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圓武彥擺擺手,厭惡道:“我希望你不隻是說說而已,重要的是,你務必配合栗原中尉盡快緝獲兇手,否則,不單是你,連我也難逃軍法制裁!希望你好自爲之。”
尹之璇連連點頭,汗出如漿。
西圓武彥把頭轉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山口次郎,問道:“山口先生,你對這件事怎麽看?”
山口次郎十指交叉在一起,陰森森道:“很明顯,這兩起事件是同一人所爲,或者說這兩次襲擊那個人都有參與!”
西圓武彥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山口次郎道:“上次那個兇手精通‘唐手’,此次的兇手擁有‘無刀取’的至高武技,這種高手,别說在中國,即便在日本也不多見。所以,我推測兩起血案可能是同一人所爲。尤爲可怕的是,此人不但功夫卓絕,而且槍法精湛。那幾個日本武士全部眉心中彈,而中彈的位置竟絲毫不差。據我所知,即使是皇軍最精銳的狙擊手,也很難做到這一步。而這,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西圓武彥的臉色很難看,他知道,山口次郎是老牌特務,對于情報的掌握和分析非常準确。也就是說,岚城内确實藏有一柄緻命的暗刺,神出鬼沒,伺機而動。無論是誰,擁有這樣的對手,絕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山口先生,你覺得兇手是什麽人?爲何我們費盡氣力卻毫無收獲?”
山口次郎微微眯起眼睛,瞳孔裏射出蛇一樣的冷光:“第一,我不覺得這人會是‘重慶分子’,那些人沒有這麽高明的身手。根據可靠情報,目前重慶方面正在全力打擊所謂的‘漢奸’,還不敢公開刺殺日本人。再者,這人出手必殺,毫不顧忌後果,絕不像‘重慶分子’所爲。第二,他不是門派中人。中國的武林人士自負很高,不屑于用槍械殺人,與此人的行事風格顯然不符。第三,他也不是江湖殺手。我們兩次展開大搜捕,幾乎把岚城翻過來,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迹,說明這人勢力很大,背景很深,絕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們應該換一種思維,從那些以前被忽略的人身上着手,尤其習過武,練過槍,又有背景的人,絕不能放過!”
山口次郎一席話,說得西圓武彥和栗原右兵衛連連點頭,不愧是特高課精英,眼光獨到,看問題入木三分,一番話使人有撥雲見日之感。
尹之璇仿佛撈到救命稻草,忙道:“山口先生所言極是。前天我已經吩咐偵緝隊,加強對一些特殊人物的監視,相信不用等多久,一定會有所收獲!”
山口次郎把目光投向尹之璇,饒有興趣道:“尹先生認爲我的分析沒有問題?”
“當然沒有問題!”尹之璇谄媚道:“山口先生明察秋毫,此番高論,猶如高屋建瓴,使尹某茅塞頓開。我相信,如果照此偵辦,我們的目标将大大縮小,就算兇手再厲害,也将無所遁形。”
西圓武彥猛地站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惡狠狠道:“哪怕他是孫猴子,會七十二變,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此人不除,岚城永無甯日!”
幾天後,在風羽的幫助下,山鷹的父親住進岚城最有名的“同濟醫院”,不過,山鷹和山豹不能出面,他們的通緝布告遍布全城。
風羽和山雪辦完入院手續,山雪去陪着父親,風羽則進入樓上院長的辦公室。羅東川院長是留美博士,醫術極高,經常出入風家,自然和風羽很熟,其實很少有人知道,風家是“同濟醫院”的大股東之一。風羽聽爺爺說,這段時間“同濟醫院”暗流洶湧,好像日本人的勢力正在強勢滲透,風嘯天爲此憂心忡忡。
聽到敲門聲,羅東川打開門,看到風羽,很是意外,驚喜道:“小羽,你怎麽在這裏?”
風羽說道:“送一個病人到這裏,剛辦完入院手續,想起你在這兒,就過來看看!”
羅東川道:“這種事你怎麽不提前通知我?讓其他人辦就好,爲什麽一定要自己親自來?”
風羽笑道:“病人是朋友的父親,而他不方便來,隻好由我代勞。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麻煩别人的。”
羅東川大笑起來,他知道風羽做人很低調,和那些浮浪的世家子弟完全不同,而這,正是他喜歡風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