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雲海看得片刻分神,将目光别向一邊,笑着說道:“好,這就睡。”
說完,便躺下身子。而月靈則順勢蜷進了他的懷中。
其實,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能躺着睡覺。
自從一個月前每日都會有兩三次咳血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能平躺。每次想要躺着睡覺的時候,胸口就會發悶、發痛,甚至是喘不過氣來。
所以現在每晚,他都是靠在床頭睡覺的。
可是他不想跟月靈說,他也不願讓月靈知道。雖然白天他答應了月靈,哪裏有不舒服的時候一定要告訴她,可是不知出于什麽樣的心思,他就是不願讓她知道。
西門雲海辛苦地側身而躺,任憑月靈在他懷中找尋舒适的位置。
忍着漸漸傳來的不适,西門雲海故意将自己的呼吸放得緩慢平穩。
可能是因爲太累了,月靈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感覺着她平穩的呼吸,西門雲海試着動了一下身體,見懷裏的人絲毫沒有醒來的迹象,才小心翼翼的輕輕将手臂抽了出來。
看了看月靈,确定她仍舊沒有蘇醒的迹象後,才猛的捂上自己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慢慢坐起來。
坐起來沒多久,心髒的不适逐漸消失,可是心底的悲涼卻逐漸擴大。
以前在現代,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得這樣的病,所以對這種病也沒有任何研究。
可是就算一竅不通,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咳血,無法躺着睡覺代表着什麽。
他現在,正在經曆一個心髒衰竭的過程。可能要不了多久,他便再也不會有心跳。
回想着今日見到月靈後,她的一颦一笑,西門雲海覺得他和月靈的距離好遠。
他們一個是早上初升的太陽,一個是即将落幕的夕陽……
轉過頭去,想看看那張讓他的心幾乎死灰複燃的臉龐,對上的,卻是對方睜的大大的帶着哀傷的眼睛,臉頰上,還閃着點點銀光。
西門雲海的心重重一跳,有一種做了壞事當場被抓的感覺。
月靈從床-上坐起來,難過地看着他。沒有責怪,隻有心疼。
“雲海哥哥,你今晚睡覺前吃藥了沒有?”
“……吃了。”
月靈撫上西門雲海的胸口,心疼得眼淚直掉。
“現在好些了沒有?”
西門雲海伸手抹去月靈不斷落下的淚水,心中很是溫暖。
“丫頭,别哭了,已經沒事了。”
把頭别向一邊,月靈跳下-床,拿起桌上的藥,倒了一杯水遞給西門雲海。
“再吃一顆吧,吃了會好受一點。”
“這藥,你不是說不能多吃嗎?”
“可是你沒有辦法休息好,心髒的負荷會更大。”
看月靈這麽難過,西門雲海心中說不出的苦悶。
聽話地吃過藥後,對着月靈說道:“丫頭,已經沒事了,睡吧。”
剛說完,一個重物就落在了自己懷中。
輕輕拍着緊緊摟住自己的月靈,心中百轉千回。
“雲海哥哥,讓靈兒爲你做手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