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鳳記得曾經爲她特訓的教官說過:殺人,不是讓你們去繡花,更不是讓你們繪畫,要好看做什麽,實用就好,一招斃命,隻要一招擊中對手的要害,就足夠了。
教官的話,她一直記得清楚,而且也一直身體力行,這也是她能一次次從死亡邊緣避開的原因。
她還以爲這世上隻有她一人懂這道理,沒有想到這男人居然也是這般幹淨利落:顯然這是他在長久的殺人場中混出來的心得。
他說他幫她,現在才知道,他果然有這本領幫她。
清鳳瞧着渾身夾雜着冷酷,血腥殺氣的南宮傲天,那冷冷的表情,雖然沒有任何的猙獰,但是卻比任何表情都來的讓人膽顫,似乎能置人與死地一般,那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肅殺,幾乎能入清鳳的心裏。
縱然是清鳳這般冷血無情,把人命當蝼蟻,見慣了生死之人,這心裏也止不住的冷了一下。
血順着南宮傲天的長劍緩緩地滴入到地面,冷冽的雙目掃視過大堂,見沒有任何黑衣人的氣息,就踏着茫茫屍體,浴血來到清鳳的面前,赤紅的雙眼,略帶焦慮的看着清鳳:“你沒傷着吧?”
清鳳心裏一震,不由得怔怔地看着臉色已經冷峻,但是雙眼卻散發出焦急神色的南宮傲天。
她随即淡淡的揚起眉:“我沒事,這麽幾個雜碎,還傷不到我。”
她見南宮傲天的視線集中在她膀臂之上,揚眉笑道:“這是雜碎的血!”
想她八歲開始殺人,是從地獄中闖過來的人,這麽一點小蝦米,雖然看起來厲害,可是怎麽可能傷得到她,若是這點能力就能傷到她,那前一世,她還不知道要死多少次呢?
不過,這個男人又給了她一種新的感覺,這種感覺,她一樣從來沒有過:用那麽冷冽的表情,那麽肅殺的眼神,那麽殘酷的動作,帶着滿色血腥走到她的身邊,卻說出那麽溫暖的一句話:你沒傷着吧!
這男子是冷血的,這男子是無情的,清鳳可以肯定,今天,若不是她站在這裏,這男子即使看着這些山賊倒在他的腳邊,他都不會擡一下眉頭,更不會出手,甚至會毫不猶豫的一腳,将這些山賊踢走,因爲這個男子擔心山賊的血會弄髒了他的鞋子。
從這樣一個無情到絕情的人嘴裏,從這般面不改色踏着屍體而來的冷酷男子的嘴裏聽見這般溫暖的話,那種感覺,清鳳找不到語言來形容。
很詭異的感覺,很矛盾的感覺,卻又那麽該死的讓她的心裏暖上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