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可能去其她的妃子那裏,畢竟今日是他大婚之日。
太後現在也還在莫梓涵那裏,他也不可能去慈甯宮。
偌大的一個皇宮,他這個做皇帝的,竟在登基的第一晚就找不到睡覺的地方了……
帶着一幫太監在禦花園裏晃悠,無意間聽到有人在打哈欠。
脫裏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轉身向禦書房走去。
這些太監忙了一天也夠累的,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太自私。
躺在禦書房的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着。都已經過了兩三個時辰了,但隻要閉上眼睛,腦子裏就全是那倔強的女人滲血的後背。
想到她咬得鮮血淋漓的紅唇,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龐……
這死女人,不知道死硬了沒有。
紫芯别院外全是他安排看着她的人,沒有一個伺候的宮女。她腳下還被系了鐵鎖,幾乎走不動路,晚上又還沒有吃飯……
“該死!”
脫裏狠狠地低咒一聲,快速披上外袍,走出禦書房。
對正在外面值夜的太監說上一聲“不用跟”,便飛上房梁,朝紫芯别院的方向奔去。
遠遠的,便看見院外昏黃的燈光,不禁急切得全力提速。
“參見……”
屋内宮女見脫裏的到來,驚訝之下,立刻參拜,卻被脫裏阻止。
“公主怎麽樣?”
脫裏提着一顆心,冷眼看着趴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莫梓涵,眼底全是擔心。
“回皇上,奴婢剛剛才将嵌入肉裏的破碎衣襟一點點的挑了出來,可是如今公主卻高燒不退……”
“爲何不請太醫?”宮女話還沒說完,便被脫裏搶白責備。
“是皇上下令杖責公主的,奴婢不敢私自做主。奴婢都是得到太後娘娘特許才留在這裏照顧公主的。”
“趕快去請太醫!”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從前他也是這樣,被皇後責罰,雖貴爲皇子,卻沒人敢來給他瞧傷。
宮女退下後,脫裏皺着幾乎擰成麻花的眉頭,坐在床沿,伸手撫上莫梓涵的額頭。
眉頓時被擰成死結。
該死!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高燒成這樣!
她平常不是很厲害嗎?她不是無所不能嗎?
如今躺在這裏一動不動算是怎樣?
吓他嗎?讓他愧疚嗎?
哼!若不是她死鴨子嘴硬,至于變成現在這樣嗎?!
雖然恨不得将這死女人碎屍萬段,但手上的動作卻輕得連自己都感覺不到。
從桌上倒了些溫熱的白水,将她頭部稍稍擡起,緩緩喂她喝下。
還好,還知道吞咽。
雖然茶水流出了一些,但多數還是喂進了口中。
許是因爲突然的挪動碰到了傷處,莫梓涵的眉頭突然皺緊,細細地呻-吟了一聲,便又陷入了昏迷中。
見到搭在她背上的蠶絲被,雖然這被子很輕,但搭在大面積的傷口上,也會讓傷勢加重,不容易愈合。
有些顫抖地将搭在背上的被子揭開,映入眼底的,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