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善罵了一通,可能是口幹,也可能是覺得這樣罵沒意思,便想回去再睡個回籠覺,晚好再挑一個漢人的小腳女人快活一下。正要轉身,卻聽“咻!”的尖嘯聲由遠至及。
銳利的破空聲,冰冷的殺機自左側霎息襲至,都善大吃一驚急閃身躲避,堪堪避過咽喉要害,卻再避不過肩膀。
“笃!”一聲悶響,鋒利的箭矢狠狠地剌進了他的右肩。
“哎喲!”
都善一聲慘叫,顧不得肩的巨痛,“撲通”一下就趴了下去,張口就喊了起來:“敵襲!…”
拖長的尾音還在四方回蕩時,一騎快馬卻從對面的矮牆一躍而至,“嘶”的一聲長鳴,戰馬的雙蹄重重的踩在了都善的背。
“呃…”
撕心裂肺的巨痛,都善感到自己的胸腔好像裂開一般,本能的伸出手去擋那馬蹄,可是沒等自己的手擡起,馬的騎士又縱馬踏了下來,這一回卻是重重的踩在了都善的手。
“咯吱”一聲,都善的右手被踩得血肉模糊,指關節白森森的露了出來,面粘滿了碎肉。
眼珠子瞪得鼓鼓的都善已經發不出什麽慘叫了,背的巨痛和右手的碎爛讓他意識到自己完了,這會他隻想求個痛快,可是偏偏對方不想他這麽快死。
馬的騎士可能覺得地的旗人還可以再折磨一下,所以他不想讓這個鞑子死得太快。哈哈笑着一拉馬缰,戰馬又是一聲長嘯,雙蹄立起再次重重的踩了下去。這回卻是結結實實的踩在了都善的後腦勺,一下、兩下、三下…直到騎士确信地那具眼珠子都被擠爆出來的旗人真的沒有氣後,他才獰笑着揮刀沖向前方。
駐防在阿勒楚喀的隻是一個佐領的駐防八旗,在一千多騎兵的砍殺下,再加佐領大人第一個就挂了,所以他們的抵抗好像扔在大海的石子一樣,瞬間就聲息。
鎮的那些吳軍舊部和各族百姓們被這突然殺過來的騎兵吓呆了,他們不知道這些騎兵是什麽人,從哪來的。很多人以爲他們是叛亂的蒙古人,但仔細一瞧,卻發現又不像,因爲那些騎兵當有很多人嘴裏喝罵的好像是漢人的語言。
“我們是關甯軍!大周昭武皇帝的關甯軍!”
“老營弟兄們,我們來救你們了!”
在解決掉守兵後,馬龍讓部下吳軍舊部出身的軍官縱馬在鎮一遍又一遍的叫喊。
在喊了有小半柱香時間後,驚呆了的吳軍舊部才爆發出歡呼聲,在歡呼聲,很多人泣不成聲,他們的歡呼聲充滿心酸,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還有王爺的軍隊來救他們!
在一千多吳軍舊部的幫助下,馬龍的騎兵聯隊肅清了鎮裏所有的清兵和旗人,并且封鎖了通向甯古塔方向的道路,将兩百多各族百姓牢牢的圍在一起,等待大帥率大軍趕到。
“臭小子,再他娘的哀聲歎氣的,信不信老子一斧頭砍了你!”
望着那沾滿血迹的斧頭在自己的脖子架着,陳昭吓得直哆嗦:“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再信你一次,再讓我聽到一聲,我就把你頭砍下來當夜壺使!”
鬼頭刀氣乎乎的将斧頭從陳昭的脖子拿開,了一眼潘常清:“師爺,你帶大夥就在這歇息,我帶人先摸過去!”
“好!”
走了幾個時辰,潘常清累了,老人孩子們也累了,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能堅持逃到這裏已經難得了,哪還有力氣再往前跑。好在阿勒楚喀快到了,估摸再走小半柱香時辰就能動了。到了阿勒楚喀,就能暫時喘口氣了。
心疼的望了一眼那些已經累得連站都站不穩,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氣的老弱婦孺們,潘常清難過的扭過頭去,叮囑鬼頭刀:“阿勒楚喀的鞑子不多,你們要快點拿下來,讓大夥補充一下食物,不然隊伍就要垮了。”
“哎,我曉得,師爺放心!”鬼頭刀重重一點頭,一把扯過陳昭,踢了他一腳:“還愣着幹什麽,給我走前面去!”
“啊?!”
陳昭叫苦不已,卻是不敢反抗,也不敢再哀聲歎氣,隻好苦喪着臉硬着頭皮朝前面走去。
鬼頭刀帶着幾百青壯出發之時,潘常清算了算,如果一切順利,半個時辰後他們就應該派人回來通知了。心稍稍定了定,卻又擔心起留在後面阻擊清軍追兵的吳大他們,暗道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着趕來。
正擔心吳大他們,卻見前面的岔口處急匆匆的跑來幾個人,潘常清吓了一跳:這才去沒多久就拿下阿勒楚喀了?
那幾個人遠遠見到潘師爺他們,就叫了起來:“阿勒楚喀打起來了!阿勒楚喀打起來了!”
“什麽打起來了?”
潘常清耳朵沒聽得清,不知道他們在叫什麽,等來人跑過來後,見他們氣不接下氣,忙道:“你們慢點說,别急,别急,什麽打起來了?”
一個漢子大口吸了一口氣後,咽了咽喉嚨,說道:“阿…阿勒楚喀被好多騎兵攻下來了,鎮的鞑子都被殺光了!”
潘師爺聞言一驚,失聲道:“那些騎兵是哪來的,蒙古人?羅刹人?”
是我們遠遠聽到,那些騎兵在鎮不斷的來回叫喊,說他們是什麽關甯軍,咱們離得遠,不敢靠得近,具體是哪方人馬一時探不清。鬼頭刀怕師爺擔心,所以就讓我們幾個先回來通知一聲,他已經帶人溜進鎮子打探了,一有準信就派人過來告訴您老。”
“關甯軍關甯軍”
聽了他們的話,潘常清嘴裏喃喃念着關甯軍三個字,念着念着卻是愣在了那裏:關甯軍不是咱王爺當年在遼東的兵馬舊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