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一匹馬,等在那裏。
“停車!”賀蘭依遠遠便望見了他,所以叫停了馬車。
馬車哒哒的再前進一小段路就停了下來,賀蘭依掀開了車帷,從馬車上下來,站在原地與那個伫立在一匹白馬旁邊的高大邪美的男人。
“你來這裏幹什麽?”秀眉一皺,心中疑惑,他此時不是應該還在鳌陽處理生意上的事情嗎?按照時間推算,最早也該是後天才能回來。
“哒哒……”霄然牽着手中的馬繩,拉着馬一同靠近了賀蘭依,轉頭看了一眼她乘坐的馬車,陰邪俊美的臉上扯出一抹帶着堅決的笑容:“我跟你一同進宮!”
眉眼一垂,賀蘭依長卷的睫毛像是一把纨扇,遮住了透過的眼瞳的心底的想法,沉默地許久,紅唇吐出類似無情的話語:“不用,他把澤澤帶走,關于此事,你是局外人!”
霄然的喉頭緩緩的滾動,一抹苦澀哽住了心頭。
苦,是說不出的苦;痛,是訴不清的痛。因爲是局外人,所以不必參與,不用幹涉。
“蘭依,他以爲,你是我的妻子。”那晚,龍浩然的臉色極爲陰郁,而他的話讓自己明白,似乎有些東西被龍浩然誤會了。
賀蘭依驚訝,小嘴微張,“怎麽會?”
她以爲,那晚說霄然是她家的夫君,隻是權宜之計,難道此時的他恢複記憶之後也那麽深信這些話?
龍浩然,你可以桀骜狂野,可以霸道蠻橫,可以傲視群雄,以才智玩弄權臣,可爲何偏偏對你自己的魅力那麽沒有自信?
龍浩然,你可以相信我愛霄然,爲何就不能相信我愛的早已是你。
“蘭依……”霄然再往前踏進一步,見賀蘭依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你在想什麽?”
賀蘭依擡頭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微歎口氣,說道:“你走吧,無論如何,這是我跟龍浩然之間的事。”依龍浩然的性格,如果認定了澤澤是霄然兒子,那麽見到霄然隻會更加的令他憤怒。
痛失過一次,這一次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有任何差錯!
霄然這一次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緩緩地轉身,拉着馬掉頭,然後跨上馬身,“駕”的一聲,馬步踏上來時的路,一片塵土飛揚。
望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賀蘭依的神情有些複雜,有些感傷。
不是故意那麽傷他,隻是他想要的東西,她這輩子都已經給不起,讓他卷入她與龍浩然之間的硝煙,隻會帶給他更多的傷害。
“走吧!”賀蘭依踏上了車馬,吩咐馬夫道。
這一刻,仿佛沒有停留着一般,馬車依然在前進;那一頭,遠去的馬兒卻被主人拉住,停了下來,然後,再一次将馬掉頭……
魔宮距離商鎮有很長的一段路,到了那裏天色已晚;而商鎮又距離皇宮很遠,如此一來,賀蘭依便決定在回到别院休息一晚。
*****很萌很火爆:寵狐成後*****
到了别院,賀蘭依招來管家,叙述當晚的情形。
“老奴本不知道原來霄公子原本是鳌陽的左相,寡聞啊!當時,霄公子突然出現……後來,皇上親自與他交上手了,就在老奴以爲霄公子将要血染别院的時候,皇上卻把劍一扔……”
最讓他驚訝的是,皇上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
賀蘭依動作優雅的舉杯品茶,聽完章總管的叙述,微笑着說道:“放心,他不會殺霄然。”在她上門落入他手中之前,他不會動任何與她相關的人。
這就是龍浩然行事風格之一,不做任何會改變他預想中的結果的事情;如若他真的以爲霄然是她的夫君,那麽留着霄然就是挾制她的籌碼之一。
當初她跟霄然在一起,他想要得到自己,卻不殺霄霄然;如今不會變,他像個慣于掠奪的野豹,習慣利用别人的弱點取得他所想要的東西。
如若不出她所料,等到見到了他之後,如果一個澤澤威脅不到她,那麽他會附加一個霄然的人頭。
“那小姐打算明日進宮?”章總管覺得皇上不是那麽好應付,此去恐怕小姐會受到傷害。
賀蘭依看了一眼章總管,這位中年男人,三年前被一群山賊追殺,後被路過的她與青岚所救,原來他本是一家店鋪的老闆,奈何妻子偷了漢子,将錢财斂盡逃了,他走投無路準備隻好包袱款款回到鄉裏,卻不料路遇山匪。
因爲經營過店鋪,有點管理方法,她便一手将他培養成左右手,隻是他似乎被前妻傷透了心,沒有再娶妻,目前也是孤身一人,熱衷于自己的事業,将每個藥鋪打點得很好。
“澤澤在他手中,縱然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去。”将茶杯放下,賀蘭依擡頭看了章總管一眼,吩咐道:“此次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你有什麽事,讓人去找二當家。”
章總管點點頭,但扔是憂心地道:“小姐,何不讓二當家陪你一起去?”
大當家即是賀蘭依,二當家則是苗青楓。
賀蘭依輕笑:“得了,二當家武功再好也抵不過皇宮内的千萬精兵。”
龍浩然如若要傷她,恐怕誰也擋不住;隻希望,他不要傷了澤澤,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哦……”章總管欲言又止,惹得賀蘭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才見他戳着手說道:“那個,霄公子……我把魔宮的地點告訴了他……”
當時,他剛知道霄公子跟小姐之間的往事,隻覺這交情頗深,被他一番感人的說辭之下,一時心軟,将魔宮的地點告訴了他,讓他去找小姐……後來想想,這實爲不妥,深怕兩位當家生氣啊!
賀蘭依了然一笑,難道會在出來魔宮不遠就看到了霄然,不過就算章總管不說,憑霄然的能力,不出多長時日便會找到魔宮之地。
“我知道了,夜深了,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