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很是黑,常年的密林沼氣,即使洶湧的河水也都發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清鳳在水中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根本什麽都看不見,隻聽到河水急促的聲音。
到處殺機一片!
清鳳臉色一變,這才想到,南宮傲天輕功卓越,若是沒有東西攻擊他,絕不會落水。
看來這河道有主,絕非善類。
波濤洶湧,暗流滾滾,從遠處重重而來,帶着轟隆之聲。
這是什麽鬼東西!
“怎麽了?”
一個揚起,問南宮傲天,卻見南宮傲天臉色難看,大吼:“小心!”
說話間,又是兩聲“噗通”聲,響起,慕容複和司徒亮皆雙雙落水。
到底是什麽東西?這般厲害!
念頭才起,突然間眼前暗潮滾滾,一張血盆大口在眼前晃動。
是河馬!
世人眼中的河馬隻是溫順之物,卻不知道這看起來溫順的河馬,實際上性情暴戾,就是鳄魚對上它都隻有被吞噬的命運,它那血盆大口,無堅不摧,一口下來就是剛勁鐵骨也隻有被咬成碎片。
河水開始劇烈的翻滾,清鳳終于看清楚,她以爲的河流急促,實際上是河馬在水下翻滾而至。
一時間,河水四濺,殺氣連天,四周的河馬呈現合圍的姿勢而來。
一頭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森冷白切的獠牙,朝着清鳳咬過來,可謂兇猛猙獰,完全視清鳳爲盤中餐。
清鳳瞧着那血盆大口,嘴角勾起一道冷森的弧度,居然将主意打到她頭上來了,真不知死活!
“你們看着點!”不忘提醒三人怎麽處理這樣的龐然大物,沒點訣竅,隻有被完全吞噬的命運,要知道這龐然大物的嘴巴一次性塞兩個人都沒問題。
當下身子不退反進,手中的蟬翼刀揮舞,一下子就對上河馬的眼睛,刀落人起,縱身躍上河馬的背上,龐然大物如同一隻小船,她利劍沿着河馬的脖頸一勾,鮮血噴出。
如何獵殺河馬,她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掌握的清清楚楚。
一招斃命,清鳳從死前瘋狂掙紮的河馬身上跳入水中,借着躍水之勢,對上另一隻龐然大物。
同樣先刺瞎眼睛,再落入背上,狠狠地絞殺。
一連獵殺了多頭河馬,站在漸沉的背上,冷着一張臉瞧着黑色的水面,波濤滾滾,不知道有多少隻河馬正在朝着這個方向而來,掀起無邊的浪花,驚悚而猙獰。
那幽深的大嘴,冷森的獠牙,在陽光的發射下,顯得冷血,而森寒。
“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麽怪物?”南宮傲天依照清鳳所示,再次殺死一頭河馬,忍不住咒罵 了一聲。
“奶奶的,從沒見過這麽變态的怪物!”一張嘴,比人還大,這麽變态!
慕容複手中利劍一閃,絞殺了一頭瞎了眼的河馬。
“媽的!”司徒亮手中的劍光一閃,血花飛濺,瞧着無數血盆大口,猙獰獠牙,又跟着咒罵了一聲。
幾人臉色都不好看,臉上都是震駭之意,這麽變态兇猛的東西,他們怎麽從來都不知曉?
