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爺爺饒小的性命,小的就帶爺爺們去墨爾根,城人口财帛爺爺盡可擄去,隻盼爺爺們能夠放了小的。”
安馬爾已是一心求活,他才不管墨爾根城的人丁财帛,也不在意他這一行爲有充當“滿奸”之嫌,隻想活了自己就行。見對方已經動心,忙賭咒發誓般朝天一指:“城盡是小的部下,根本不須爺爺費事,隻要爺爺們跟小的去走一趟就行!甚至都不需爺爺們費功夫,隻須小的一聲令下,城守衛便會打開城門放爺爺們進去。”從安馬爾的話可以聽出,他在墨爾根城還是有着至高權威的。
安馬爾話音還未落下,伍楓秋突然長刀一揮,冰冷的刀尖一下他的脖子,厲聲喝道:“我們怎知你是不是诓騙我們?萬一那墨爾根城有埋伏,我們這一去豈不是自絕生路!”
着那還沾血的刀尖泛着冰冷的寒意,安馬爾身子直顫,下牙關都有些抖動起來,保證道:“小的…小的隻願活命,絕不敢欺騙爺爺們!城除了小的所留人馬,絕沒有其他一兵一卒,爺爺們盡可放心就是。若是小的欺瞞爺爺,爺爺大可一刀殺了小的就是。”
“哼!”
伍楓秋緩緩的将長刀收起,怒目瞪了一眼安馬爾:“料你也不敢诓騙,否則一刀切了你的脖子!”
一直沒有說話的左銘南了一眼胡旺,微一思慮,前一步問安馬爾:“你的部下死了大半,達斡爾人也都被我們殺了,你又如何能正大光明帶我們進城,若你城部下懷疑,不給我們開門,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
安馬爾小心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好辦,爺爺們隻需換那些索倫兵的衣服就是,再有小的在前,城必不會懷疑。就是借那些狗奴才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不讓小的進城。”
左銘南聽完,腦門皺了一下,沒有說話,似是在想成事機會有多大。
盤算了一下,胡旺覺得成事極大,便轉身問伍楓秋等人:“怎麽樣,你們如何?”
伍楓秋瞥了一眼遠處投降的索倫兵,重一點頭:“不要白不要!”
“銘南,你說呢?”胡旺又問沉默不語的左銘南。
“我行,若是沒有意外,隻此一趟便可回首義城。”
“那好!”
胡旺也不去問小旗軍官們的意見,當場拍定:“墨爾根空城一座,卻有人丁四千多,咱們就冒險南下去走他一趟!”
此次西行擄人,好不容易碰些達斡爾人,卻被自己給殺個精光,也不知什麽時候還能碰大活人,安馬爾交待的墨爾根情況讓胡旺如撿到寶似的,心熱不已。城隻不到一百的索倫兵和包衣奴才,卻有四千多人丁在内,男丁更有一千多人,這要是攻進去,将這些人口全部帶到首義城,那将是何等的壯觀。
不過己方隻有兩百人,方才攻打索倫兵時,又折了三個羅刹人,七個各族軍士,實際兵員隻有一百九十人,以這麽少的兵力又如何押那四千人丁北返呢?萬一那些人不願意,和達斡爾人一樣反抗,區區百多号人肯定不能成事。想到此處,胡旺有些猶豫,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顧慮。怕個鳥!當年鞑子十幾個就敢攆千把人,難道咱還不如鞑子!
定下南下墨爾根之後,胡旺派了兩漢軍士趕回首義城向趙強通傳,約定五日後派人到此接應他們。然後将那些死去的索倫兵衣服扒下,給己方換。那些尚未死的達斡爾女人也被急于表現的安馬爾帶着他那殘餘的索倫兵殺死。屍體也未掩埋,就那麽随意的堆在那。殺人時,索倫兵們的表現與剛才的窩囊樣完全不同,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下刀之時絕不手軟,安馬爾更是一人殺了三個,好像不這樣做,就顯不出他的能耐一樣。
對于領這些賊兵南下,索倫兵們沒有一點異議,既然佐領大人賣了墨爾根,要帶這些賊兵去奪城,那咱們又何必擔心什麽,隻要事後這些賊兵能放了自己就成。
殺人之後的安馬爾,如一隻狗樣,屁颠屁颠的跟在胡旺身邊,鞍前馬後的極盡伺候之能,臉永遠是阿谀的笑容,卑微的表現讓胡旺考慮奪了墨爾根之後是不是還要殺了他,或許此人還有更大的用處。這年頭,關内遍地都是漢奸,現難得得了個“滿奸”,不好好利用絕對可惜了。
簡單的休息吃了食物之後,胡旺便率部南下,最前頭的安馬爾依然他那一身佐領裝束,隻不過身邊跟着的卻全是随時都會殺了他的人,而那些索倫兵卻全部被收去了武器,被夾在隊伍間。因爲那小旗哥薩克人長相特殊,便被放在最後面。
往墨爾根的路程有一百多裏,沿途有兩個清軍驿站,隻有驿丁十幾人,負責供應來回使者的吃住及提供馬草。當安馬爾領胡旺奪下那兩處驿站時,胡旺驚奇的發現這些驿丁卻是漢人,而且與自己一樣,都是平西王爺的舊部。這些漢人驿丁在胡旺領人到來之後,沒有多說,就解下拴在驿站的馬匹,加入到胡旺軍。據他們自己交待,他們大多是兩湖後附綠營人馬,因他們不是吳軍老營,所以到了關外之後,便被鞑子安排在各個驿站之,估摸着關外如同這樣的小驿站有數百個之多。
當聽說王爺舊部在北邊奪了羅刹人的一個據點,打敗鞑子正紅、正黃兩旗近千人馬後,這些驿丁們抑制不住的興奮,得知這支人馬是要南下奪取墨爾根,将城人口擄回首義城後,驿丁們更是叫好,并有驿丁提議,是不是可以分出些人馬,将吳軍重反的消息散播出去,好讓更多舊部能夠北投。對于這個建議,胡旺與伍左二總旗商量之後,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