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七月十五日淩晨兩點,庫爾斯克城東十五公裏,别謝基諾村鎮。【】
已經是淩晨時分,天空因爲陰雨的緣故不到一絲星光的痕迹,大地之上是一片的漆黑。在别謝基諾村鎮人民委員會的二樓的會議室,卻還是燈火通明。
羅科索夫斯基一臉焦急的再會議室轉着走來走去,而且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煙,但是從地上的很多半截煙來,這羅科索夫斯基此時并未把心思放在抽煙上面。
近衛第8集團軍指揮官崔可夫就坐在會議桌的一角,悶着頭想着自己的心事。桌上放着一些面闆和一些烤過的臘腸,而且還放着兩瓶已經打開了口的伏特加,但是屋内的人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羅科索夫斯基終于有些忍不住了,朝着大門方向大喊道:“電台修好了沒有,這都修了多長時間了。”
過了一會會議室的門才慢慢的打開,一個年輕的參謀有點不知所措的低聲說道:“司令員同志,通訊營說他們正在争取,但是這需要時間。”
聽完這話羅科索夫斯基不由得就勃然大怒:“時間,還敢跟我說時間……你去告訴通訊營的營長,要是一個小時内還不能恢複通訊的話,那我就送他去西伯利亞勞動營。”
年輕的參謀軍官吓的趕忙趕忙關上了房門。央方面軍參謀長達諾科夫趕忙站起來說道:“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消消氣,我們的電台有些問題,一到雨天就有些失靈,我想這可能是電路的毛病。”
羅科索夫斯基根本就不聽這達諾科夫解勸,而是惡狠狠的說道:“那我怎麽沒有聽說别方面軍的電台出現這種問題,隻有我的電台是這樣,你說說光是電台我們就換了多少部了?可是一到下起雨來就給我失靈。這絕對不是電台的問題,而是通訊營的人玩忽職守,我覺得完全有必要把他們送到西伯利亞讓他們好好的清醒一下!”
羅科索夫斯基發狠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誰也不敢在這個時間卻觸羅科索夫斯基的黴頭,這羅科索夫斯基正爲丢了庫爾斯克城而一肚子火大呢。這弄不好羅科索夫斯基可真是會咬人的。尤其是崔可夫,此時都恨不得把頭低到桌子下面去。
不過這可不是光不說話就能逃的過去的,羅科索夫斯基第一個就對崔可夫開了腔:“崔可夫同志,你現在給我解釋一下。這漢斯安德裏明明是部隊沒有我們多,坦克也隻是我們的四分之一,可是你怎麽就能擋不住他呢!?”
崔可夫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心道:“羅科索夫斯基你虧心不虧心啊!什麽叫我擋不住漢斯安德裏,整個戰鬥明明是你在指揮嗎?噢,到快不行了你轉身跑了,拿我去堵德國人的槍眼。現在又反過來問我怎麽擋不住,你這變臉變得怎麽比翻書還快啊!這話又說回來,德國人的炮都tm能直接打進人的褲裆裏,這麽變态的炮擊有誰能擋的住?”
當然道理是這樣,但是話卻不能這樣說。崔可夫一臉痛苦的站了起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這個漢斯安德裏是一個謎一樣的家夥,當初我在奧倫堡數十萬人都沒有消滅了了他所率領的德軍。我隻能說一句,我不是他的對手,來隻能由羅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才是他的對手了。對于這次失敗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我現在就正式辭去近衛第8集團軍指揮官的職務,并接受調查。”
崔可夫給羅科索夫斯基玩的這一手以退爲進也是十分的漂亮。名義上是承擔戰敗的責任而辭職,但是卻并不是這樣的簡單。你想啊,這崔可夫頂天也就是一個集團軍的指揮官,可你羅科索夫斯基整個方面軍的司令員。央方面軍丢了庫爾斯克城,卻讓一個集團軍的指揮官去承擔責任,這不管誰一就知道這裏面有問題。而且崔可夫還明說了,我承認不是漢斯安德裏的對手,但是你羅科索夫斯基就行嗎?
