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攆得到處亂跑的蒙古人,趙強感慨的說了一句。一邊劉德聞言,接口道:“屬下以前就聽聞,羅刹人每占一地,除擄獲牛羊牲畜、金銀财富外,還多喜任用奴隸,想必這些蒙古人就是他們的奴隸。自古以來,以奴隸爲兵者,想要打勝仗是絕少的。昔年武王伐纣,商纣以六十萬奴隸爲兵,結果奴隸們臨陣反戈,反倒加速了商纣的覆滅。又有秦将章邯以骊山死囚爲兵,同樣也力回天,被楚霸王項羽破于巨鹿,由此可見以奴隸爲兵,實屬下策,指望他們賣命則更屬笑談了。況且這些蒙古人早就不複當年之勇,元朝定鼎原之時,這蒙古兵就已腐化,早就不再是什麽馬背民族了。元順帝時蒙古兵更是連馬都不會騎,被明朝趕到北方後,方才稍稍拾起祖先的手段,隻可惜卻是再難有當年之勇了。滿清崛起時,這蒙古諸部更是淪爲附庸,作戰之時打打下手尚可,單獨拉出來,嘿嘿,隻怕怎麽敗的都不知道。眼前這些蒙古人,即使他們的首領再能打,隻怕也是一樣潰敗,運氣使然,非人力可爲之…”說到這裏,劉德唏噓道:“這些蒙古人甘爲羅刹幫兇,血性二字早就談不,血性之兵,一幫烏合之衆而已,能成什麽大事,即使偶有建樹,也亦如昙花一現而已,終不能久持。遇強敵,隻會自取滅亡。”
聽了劉德話,趙強扭頭了他一眼,幹笑一聲:“先生難道不知道我關甯軍有一大半也是擄獲而來的各族百姓嗎?這些人其實也是奴隸,如按先生所言,豈不是我關甯軍也如昙花一現,不久也如滄海過客一樣從這世消失?”
聞聽此言,劉德吓得忙從馬翻下,跪在地重重磕首稱:“大帥恕罪,屬下絕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借屬下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诋毀我軍,屬下的意思隻是…”
見劉德這樣,趙強忙示意衛兵扶起他,笑道:“先生不必如此,本帥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這世沒有什麽人天生就是不怕死的兵,關鍵是拿什麽讓他們賣命。先生自是明白,我軍諸兵與那些蒙古人一樣,其實也都是奴隸,他們本心可未必想投軍的,還不是被我擄獲而來強行編入軍,但比起這些蒙古人來,我關甯軍可就是強得太多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劉德:“之所以有這般不同,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就是本帥能拿出值得讓他們賣命的好處而已。”
“好處?”劉德聽了一愣,一時沒有想到有什麽好處可以讓那些各族百姓在軍賣命。
“人活世,欲求者絕僅有,大凡是人,都想讓自己過得好,有别人沒有的東西。先生在我軍也有數月,當知道我關甯軍的軍功極其豐厚。試問一個從前一所有或者極度貧困,食不果腹的人在知道賣命之後,就可以得到女人、奴隸、房子、糧食、牲畜、土地、金銀、地位等等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他是否願意放手一搏呢?又是否想獲得比别人更多的東西呢?與之相比,向以殘暴著稱的羅刹人又能給這些蒙古人什麽呢?隻怕羅刹人隻是想将這些蒙古人當成賣命的工具。”
說完這些,趙強像是想到什麽,沒有再劉德,而是自言自語道:“當然,僅有這些也是法保證一支軍隊戰鬥力的,物極必反,極剛易折,一個良好的制度固然可以保證軍隊戰鬥力,但科技永遠是第一戰鬥力,科技永遠是第一戰鬥力啊…我關甯軍不但要将士同心,敢于死戰,更要裝備這個時代最優良的武器才行,有如此,我才能改變時代的車輪,讓他遠離那片黑暗…”
劉德被趙強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一點都聽不懂大帥在說什麽,就好像眼前的大帥深不可測一樣,人知道他内心深處在想什麽,腦子裏又在琢磨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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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個騎兵大隊的追擊下,布裏亞特蒙古人的潰逃成了一條死亡之路,沿着他們來時的道路,數失去主人的戰馬漫目的的來回奔跑着,或者直直的站在那裏着倒在地的主人。第二步兵聯隊沒有追擊殘敵的任務,因爲就是讓他們追也追不,所以現在在左銘南的指揮下,正在收集蒙古人留下的戰馬和兵器。這場勝仗讓第二步兵聯隊的士兵們一掃前幾日的沉悶,興奮的在那收繳戰利品,并且俘虜那些棄馬跑進樹林裏的蒙古兵們。
紮吉夫打仗不行,但逃跑的本領還是有的,以前在哥薩克騎兵的追擊下,他就成功的逃跑過兩次,現在,在關甯軍騎兵的追擊下,他再次發揮了逃跑的本事。奔跑的過程,他甚至砍死了兩個擋在前面的族人,終于他甩脫了後面的追兵,帶着僅餘的一百多騎與俄國人的火槍隊會合了。
得知布裏亞特蒙古人被伏擊,全軍大敗後,弗拉索夫難以相信,甚至以爲紮吉夫這個異族人是在欺騙自己,目的隻是不願替他賣命,但在到連續又有幾十個蒙古人面人色的逃回來後,他才相信蒙古人是被打敗的。
聽說伏擊蒙古人的清隊有幾千騎兵和數不清的步兵後,弗拉索夫吓得傻眼了,竟然呆在那裏不知道怎麽辦。還好他的衛隊長彼特魯沙反應快,急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進入射擊陣列。在他的及時部署下,關甯軍第二騎兵聯隊第一大隊一個隊在追擊蒙古兵撞俄軍時,被俄軍火槍隊的火铳打退了回去,陸續追趕到此的關甯軍騎兵見狀,不再沖擊俄軍火槍隊,而是從四周将他們包抄圍了起來,等待面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