱力一邊說道:“我又能有什麽想法呢,我們這次動用了我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後備力量,去啃蘇軍庫爾斯克這塊已經快要變成化石的硬骨頭,我除了表示一些對我們的士兵勇于獻身精神的敬佩,我還能有什麽想法呢?”
曼施坦因聽劉七的話的味道十分的不對,曼施坦因眉頭一皺問道:“那按照安德裏你的意思我們是不應該進行這次作戰喽!”
劉七沒有回答曼施坦因的話,而是靜靜的聞着着手的雪茄被火炙烤而發出的香氣。
曼施坦因讓劉七沉悶的對抗搞的有點火了,頓時曼施坦因臉一沉就說道:“安德裏,我知道你出身名門,身體流淌着是黃金般的血液。但是你不要忘記,你的血液也有德意志基因,你是不能逃避你對德意志所應該付出的義務的。”曼施坦因越說是火越大,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安德裏,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怕死之人,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們在庫爾斯克的戰役是所有人的意志,是不能更改的。你要是不想上戰場的話,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命令,讓你回柏林去。”
劉七擡起了頭,着曼施坦因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在臉上顯出了一個招牌似的微笑:“我的元帥,你不要發這麽大的火嗎!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想來這庫爾斯克,但是我不來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曼施坦因被劉七的話給氣的不輕,用手指着劉七說道:“安德裏,不要以爲你在斯大林格勒拯救了第六集團軍,你就成爲了救世主。我可以告訴你,戰争的複雜性遠遠超過了你的想象,或許一顆價值隻有幾芬尼的子就會要了你我的命!一個人的力量是法改變什麽的!”
劉七讓曼施坦因說的一陣的苦笑:“我的元帥,我什麽時候說我要去當救世主了。我就是知道我是個什麽玩意我才不願意來這庫爾斯克的。你能先聽我把話說完再來這來評價好不好。”
曼施坦因決定給劉七一個解釋的機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了壓自己的怒火後說道:“好吧安德裏,我現在給你五分鍾作出解釋。”說完之後曼施坦因擡手了手腕上的手表。
“我的元帥,其實我那裏不想在戰場上用戰功去換取男人的榮譽,而且我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不會有這種夢想。但是不知道元帥閣下您想過沒有,我們作爲軍官所取得的榮譽那一個上面不是浸透着鮮血。自從一九三九年開戰到現在,戰争已經進行了整整四年了,在四年的連續作戰我們雖然取得了十分光榮的勝利,但是你想過我們在戰争傷亡的士兵沒有。我有一份調查報告顯示,我們從開戰到現在一共戰死了約115萬官兵,另外還有13萬人永久性緻殘,被俘和失蹤的士兵超過15萬人。這些損失加起來有近150萬!這可是一個漢堡的人口總量啊……”
曼施坦因作爲一名陸軍元帥雖然是知道這些傷亡數字,但是卻并未十分注重這些事情。在曼施坦因來,既然是戰争,那必然就會有死亡,而且作爲一名軍人戰死沙場也似乎并不是一件令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劉七繼續說道:“我知道,跟我們所付出的代價相比,俄隊的損失要遠遠大于我們。可是這又能怎麽樣呢,我所見到的是蘇軍由最初的一隻戰鬥力孱弱的軍隊是越打越強,他們已經掌握了對付我們裝甲快速進作戰理念的辦法,并且開始逐漸在空和陸地上取得了局部優勢。我可以預見到今後的戰争将會是愈加的殘酷,我們的傷亡隻會越來越多……”
曼施坦因被劉七的說的愣住了,雖然時間早已經過了五分鍾,但是曼施坦因卻并沒有去阻止劉七,因爲他說的這些都是事實,他法反駁,雖然變化很小,但卻是确确實實正在發生的。
“今年四月份我從莫斯科逃回來時,我們曾在斯摩棱斯克見過。如果換作那時的我,我絕對會支持元帥您的庫爾斯克戰役計劃的,并且我爲了解決我們後勤上的問題是絞盡了腦汁。直到現在我還是依然堅持這個法,畢竟我們能在氣候對我們有利的時間發動攻擊從而消耗俄國人的有生力量,從而讓蘇軍喪失在冬季發動進攻的實力。但是我現在到的是什麽?即使我們獲得了這次戰役的勝利,我們也會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保守估計會損失20萬以上的優秀官兵。然後緊跟而來的又會有下一個戰役,接着又是下一個……直到我們的軍隊打到再也法承受這種的消耗爲止。到那時,我想我們德國除了再一次的戰敗之外,不會有别的結果!”
曼施坦因聽到這裏不由插話道:“安德裏,你不要這樣悲觀嗎!你要相信我們最終是會獲得勝利的。”
劉七搖了搖頭:“我的元帥,對于您說的這種遙不可及的勝利我覺的十分虛。俄國的面積實在太大了,我們根本就法去全面的占領,而且我現在連占領莫斯科也是成了水望月的事情。斯大林這個人我見過,他爲了打敗對手是不惜付出任何代價的。但是這種代價卻是我們德國付不起的。而且我可以斷點,美國英國人早晚都會對我們動手,他們會從法國登陸,然後像二十年前一樣,在西面狠狠的給我們一擊。而我們國家缺人口,缺物資,什麽都缺,根本力進行兩線作戰,最終再一次吞下戰敗的苦果。”
“不,不可能!”曼施坦因幾乎是驚訝的叫道:“我們西線有大量的部隊守衛着海岸,英國人和美國人不可能會登陸成功,這……這是在送死。”
劉七輕輕的搖了搖頭:“是會死很多人,但是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美國人和英國人爲了攫取他們的利益,死幾個人算什麽。我想是沒有人會關心一個死在海灘上的士兵的姓名,民衆是隻會關心勝利的英雄,至于那些不幹淨的事情他們會全部潑到我們身上。”劉七停了一下接着說道:“我的元帥,即使我們眼前的庫爾斯克戰役勝利了,您認爲我們最終能改變戰敗的噩運嗎?”
