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南懷仁的第一眼,趙強就樂了,因爲眼前這個高鼻子大眼睛,留着一臉胡須的歐洲人卻穿着一身正二品大員的朝服,那種不倫不類的樣子就好像滑稽演員一樣,讓人忍不住想笑。【】不過他沒有笑出來,因爲他從南懷仁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到了憤怒和輕視。
被一個洋毛子輕視的味道十分的不爽,若不是還要指望南懷仁幫助造炮造火铳,趙強一點也不介意把這位戴梓先生的大敵給出去砍了。
洋人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趙強眼裏與雜胡異,他可沒有别的穿越者那種覺悟,撿到一個洋人就當做寶,甚至于面前這位外馳名的南懷仁這個真寶貝也是一樣。因爲趙強不認爲他是寶,他隻知道自己需要的時候,這洋毛子就是個寶,一旦自己不需要了,這個寶貝也就可以去陪伴湯若望神父了,也許在地底下,這兩位同樣來自于歐洲的神父會有很多共同語言的。
你輕視我,我就要給你厲害,在國,洋人從來不是大爺,更何況你這個爲滿洲人效勞的洋毛子呢!
“打。”
輕漂漂的一個字,卻讓南懷仁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賊兵五花大綁将自己綁過來,他們的首領卻是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就要先揍自己一頓。
噢,帝,這些兇殘野蠻的賊兵,他們是明世界的天敵,他們就好像當年的蒙古人一樣,是一群野蠻到家的兇徒,帝,你不能讓這些暴徒殘忍的對待你的信徒!
可惜祈禱叫不來帝,當拳頭和比有力的大腳踢打在自己這幅老骨頭時,南懷仁突然意識到自己爲什麽要挨打了。
也許,我應該對這個首領恭敬些,這個世界,誰會打一個滿是笑意的可憐人呢。
想通了的南懷仁不再那麽倔強與高傲了,皮肉所受的傷害讓他再次找到了二十多年前初來東方時的那份小心和卑躬。
可是,在嘗盡高官厚祿與皇帝恩寵後的南神父似乎有些找不到當年的感覺了。
他笑起來是那麽的僵硬,舌頭也好像打結般,遲遲說不出讨饒的話。
趙強在等,他在等這個自視清高的洋毛子向自己求饒。他知道,南懷仁會說漢話,他也知道,南懷仁一定會向自己求饒。因爲一個充滿妒忌之心的神父,絕不會是一個不怕死的好漢。
趙強不發話,衛兵們就不停手,很快,南懷仁就被打趴在地,很快,他知道自己必須求饒了。
“将軍閣下…”南懷仁哀号着叫了一聲。
“本王是皇親封的皇父攝政王。”趙強不冷不淡的回了句。
“是,是,尊敬的王爺殿下!”南懷仁忙改了口風,痛苦的哀求道:“請王爺饒過下官,下官實在是吃不消…”
南懷仁的官話很正宗,明顯就是在官場混熟了的人,用“老油條”來形容這位天主教派到國的官員神父怕是很恰當的。
“住手”
南懷仁識相了,趙強自然也不會再折磨他,這個人他是有用的,打死了可不劃算。示意衛兵們将傷痕累累的南神父大人扶起後,趙強這才仔細打量起對方。
據史記載,南懷仁精通天地理,到國傳教後的第二年,就被到宮,協助當時的欽天監監正、德國傳教士湯若望工作。他們使用西方先進的方法勘測天,計算準确,說服力強,深得順治的賞識。但是,科學和迷信、先進和落後畢竟是不能相容的。西方傳教士在勘測天時所采取的科學方法,當時在國并沒有得到普遍的承認,朝廷有很多人持懷疑和反對的态度。康熙元年,新安衛官生楊光先疏劾湯若望和南懷仁,說他們“曆法荒謬”、“邪說惑衆”、“謀造反”。當時正值順治、康熙兩朝交替之際,執政的是鳌拜等人,他們對天、算學一竅不通,從判斷科學的是與非,但他們抓住所謂“惑衆”、“造反”等字句,湯若望、南懷仁就不能不交厄運了。結果前者被判死刑,後者被驅逐出宮。此後,北京忽然發生了百年末遇的大地震。愚蠢的鼈拜以爲這是由于他懲處了湯若望、南懷仁而觸怒天,便匆忙下令将他們赦免。湯若望獲釋不久就與世長辭,南懷仁盡管重獲自由,但卻不能重返欽天監工作,隻好回到教堂去傳教。康熙鏟除鳌拜後,南懷仁這才重新被重用,協助清廷鑄造各式火炮,成爲工部右侍郎、欽天監正,有清一代除了湯若望得到順治寵信後的第二個西洋大清高官。
科學和天曆法固然重要,不過趙強更感興趣的是大炮。與戴梓相比,南懷仁在火铳方面是不及前者的,但他在火炮方面的研究卻又是前者所不及的。
工部的記錄顯示,在康熙十一年到康熙十三年兩年間,南懷仁便主持制造了各式輕巧木炮及紅衣銅炮共132門,康熙十六年又制成神威将軍炮240門,康熙十八年又制成紅衣大炮53門,武成永固大将軍炮61門,神功将軍炮0門。由南懷仁所設計的火炮有三種被選入清代國家典籍《欽定大清會典》,其一是“神威将軍”炮,其二是“武成永固大将軍”炮,其三是“神功将軍”炮。
說得簡單些,南懷仁是火炮專家,他能夠在短期内幫助關甯軍制造出數以百計的大炮,而這些大炮對于正在生存夾縫尋求生路的關甯軍而言,十分重要,重要到趙強必須馬把南懷仁用起來。
工部有着整個大清朝最頂級的工匠和原材料,鐵料與銅料的儲存趙強次來京師時就曾到過,雖隻冰山一角,但也讓震驚比,現在,這些工匠和原材料都是趙強的了,如果不把它們用起來,是很對不起康熙的。
“替本王造大炮,越多越好,辦得到嗎?”
命令式的語氣聽在南懷仁的耳,讓他不敢有半點猶豫,輕輕點了點頭:“下官一切聽王爺的。”
“不要耍什麽小把戲,本王眼裏容不得沙子。南懷仁,你是佛郎機人,國的事情不需要你的過問,我可以坦白告訴你,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替本王造炮,如果你造不了,或者偷工減料,那本王一定會殺了你。”
與對待鄧肯他們一樣,裸的恐吓之後總要給一根胡蘿蔔的。
“隻要你把炮造好了,本王或許可以給你清國皇帝給不了的東西”
吊人胃口的一停頓,讓南懷仁的好奇之心一下提了來,他想知道這個突然闖進北京城的“攝政王”能給他什麽皇帝給不了的東西。
“你們佛郎機人從大明開始就來到國,爲的就是想在國傳教,可以在各地修建你們的教堂,可以委任你們的神職官員,這些,或許本王可以幫你們辦到,但是,前提是你以及在京城的所有佛郎機人,都必須從今天開始參與進大炮的制造及火槍的制造,否則,本王不介意讓你們魂斷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