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個屯子的人口和财富加在一起足以讓趙強心滿意足了,因此對于江對岸的三個屯子他就沒有什麽興趣,再說隔着條黑龍江,對岸的東西也沒法一趟趟的往這邊運。不過爲了讓對岸百姓确信洗劫江東的是羅刹人,所以趙強讓格裏夫斯基派兩個小隊的俄兵坐了幾艘船在江面晃悠了一下,遠遠就哇哇的鬼叫,詐唬似的放幾铳,就這麽晃悠兩次後收兵走人。
二十五個屯子的各族百姓連同滿人共有四千九百人,其有兩千老弱和婦孺,餘下的多是健壯男丁。老弱和婦孺是第一天被押走的,第二天則是一千驅趕牛羊馬匹的青壯,第三天則是一千套運大車運送糧食和鐵器還有物資的青壯,第四天則是趙強帶着殿後的一百騎兵和一個隊的俄兵趕着餘下的幾百青壯踏回程之路。臨走前,在事先堆積好幹草的百十個地點同時放起了火,瞬間濃煙四起,情的火龍被北風卷着肆虐着東岸。對岸的人隻見東岸火光一片,除此之外什麽都不到,不到人也不到牲口。大火持續了兩天才息落在漫天的雪花之下。待西岸的人提心吊膽的駕着小舟渡過江後,所見的隻是一片廢墟和燒成焦炭的幾百具屍體,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連把菜刀都找不到。
北返後的第三天,趙強得到了西林覺羅的死訊,因他囑咐過要好生押西林覺羅,所以負責老弱婦孺押送的總旗在發現西林覺羅咬舌自盡後,便第一時間派人将這滿人老佐領的死訊回報給大帥。
沉默片刻,趙強讓報信的士兵趕回本部人馬,并且把西林覺羅擇地掩埋,不使起暴屍荒野。七十多歲的老人咬舌自盡,聽來還是讓人很憐憫的,但是就算他不自盡,恐怕也捱不到首義城。二十八屯離首義程的距離直線有三四百裏,算繞行和山路,恐怕要有六七百裏之遙,如此漫長的道路單純步行至少要走二十多天。天寒地凍的在野外行走凍死凍傷肯定是難免的,等隊伍到了首義城後,怕是五十歲以的老人就要死絕。但趙強不能留下他們,因爲他們知道搶劫的隊伍不僅有羅刹人還有漢人,而這個信息是萬萬不能被清軍知曉的,所以隻能情的驅使這些老人踏一條不歸路。
世的事情往往總是讓人奈,讓人從選擇,而有選擇的時候更多的卻是從兩個更壞的情形挑選一個,趙強不想做孽,不想成爲屠夫劊子手,不想總是受到良心的譴責,但是事與願違,北之後,他幾乎是一邊倒的充當了他最不願意充當的角色,雙手沾滿了各族百姓的鮮血,背負了幾千乃至萬條辜性命的罪業。如果真有因果報因,趙強相信以自己的所作所爲,恐怕十八層地獄都不能容納自己。
屠夫在殺人時,總是以大義的名義替自己找到可以殺人的理由,趙強也是,他一直把自己的所做所爲與南下殺盡滿奴,恢複華的大業聯系起來,他相信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可以原諒的。世人常說一将功成萬骨枯,哪個成功者的背後不是堆滿了累累的白骨。安慰也好,信仰也好,事實也好,總之趙強已經不再是那個剛從學校走出來的屠夫之子,不再是那個嗜成性的青年,不再是那個對世界充滿愛的好人,他已經被自己心的狂熱和偏執打造成了一個狂人,一個惡人。所以在想到那些即将被凍死累死的各族老人,他如此自我安慰自己:帶他們回去和命運拼搏一回總比把他們全部處死好。
押送老弱婦孺的隊伍在和三道屯留守的兩個哥薩克小隊會合後折向墨爾根方向,七天後遇到了前來接應的後衛師團首義城大隊一個隊,其後兩批隊伍也相繼趕到,趙強所帶的最後一批人馬是十二月十七日到達的墨爾根,沿途并沒有清軍尾随,連個清軍偵騎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吳四親自帶人在墨爾根迎接大帥北返,從三道屯劫來的糧食早已運到首義城,現正分批往各地運去。二十八屯擄來的人口也多押到首義城去了。因惦記劉德和戈洛談判的事,所以趙強一到墨爾根便把押送的任務交給吳四,自己則帶着一百騎兵趕回雅斯克。
評有讀者認爲情節在拖,寫了七十萬字主角才占了這麽點地盤,這裏骨頭不想說太多,隻是請這位讀者朋查一下十七世紀遠東地形和人口情況再來下個評價,在一個地大人稀的地方,地盤占得再多再大也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人才是最重要的。隻有積累了一定的人口才能有南下的本錢。本的創作是基于一個普通人的穿越故事,金手指并不是太多,與其他作品穿越不同,本選擇在滿清初年,并是在一片蠻荒的遠東,難度等級相應要高許多。許有的讀者會留意到,關甯軍的發展和遼末的女真、明末的後金是很相似的,都是從小到大,從少到多,從到有一步步的擴展起來,并最終在一個合适的時機一舉問鼎。
屠殺是關甯軍必須要做的事情,情也是主角必須有的,否則關甯軍沒有南下的資本。強盜式的集團是關甯軍初期也是很長一段時間内所必須擔負的形象,主角同樣也隻是個強盜頭子,體系和國人固有觀念裏的政權概念隻有在強盜成了強者後才能與之配套,否則根本就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