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俄尼布楚條約》的簽訂是以關甯軍的極大讓步換來的約成,拱手将已經收入囊的杜吉根思克讓出,就讓趙強大大的肉疼。但爲了條約能夠順利簽定,不使俄國人有如針剌背的威脅感,從杜吉根思克退軍就顯得十分重要。在條約的議定,杜吉根思克将成爲雙方的軍事聯絡站,雙方都不駐紮武裝士兵,從而使得以杜吉根思克爲心的一百多平方公裏土地成爲了一個緩沖區,雙方都不必直接面對對方的武力威脅,這對于并不牢靠的軍事結盟來說,疑就等于披了一層保護膜。在雙方共同敵人沒有被打敗之前,這層保護膜将有效的保護雙方不受到對方的攻擊。
條約附款的議定事誼趙強全交給了劉德去做,俄方負責的也換成了尼布楚總督府裏的兩個職官員。也許是戈洛也意識到沒有必要再将精力放在這些條約附款的議定當,所以附款的議定工作進行得很快。兩天之後,雙方各自的負責人員便簽字交換。
主約和附款都是以漢字與俄寫,并沒有如索額圖和戈洛簽訂的那份條約一樣使用第三方字拉丁。因爲關甯軍隻是一個軍事組織,并沒有國号和正式的政府組織形式,所以一切都是以最簡單的方式落款簽各自的名字,按手印即可,并沒有正式協約應該加印的章印等。
從法律角度,這份條約實際并不具備法律效應,但是戈洛不在乎,趙強也不在乎,這份條約在雙方的眼裏實際都是可以随時撕毀的遮羞布,等到雙方的力量穩固之後,隻不過是先誰先撕毀而已。所以他們才不會計較這份條約的法律效果有多大。戈洛甚至都不準備告訴莫斯科,自己與一個叫關甯軍的東方土著的軍事武裝締結了一份“割讓”俄國土地換來的軍事結盟條約,因爲現在進行的這場談判實在是對他及俄國的侮辱。要知道,那個叫趙強的蠻子首領口口聲稱自己做了多大的讓步,實際他們現在所占領的土地全是俄國人的!如果讓沙皇陛下和索菲娅公主知道自己竟然承認土著對俄國土地的合法占有,那該會讓他們多麽吃驚和失望!
“在戰争沒有徹底結束之前,誰都不可以将這裏發生的情況傳回莫斯科去!我們不能讓沙皇陛下爲東方的事情焦慮不安!”這是在主約簽完字後回到尼布楚總督府内戈洛對一衆官員說的唯一一句話,之後他便将自己鎖在屋裏不出來。沒有人知道總督大人在想什麽,也沒有人敢去打擾他
庫柏和林娜做爲表達關甯軍善的“禮物”被送還給俄國人,對于他們的贖金趙強也是一個子也沒有要。人被送走的時候,趙強心癢癢的躲在帳内不敢出去,因爲他很怕到林娜,他總覺得林娜似乎對自己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從劉德的口趙強得知,林娜在和丈夫庫柏踏出關甯軍營到消失在遠方時,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回頭一眼。這個情況讓趙強心下釋懷,心道也許是自己太自做多情了,天知道,一次強暴的結合會給這個俄國貴婦帶來什麽不一樣的滋味。庫柏的腦袋一直耷拉着,在關甯軍這邊時如此,在俄國人那邊也是如此,當認得他的俄官與他打招呼,安慰他時,他甚至都不知道回應,隻是茫然的着對方。那些俄國人見他這個樣子,以爲他吃了不少苦頭,被那些野蠻的土著折磨成這個樣子,所以他們沒有嘲笑他成爲俘虜,而是不住的安慰着他。
十萬兩白銀和一千兩黃金是以“妥善埋葬俄國戰死士兵屍體”的名義進行賠付的,戈洛可不認可趙強的所謂“戰争賠款”,而且一開始趙強索要的這筆賠款可是現在的十倍。在争來争去和相互的蠻橫指責後,迫于形式的嚴峻,戈洛最終同意隻肯以人道的名義支付關甯軍十萬兩白銀和一千兩黃金,但仍不是一次性支付,而是要分三批,年限則爲三年。也就是說趙強現在隻能得到三萬兩白銀和三百兩黃金。這點金銀聽去很多,攤到每個關甯軍士兵身就少得可憐了。在得知戈洛隻能先給這麽多時,趙強暴怒了,當即又要下令騎兵師團到尼布楚城外去展示“力量”,可是當他接到從圖古爾斯克送來的加急軍情時,卻是馬改口同意了戈洛的支付方案,因爲清廷的北征大軍已經在四月四号那天從瑷珲出發,沿江直抵雅克薩城十五裏的地方。論是軍曹情報司的情報還是呼瑪爾城安馬爾的情報,二方都驗證了同樣一件事情,那就是清軍最遲在四月底就要發起進攻雅克薩的戰鬥。
時間已經不允許趙強再停留在尼布楚了,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接受戈洛的一切支付條件。但有一點,他卻是堅持不松口的,那就是俄國人應該向關甯軍提供的火铳和戰馬、糧食。戈洛在到趙強轉交給他的雅克薩戰報時,也明智的答應了武器糧食的一次性交付。一個時辰之内,尼布楚總督府裏俄國在東方最大的軍火倉庫裏,八百杆火铳和藥子被裝車送到關甯軍大營,從布裏亞特人手調撥出來的四百匹戰馬還有一千六百石糧食與兩百多具铠甲、馬鞍也一同送到。同時送到趙強手的還有戈洛的一封親筆信,在譯成漢語之後,面的意思是希望關甯軍盡快向雅克薩挺進,以幫助雅克薩的俄軍守城,并最大可能的消滅清隊的力量,而尼布楚方面的俄軍也将派出一支火槍隊趕往雅克薩。信戈洛希望趙強能夠履行雙方的約定,實現真正的軍事同盟。
我當然會去雅克薩,但我可不是幫你們守城!
四月十一日,确定共同對抗清國北征大軍後,趙強即率騎兵使團和近衛師團回返圖古爾斯克。留下六十人的軍事聯絡隊與俄方人員一同前往杜吉根思克,進行撤兵和聯絡及俘虜贖買、貿易等的落實工作。
四月十五日,騎兵師團全部,近衛師團第一、第二聯隊、後衛師團第一聯隊會師圖古爾斯克。四天後,近衛師團第三、第四聯隊、後衛師團第二聯隊及預備役師團大部趕到圖古爾斯克。至此,關甯軍用于對清戰事的軍事力量全部抽調完畢。計騎兵師團四千五百人、近衛師團七千二百人、後衛師團四千八百人、預備役師團五千人,哥薩克大隊一千一百人,計戰兵一萬六千人,輔兵五千九百人,餘随軍民夫青壯四千人。一時之間,小小的圖古爾斯克人滿爲患,城内容納不了這麽多軍隊,隻好在城外密密麻麻的安營,一眼望去,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