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關湛喝令駕車的侍衛停住了馬車,他一個人在馬車内凝思,越想越心驚,臉色也難看,周身籠上了煞氣,如若這天花真的是蠻疆族的那種紫絨天花引起的,那麽很顯然的是有人對三個孩子下了手,而紫絨天花其實是不傳染的,那麽雪兒後來所中的紫絨天花也是人爲的,就是說有人潛伏在她們的身邊,而這幕後的人手段十分的高明,讓人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神奇的一種藥草。
馬車後面的懷王軒轅錦不知道前面的燕國太子是什麽意思,好好的怎麽竟然喝令侍衛停住了馬車,軒轅錦以爲關湛想耍什麽花招,所以臉色一沉,吩咐侍衛駕馬過來,一掀車簾,飛快的詢問。
“燕太子這是怎麽了?需要什麽嗎?若是需要什麽吩咐本王一聲便是。”
軒轅錦對這關湛沒什麽好感,因爲這男人惦記着皇**的事情,他可是瞧得很清楚的,再一個關湛雖然什麽都沒有做,不過卻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再加上他身爲燕國的太子,身份也擺在哪裏呢,所以軒轅錦不喜歡他,處處防備着他。
關湛此刻卻無心想别的,他心中想的是三個孩子和雪兒中的是不是紫絨天花,如若是紫絨天花,他們便有救了,心裏如此想着,激動起來,理也不理外面的軒轅錦,直接命令前面駕車的侍衛:“回頭,去飛羽宮。”
侍衛應了一聲,掉轉馬車,直奔飛羽宮而去。
身後的軒轅錦有些呆,待到反應過來,在後面大叫起來:“燕國太子,你是什麽意思,又回去幹什麽?”
他叫完喝令侍衛:“走,去攔住他。”
“是,王爺。”
侍衛應聲,打馬前行,想追上前面的馬車,不過此次關湛出訪雲國,帶來的全是高手,連一個小小的駕車侍衛也是武功高強的,前面的侍衛一聽後面的馬車跟上來,早催馬疾駛,後面的馬車遠遠的被甩掉了,根本追趕不上他們。
兩輛馬車在皇宮裏疾奔,你追我趕的,引得各處的太監和宮女驚叫連連,一直到飛羽宮的殿門外,燕國的馬車才停下來。
身後的懷王府馬車也跟了上來,軒轅錦一從馬車下來,便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着關湛怒吼。
“燕國太子是什麽意思,你還把我們雲國人放在眼裏嗎?竟然打馬在雲國皇宮中橫沖直闖。”
事實上内宮是不允許騎馬的,一般馬車都停在内宮門前,然後步行,除了特殊的情況例外。
不過沒想到今兒個,燕國太子不但把馬駛進内宮,竟然還橫沖直闖,若是傷了宮女太監的怎麽辦?
關湛一言不發的朝大殿内走去,軒轅錦看他不理會自個兒,越發的生氣,臉色黑沉沉的,這燕國太子欺人太甚了,就算他厲害又怎麽樣,今兒個他要會會他,去去他的煞氣。
軒轅錦一想,手一伸呼的一下朝關湛的身後襲去,關湛雖然沒回頭,不過頭一偏,那呼呼生風的拳頭便從他的耳邊擦了過去,此時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大殿,關湛陡的一回頭,飛快的拽住了軒轅錦的手,緊握着他,壓制着他,使得他動彈不得,眼神陰骜無比的冷喝:“懷王殿下這是幹什麽?”
他一言落便靠近軒轅錦的身邊,小聲的又接了一句:“皓皓他們并不是得了天花。”
此言一出,軒轅錦瞪大了眼睛,指着關湛:“你這話什麽意思。”
關湛白了他一眼,什麽都沒有說,放開他的手,轉身往飛羽宮的寝宮走去。
如若說皓皓他們身上真的是紫絨天花造成的,那麽這飛羽宮裏,必然有黑手,他自然不能随便說出來,打草驚蛇可就麻煩了,所以他什麽都沒有說,這一次軒轅錦倒也沒有爲難他,跟着他的身後,兩個人一路進了飛羽宮的内殿。
此刻軒轅玥正守在飛羽宮的寝宮外面,小太監搬了一張凳子讓皇上坐下。
軒轅玥滿臉的冰霜,周身的寒意,那張俊美的五官上,布着痛楚,慢慢的把臉埋在大掌裏,若是雪兒和孩子們出事,他光用想便周身顫抖不已,腦海中亂成了一團漿糊,什麽都沒辦法想。
聽到不遠處想起了腳步聲,軒轅玥不由得惱怒的擡首,卻看到了迎面走來的燕國太子關湛,他的身後還跟着懷王軒轅錦。
軒轅玥挑起了眉,不知道這種時候關湛又過來幹什麽?