羅科索夫斯基被崔可夫的話徹底堵住了,是啊,現在還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不但庫爾斯克城丢了,而且央方面軍的部隊也是損失慘重,最重要的是現在由于電台的緣故已經和其他的部隊都失去了聯系。現在羅科索夫斯基基本是處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況。
央方面軍參謀長達諾科夫見到屋内的火藥味是越來越濃,趕忙給羅科索夫斯基和崔可夫兩人間和起了稀泥。達諾科夫說道:“崔可夫你這是做什麽啊!羅科索夫斯基并未說要解除你近衛第8集團軍指揮官的職務。而且也并沒有任何人準備去調查什麽,當時戰場的形勢我們都已經到了,在黨衛軍火炮的精确打擊之下,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擋住。司令員同志當時不在場并不十分了解情況。崔可夫同志你要耐心一點爲司令員同志解釋解釋嗎!不要動不動就說氣話。”
達諾科夫的這一手太極拳打的是恰到好處,即給羅科索夫斯基保留了面子又給崔可夫的敗仗找到了理由,可謂是一舉數得。羅科索夫斯基也知道不能把事情弄的太僵了,所以緩了緩口氣說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而已,并沒有别的意思。”
既然人家方面軍司令都已經改口了,崔可夫要是再堅持下去的話那可是有點不識擡舉了。崔可夫也說道:“本來前天的勝利是應該屬于我們的,我們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我想隻要再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就能消滅德軍的裝甲部隊,但是當該死的德軍火炮恢複射擊之後,我們進攻的部隊遭受到了極大的損失。我不知道漢斯安德裏是怎麽做到的能把炮打的那麽準,隻是一輪齊射我們就有超過兩百輛坦克被擊。而且更令人吃驚的是,盡管德國人與我們的部隊都是糾纏在一起,但是德國人的炮卻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隻炸我們卻并沒炸到德國人。這簡直就是一件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這個漢斯安德裏一定是一個魔鬼或者是從魔鬼哪裏借來了力量,要不然他不可能做到隻有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
“魔鬼……”崔可夫的話一說完,這間小小的會議室立刻就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這屋裏的人全部都是布爾什維克,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神的。可是眼下那德國人詭異的炮擊除了用有神論來解釋之外,還真是沒有别的理由。
可是别人可以這樣說,羅科索夫斯基卻不能這樣說,要不然這将來斯大林同志要是問起來:“羅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說說你的庫爾斯克城是怎麽丢的啊!”“啊,尊敬的斯大林同志,庫爾斯克城是被魔鬼給占領了,我們都不是魔鬼的對手,還是去請道行高深的法師前來捉妖吧!”好吧,二戰改高老莊了。
羅科索夫斯基趕忙擺擺手說道:“大家不要亂講,德國人的炮打的準一些隻是僥幸而已,哪裏會有什麽魔鬼。現在情況我已經基本了解了,下面我們來講一講以後的安排。我們現在已經和其他的部隊失去了聯系,對戰場的形式了解不是特别的具體,不過據我判斷,我們央方面軍的五個集團軍和近衛第5坦克集團軍還正在跟德軍北線進攻集群進行作戰。而在南部地區朱可夫元帥已經命令草原方面軍對南線德軍發起了進攻。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集結力量奪回庫爾斯克城。我們這裏現在有八個師的步兵還有一些坦克,誰來說說我們後面的戰鬥怎麽進行。”
羅科索夫斯基的話一說出來,屋内的所有人都集體閉上了嘴巴。都心道:“這羅科索夫斯基是吃多了還是怎麽的,怎麽老是說胡話啊!”所有人都對羅科索夫斯基說的情況清楚的很,所謂八個師的步兵其實隻是有八個不同的番号,人數加在一起還不到三萬人,而且坦克的數量也隻有不到五十輛。用這點實力去跟炮打的賊準的德國人的武裝黨衛軍鬥,這不是送死是什麽。所以一時間會議室裏是一片的安靜……
羅科索夫斯基等了半天也沒見有一個人搭話,羅科索夫斯基本想是誰要是接茬就派誰這個任務的,可是大家誰也不是傻子,也都知道羅科索夫斯基打的是什麽算盤,所以都一個一個目視前方。羅科索夫斯基一:這那行啊,你們老不說話幹耗着也不是辦法啊!羅科索夫斯基了一圈人,最後決定還是拿崔可夫開刀。
“崔可夫同志,你跟漢斯安德裏的接觸最深,我還是你來談下自己的法。”羅科索夫斯基說道。
崔可夫雖是天大的不願意但是也不能不回答自己上級的話。崔可夫略微想了想後說道:“我個人認爲我們不應該去攻擊庫爾斯克城。庫爾斯克城的位置雖然重要,但是對于眼前的德軍來說卻并沒有多大的用處。據我觀察,漢斯安德裏所率領的部隊人數并沒有多少,經過幾天的戰鬥下來,漢斯安德裏所率領德軍不論是傷亡還是裝備都損失慘重。所以我大膽的斷,漢斯安德裏所率領的德軍的攻擊潛能已經耗盡,他盡管想去攻擊南部或者北部的我軍部隊,但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們并不用太過擔心漢斯安德裏攻占了庫爾斯克城對我們整個戰役的态勢上所形成的不利的局面。”
屋内的衆人一聽崔可夫這個提議都紛紛的稱贊:“恩,崔可夫同志不愧是個有經驗同志,這對戰場分析的就是透徹。”大家當然會同意崔可夫了,畢竟不用去當炮灰,誰要是有反對意見那才是見了鬼。
羅科索夫斯基那裏不知道這些手下人的意思,皺了皺眉說道:“崔可夫同志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要做好完全的準備,萬一這漢斯安德裏這個魔鬼不顧一切的對南北我軍側翼進行攻擊的話,那形式可是不容樂觀。我想我們還是要趁漢斯安德裏在庫爾斯克城立足未穩之際對他們發起決定性的反擊。”
羅科索夫斯基的話雖然不錯,但是大家卻覺得有點不太現實。當初蘇軍在西面用來對付劉七的力量可不少,五個坦克軍外帶十幾個師二十萬人2000多輛坦克,可是結果怎麽樣呢!還不是讓劉七活生生的用闆磚給拍成了殘廢。現在就憑你這已經打殘廢的幾個步兵師,外帶不到一百輛坦克就想大言不慚的發動反擊。這不是作死這是什麽。還決定性的反擊,這不是明擺着的決定性的送死嗎?
