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讓懂的人去做,這一點趙強做得很好,他從不像後世校長一樣事事插手,而是放心大膽的把懂行的人用起來,讓他們去辦自己不懂的事。所以騎兵師團的訓練從到下都是騎兵師團的各級主官在落實,趙強隻成績而不去橫加幹涉,再而言之,他也拿不出什麽可以短期内就可以讓騎兵師團戰鬥力實行質的飛躍辦法。
騎兵這個兵種從誕生初始,曆經兩千年歲月考驗和曆代将領不斷的完善,到此時各方面已經成熟完形,沒有必要進行大的改變,曆史也告訴趙強,再過一百多年,騎兵将從人類戰争曆史沒落乃至最終消散在曆史長河,取而代之的是熱火器軍隊。故而對于在這個時代還可以發揮作用又完全不必自己去想辦法改進的騎兵師團,趙強也就任之按傳統道路發展,并不腦子發熱妄想對騎兵也大動手術,使之成爲“煥然一新”的新生物。
不過不去幹涉卻不代表趙強心沒有遺憾,沒有想法,他有,但他卻沒有辦法去做。他很清楚,論騎兵數量,自己編得再多也趕不清軍,他們有滿蒙漢三個八旗的騎兵可用,損失了可以到蒙古部落補充,也可以征用數百萬的漢人充當炮灰,總之,清軍的兵源多得吓人,他們根本不在乎一兩場死傷幾萬人的敗仗,而趙強在乎,因爲他一場這樣規模的敗仗都承受不了。原因很簡單,他沒有兵員可以補充。治下地盤很大,真的很大,趙強曾計算過,僅目前關甯軍所占領的地盤,拿到關内去就是河南、河北、山東三省面積的總和,然而這麽大的一塊地盤内,兵民加在一起僅有不到七萬人,這就意味着如果南下後,騎兵師團在清軍重兵的打擊下覆沒,那趙強就再騎兵可用,他的後關甯軍也将成爲缺翼的天使,最終凋落人間。
法也不可能與清軍單純比騎兵的數量,所以趙強隻能力求關甯軍的騎兵能夠在戰鬥力超出清軍數頭,每戰皆可以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戰果,然而僅憑現有的武器裝備和兵員素質,這異于是癡人說夢。而唯一能讓他的願望成真的卻隻有一件神器三眼火铳。
三眼火铳是明代的大規模殺傷武器,其式樣與老土槍相仿,分别有三個點火裝置和三個藥室,可以連射三發,也可以一并點火齊射,是當時以及現在世界最發達的火器。三眼铳體積不大,騎兵沖鋒時三發的火力會給對方造成極大傷害及震懾,發射完畢後又可以做錘擊的武器,利用在馬匹的奔跑速度,重擊速度絕不遜于任何一件馬戰兵器,隻要挨一下,對方就得一命嗚呼。而讓三眼铳成爲騎兵大殺器并揚名千古的這人則是趙強每《明史》都對其生平欽佩不已的一個老人,也正是這個老人鑄就了關甯軍的前身遼東鐵騎。
“夫攻不足者守有餘,度彼之才,恢複固未易言,令專任之,猶足以慎固封守。”
這句話來自于一個人的傳記。此話的意思爲:以此人的才能,恢複失去的江山固然不太容易,但如果信任他,放手将權力交給他,那麽穩固現有國土,卻是可以的。這是一個至高的評價,這句話出自于《明史》,而編寫《明史》的人是清朝史官。
在清朝這樣一個字獄橫行,漢人氣節被閹割一盡的朝代,說出這種話是要被殺頭的。因爲此話隐含的意思爲:如果此人一直在任,大清是法取得天下的。可是清代的史官說了,還把這樣的話寫進了《明史》,并且沒有受到皇帝的指責和怒罵,也沒有一個人因此而受到任何懲罰。與此同時,他們還用一種十分特殊的方式來表達對這個人的崇敬。
在長達二百二十卷,記載千人事迹的明史傳記,數爲後人熟知的英雄人物都要和别人擠成一團,而此人的傳記裏卻隻有他和他的子孫!
這個人不是徐達,徐達的傳記裏有常遇春;也不是劉伯溫,劉伯溫的傳記裏有宋濂、葉琛、章溢;也不是王守仁,王守仁的傳記裏有他的門人冀元亨;也不是張居正,張居正的傳記裏有他的老師徐階、對頭高拱;更不是袁崇煥,因爲袁崇煥的傳記裏有十個人。
此人便是孫承宗,明末最偉大的戰略、努爾哈赤父子的克星、京城的保衛者、皇帝的老師、關甯鐵騎的創建者!正是因爲此人,才有袁崇煥、才有滿桂、才有趙率教、才有何可綱、才有祖大壽、才有吳襄、才有吳三桂……
孫承宗是天啓皇帝的老師,遼東告急後,他以花甲之齡出關親自查時局,并最終做出“以遼人守遼土”的決策,在此策的影響下,關甯軍的前身遼東鐵騎成立。初入遼東鐵騎的七千人全爲難民,皆爲家破人亡,與後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漢子,這些人捍衛了大明二十多年直至最後。而遼東鐵騎之所以有這樣的威名與戰績,則全賴軍所配的三眼火铳。
做爲遼東鐵騎的直接繼承者,趙強與所部的吳軍士兵身都有關甯軍的影子,正如後世某支軍隊喜歡追朔部隊前身的光榮一般,趙強的關甯軍追塑的便是遼東鐵騎。論現在的關甯軍是怎麽樣的人員組成,論現在的關甯軍是打着什麽政治旗号,都不能割斷關甯軍與遼東鐵騎,與孫承宗、與袁崇煥、與吳三桂的血脈關系。
要想重振遼東鐵騎的威名,要想以少克多,以弱勝強,趙強就必須給他的騎兵師團裝備三眼火铳,而恰恰他沒有三眼火铳,也法制造,所以他要去京城,因爲他要想有三眼火铳乃至“絞肉機”的機槍,他就必須要得到一個人,此人便是戴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