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三年四月二日,黎明時分,蘇聯弗拉基米爾州波克羅夫市西南八公裏。【】
德國第九集團軍指揮官莫德爾深一腳淺一腳的跟着劉七的腳步,走在冰雪還未完全消融的田野上。兩個人的身後跟着三四百米長的排成四路縱隊的一支隊伍。
莫德爾自從在三五年擔任了德國參謀部技術司司長之後,也改變了以前的早上出操的習慣,開始适應起了在辦公室裏與地圖和電話打交道的生活。後來就是又回到部隊擔任獨立指揮官後,莫德爾也沒有再去跟士兵們一起參加過體能和軍事上的訓練。第一是因爲作爲一名指揮官,頭腦的清醒要遠遠比體能上的強大更爲重要。第二莫德爾好多也是五十左右的人了,身體上的退化也确實法再與年輕時相提并論。
可偏偏來了一次夜間急行軍,這一夜可是差點沒有把莫德爾給累到吐血了。不過莫德爾這個人也是死要面子的人,從來在别人面前也不肯服輸。所以盡管是走的腳已經磨出了泡,但是莫德爾卻始終跟着劉七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劉七一路可是沒少給莫德爾添堵,不是一會問莫德爾餓不餓就是問莫德爾累不累,差點沒有把莫德爾給氣死。不過經過劉七這麽一騷擾,莫德爾反而覺得身體沒有那麽累了。當到劉七扭過頭又想給自己膩歪的時候,莫德爾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安德裏校,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在俄國人的地盤,你就不怕你說話的聲音暴露我們位置嗎。”
劉七笑着說道“将軍,您放心,我們方圓五公裏隻能連個鬼都不會有,你就是放開了喊估計都不會有人聽到。”
“安德裏校,我不管你這是怎麽回事。但是等我們回去之後,你要信守你的諾言,不能占用給央集團軍群運輸補給的車皮。”莫德爾說道。
一聽莫德爾的話,劉七的笑不由更濃了“将軍,您放心,我這個人說話從來算數,哪怕是我對一個死人做的承諾我也會去做到的。”
莫德爾可是不知道劉七跟那個俄國沙皇後裔直接的故事,還以爲劉七在心口胡扯呢。莫德爾就直接忽略了劉七的這段話,然後說道“安德裏,我知道你心裏對我們國防軍很不滿意,但是現在的形式估計你也清楚,似我們對面的俄國人并沒有什麽動靜,但是其實他們是在積蓄着力量。随着天氣的轉暖,他們随時都有可能會發動大規模的進攻。我們央集團軍群的方向光是我們表面知道的俄國部隊就超過了一百六十個不同番号的師一級的部隊,這還不包括在後面集結的大量的俄國的坦克部隊。你想想一下,在俄國人這樣強勢的實力面前,我們央集團軍群面臨着多麽大的壓力。而要是再因爲你們黨衛軍的原因使我們的補給線斷了,那将會出現災難性的局面,這你懂嗎?”
