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從他的身上一滴一滴的落下,在他的腳下慢慢地彙集成河,然後,一點一點的滲入地下,血染的風采。
匕首劃過,深徹骨,汗水,血水,将他整個人包圍。
但,鬼王的彪悍氣勢半分不減。
“太子,明國不能沒有你!”聞訊而來的老丞相面無人色的嘶吼着。
“太子,你不能自殘,我們離不開你!”
“太子,你不能啊……”
“皇上,你就依了太子這一回吧!”
“皇上,你就答應太子娶清鳳小姐吧!”
“皇上……”
看着如同血人一般的南宮傲天,文武百官幾乎都哀泣着,懇求南宮慕。
削肉剔骨,他們的太子,居然爲那個女人,做到這一步。
是不是冷情的人,一旦動起情來,都這麽瘋狂。
南宮傲天置之不理,依舊執着的削肉,等他削光了肉,就會剔骨,将南宮家的一切還回去,從此之後,他就再也不是南宮家的傲天,隻是鳳的天。
生恩難忘,養恩難負,但,父皇不該如此欺辱清鳳。
父皇可以沒有他,除了他,他還有其他的皇子,但是清鳳,卻隻有他。
他的那個鳳,冷淡的鳳,若是傷了心,冷了心,還是他的鳳嗎?
夜色迷離,風乍起,葉落漫天,冷冷清清。
春寒入骨,此時卻是入心,再從心裏滋生出漫天寒氣,席卷天地。
寒意籠罩的皇宮,此時亮如白晝,無數身影團團的圍在南宮傲天的面前,他卻頑固的要削去身上南宮家的血肉。
“住手!”南宮慕絕望之聲,響徹雲霄。
他輸了,輸了。
他不要什麽一統天下,他不要什麽萬裏江河,他隻要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
可是,南宮傲天卻如同沒有聽見一般,繼續他冷酷而血腥的動作。
染紅的地面,是他的舞台。
皎潔的月色,是他的背景。
呼嘯的寒風,是他的伴奏。
整個宇宙,此刻似乎隻有他一個人一般,孤寂而決絕。
“太子,你殺了我吧!”金一再也忍不住了,噗咚一聲跪在了南宮傲天的面前:“太子,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都是金一的錯,是金一覺得太子能娶藍月公主,對太子……”
“太子,我亦有錯!”銀一也跪下磕頭。
“太子,我們有錯!”
“我們有錯!”
……
文武百官,都跪在南宮傲天的面前,自承自己的錯誤。
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存了私心,才将他們最敬愛的太子,他們的戰神逼到如此地步。
瞬間,黑壓壓的腦袋,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一地。
南宮傲天終于擡眼,緩緩地看着跪了一地的群臣們。
還有面如死灰的南宮慕。
手下削肉的動作卻半點都停下。
他要的不是他們的知錯,而是另一個人的原諒。
他的鳳,看似堅強,卻最是脆弱,這般的屈辱,驕傲,可還會原諒今日的鬧劇。
那麽驕傲的人,卻因爲他父皇的私心,被誣陷爲奸細,這讓他的鳳,如何面對?
“夠了!”一聲清淡帶着哽咽的聲音在一片死寂中響起:“傲天,你住手,清鳳已經離開了。”
聲音很輕,卻如同一聲巨雷打在南宮傲天的耳裏。
“你說什麽?”他不顧渾身的熱血流淌,沖到淚流滿面的芸娘面前,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肩,使勁的來回搖晃着:“你說什麽,你說什麽……鳳怎麽會離開?她怎麽舍得……舍棄我!”
他的臉色在月色下慘淡的吓人,整個人卻激動的如同瘋了一般,清鳳怎麽會舍棄他?
她,怎麽舍得?
怎麽忍心?
不,他不能失去清鳳,他要去找她,去找她。
他怎麽能讓他的鳳,帶着一身的傷痛離開。
他跨開步伐,一步一個血印,要去找尋他的女人。
夜,深重。
情,濃重。
風,冷寒。
愛,最真。
滿天星光下,隻有那冷傲的身影挺立天地,崛起蒼穹,一步一個血印離開。
“啪”一聲,劇烈的巴掌聲,響起。
夜空下,所有的人再次被震撼了,芸娘,那個柔弱無比的芸娘,居然敢甩名動天下的鬼王巴掌。
太,不可思議了!
“哪個說清鳳舍棄你了?”芸娘聲音從未有過的響亮,自傲:“我的清鳳說,要用百萬兵馬做嫁衣,要用萬裏山河做嫁妝。”
她緩緩的伸手,撫摸在南宮傲天沒有血色的臉上:“傲天,我的清鳳讓你等她三年,三年後,她會送你一個盛世王國。”
芸娘驕傲的挺直自己的後背,從來沒有一刻像這一刻這般驕傲,她的清鳳,注定了是浴火鳳凰,來日定然翺翔在九天之上,成爲最匹配傲天的女子。
你們明國不是嫌棄清鳳身後沒有百萬雄兵嗎?
那好,我的清鳳,就自建百萬雄兵。
你們明國不是嫌棄清鳳身後沒有龐大的力量嗎?
那好,我的清鳳,就自籌萬裏河山。
看到時候,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明國人,如何說?
“哈哈……”
南宮傲天笑了,狂笑不止。
他的鳳啊,總是不斷的給他驚喜。
這就是他的鳳,注定要與他比肩而立的九天鳳凰。
三年!
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他等,他願意等。
“娘,謝謝你!我等,我等!”
他看着芸娘,眸光萬分柔和,從心裏将芸娘,當成自己的娘。
她要多痛,才能松開清鳳的手,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百萬雄兵,萬裏河山,那其中多少艱辛,多少險阻,芸娘放手了。
她是他的娘。
親娘!
“傻孩子,我是清鳳的娘,自是你的娘,說什麽謝!”芸娘吸了吸鼻子,露出柔和燦爛的笑臉:“娘陪你等!”
天地無情,人有情。
夜空下,一片柔和的清靜,即使那個人遠去了,可是她留下的濃烈的情,深重的愛,濃濃的包圍在傷口。
“報……”一身是汗的侍衛,飛奔而來:“邊關告急,趙國五十萬兵馬壓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