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弗拉索夫的臉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臉的肌肉全部繃了起來,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叫了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爲什麽你之前沒有向我禀報!”
“總督閣下,這都是我的錯,我請求閣下對我進行處罰!”
尼基塔知道自己是要對這件事情負責的,因爲在收到有關杜吉根思克和烏第思克等地消息時,他并沒有太過關注,以爲這隻是一些未征服的土著造成的小麻煩。【】而因爲他的這一疏忽,導緻事情發生一個月後,他才必須向總督大人禀報,因爲他沒有辦法不禀報,事态的嚴峻性已經超出他的估計與尼布楚總督府失去聯系的不單單是杜吉根思克等地,而是很多個城池和據點。
“到底是怎麽回事,尼基塔,你快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弗拉索夫沒有忙于處罰尼基塔,他迫切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見總督大人沒有責罵自己,尼基塔暗松口氣,沉聲說道:“派往杜吉根思克和烏第思克收取今年賦稅的官員突然遭到了不明來曆軍隊的襲擊,對方的人數并不多,但都是騎兵,他們驅趕任何試圖靠近據點的俄國官員和士兵,并封鎖了道路,禁止商隊通過。另外…”說到這裏,尼基塔擡了擡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這隻是他的猜測,具體情況前往探查的人還沒有回來,還法做出準确結論。
“另外什麽?尼基塔,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麽你就說。”
弗拉索夫對尼基塔的态度有些不滿,但他并沒有發火,因爲尼基塔是跟随他十幾年的朋,也是他在尼布楚最信任的部下。很多時候,弗拉索夫都是将東方的一切事務交給尼基塔處理的,他相信尼基塔有這個能力。有時,他的很多決策也是聽了尼基塔的建議實施的,結果證明,尼基塔不但有敏銳的觀察力,還有傑出的辦事能力。這麽一個手下和朋,弗拉索夫就是再憤怒也法将怒火發洩在他的頭。
見總督大人正着自己,尼基塔微微躬了躬,不再遲疑,迅速道:“另外據商人們說,他們派往古裏河和雅斯克的商隊也下落不明。”
“以前這個季節,東方也會有滿載藥材和皮毛的商隊過來,可是今年卻沒有一支商隊出現,這非常不正常。”
總督府的另一名負責稅收的官員阿列克謝在尼基塔說完之後補充道:“總督閣下,因爲道路的斷,原定應該運來的白銀也沒有按時送來,我猜想可能是當地的守軍遇了什麽棘手的麻煩,這才沒有及時将白銀運過來。”
杜吉根思克、烏第思克,雅思克、古裏河…這一連串的地點交織出現在弗拉索夫的腦海。
“地圖!”
弗拉索夫突然大叫了一句,一邊的仆人忙将地圖送到總督手,弗拉索夫伸手接過地圖後,将它攤在桌,用一支鉛筆在面畫了起來。尼基塔和阿列克謝等總督府官員還有衛隊的幾個火槍隊長也都走前來,着總督大人在那标注地圖。尼基塔在總督大人标注時将已知道失去聯系的據點一一補充給總督大人。
随着地圖的标注完成,弗拉索夫的腦門已經皺成一條線,尼基塔等人的臉色也是非常難。衛隊的幾名軍官悄悄議論着:“天哪,怎麽會這樣,太可怕了!”
“是不是他們搞錯了?”
“能夠占領這麽多的據點,敵人的兵力應該是十分龐大的,帝,難以相信竟然會有這麽一支軍隊的存在,他們是清國人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失去了一大半的土地?!”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單單是軍官們疑惑,弗拉索夫也是不願相信,他緊張的望着尼基塔:“你是不是搞錯了,不可能同時有這麽多據點與我們失去聯系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隻有一個可能!”
尼基塔也很吃驚,他畢竟隻是個官,在聽到這些消息時,并沒有将這些地點聯系起來想,現在了總督大人的标注,才意識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他有些懊悔自己的疏忽,爲什麽沒有早點告訴總督大人,那樣一來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地方被占領。
“總督閣下認爲是?”尼基塔咽了咽喉嚨,他有些慌張了,從總督大人的眼神,他已經明白總督大人要說什麽。
“它們失陷了!”
