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賭場的人也甚會做生意,幹脆在清鳳他們旁邊,也拼了兩個桌子鋪上猩紅的桌布,坐起了局來,賭的是清鳳和“豬哥”誰會赢。
當然,這賭局一放,賭“豬哥”會赢的是一面倒,而賭清鳳赢的——沒有。
沒有人會認爲清鳳會赢。
畢竟,四海賭坊的少東家,誰不知道他賭術出神入化,從小浸染,至今從未輸過,而清鳳這麽嬌嬌弱弱的少女,哪裏真的會懂什麽賭術,搖什麽骰子。
清鳳目光掃過那賭桌,見到那空無銀兩的桌面,嘴角一勾,那“豬哥”也看到了,剛準備出言嘲笑清鳳,卻陡然發現,兩隻手臂放在了那空蕩蕩的桌面上。
不是别人,正是銀一和張洛,清鳳眼底閃過一絲贊賞,鬼王的手下果然不同凡響,眼裏過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厲害人物。
其實她是真的高估自己了,誰會認爲嬌滴滴的美人會賭術,人家銀一想着清鳳小姐畢竟是王爺的女人,這桌面上一兩銀子都沒有,這面上太不好看了,所以才傾囊而出,給她撐面子。
至于張洛,那想法更是簡單,江湖行走之人,女人半點不能輕視,這位仙子美人既然敢站出來挑戰,那麽必然是手段通天,所以同樣傾囊而出。
所以,清鳳贊一句張洛是一塊可以雕琢的美玉,倒是半分不差。
“美人,今天我們就賭大小,一賠十,我坐莊,誰搖的大,誰就是赢。美人,聽懂了沒有?”
“‘豬哥’,你聲音這麽大,誰能聽不到,你就先搖骰子吧,既然是你坐莊,你就先搖吧,省的等一下,我赢了你,你哭鼻子說我沒讓你。”
清鳳嚣張的語氣,讓“豬哥”又氣得牙癢,不過下一刻,他不是牙癢了,而是渾身都氣癢了。
清鳳對着張洛一笑:“你耐心等一下,我這就将你赢過來,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專門打‘豬哥’。”
張洛眸光一閃,眸如星辰,低沉着嗓音應道:“是,張洛等着主子将我赢回去。”
“張洛,你這個狗奴才……”
“閉嘴!還不開始!”清鳳冷聲打斷他準備罵人的話。
“豬哥”陰險的笑了笑,放過張洛,抓起骰盅便搖,手法熟練,姿态悠閑,引得衆人一片嘩然:四海賭坊的少東家果然名不虛傳。
骰子落定,“豬哥”伸手一開,衆人一陣驚呼:哇,居然是五個六,一個五。
衆人驚呼過後,又是一陣歡呼,還好壓的是少東家赢,否則不是慘了,就是銀一和張洛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若是清鳳想赢,也隻有搖出一個六六大順了。
隻是這可能嗎?
六六大順,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啊!
“美人,該你了。”“豬哥”笑的誇張的對着清鳳道:“美人,我看你趁早認輸得了,你那細細的手臂,抱本公子的大腿還差不多,搖骰子,實在太委屈了。”
清鳳冷笑:“我還沒搖,你怎麽就知道我會輸,不就是六六大順嗎?今兒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
狂妄的話,讓衆賭徒又是一陣嘩然:什麽叫不就是六六大順,難不成,這美人以爲這六六大順天天都能見到,不成?
清鳳臉上的冷笑越發的輕藐,嬌豔的臉上,半點緊張神情都沒有,白的驚人的手臂一揚,骰盅握到手中,向下一蓋,手臂飛舞,速度之快,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她是如何動作的,就是“豬哥”少東家亦是,隻覺得一陣眼花缭亂,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啪”的一聲,那骰盅就落在了桌面上。
“豬哥,你猜,這裏面搖的是不是六六大順?”清鳳壞笑,眼底是滿滿的自信。
對面的“豬哥”此時面上已經沒有任何的得意,隻是滿滿的驚駭,從骰子發出來的聲音看來,這分明是絕頂高手才能搖得出來,對力道的控制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以他苦練多年的聽聲辨點的功夫來聽,居然半點都聽不出,這其中究竟是多少點數?
這怎麽可能?
“豬哥”滿面震駭的搖頭,不可能,這樣柔弱的美人,怎麽能搖得出這失傳多年的手法?
一定是碰巧的!
而衆人也從“豬哥”的臉上看出了不同尋常之處,盯着清鳳的目光也從最初的輕視,到現在的遲疑:難道,這美人真的是絕頂高手不成?
衆人的目光一時間都死死的盯在了她手中的骰盅上,隻見清鳳對那張洛一笑:“幸不辱命!”
話落,那白嫩如玉的小手,那麽輕輕一掀,衆人失聲尖叫:“六六大順……”
六六大順,真的是六六大順。
衆人震驚之後,眼睛都瞪的如同銅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閑閑坐着的清鳳,所有的賭徒心理都充滿的狂熱的崇拜:“賭仙”重現人間了,他們何等有幸,居然能夠親見,這一生,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清鳳對所有的狂熱目光視而不見,隻是對着那張洛笑了笑:“還不過來!”
張洛從震驚中醒了過來,二話不說,“砰”的一聲,跪落在地面上,額頭點地,聲音铿锵有力:“主人,從今以後,張洛就是您的奴才,誓死追随,不離不棄!”
張洛目光炙熱的看着清鳳,他不屑爲人奴才,可是這一刻,他卻爲她折服,在她出言要他的時候,他就認定了她,可是她那傲視天下,狂妄嚣張的神情,更是讓他崇拜不已。
尚武的時代,誰都折服有能力之人。
而銀一也震驚的看着清鳳,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這面目也太多變了吧?他居然無法看透。
清鳳身爲雇傭兵界第一人,爲了獵殺獵物,通常需要各種面目出席各種場合,早已經将自己融入到各種角色之中,又怎麽會被銀一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