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摩擦逸出的聲音越發大聲。
終于,皇上還是被她的利爪給劃傷了手而不得不放開她。
她眼含淚,呼吸急促。
皇上不顧被她抓傷的手,“曦兒,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你想打我,或者罵我都行,但求你不要再虐待自己好不好?”
虐待自己嗎?
這幾天,她感覺自己暈暈沉沉,整個人處于脫脫狀态,軀殼還在,靈魂卻不知道飛到何處。
若不是寶寶流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愛這個寶寶愛得這麽深,那種程度,俨然超出自己。
“你是皇上,你是天子,你居然連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我要你何用!”她撕心裂肺地朝他吼。
皇上先是一怔,然後痛苦地皺眉,“曦兒,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有何用?我的孩子還能回來嗎?”一旦想起孩子就這樣化成血從她的流出,她就痛不欲生。
“曦兒……”
“不要跟我說話,我讨厭到你!”
劉小萱說完,掙開他跌跌撞撞就走。
皇上先是愣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趕緊追上她,想要去扶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他以爲,她說的是氣話,着那抹纖細的身體漸漸消失,他忽然感覺好像全身的力氣被抽光。
她說,我讨厭到你!
你是天子,你居然連保護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沒有,我要你何用!
呵呵,他真的很用,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皇上,邊關告急,請您速往大殿。”李公公急喘着跑出來,将悲傷的皇上拉回現實。
皇上聽此,大急,跟着李公公一塊急匆匆離開。
宰相夫人見女兒哭着跑回大廳,吓了一跳,又見她直接往房跑去,立馬跟了進去。
“曦兒”宰相夫人扶住哭得悲傷的劉小萱,“你,還好嗎?”
此刻的劉小萱感覺孤獨助,這幾天她雖然糊塗,可是這個薛小姐的親媽一直将她照顧得微不至,讓她想到自己的媽媽,她再也忍受不住,抱着宰相夫人那柔軟的身體放聲大哭。
宰相夫人拍着她的背,低喃,“可憐的孩子,母親知道你心裏苦,你就哭吧,将你心裏的悲傷盡情發洩出來吧。”
宰相府。
“大人,您真的放心将夫人留在宮?”已經七天了,皇上還沒有放人的意思,黑衣人不免有些擔憂。
薛宰相在飲茶,“主意是你出的,你在害怕什麽?”
“小人一時糊塗,現在想來,若安王戰敗,那皇上勢必怕咱們趁亂奪位,到時候隻怕夫人和貴妃會是他的人質。”
“你覺得夫人跟貴妃的感情如何?”薛宰相把玩着茶杯。
“貴妃很愛夫人。”
“若是夫人發生意外呢?”
黑衣人顯然吓住,“大人,夫人畢竟是大人的結發妻子。”
薛宰相握緊茶杯,“要想成大事,不拘小節。”
“可是……”
“你去安排,若是貴妃好了,讓夫人盡快回府,府裏面是該發生點大事,好讓本相不用去上朝,能有空親自安排些事情。”
“是。”
末央宮。
劉小萱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淚水再也流不出來了。
原來,淚水也會幹枯。
“曦兒,母親親手熬了碗燕窩,你喝一口好不好?”
她靠在床邊,着雍榮華貴的宰相夫人爲她忙碌。
原來她便是薛小姐的親生媽媽,她想必已有30多歲了吧?上去仍像20多歲的女人,美麗得另人移不開眼,難怪薛小姐傾國傾城,原來是遺傳了她媽的美貌。
“謝謝母親,我不餓。”她靠着床,聲音沙啞。
宰相夫人将燕窩放下,歎了口氣,“曦兒,這裏畢竟是皇宮,不是薛府,你今天那樣對皇上,過分了點,他畢竟是皇上。”
“皇上又如何?難道所有人都該對他唯唯諾諾,心口不一嗎?在我心,他與我是平等的。”
她氣的,是他的後宮妃嫔太多,要不然,她的孩子怎麽可能流産?
她的孩子沒了,她痛不欲生,難道她連責怪他的權力都沒有嗎?那家夥倒好,還吻她,她對得起他流掉的孩子嗎?她的孩子才流掉多少天?他那樣吻下去,吻是又想跟她那個啥了吧?
難道在他心,她的身體才是他想要的?
“曦兒,别怪皇上,這件事情,也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别說了,母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宰相夫人又深深歎了口氣,“好吧,曦兒,隻是母親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當一個人爬越高,很多事情注定是奈的,你好好想想。”
劉小萱不說話,要她這麽快原諒皇上,恕她做不到。
宰相夫人奈地走了出去。
是夜。
珠兒與沛兒送來的晚膳全都被劉小萱打發端走,兩人很是着急,幸好,皇上來了。
隻是皇上這一次,整個人上去很疲倦。
據說剛剛有十萬火急軍情,來跟匈奴一戰,并不樂觀。
珠兒與沛兒更是憂心。
“我說過,不要再進來勸我了,我沒有胃口,就是沒有胃口。”
“曦兒,是我。”皇上走到床頭,坐下,聲音疲倦而沙啞。
聽到他的聲音,劉小萱将身子往裏面轉去。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可是曦兒,我好累。”
關她什麽事?誰不累?他一個皇帝來跟一個女人喊累,算什麽呀?
“十萬大軍在短短七日,僅剩五萬,軍心不穩,來,我得禦駕親征了。”
聽此,劉小萱大驚,他說什麽?
“曦兒,你說得對,是我能,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如今,連這大齊國都快保不住了,大齊國交到我手,才兩年,此去,若是大勝,回來還能見你,若是敗了,我怕再也見不着你了。”
“曦兒,我舍不得你。”皇上說完,倏地将她抱在懷裏。
劉小萱的淚,再次滾滾而流。
淚水不是流盡了嗎?爲何還有淚?
“曦兒,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想走之前,得到你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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