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師團餘下兩個聯隊與後衛師團第二聯隊于四月二十号前抵達指定地點距離雅克薩東南四十裏處的泊紮渡口。
關甯軍所有的戰争潛力都被挖掘出來,軍曹郭飛負責統一指揮預備役師團及由驿丁、青壯組成的後勤大軍,将大軍出征所需要的糧草全部向圖古爾思克轉送,以圖古爾斯克爲大軍糧草屯積基地,以泊紮渡口爲前線糧草屯積點。
在這場大動員,不僅是關甯軍的幾個師團,治下所有自由民與賤民也一律加入進來,截止趙強離開圖古爾斯克前往杜吉根思克時,民曹已經動員一萬三千名各族百姓充當随軍民夫,留在家的隻是些老弱婦孺和傷殘士兵,可以說這是一次豪賭,赢了,則萬事都有,敗了,這世就再沒有關甯軍,也沒有趙強。
吳四則帶着教導大隊餘下的三百名士官加趙強抽調給他的一千兩百士兵、六百名壯丁駐守首義城,防備甯古塔方面清軍。從去年第一次接觸開始,甯古塔方面的清軍對關甯軍似乎沒有敵意,除了供應了一批不多的武器外,并沒有再派人來幹涉關甯軍,也沒有派人長駐首義城以監視關甯軍的動向。
甯古塔不來幹涉,趙強自然是求之不得,而且也曾兩次送給他們兩百多顆俄國人首級。也許是這些俄國人的首級讓甯古塔将軍感到滿意,或者是對方根本就沒将他們放在眼裏,總之,甯古塔清軍與關甯軍這種保持非非敵的狀态對于關甯軍而言,疑是最有利的。但眼下滿清的北征大軍雲集關外,很難保證巴海沒有什麽動作,萬一他不想讓駐紮在黑龍江境内的北征大軍“一花獨秀”,自己也想從這次北征羅刹的戰争獲得甜頭,那就有可能派出一支人馬從首義城這個豁口北。
而吳四的任務就是不能讓有可能出現的清軍從首義城這個突出部北,論如何也要牢牢釘在首義城,不使甯古塔的一人一馬得以北。三百教導大隊的士官加一千兩百名從近衛師團第三聯隊抽調的火铳兵,外加六百壯丁,趙強相信隻要吳四沒有老糊塗,巴海的人就休想從首義城北。
鑲黃旗佐領巴哥仍在繼續他的使命每隔三天以伏爾哈的名義将已經不存在的鑲黃旗人馬動向回禀到甯古塔、黑龍江,再到達明珠和康熙的案頭。
根據趙強給鑲黃旗設計的行軍動向,巴哥明天要發回的軍情就應該顯示伏爾哈和丘禾部的人馬現在應該正在精奇裏江邊的西林姆賓斯克即定遠城活動,并準備在半月内往西北挺進,切斷雅克薩與東南方面羅刹據點的聯系,确保北征大軍可以放心慮的圍攻雅克薩。
趙強帶往杜吉根思克的軍隊是騎兵師團全部和近衛師團第一聯隊,但他準備用以向戈洛展示“肌肉”的卻隻是騎兵師團的一個聯隊加近衛師團第一聯隊,而不是所有的力量。因爲物極必反這個道理趙強還是明白的,如果他帶往尼布楚的力量太過于龐大,龐大到戈洛難以入睡,那雙方合作就會更難。
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隻有一支在戈洛來擁有一定實力,卻不是大得難以消滅,他才會考慮和關甯軍合作共同将最龐大的敵人清國北征大軍趕走。
戰争打得可不單單是軍事力量的對比,更多的時候是打得外交與政治利益牌,弱小的兩方聯合起來幹掉最強大的共同敵人,然後再撕開臉面,古往今來再是平常不過。
戈洛答應與自己見面的情報劉德已經差人送過來,算下時間,就是兩天後,距離杜吉根思克也隻有一天路程了,估摸明天傍晚就可以到達杜吉根思克休息。現在趙強考慮最多的是如何适當調整下自己曾給劉德拟的那份“獅子大開口”般的條約。
也許可以讓點步,等到解決完清廷的北征大軍再來威逼俄國人退到貝爾加湖以西去。嗯,隻能先讓一讓,否則戈洛不會同意合作的,趙強如此想道。
……………
趙強指揮關甯軍緊張忙碌的進行圍逼尼布楚和對清戰事調度時,遠在北京城的康熙收到了一份由北征大軍統帥都統彭春署名的捷報。捷報說,“奴才自出京後,即行大軍調度事誼,于三月十七日派前鋒營兵四百、護軍營兵三百拔除黑龍江遊羅刹據點兩個,俘虜羅刹兵三十六人,擊斃羅刹軍官一名,另解救被羅刹人擄走的各族百姓二百四十人。現各營已到達指定位置,奴才準于四月下旬即發起對雅克薩的進攻。”
初戰告捷,康熙心情大好,當即讓大學士張英拟旨發往軍前。康熙在這份旨意令彭春派員與羅刹官談判,“以雅庫等地爲居住界,朕即令征讨之大兵停止前進,如此則邊界地方可得安甯,而侵擾之憂,互相貿易遣使,和睦相處。”
此份旨意下發第二天,康熙又派快馬加急往黑龍江送去自己的最新指示,即:“羅刹擾我黑龍江、松花江一帶三十餘年,其所竊據距我朝發祥之地甚近,不速加剪除,邊遠疆域何能甯輯?朕親政之後,即留意于此,細訪其土地形勝,道路遠近及人物性情,以故酌定天時地利,運饷進兵進宜。今初戰有所獲,得遂朕心。至于撫綏羅刹,在使之心服,不在震以之威。”
兩天後,又恐彭春和薩布素等人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再次發旨一道,面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朕以仁治天下,素少殺,爾其嚴谕将士不得肆意殺害羅刹人,務令三軍勿違朕旨。切記,破城之後,勿殺一人、俾還故土,宣朕柔遠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