軒轅錦一走到軒轅玥的身邊,便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了兩句,軒轅玥的臉色一瞬間白了,然後憤怒的紅了,緊盯着關湛:“你說?”
“我們進去說吧。”
現在身側有耳,若是被聽到了,指不定驚動了那人,何況他還不能肯定三個小家夥和雪兒便是中了紫絨天花。
關湛領先走了進去,這一次軒轅玥和軒轅錦二人什麽都沒有說,跟着他的身後一起進了寝宮。
寝宮裏,三個孩子已經睡了,隻有雪兒一個人正坐在床前癡癡望着他們,滿臉的痛苦,眼裏流出眼淚來,莫邪站在她的身後,陪着她一起流淚,禦醫雖然開了不少的藥給孩子們服用,可是眼下紅疹已漫到了腰部,若是再往上,隻怕便到了臉上,若是這疹子到臉上,就算最後不死,也是一個麻子臉,光用想便覺得對孩子們不公平。
花疏雪正傷心,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飛快的掉首望過來,便看到關湛和軒轅玥等人進來了,趕緊的一掉首擦掉眼淚。
不過她的動作還是落入了軒轅玥和關湛的眼裏,兩個男人的心一瞬間抽痛,恨不得替了她來受這樣的罪。
“雪兒。”
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不過關湛隻是喚了一聲,并未再有任何動作,軒轅玥卻走了過去,一把握着她的手:“關湛說寶貝們不是中了天花。”
“不是中了天花?”
花疏雪滿臉的驚奇,然後回過神來,急切的詢問:“關湛這是怎麽回事?”
關湛自然不忍心讓她心急,所以飛快地說道:“先前我出宮去的時候,忽然想到一件事,以前我給父皇尋找奇珍異藥的時候,曾到過蠻疆族,見過一種奇異的草,名紫絨天花,聽當地的人說,這種草的汁雖然不是毒,但卻比毒更厲害,因爲若是人服了便會感染上天花一樣的病,但是并不傳染,這種草的名字叫紫絨天花。”
“你是說孩子們之所以生了這天花,很可能并不是得的病,而是有人把紫絨天花的汁給他們服下了。”
軒轅玥沉聲問,這一刻眼瞳中腥紅一片,兇狠至極,好似随時吞噬獵物的野獸一般。
關湛點了點頭:“懷疑是這樣子的,因爲若是中天花,沒有道理一中便是三個孩子都中了。”
軒轅玥咬牙粗聲問:“那雪兒爲什麽會感染上。”
“也許她也服了那紫絨天花,這背後動手的人很聰明,讓大家先以爲大皇子二皇子還公主是感染上了天花,然後又給雪兒服了這紫絨天花,大家全都以爲她是感染的,所以不會懷疑到别的,若是本宮猜得不錯,接下來那人的黑手恐怕還要動到玥帝的頭上。”
關湛冷冷的說道,說實在的動到軒轅玥的頭上,他是不會理會的,可恨那幕後的人竟然動到皓皓和宸宸還有雪兒的頭上,所以他是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什麽人動的手腳。
寝宮之内,一片寒冷的氣流。
人人臉色難看,沒想到竟然有人給孩子下了紫絨天花,連禦醫都發現不了。
花疏雪想了一下,最後也有些認同關湛的話。
“玥,先前不是有人把孩子們以及我得了天花的事洩露出去了嗎?而杜驚鴻并沒有查出宮中有人洩露出去,那麽就是那個背後的人洩露了,他不但想害死我們,還想攪亂了雲國的一湖水,我們若是出事了,雲國亂了,那麽最得利的便是誰?”
軒轅玥的臉此時已黑得像鍋底了,從牙齒裏磨出兩個字:“夏國。”
花疏雪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夏國的諸葛瀛。
“不出意外,這幕後指使人便是夏國的諸葛瀛,隻是他是如何做到這樣的事情的?”
花疏雪蹙眉疑惑的想着,不過眼前是這紫絨天花要如何解,禦醫們連聽都沒聽說過,所以她把希望放到了關湛的身上。
“關湛,這紫絨天花有沒有辦法解,有沒有?”