劉七嘿嘿笑了笑“将軍,您不用給我講這些大道理。反正我們黨衛軍裝甲軍的坦克我是要定了。其他的事情不歸我管,當然我也懶得去管。”
“你……”聽到劉七竟然出爾反爾,莫德爾好懸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莫德爾是天黑以後才來到劉七手下的駐地的。莫德爾來找劉七當然是爲了執行克魯格元帥的命令。不過莫德爾沒有再天亮的時候來找劉七,不爲别的,實在是丢不起那個人。自己堂堂的一名國防軍上将竟然要來給一名黨衛軍的校來說好話,莫德爾相信要是傳出去的話,自己以後在國防軍那肯定是沒得混了。所以莫德爾也是在指揮部死活磨蹭到了天黑才趕了過來。爲了不讓别人認出自己來,莫德爾連吉普車上自己的将軍旗都給摘了。
誰知道莫德爾一到劉七這裏,就見劉七正在空地上集結着手下。莫德爾好算是拉下了面子把劉七叫到了人之處說明了來意,誰知道劉七竟然毫不客氣的拒絕了莫德爾的來意。不過好歹旁邊沒有第三個人,要不然還不得讓莫德爾丢人丢到了家啊。一名堂堂的陸軍上将被一名小小的校拒絕的滋味可是夠讓人難受的。
莫德爾好懸沒當場掏出手槍斃了劉七,不過考慮到眼下在人家劉七的地盤,所以莫德爾隻能忍下了一口惡氣。莫德爾隻得好言對劉七進行規勸,那真是好話說了一火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最後劉七着天也不早了,就很勉強的答應了莫德爾的要求。不過劉七也給莫德爾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定要莫德爾晚上陪着自己出去轉一圈。
莫德爾雖然對劉七的要求感覺十分的奇怪,但是着眼大局的考慮莫德爾還是同意了劉七的要求。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差點沒讓莫德爾把心髒都跳出來。因爲劉七帶着自己和手下坐着火車竟然一口氣開到了東部兩軍正對壘的防線之上。
接下來的事情在莫德爾眼就十分的詭異了,一個名叫凱奇的校軍官帶着幾個人,竟然通過兩軍對峙的戰場,然後摸掉了一處蘇軍的前沿觀測哨。随後劉七又帶着自己和手下人沿着這個小小的缺口竟然也進入了蘇軍的陣地。
莫德爾的心當時就被劉七搞的懸了起來。不過這時劉七的手下卻從随身攜帶的背包取出了蘇軍的服裝穿着了起來,而劉七也換上了一身蘇軍校的服裝。
劉七笑着對莫德爾說道“将軍,我可沒有想到你會來,你的衣服就不用換了。”
莫德爾一臉不解的問道“安德裏,你換上蘇軍的服裝是不是要搞執行什麽秘密任務,要是不方便的話我還是回去得了。”莫德爾心生了退念。
“别介啊将軍,我們都已經大老遠來了,哪能就這樣回去。不過也沒有什麽任務,就是晚上睡不着,帶着人出來轉一轉。”劉七回答道。
莫德爾那會相信劉七鬼話,不過見到劉七不肯告訴自己,一名陸軍上将的矜持也讓莫德爾沒有再問下去。不過莫德爾到自己身上的德軍陸軍上将制服就有些不滿了“安德裏,剛才你的手下不是解決了幾名哨兵嗎,我穿他們的服裝就可以。”
“将軍,你現在的衣服就很好。我們可以假扮蘇軍,但是您可是一名将軍,您怎麽能做這種低三下四的事情呢。”劉七眼睛笑咪咪的說道。
“那要是碰到俄國的軍隊該怎麽辦……”
“噢,要是碰到俄國人,我就說您是我們的俘虜,我們正押送你去後方呢。再說您這個年紀來扮士兵很容易露出馬腳的。還有,你最好在俄國人的面前把手給舉起了,這樣才顯得真實點。”劉七回答道。
莫德爾一聽心道“m,這小子是存心玩我……。”不過眼下已經是在俄國人的地盤上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再說這世界上也沒有什麽後悔藥,所以莫德爾也是認栽,任由劉七的擺布了。
劉七又圍着莫德爾轉了一圈了,然後就取出了莫德爾的配槍“莫德爾将軍,既然是演戲我們也得演的像一些,要不然被俄國人出了不對,我們可都會玩完的。”
