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真好!
于是,不顧那大紅的嫁衣,就地而坐,開始将自己離開明都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她說得很輕,說得很淡,那些生死一線,皆被她一語帶過。
可是落在司徒亮和慕容複的耳朵裏,卻是千百種滋味。
她,果然愛慘了南宮傲天那混蛋。
如此的苦,痛,爲了那個南宮傲天混蛋,。
她,居然如飲甘甜!
情是毒,愛是藥,情愛入骨,此生難戒!
山風蕩漾,山頂一片殺氣籠罩。
清鳳和司徒亮,慕容複的眼睛都很厲害,段玉即使有利器在手,也完全不是傲天的對手。
二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任憑猙獰與否,任憑戾氣與否,段玉手中的利劍都近不了傲天的身上。
怒火沖天,憤恨如海,段玉幾欲瘋狂的拼殺。
國仇,家恨,此刻都沖上了心頭,恨不得立時将傲天剁成肉泥。
如一頭憤怒中的野牛,雙目血紅一片,不停的攻擊着,一道道寒光閃過,帶着毀滅的仇恨。
傲天見此,嘴角的冷笑更甚,手中的枝條,注滿内力,舞成一道綠光。
武功大成者,一枝,一花,皆是利器。
綠光閃過,段玉的身上血色飄飛。
刺,點,殺招淩厲,突然他的眼前一道亮光閃過,傲天心頭一顫,立時轉身回首向亮點的位置看去。
偌大的山頂,不遠處的林中,一點亮光,不算特别的閃亮,卻驚寒,那是——暗器!
傲天身心俱驚,顧不得段玉,喉嚨一滾,一聲低吼:“鳳!”頭向一邊擺動,示意她快閃開。
而同一時間,清鳳擡頭,卻被司徒亮的腦袋擋住視線。
司徒亮則漫不經心的看了傲天一眼,見他以絕對的上風,壓制着段玉,不耐煩的哼了一聲:“丫的,你都娶到美人了,我們說兩句悄悄話都不行嗎?”
他還以爲傲天的妒忌心發作了,有些不以爲意。
伸手将清鳳的腦袋扭了過來,不讓她看向傲天:“小心眼的男人!”
清鳳被司徒亮搞得哭笑不得,一邊推開他,一邊繼續朝傲天看去,隻是被司徒亮那麽一折騰,傲天那個閃開的示意已經錯過。
隻是這麽一耽擱,傲天那邊的形勢已經發生質的改變。
段玉手中的利劍,被傲天手中的枝條給擋了開去,面對傲天注了内力的枝條,卻是不閃不避,反而瘋狂的撲了上去。
犀利的枝條,如同破天的利劍一般,刺進傲天的身體,血色紛飛。
傲天臉色一沉,眉頭一揚:不對,有詐!
急忙手上一松,準備退開去,隻是此時,段玉豈能容他随意推開。
他不要命的緊緊撲上來,力量和速度絕對的強悍,根本就不容傲天動彈,雙手,雙腿狠狠的緊抱着傲天,如同纏枝的蔓藤一般。
緊緊的纏着南宮傲天的身體,段玉一臉的猙獰,将傲天的脊背對着那亮光所在,用一種尖利而得意的聲音,對着那密林吼道:“動手!”
話音剛落,隻見一道亮色帶着冷寒,從樹梢枝頭,破空而出,宛如流星追月,朝着段玉和傲天射了出來。
飛刀呼嘯而來,勢不可擋。
而此時,傲天被段玉以一種毀滅性的力量抱住,根本無法脫身,情急之下,他急忙将自己的位置和段玉交換,以段玉的肉身爲自己的屏障。
卻未曾注意到,段玉眼中一絲猙獰得償所願的得意。
眨眼之間,飛刀破空而落。
“天……”清鳳見此情景,雙眼圓瞪,心跳在此刻幾乎停止,陡然間,一個飛鳥沖天,整個人化身爲箭,沖向傲天。
司徒亮和慕容複此時亦是雙眼睜大,二人的眼中都閃過一絲驚恐:該死的,月國的第一殺手黑煞居然來了。
這隔空飛刀,乃是黑煞的不露之秘,絕殺之刀,可以連殺,這是存了必殺傲天之心了。
心中驚駭不已,人卻下意識的追着清鳳,飛射而出,欲擋下那淩厲飛刀。
刀如風,來勢如電,快,狠,準。
“納命來!”段玉嗓音低沉,嘶吼着,呐喊着,凄厲的聲音劃破雲霄。
既生瑜,何生亮。
今日就讓一切毀滅吧!
清鳳,你不是滅了我趙國,将我趙國的城池送給這個男人嗎?
你不是要以趙國爲嫁妝,嫁給這個男人嗎?
休想!
我毀了這個男人,殺了這個男人,讓你日夜備受煎熬。
相信,這比殺了你,更讓你痛苦吧!
就讓我在黃泉路上,日日夜夜聽你啼哭,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這是你毀我趙國的代價!
煞氣猙獰,殺意凜冽。
而傲天見飛刀射向他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隻要不是朝着清鳳就好。
“噗!”沉悶的聲音,是利器刺進肉體的聲音。
那犀利的飛刀,直射而來,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帶着非殺不可的煞氣,直直的射進段玉的後背。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穿過段玉的身體,射進傲天的胸膛。
立時,鮮血濺落,灑在鮮紅的喜服上,妖豔的誘人魂魄,紅的讓人無法呼吸。
二人的身體,如同折翼的蝴蝶,以一種飛旋的姿态落在地上,一路灑下豔紅一片。
犀利的飛刀,在夕陽下閃爍着冷冷的寒光,那刺骨的寒光,折射在人的雙眼中,幾乎讓人膽顫心驚。
“不……天……”
“南宮傲天……”
“南宮傲天……”
凄厲的吼聲,瞬間劃破蒼穹,響徹天際。
而遠去的群雄,聽到此聲音,全都停下了離去的步伐,如同被點了穴道一般,轉身,仰望着那山頂。
怎麽可能,鳳王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
夕陽西下,紅霞如火,燦爛的在天際飄揚。
如火般燃燒。
如血般紅豔。
如生命盡頭,彼岸花開。
如泣如訴的唱着生命的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