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擊了,被打擊的體無全膚,這些年,他苦練賭術,爲的有一天就是能輕輕松松的搖出六六大順,可是到今天,他都未能成功,但對面的這位美人卻能輕輕松松做到。
他不服!
賭徒的天性在此刻在他的身體中複蘇過來,他還要賭,繼續賭。
“你敢不敢……再賭?”“豬哥”的眼睛冒着火花,對清鳳倒不是剛剛的垂涎之色,而是一種對手的嫉妒。
“我有什麽不敢的!奉陪到底!”清鳳冷笑,語氣依舊嚣張到骨子裏。
“好,咱們這次賭小!”“豬哥”将面前的白花花的銀子往前一推,又從懷裏掏出一摞子銀票:“這是十萬兩銀子。”
清鳳瞄了一眼:“我沒那麽多銀子,還是押我自己。”語氣依舊是胸有成竹的淡然。
“好!十萬兩,姑娘你絕對值!”“豬哥”此時,收斂起對清鳳的輕視,反而升起一股尊敬之情:賭亦有道,對高手,不分男女,皆是從心中贊賞。
看來,這“豬哥”在做人方面是很失敗,可是作爲一個賭徒,倒是挺合格的。
“好,就沖你這句話,我還是讓你先。”清鳳眉眼淡淡的輕笑,隻是依舊沒有到達眼底。
“謝謝!”“豬哥”稱謝,咬了咬牙,抓起骰盅使勁的搖了起來,清鳳側耳旁聽:不錯,有兩下子,是六個一。
衆人此刻都有些擔心的看着清鳳了,經過上一把的震撼,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将賭注押在了清鳳身上,可是現在六個一,已經是最小的了,就是清鳳搖出六個一,也算是輸了,因爲坐莊的是少東家。
清鳳點頭,對“豬哥”贊道:“是個下過功夫的。”明明是贊揚的話,卻聽得“豬哥”心裏一涼,緊握成拳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清鳳懶洋洋的拿起骰盅,蓋上骰子,一陣亂搖,漫不經心的随手一翻,漫不經心的說道:“六和歸一!”
随即,又是一聲抱怨:“讨厭,有一年多沒碰骰子了,生疏了不少,一個六和歸一居然搖了三十五下,足足比上一次,多搖了五下,看來真的好好練練了。”
原本衆人都膛目結舌的看着六個骰子整齊的上下摞在一起,成就出一道擎天柱的形式,所有的點子都被遮蓋住,隻有最上面的一點紅色最爲醒目。
衆人都沉浸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六和歸一中!
天啦!有生之年還能親眼瞧見有人能搖出這等點數,即使明天就一命嗚呼,也值了。
所有人看清鳳的目光,哪裏還想看人,而是神,超級“賭神!”
這麽一會,比仙又升了一個台階。
可是卻在聽到清鳳抱怨之後,衆人覺得,神已經不足以形容清鳳的精湛賭術了,三十五下搖出六和歸一,還是一年多沒碰骰子的情況下,這人是神嗎?
不,這人不是神,這人是變态!
神哪有這麽貪心的!
清鳳橫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張洛,吩咐道:“張洛,那十萬兩銀子現在可是你家主人我的了,還不想法子收起來。”
張洛如夢初醒,将對面的銀子和銀票都掃到這邊過來。
清鳳對着“豬哥”挑眉道:“還要再賭嗎?”大有赢了錢,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意思。
“賭,爲什麽不賭,我就不信了,難道你能把把都赢。”“豬哥”賭性十足,青筋直冒,對着一旁的下人咆哮道:“去,将四海賭坊的所有銀子都給我搬出來。”
那下人想要張口勸他,誰知道嘴巴還沒張口,就被甩了一個大耳光:“你還不快去,沒聽到我的話嗎?”他向來是四海賭坊裏的神,衆賭徒總是用那種仰視的目光看他,即使此刻他打心裏佩服清鳳的賭術,可是還是無法忍受這種被完全踩在腳下,隻能仰視對方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若是今天他不能扳回一句,他從此之後在明都就再也擡不起頭來,隻能夾着尾巴做人。
這讓一向高高在上的他,怎麽能接受?
清鳳在心中贊歎一聲:果然是賭性十足啊!
不過,這樣才好,送給皇帝的見面禮可不能太寒碜,這十萬兩銀子,尋常人來說,不算少了,可是在一國的帝王面前,隻怕汗毛都不算。
清鳳心裏對“豬哥”第一次升起一股子滿意:豬哥,看在你一心送銀子給我的份上,我今天,就留一條内褲給你。
于是,也就兩盞茶的時間,“豬哥”同志成功的加入到無産階級行列,身上不多不少,就隻剩下一隻内褲了。
當然,在一個人成爲無産階級的同時,另一個人也很光榮的加入了資本家的行列。
内室一片死亡般的沉寂,“豬哥”癱倒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瞧着清鳳将四海賭坊的房契和赢來的銀票交給一旁的張洛,吩咐他收好。
“我……這都給我……收……”張洛瞧着一臉風輕雲淡的清鳳,他有些結巴!
清鳳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收,難道我收嗎?”
她這一身羽衣的,放上這麽一堆紙,像什麽樣子,哪還有啥飄飄欲仙的味道啊!
雖然她不太在意形象,可是這裏是明都,她還指望“賭仙”,“賭神”這麽個稱号,響亮雲霄,最好傳到皇帝的耳朵裏,到時候,她想交換血魂草就更容易了。
張洛被清鳳瞪了一眼,立時手忙腳亂的将銀票收入懷裏,心中是無盡的暖流,清鳳這種完全的信任讓他的心瞬間像是被什麽浸泡過一樣,變得柔軟起來,俊朗的面上露出一股士爲知己者死的氣魄:她将她的身家交到他的手上,那麽他就将他的性命交到她的手上。
爲這樣一個人,付出性命也值得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