可是這話偏偏又不能說出口,一時間會議室裏又安靜了下來。最後還是崔可夫打破了這個沉寂。崔可夫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們現在如果對漢斯安德裏的部隊發動反擊是不太現實的事情。第一我們現在部隊的情況十分不樂觀,在前天的戰鬥部隊撤退的情況有點混亂,很多師級指揮員都聯系不到自己的部隊。我的步兵第192師現在隻有不到三百名作戰人員。而且部隊的藥也都消耗極大。現在要是進攻的話,我我們很難取得良好的戰果。”
羅科索夫斯基也知道崔可夫說的不假,想了想後問道:“崔可夫同志,那依照你的意思我們應該怎麽做。”
說實在的,羅科索夫斯基也是真沒有辦法了才這樣說的,這堂堂一個方面軍的司令被劉七逼成這樣也真是夠慘的。
崔可夫知道羅科索夫斯基怕莫斯科追究責任,所以崔可夫寬慰羅科索夫斯基道:“司令員同志,其實我們也并不要太過的着急。這個漢斯安德裏的事情斯大林同志是知道的,而且朱可夫同志也能理解我們撤退的原因。”
讓崔可夫這一說羅科索夫斯基總算是心裏好受多了。羅科索夫斯基不由自己的點了點頭:“崔可夫同志,你接着往下說。”
“我認爲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首先與統帥部和方面軍的部隊取得聯系,然後把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接着我們就等……”崔可夫說道。
“等!?等什麽,難道等漢斯安德裏自己撤出庫爾斯克城嗎!?”羅科索夫斯基說道。
“對,就是等漢斯安德裏撤出庫爾斯克城。按我對漢斯安德裏這個人的了解,這個該死的家夥是不可能在庫爾斯克城待的長久的。我們隻有等漢斯安德裏從帶着部隊去攻擊我們南線或者北線的部隊,我們就立刻進行奪取庫爾斯克城的行動。”崔可夫把手的拳頭緊緊的一握,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實木做成的會議桌上。
崔可夫這手叫做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反正就是一點,你漢斯安德裏厲害我惹不起,但是我不跟你碰面你能怎麽樣,我等你走了抄你的後路你總沒有話說了吧!
羅科索夫斯基也十分認同崔可夫的意見,當即就點了點頭說道:“崔可夫同志的建議很肯啊!好,我們就按你說的辦。”稍稍停了停後羅科索夫斯基又問道:“崔可夫同志,那漢斯安德裏要是堅守庫爾斯克不出或者他選擇别的攻擊方向的話,你又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崔可夫搖了搖頭:“按照我對漢斯安德裏這個人的了解,他是不會堅守庫爾斯克的。至于别的攻擊方向,他還能去哪裏,難道他一路向東想打到沃羅涅日嗎?除非他是個瘋子……”
衆人都紛紛點頭附和:“崔可夫同志講的很好……我們就應該按照他的建議辦……”
正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從西面傳了過來,随後槍聲大作了起來。屋内的衆人一聽就感覺到出事了,達諾科夫走到口打開戶了,隻見數百米外是爆炸連連,子在夜晚的襯托下是變成了一個一個的流星。
崔可夫連忙把屋内的燈給關了,也來到了邊觀察起了情況。
這時就算是不用人說,大家也都知道這肯定是德國人打過來了。羅科索夫斯基當時心裏就咯噔一下,心道:“這漢斯安德裏可是真不給我客氣啊!我這正合計去打一下他呢,他倒是反過來先打起了我來了。”
羅科索夫斯基走到崔可夫身邊說道:“崔可夫同志,你不是說漢斯安德裏不會有别的攻擊方向嗎!那現在正在攻擊我們的德軍難道都是鬼不成。而且我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漢斯安德裏說不定真的想打到沃羅涅日去。”
崔可夫倒是沒有在意羅科索夫斯基的諷刺之意,而是口自言自語道:“來我們已經低估了漢斯安德裏的瘋狂程度,他是想繞到我們的背後想弄出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把我們沃羅涅日方面軍和草原方面軍一口吃掉。這個家夥,真tm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