容不得他們多想,血盆大口,堅森獠牙,團團飛撲而來。
到處都是河馬,同伴的血腥之氣,将它們體内最嗜殺的本性喚起,那赤紅的眼睛,閃動着令人心驚的猙獰殺意。
清鳳不停的舞着蟬翼刀,如同點豆子一般,将河馬的眼睛射瞎,而南宮傲天三人,都圍繞在清鳳身邊,劍光亂顫,見縫插針,四人配合的默契異常,對上無數隻河馬,居然半點敗象未露。
南宮傲天瞧着清鳳冷冽的臉,手下越發的用力,手下的利劍刺穿龐然大物的脖頸,隻是還沒來得及抽出利劍,一張血盆大口,就撲了過來,他也顧不得抽劍,身子一側,避過那血盆大口,猙獰的獠牙,運足内力,身體一躍,臨空一拳,對着那河馬的腦袋砸了過去。
隻間瞬間,那劇烈的水花亂濺,那隻河馬蹦騰了幾下,腦袋居然被南宮傲然打成了稀巴爛。
還沒等他喘口氣,前方又竄過來一隻河馬,血盆大口,如同一隻幽深的口袋,妄想将南宮傲天裝進去。
南宮傲天瞧了那插着利劍的河馬屍體,又是臨空一躍,閃射而出,一個後空翻,拔出利劍,對準河馬的頸部一刺,再一個旋轉,立時又爆廢了一隻。
而此時,一隻隐藏在南宮傲天後面,時刻把握時機的河馬, 猛地沖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嘴就對南宮傲天咬去。
南宮傲天感覺到身後風動水嘩,頓時轉身迎站,卻是太遲,眼看着那巨大的嘴巴就要咬住他,卻見一聲嬌喝,那龐然大物半路落水,濺起驚天水花。
清鳳臨空飛身,站在死掉的河馬背上,冷喝道:“過來!”
南宮傲天眉頭一揚,這丫頭居然命令他,心中不覺惱怒,隻覺得甜蜜異常。
等到南宮傲天飛身而上,也不打南宮傲天的招呼,腰帶一揮,傾注内力:“走!”
此處離岸雖然不算太近,但清鳳目測,以南宮傲天的輕功躍過去,應該沒有問題。
衆人一路激戰,體能消耗太過,若是長久下去,隻怕讨不到好處。
一邊将南宮傲天送飛出去,一邊以蟬翼刀獵殺河馬,一心二用,淩厲異常。
南宮傲天聞言,心中微惱,腳下卻也不推遲,手中之劍臨空揮舞,砍殺一條龐然大物,借着它的身體,在沖過來的河馬背上狂點,縱身朝岸上奔去。
清鳳腰帶狂甩,如同九天玄布,每一擊發出雷劈之力,護着南宮傲天越過河馬群。
幾個縱身,南宮傲天就憑空飛落到河岸之上。
人落岸後,一刻未停,揮舞掌風,倒下一堆樹木,掌風再揮舞,将樹木推向河岸中,擊中在河馬背上,巨大的攻擊力,将龐然大物擊中,暈死過去。
“快,過來!”厲聲大喝,完全命令的語氣。
清鳳瞧了眼南宮傲天,咬了咬牙,手中腰帶飛舞,先後纏上司徒亮和慕容複,将他們送上巨木,自己斷後。
南宮傲天也不對清鳳的舉動發飙,隻是渾身氣息爆冷,這個該死的女人,先是将他送上河岸不說,現在還斷後!
真是好樣的!
他壓住渾身的怒氣,不斷的将巨木擊中在河馬的背上,将其擊昏,極其巧妙的落在三人的前面。
三人都是非常人,有了支撐點,腳下生風,人如閃電,朝着岸邊飛撲過去。
幾個起落,三人都安全着落,那些龐然大物有心上前,被卻死去的同伴堵塞了道路,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三人飛身上岸。
清鳳等人落身上岸,提着的心,才算落地。
“天,好惡心!”司徒亮扭頭瞧了一眼黑乎乎的河流,頓時驚駭的驚歎出聲。
密密麻麻的河馬,不時的撕扯着死去同伴的屍體,而受傷的同伴也不斷的被圍攻着,那森冷的獠牙,血盆巨口,不時的吞噬着同伴的身體,相互激烈的厮打着。
血色漫天,就是黑漆漆的河水,都被染成了暗紅,血腥之氣沖天,将這一片密林醞釀。
慕容複漂亮的鳳眼,抽了抽,甩了一下頭上的河水,這麽殘忍血腥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我們走,這些東西,等一下,會上岸!”
河馬可不是隻生活在水中,若是被這些東西追上岸來,那就麻煩了。
一聽到還會上岸,三人立馬二話不說,跟着清鳳身後往河岸這邊的密林鑽了。
在密林中走了半個多時辰,發現一處微微空曠的地方,清鳳停下身子,微閉雙眼,深深呼吸一下。
很好,沒有異常!