弗拉索夫痛苦的将鉛筆甩在地,近乎咆哮的叫道:“該死的,這些據點失陷了!天哪,怎麽會這樣,我如何跟沙皇陛下交待!索菲亞公主會絞死我的!”
總督大人有些情緒激動了,尼基塔忙前握着他的手,安撫道:“總督閣下,我認爲事情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壞。”
“不,不,我最忠實的朋尼基塔,你不知道,作爲軍人,我相信我的判斷。”弗拉索夫力的甩脫尼基塔,頹喪的一屁股坐到椅子,喃喃自語道:“真是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到底是誰占領了我們的據點呢,到底是誰呢?清國人?他們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量的,他們又是從哪裏越過我們的防線的?”
在弗拉索夫陷入恐慌時,尼基塔迅速從驚慌清醒過來,他提醒總督大人:“總督閣下是否還記得弗拉米基爾和庫柏”
“是的,我當然記得他們,他們是沙皇陛下忠誠的衛士。”
不過他們已經死了,這個時候提他們幹什麽,該死的,尼基塔,我的朋,你應該快點替我想個辦法,否則特使大人來到後,就什麽都完了!想到代表沙皇陛下的禦前大臣得知這件事情後的反應,弗拉索夫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抖,那位布良斯克總督可是最喜歡将人吊起來勒死的。
“他們是遭受到了一支清隊的攻擊,當時我們沒有力量再次派出軍隊去圍剿他們,現在來,這支清隊在嘗到甜頭後,竟然鑽到我們的後方,而我們據點的守軍卻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這才失守的。”尼基塔努力讓總督大人清醒下來,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而是要拿出應對的辦法,最好是馬去收複那些失地。
“清國人切斷我們和所有據點的聯系,并封鎖了道路,表面好像這些據點已經失守,但根據清國人以往的表現,我相信,他們隻是借助騎兵的優勢切斷了交通線,但是絕對沒有可能奪取我們的據點。總督大人不要忘記了,各地的據點裏都有火槍手們在防守,而清國人和我們的戰鬥卻是從來沒有赢過的,哪怕他們擁有幾倍幾十倍的兵力優勢。所以我認爲事情沒有總督大人想的那麽可怕,我們的據點并沒有失陷,隻不過因爲各地沒有騎兵優勢,這才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火槍隊長尼古拉斯維奇也贊同尼塔基的分析,他插嘴道:“清國人在雅克薩下遊修建了一座城池,結合這支清隊的所爲,他們很可能是在爲進攻雅克薩做準備,因爲這樣做可以讓他們在進攻雅克薩時不必擔心受到我們援兵的進攻。是的,總督大人,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的據點沒有失陷,他們隻是想切斷我們的聯系,好爲進攻雅克薩做準備!”
“不錯,清國人從來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也從來沒有攻陷過我們的據點!”
軍官們聯想到以前的曆次戰鬥,七嘴八舌的叫了起來,核心隻有一個,那就是清國人絕不可能占領帝人守衛的城池。軍官們情緒激昂,在他們的表态,各地據點裏的強盜軍人全部成了沙皇陛下偉大的勇士,而不再是一群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可憐犯人。
“是嗎?”
尼基塔和尼古拉斯維奇以及一衆衛隊軍官的話讓弗拉索夫鎮定了下來,是啊,也許自己太高估清國人了,他們可是從來沒有戰勝過沙皇陛下軍隊的,哪怕是那群強盜組成的軍隊,他們也法戰勝!既然他們不可能攻占各地的據點,自己爲什麽要這麽害怕呢。該死的,我這是怎麽了,爲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竟然也會失控,帝,我應該好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弗拉索夫下意識的端坐了起來,胸膛朝前挺了挺,示意部下們繼續說。
“特使大人奉陛下和索菲亞公主的命令來東方,爲的是更好的實施帝國東方戰略,鞏固我們所取得的土地,迫使清國人讓出更大的地方,如果特使大人來到之後發現我們竟然失去與各地的聯絡,他一定會暴怒的。”
沒有被占領并不代表事情就可以這樣繼續下去,如果不把那些鑽到後方的清隊消滅,各地的稅賦就沒辦法運到尼布楚來,商人們也法交易,如果任由事态繼續下去,流言會充滿整個尼布楚的,到時特使大人一定會生氣的。所以尼基塔果斷的建議總督大人:“我們要馬征調軍隊,将這支藏在我們身後的清隊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