這次輪到曼施坦因不說話了,不過曼施坦因的向劉七的眼神卻透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目光。沉默許久曼施坦因才說道:“安德裏,要是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眼前的庫爾斯克戰役應該放棄了。”
劉七搖了搖頭:“我的元帥,這都已經箭在弦上了,我們是不得不打了。”
曼施坦因心裏被氣得夠嗆,一會東一會西的,就算天才也趕不上你這思維跳躍幅度:“安德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會說我們必敗疑,一會又說我們不得不打,你到底有個準主意沒有。”
劉七讓曼施坦因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由揉了揉鼻子說道:“我的元帥,您放心,這次我們一定得打,還得狠狠的打。按我的測這次戰役最多也就是一個月,而且我們還會消滅一百萬左右的蘇軍。這對于元帥您來說是一個不小的功勞,爲了捍衛您陸軍元帥的榮譽,我會毫不手軟的。”
曼施坦因聽劉七話簡直都想給劉七一個嘴巴,當即曼施坦因就說道:“安德裏你要是再給我扯淡的話,那可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劉七呵呵的笑了笑:“我的元帥,開個小小的玩笑嗎!庫爾斯克突出部對我們的戰線影響實在太大,我們一定得拿下這裏。我隻是想跟您說說戰役結束後的事情。”
“戰役結束後?戰役結束後又會有什麽事情?”曼施坦因問道。
劉七說道:“元帥閣下,等這次戰役結束後,我想請您向最高司令部提交一份報告,讓我們在東線戰場的軍隊撤回國一些。另外留在東線戰場的軍隊也最好實行輪換制……”
“撤回軍隊!撤回多少?”曼施坦因驚訝的問道,這個建議給他帶來的沖擊太大了,現在東線幾乎是四面漏風,武器不缺就缺人。
“大約兩百萬左右……”
劉七的話還沒說完呢,曼施坦因當時頭就搖了起來:“不行,絕對不行,我們現在的部隊還都很吃緊,朝這裏調部隊都還來不及呢!你卻想撤軍,難道安德裏你不知道我們的部隊隻要一撤退俄國人馬上就會追過來嗎!到時候我們可真的要戰敗了。”曼施坦因是說什麽也不同意劉七的要求。
“我的元帥,你讓我把話說完啊!其實我們撤軍并不等于我們就失去了防線,通過有計劃的後撤,可以在合适的地方重新部署可以支撐的防線,從而大大減少我們在東線的壓力,而且實行部隊輪換制也可以讓長期作戰的部隊擁有一定的休息時間,去多年未見的家人,而我們新組建的部隊則可以在這裏積累經驗,将整個東線變成我們的士兵的訓練場。我想這兩個月裏,俄羅斯解放軍的戰鬥力你也已經到了吧。現在我們所俘獲的蘇軍戰俘有兩百萬都已經變成了反對斯大林的俄羅斯解放軍。我們完全可以把東線大部分的戰事交給他們,而使我們的軍隊都從戰場上扯下來,另外我已經讓人協助烏克蘭獨立,成立烏克蘭國防軍,這烏克蘭人對俄國人的仇恨我想也是有目共睹的。他們面對俄隊是不會手軟的。我們隻要提供武器和空軍的支援再對他們這些軍隊進行嚴格的訓練,這些軍隊完全可以代替我們在前線部隊的作用。現在我們德國已經是歐洲大陸聯盟的成員國了,眼下這場戰争的責任完全可以讓其他的國家參與進來,斯大林的敵人其實并不少,波蘭人,芬蘭人,烏克蘭人,甚至是他們自己俄國人,我們隻要充分的利用好這些力量,我想東線問題不是很大。這樣可以讓我們可以讓我們從這場該死的戰争抽身出來,也讓我們在未來有足夠的實力去應付英國和美國登陸帶來的壓力。而我們留在東線的一百五十萬部隊也要進行裝甲兵器和單兵訓練上面的強化,最終以質的突破來代替量的積累。而等到我們準備好的那一天,我相信我們就算是隻有這一百五十萬部隊,最終也是能打下莫斯科的,”劉七終于解釋完了自己的構想。
曼施坦因靜靜的聽着劉七的解釋,心湧起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好半天之後曼施坦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說道:“安德裏,我不得不說你再一次讓我刮目相。我原以爲你隻是一個憑借一些小聰明和一些運氣才取得的現在的成就,但是今天通過我們的談話,我知道,我錯了……”
曼施坦因偌大的一個陸軍元帥會在一名校面前說‘我錯了’這幾乎是會讓所有人都崩潰的事情,可是曼施坦因卻偏偏說了,而且還說的十分真誠,一點也不做作,從這一點上就可以出曼施坦因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劉七倒是沒有借機說什麽‘你知錯就改那還是好元帥’之類的廢話。而是想了想後說道:“我的元帥,這戰争雖然複雜,但是我相信隻要有你曼施坦因元帥在,我們最後是會取得勝利的。這一點我向你保證,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擊你的子,如果真有的話,那我一定擋在你的身體前面……”
時間轉回一九四三年七月二十九日。
當曼施坦因到劉七當初的一句玩笑話竟然在自己眼前變成了現實之後,不知道爲什麽,着劉七那已經讓鮮血浸染的黨衛軍制服,五十六歲曼施坦因元帥的淚水是忍不住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