莫德爾也知道自己那一把魯格槍有沒有也定不了多大作用,反正有劉七這小子在前面頂着,莫德爾也不是十分擔心。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算是讓莫德爾徹徹底底的重新認識了劉七。
事情還得從在蘇軍陣地遇到的一個小型蘇軍巡邏隊說起,劉七雖然有意識雷達的幫助,不過還是不可能繞過全部蘇軍的巡邏隊。還沒走出多遠呢,劉七的意識雷達就出現了一隻蘇軍的小分隊。不過劉七卻像是根本就沒有到這隻小分隊一樣,大模大樣的就帶着人朝着這隻蘇軍小分隊走了過去。
等劉七等人的動靜被這隻蘇軍小分隊發現時,蘇軍的小分隊正想詢問來人是誰呢,劉七卻用十分純正的俄語發話了“口令……。”
這隊蘇軍小分隊一聽劉七的問話趕忙說道“紅色十月……。”
按理說蘇軍小分隊應該接着問“回複。”然後另一邊的人回答另一句口令才行,但是劉七卻沒有給這隻小分隊機會。當這隊蘇軍剛說完紅色十月,劉七就立即說道“回答正确。”
劉七這句模棱兩可的話當時就把這些小分隊的蘇軍士兵給搞迷糊了,不過就在這些蘇軍士兵犯迷糊的時候,劉七帶着人就已經到了這些蘇軍的近前。蘇軍帶隊的士官一見到眼前竟然是一位年輕的校,當時就緊張了起來。
“校同志,第三十九集團軍步兵第三四八師四團上士巴布魯夫向你緻敬。”說完帶隊的蘇軍上士就向劉七敬了一個軍禮。
劉七輕輕揮了下手,然後背着手打着官腔說道“巴布魯夫同志,我的姓名不是很方便告訴你,因爲要現在正在執行一次秘密的任務。”
蘇軍上士一眼就到劉七身邊舉着雙手的莫德爾“校同志,樣子你們抓了一條大魚,這家夥竟然是個德軍的上将。”
劉七用手在嘴邊比劃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德軍是個重要的人物,我要秘密的把他押送到後面去。我希望巴布魯夫同志和你的手下一定要給我保密,要是走漏了風聲,德軍很可能會報複我們的。”
“是,是,校同志,我一定保密。”邊說着這名蘇軍的上士就讓手下給讓開了道路。
就這樣蘇軍巡邏隊稀裏糊塗的就被劉七給蒙混過了關,不但連劉七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還很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洩露消息。
莫德爾着劉七十分y的還猛朝後面的蘇軍小分隊揮手告别,當時就差點沒把眼睛都掉到地上。莫德爾心道“當兵這麽多年,這種年輕的黨衛軍校……這種瘋狂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此時的劉七在莫德爾心目那隻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裝。
再後來遇到蘇軍的巡邏隊劉七更是底氣十足,沒有辦法,誰讓劉七知道了蘇軍的口令了呢。不過劉七回答過口令之後還會順便把蘇軍後半句‘革命勝利’的口令也套了出來。
沒費多大的氣力,劉七就帶着人穿過了蘇軍重兵布防的三道防線,而且所有的蘇軍都對劉七絲毫沒有起一點疑心。第一是因爲劉七那一口正宗的不能在正宗的帶有莫斯科俚語的俄語,第二就是假扮俘虜的莫德爾身上流露出的那種德國高級将領的氣質。這兩點都讓蘇軍的士兵十分堅信劉七是一名正在執行秘密任務的高級軍官,而莫德爾元帥就是這位高級軍官的戰利品。
很快,劉七一行人連一槍都沒有放就通過了蘇軍重兵防守的防線,弄得莫德爾感覺就像是夢遊一般。不過莫德爾也更加對劉七此行的目的好奇了起來“安德裏,你這到大半夜的不睡覺冒着危險跑俄國人防線後面來幹嘛。”
劉七沒有正面回答莫德爾的問題,而是笑着說道“将軍,我這人最近多了一個毛病,一到半夜就怎麽也睡不着,非得出來溜溜彎不可。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有時劉七的話說的連自己都有點不是很相信,更别提是老謀深算的莫德爾了。莫德爾也知道劉七這小子是不會對自己說實話的,不過莫德爾現在是已經上了劉七的賊船,想要在回去可是連門都沒有了。
