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羽又用望遠鏡慢慢觀察日軍的兵力部署,他此刻的位置與“青石鎮”的垂直距離超過一百米,居高臨下,很容易看清鬼子的防禦陣地。北坡山腰梯次配備三個機槍陣地,左右兩側的林子也有鬼子活動,這與他先前的推測差不多,戰鬥打響後,要想從山林撤退根本不可能。如果被鬼子發現,而又不能迅速撤離,除了被日軍包圍就隻能被炮火撕碎。風羽剛構築好狙擊陣地,村子裏活動的日軍慢慢多起來,一隊隊鬼子全副武裝從鎮子裏開出來,到河邊的空場裏集合。風羽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疲勞和困倦陣陣襲來,眼皮像大山一樣沉重。如果這個時候能睡上幾分鍾該有多好,可敵人正在集結,他怎麽可以坐失良機?風羽悄悄拔出短刀,狠狠插在身上,刀鋒刺骨的疼痛讓他幾乎咬碎鋼牙。他拔出短刀,銜在嘴裏,溫熱的血液順着刀鋒流入喉嚨,睡意霎時無影無蹤。昨晚潛在水裏時,他就是靠這種方法與極度的冰冷抗衡,當酒井十兵衛從他身邊經過時,他剛在自己身上刺下第三刀。這是真正的刺客,狡猾如狐,狠辣如蛇,有着西伯利亞孤狼般的堅忍,爲了達到目的,不惜以燃燒自己的生命爲代價。酒井十兵衛和日軍“特攻隊”做不到這一點,隻能用頭顱和靈魂作爲死神的祭品。
風羽正凝神觀察山下的動靜,山崖左側突然響起“沙沙”的聲響,這是草浪被分開的聲音,絕不是野物驚擾,而是有人正向這裏走來。風羽迅速判斷,來人有兩個,而且是兩名訓練有素的日軍。難道自己的行蹤被鬼子發現?風羽全身肌肉繃緊,宛如一條蓄勢攻擊的眼鏡蛇。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動,繼續伏在草叢裏。後有斷崖,強敵環伺,山下的重火力昂首以待,這是真正的絕境和死地,除非有奇迹發生,他才可以絕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