當下,一屁股坐下,伸手對南宮傲天招了招,拍了身邊的幹澀土地,示意他坐下。
誰知道一向對她千依百順的南宮傲天卻對她這個動作視若未睹,居然撿了一個最遠的位置坐下,看也不看清鳳一眼。
清鳳微微錯愕,随即苦笑,這男人還真的小心眼,到現在還在氣她私自将他送上岸,還辜負了他一片苦心。
清鳳心中又豈能不知道南宮傲天和慕容複,司徒亮的關系。
這三人都是一國的儲君,若是能滅了對方,那是自然最完美不過的事情,南宮傲天一直忍着沒對二人出手,相信已經極給她面子。
那河流之中,若是二人被河馬給吞噬掉,那是再完美不過的事情,不用他插手,就滅了這兩個對頭,自然是最好不過,完全不用擔心她爲難。
即使慕容複是他的師兄,可是那也是名義上的,從來沒有師兄弟之情,能叫一聲師兄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清鳳卻識破他的心思,爲二人斷後,逼的他不得不對這二人施救,這讓他有些氣悶。
清鳳本身無情,卻對這二人實在好了點。
現在三人鼎立,誰都不會在輕易動手,讓剩下的另一方,坐享其成。
南宮傲天心裏倒不是太在意沒能借着那些龐然大物的手滅了慕容複和司徒亮二人,而是在意清鳳對這二人的态度。
清鳳搖了搖頭,走到南宮傲天的身邊,一邊爲南宮傲天擰幹頭發,一邊道:“在密林,隻有朋友,沒有敵人,可以嗎?”
她的聲音不小,足夠讓慕容複,司徒亮聽到。
南宮傲天身子緊繃了一下,沉默一下,瞪了清鳳一眼,伸手抱住她的腰肢,擁在懷裏:“煩人,你給我先休息一下。”
邊說,邊瞪了司徒亮和慕容複一眼。
當初不殺司徒亮,那是當還他一個施救的人情,今日不殺他們,就算還他們護清鳳的情意。
隻是以後,他的女人,他自己護着。
清鳳高興的親了親南宮傲天,就知道這男人懂她。
顯然清鳳的主動讓南宮傲天心中甚爲舒服,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小馬屁精!”
清鳳眉頭一怔,她什麽時候學會這般手段了?
白了南宮傲天一眼,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二人的世界,你來我往,似乎天地萬物除了對方都進不了對方的眼。
什麽都插不進去一般,沒人任何人的位置。
司徒亮的臉色越加的慘白,手不住的握緊:該死的,他錯過了最佳的時間,上一次相見,清鳳還萬分抗拒南宮傲天,這一次……
這些日子,這二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而他已經錯失良機!
該死的!
而慕容複瞧着二人之間溫馨的氣氛,那眼底也閃過一道陰冷目光。
清鳳又細細查看了南宮傲天身體一番,确定沒有受傷,這才推開他的懷抱,站起身子,注意周圍的環境變化。
在這樣詭秘的密林,她要随時随地的觀察周圍的環境變化,在潛伏的危機來臨之前,做出最恰當的反應。
這是她曾經在密林中生存的最大心得。
“咕咕……”
肚子輕輕的叫了幾聲,清鳳這才發現,跑了這麽久,停下來,肚子知道餓了。
目光掃了四周一眼,到處是毒,根本就沒啥好吃的。
“我去找點食物!”山林之中餓不死人,慕容複站起身子,準備尋找食物去。
司徒亮見慕容複準備離開,一把叫住了慕容複,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幾棵野菜:“不用麻煩,這東西應該可以吃!”
慕容複彎身拔出一棵,細細的看了看,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野菜,不過上面有被動物咬過的痕迹,而且長的也不算怪模樣,但也不是特别正常,在經曆過紅色螞蟻,和毒箭蛙之後,對正常和怪異之生物,這心裏都有了排斥。
不過這野菜,憑借他慧眼,應該不是什麽毒物,看起來應該可以吃下肚子。
他看了清鳳一眼:“我先試試,你們等一下再吃!”
清鳳手裏銀光一閃,一根銀針就刺向那野菜,對着慕容複涼涼地道:“你要是覺得活膩了,試試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