好家夥,接下來這一走就是六七個小時,好懸沒有把莫德爾的腿都給走細了。莫德爾這都好幾年沒用自己的腿走過這麽遠的路了,這一晚上足足走出了有三十四公裏,而且這一路上還過了兩條河。不過莫德爾也心裏很奇怪,爲什麽劉七似是毫章法的行軍,但是在遇到河流時總是有一座橋在等着自己,好像劉七對這裏的地形相當的熟悉。
盡管莫德爾是累的夠嗆,但是還是用十分好奇的口吻問劉七道“安德裏,你以前來過這裏嗎。我你好像對這裏很熟悉啊。”
劉七知道莫德爾是問這橋的事情,劉七笑了笑說道“将軍,我可是第一次來這裏,你要是問這橋是怎麽回事,我也隻能說我不知道。如果您非要知道一個答案的話……碰巧,碰巧,純屬巧合。”
莫德爾知道恐怕自己就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麽了,所以幹脆也不再搭理劉七。就這樣莫德爾跟着劉七一直走到了天都快要亮了,劉七才算是停住了腳步。
莫德爾到劉七叫來了凱奇,然後趴在凱奇的耳朵邊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還用手不斷的向前面比劃着。很快凱奇帶了幾十号人消失在黎明之。
随後劉七就跟剩下的人說了一聲原地休息,然後就對着莫德爾說道“将軍,辛苦你了,這一晚上讓您大老遠的跟着我受罪了。估計您也餓了,來個牛肉罐頭吧。”然後劉七從身上掏出一個自熱罐頭,拉開了自熱拉手,然後用匕首撬開了罐頭,等化學熱量融化了罐頭的湯汁後,劉七才遞給了莫德爾。
說實話莫德爾早就已經餓的饑腸辘辘了,此時當然不會客氣,接過罐頭就吃了起來。劉七笑着掏出一根雪茄點着抽了起來,邊抽邊說道“莫德爾将軍,沒有想到您的身體還真是夠硬實的,這好幾十公裏的路走下來,您竟然是連大氣都沒喘一個。”
莫德爾吃着罐頭心道“你小子這是玩我呢啊?一晚上沒事淨讓我溜腿了。我倒是要你小子到底是要做什麽。”打定主意莫德爾也随口就說道“安德裏,雖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敢于用生命來冒險。不過我還是不贊同你這樣胡鬧的做法,你知道你現在的行爲是在冒險嗎。”
“冒險?将軍您的話我怎麽不是很明白,我們明明都很安全,什麽時候冒險了。”劉七故作驚訝的問道。
莫德爾知道跟劉七這小子說道理是對牛琴,所以幹脆也不搭理劉七,專心的吃起了手的罐頭。而劉七也是沒心沒肺的在一邊抽着雪茄着莫德爾吃着罐頭。
當莫德爾手的罐頭吃的不離十的時候,一名剛才跟着凱奇離開的士兵小跑着回來了。這名士兵很快跑到劉七的身邊,然後趴在劉七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劉七一邊聽一邊說道“嗯……嗯……好,很好。”
說完以後劉七就叫來手下的一群軍官,然後交頭接耳的對這些人說了些什麽,同時劉七手還不斷的比劃着什麽。莫德爾很想知道劉七說的是什麽,可惜劉七說的聲音非常低,莫德爾根本就聽不清楚。很快劉七就跟手下完成了交頭接耳,那些劉七的手下都對着劉七說道“參謀長,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接下來這些軍官帶着各自的士兵也匆匆的離開了。
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這話是一點也不假。莫德爾越是見到劉七的舉動詭異,就越是想知道劉七現在這是在做什麽。等劉七那些手下的軍官都帶着士兵離開之後,莫德爾才忍不住說道“安德裏,你現在是要幹什麽,你能告訴我嗎。”
劉七朝着莫德爾神秘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将軍,不要擔心,您馬上就會知道一切的……”
劉七的話音剛落,一陣汽車的馬達聲從東邊就傳了過來。莫德爾當時就吃了一驚“安德裏,有情況。有俄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