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嫉妒好似一條毒蛇啃食着他原本就不甚清明的理智,此刻的他就像是壓抑的野獸。
他要的得到這個女人,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渴望什麽,像渴望這個女人。
原以爲隻是好奇,誰知道一時的好奇,到最後卻賠上了自己的一顆心。
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她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強迫,若是能讓他幹涸的心,充滿活力,他不介意做一個小人。
他猛然上前,擡起清鳳的下巴,頓時伏在她的唇上,帶着憤恨的、嫉妒的,熾烈的、期待的,不甘的力量炙熱的吻在清鳳的唇上!
仿佛有熊熊的烈火在胸腹間燃燒,他無法控制心中的那份嫉妒。
可笑,他這樣的人居然也知道嫉妒了。
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羨慕一個人,嫉妒一個人,恨上一個人。
南宮傲天,你哪裏比我強,居然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愛。
他的吻是那麽深,那麽的用力,清鳳一時間整個人都傻掉了,這個男人,這個……
鼻息之間都是男人的氣味,像是藤枝上的枝葉般無孔不鑽,籠罩着她,包圍着她,席卷着她,包圍着她,身體是炙熱的,血液是沸騰的,這絕對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吻,這其中有着太多無法說出口的感情在裏面崩潰傾瀉,肆虐的流淌而出口。
三年來,一直隐忍的感情,此刻都靠着這個吻傾瀉而出,狂熱的讓清鳳心底生出寒氣。
這個男人是真的愛她。
不,他不是愛她,而是,愛她發狂!
他是真的想要強迫她。
清鳳身爲女子的本能,讓她驚恐起來,這般炙熱的感情,居然讓她渾身戰栗,拼命的去推開他,唇舌之間有着濃烈的血腥之氣。
終于,那股力道漸漸的軟了下去,他盯着她的雙目之中,是那麽的絕望,那麽的無奈,那麽的悲涼。
他漸漸地将她松開,終究不舍傷到他。
男人的眼神帶着冷冷的自嘲:“居然到了這時候,我還擔心你難受!清鳳,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他這樣高傲的人,居然用這樣的口氣說話,清鳳頓時愣住了:她與他相處三年,從未聽過他用這般乞求的口氣和誰說過話。
有一種人注定了是要仰望的,這個男人一向給人高貴,不可攀的感覺,可是此刻,他卻……
陽光漸漸地暗歎,在蒼茫的天際,在孤單的荒野中流轉,風吹起煙塵無數,蕭蕭的,如同行人的淚,灰塵凝集,暗殇無數。
喉嚨似乎被冷風拂過,聲音郁結住,堵寨着,連呼吸都不再順暢。
納蘭青雲的眼神那般陰郁,憤怒,他看着她,并不說話,眼睛裏有萬千風景一一閃過,那三年過往的歲月,忐忑的光陰裏,想要征服的欲望,想要渴求的真心,他不懂如何表達的霸道,還有他聽到她和那個人要成親之時,錐心刺骨的疼。
以他的地位,權勢,人品,相貌,天下的女子莫不趨之如骛,可是他想要的隻有這一個。
求而不得,這份痛,太深,太疼。
清鳳的心裏,何嘗不是酸澀,深深地吸一口氣,漸漸将眼神裏的震撼,感動,軟弱和不忍通通隐藏下去。
她緩緩地擡起眼睛,終于,她咽下所有的郁結,低聲地說道:“我不能!”
不能什麽?不能給他這個機會?不能愛他?不能回報他的深情?
納蘭青雲突然怒喝一聲,一拳将手邊的大石打碎。
風沙吹過,空中黯淡的光芒籠罩下來,灰暗的光線中,男子的臉有着那種昏暗下特有的剪影,他的面容雖然憤怒,卻更勝往日的清俊。
他緩緩地後退,冷冷的笑“終究是我自己自甘下賤,強取豪奪,被你厭棄。”
他眉頭一挑:“但是愛了就愛了,你無法接受我的愛,我不怪你!可是你卻無法阻止我愛你。我這個人向來我行我素,我就不信,這輩子我得不到你的心?爲了你,我可以與天下爲敵。”
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他就不信,他捂不熱她的心。
霸道,固執,自信,猖狂,充滿了不可一世的嚣張。
伴随着他那充滿傾國之色的臉龐,居然給人一種,爲了她,他可以與天下爲敵也在所不惜的感覺。
清鳳搖頭:“青雲,你……”何苦呢?
“不用勸我!我知道該怎麽做!”
說罷,再無半分留戀,拂袖而去,神色堅決。
清鳳隻是瞧着他的背影,所以無法瞧見他眉色間陰森冷殺到極點的神色。
肅殺之色,在納蘭青雲的眉間深深的掠過,身形一閃,如同飛燕掠過,就消失在清鳳的面前。
南宮傲天,他絕不會放過他。
既然清鳳所做的一切都爲了他。
那他就滅了他,看誰還能占據清鳳的心。
風吹衣擺,袅袅悠悠,清鳳看着天地蒼茫之間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她突然感覺自己是那般的疲累,不由得吐出一口氣,那熱氣之中都是滿滿的辛酸和滄桑。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靜,在一片死寂之中,清鳳的聲音緩緩的響起,那麽的細小,那麽的讓人心酸:“青雲,對不起!”
她咬着唇,心裏酸酸的難受,三年的陪伴,三年的相助,不離不棄,她都看在眼裏,隻是因爲無法回報,就如同禁區一般從來不讓自己涉足,故作不解。
原以爲,他能想通,會發現她其實是個無趣的女子,卻沒有想到,他如此的固執。
“罷了,兒女情長實在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他,時間會沖淡一切,隻要他能熬過這一關,一切都會過去的,會有美麗溫柔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旁。”
她聲音異常的堅定,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想說服誰。
她緩緩的轉身,看向趙國的方向,堅定的點了點頭:“我不能胡思亂想,我還要将趙都攻下來,做嫁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