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大臣們争相報國讓康熙很是激動,搓手連連,龍顔大悅,想到兵馬有了,但這大将還缺,忙又問明珠:“找到周培公沒有?朕急着要用他!”
明珠聞言,面露苦色:“皇,尋周培公的布告都已經發出去了,但一時還沒有音信。【】。”
“還沒有找到?!”
一聽還沒有找到周培公,康熙有些急了:“天下就這麽大,他周培公難不成就真躲起來不願見朕不成。”頓了一頓卻是又道:“朕了解周培公,知道他不是那種計較名利,不願替朕分憂的人,隻要朕召他,他一定會來幫朕,明珠,你馬再派人找,朕相信周培公,隻要他沒死,肯定會來見朕!”
“是,皇!”
明珠見康熙對周培公如此重,心裏有些酸意,但現在禦駕即将親征,那些私人恩怨還是先放一放的好,還是把周培公先找回來再說。
這邊仍跪着的桂祥卻突然開口道:“皇,周培公的下落奴才倒是知道,隻是…隻是…”他不敢直說周培公已經被賊軍拿來祭旗,猶豫之下拿眼着康熙。
聽桂祥說知道周培公下落,康熙驚喜之下便想知道周培公現在何方,但桂祥吞吞吐吐的,讓他好不惱火,斥道:“什麽隻是不隻是的,有什麽話你直說便是。”
“是,皇。”
桂祥不敢猶豫,但也不敢直說,便将賊軍的檄捧在手,對康熙說道:“這是吳逆賊軍造反所用檄,奴才一并帶了過來,還請皇聖覽。”
“拿來!”
賊兵還有檄,康熙一怔,前兩步将那檄取在手了起來。
“蓋聞唐虞揖讓,固稱古之聖人。而湯武征誅,亦系天之景運。漢鼎已遷于新莽,劉。亦複興。徽欽既虜于金人,宋康王依然反國…先帝大周昭武,仰觀俯察,伐暴救民,順天應人之日也。率武臣工,共襄義舉,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寶,建元周啓,檄示布聞,告廟興師…其有未盡事,宜另頒條約,各宜凜遵告誡,毋緻血染刀頭,本帥幸甚,天下幸甚。”
康熙得很用神,幾乎是一字不漏的将這檄了下來,完之冷,冷笑一聲,對衆臣道:“反賊之也有能人,知道爲自己正名,立于道義高處,可惜,再如何粉飾,終是一幫君父的叛賊!”又問桂祥:“周培公呢?”
見桂祥眼神閃爍,康熙有些驚疑,沉聲道:“你莫要告訴朕,這檄乃出于周培公之手?”
“不,不是。”
見皇誤會,桂祥忙搖頭咬牙實情禀道:“皇,周培公已被賊軍所害!”
“啊?!”
一聽桂祥這話,殿“啊呀”聲四起,康熙也是臉色一變,失聲道:“周培公死了”
“奴才不敢欺瞞皇,周培公已于數月前被賊軍殺害!”
桂祥當下将賊軍殺周培公祭旗一事詳細說了出來,聽得殿衆臣是唏噓一片。明珠原本是驚訝,不敢相信,但聽到後面,也是臉色一動,莫名之悲湧心頭。他雖不喜周培公之清高,但對其本事還是佩服的,否則當初也不會想着法子排擠他,皆因怕其威脅自己地位。現今陰陽相隔,人各東西,倒是對當年之事有些愧疚了,這會卻是真心痛失周培公了。
索額圖卻是暗道難怪尋不到周培公,原來周培公已經被賊兵害了,倒是可惜了。轉念又尋思,皇要禦駕親征,那京裏肯定得太子監國,如此一來,自己肯定要留在京裏的,但那“良将”又要尋何人來擔當呢。一顆心已不在殿,而是飄到了不知哪裏。
康熙震驚之下仰天大呼“周培公!周培公!”悲痛之音繞于大殿,震駭人心。
朕知道你不會負朕!朕知道你不會負朕!
往事一幕幕湧心頭,南房初見時情形仿佛昨日一般那麽熟悉親近。
悲痛之下,康熙心亂如麻,久久不語,半響,方開口道:“傳旨,授周培公輕車都尉一職,着湖北地方尋其子侄襲之。”
索額圖掌着禮部,聞旨意忙應了一聲:“奴才領旨!”
“朕出關後”
周培公已死,康熙心傷之下卻未失了分寸,強忍住心頭哀戚,緩緩向殿首的太子,輕聲喚道:“太子,你過來。”
“父皇!”
太子胤見父皇叫自己,忙快步前跪倒在階下,極爲孝順。
群臣見皇叫太子,都明白皇要做什麽了。皇帝出京,太子監國再正常不過,因此,除了明珠心裏不是味,衆臣都沒有什麽别的念頭。唯皇長子,年方十七的胤妒忌難耐,又是委屈又是心酸。
康熙慈愛的撫摸着胤,和聲問道:“太子,朕問你,朕走後,你能當得了朕的家嗎?”
胤一驚,不加思索便脫口道:“兒臣已經長大,願爲父皇分憂!”說完将胸膛挺了挺,以示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可以爲皇父分憂了!
“好,不愧是我愛新覺羅子孫!”
康熙見兒子如此懂事,朕心甚尉,當下揚聲傳旨:“朕出京後,由太子監國。”說完向跪在那的索額圖,眼睛微微的眯了眯,續道:“着索額圖、阿蘭泰、張玉留京輔助太子。”
索額圖聞言大喜,忙和阿蘭泰、張玉三人出班再跪:“奴才領旨!”
康熙又宣旨道:“肅親王富綏、簡親王雅布、明珠、佛倫、葛思泰、席珠、李之芳等人随朕出關在京八旗各都統衙門骁騎校以武官俱随朕出關平亂!”
“太仆寺速調良馬,工部備精良軍械,戶部發八旗子弟饷,并責各地速征軍糧于禦前聽用。”
“着平寇大将軍、安郡王嶽樂統土默特諸部兵馬會科爾沁兵抵禦準葛爾部。理藩院尚阿喇尼統領察哈爾、喀喇沁、翁牛特、巴林諸部兵共抗葛爾丹!待朕平定賊兵即再征葛爾丹!”
宣完一系列旨意後,康熙下令衆臣退下,責各王公大臣速發豪奴與通州大營,兵部遣良員統調,待三日後随禦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