面對花疏雪熱切的瞳眸,關湛不由得想起闌國宮中一次她逗自已的事情,一瞬間恍惚,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我來試試吧。”
他說完,便朝身側的侍衛命令:“取刀給我。”
那侍衛不知道主子想幹什麽,便把腰間的佩刀遞給他,關湛又命令莫邪:“取碗來。”
寝宮内的人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齊齊的望着他,然後等到莫邪把碗取了來,便見到關湛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他拿起手中的刀便要朝手臂劃去,寝宮内,花疏雪和軒轅玥等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同時叫了起來。
“關湛,你幹什麽?”
關湛手下頓了一下,然後狀若無事的擡首朝花疏雪笑笑,淡淡的說道。
“我初次見到紫絨天花的時候,隻當那人是玩笑話,還乘機嘗了嘗,後來我便感染了天花,後來當地人幫我解掉了,其實紫絨天花的身邊同時會長一種草,這草叫血滴子,血滴子便可以解這紫絨天花,而且那人後來還說,我的血以後便可解紫絨天花。”
他說完也不等别人說話,手裏的刀又用了一點力道,鮮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往碗裏流去。
寝宮内,衆人一時說不出話來,人人心中都是震憾。
尤其是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軒轅玥雖然知道關湛如此做,都是因爲雪兒,可是同樣的他令他讨厭不起來,反而同情他,這個男人很癡心,很苦,而自已是得到的那個,他卻是得不到的那個,雖然得不到,他卻希望他幸福。
關湛放了有小半碗的血,一伸手點了手臂的穴道,止了血,然後把手中的碗遞給莫邪:“你侍候大皇子服下,如若我的血讓他退熱了,那麽他們中的便是紫絨天花,如若我的血沒有用,那麽他們是真的得了天花的病。”
莫邪應了一聲,接了碗飛快的奔到床邊,她的心中祈禱,孩子們一定是中了紫絨天花,那麽燕國太子的血便可以救他們了,若是真是病,可就危險了。
老天保佑啊,她一邊扶起皓皓,一邊喚醒他,皓皓有些迷糊,聽了莫邪的話,張嘴便喝了碗裏的血,卻因爲血腥味太濃烈,他不想喝,抗拒着,最後在莫邪又哄又勸下,才喝了下去然後又睡了下去。
寝宮内,衆人全都坐下來等待,花疏雪望了一眼關湛,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白,忙吩咐莫邪:“取兩粒補血的丹藥讓燕太子服下。”
“是,主子。”
莫邪應聲走到了關湛的身邊去,取了兩粒補血丹藥給他,眼下雖然大皇子的熱還沒有退下去,但是莫邪的心中對于關湛的行爲還是敬重的,所以分外的客氣。
關湛倒也沒有推拒,接了丹藥服了下去。
接下來誰也沒有說話,一起盯着床上的皓皓等候着,這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卻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甚至可以聽到自已的心跳聲是那般的有力,咚咚的每一下都好似擂鼓。
半個時辰過後,關湛開口:“現在可以查下他身上的熱度,看看有沒有退,若是退了,說明他們感染上的真是紫絨天花。”
“好。”
莫邪應聲走了過去,伸出手去試探皓皓頭上的溫度,一會兒的功夫,她收回了手,朝着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激動的說道:“他的熱真的退了。”
一聽說兒子的熱退了,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同時的松了一口氣,然後望向了關湛,笑着道謝。
“關湛,謝謝你了。”
關湛望着花疏雪的笑臉,心一下子充滿了喜悅,其實他要求的真的不多,隻是想她的時候便看看她,隻要她開心快樂便好,心中如此一想,笑着起身:“隻要他們沒事就好,你忘了我是他們的幹爹了。”
花疏雪心中滿是感動,一側的軒轅玥此刻對關湛也充滿了感激,是他救了他的孩子們,他如何能不感激呢。
“關湛,謝謝你,今日你救了雪兒和孩子們,他日若是需要我軒轅玥的地方,我一定盡全力的幫助你。”
關湛搖了搖頭,他救孩子們和雪兒,不是爲了得到他的幫助。
“沒事,隻要他們沒事就好。”
關湛說完,又吩咐莫邪把碗取了來,既然他的血對孩子們有用,那麽他就算放光了全身的血,也要救他們,等到他再放了兩個小半碗血的時候,臉色已經十分的蒼白了。
花疏雪阻止他再去放血:“關湛,行了,你别再放了,若是再放你會支持不住的。”
軒轅玥也阻止了他:“等休養兩日再放也是一樣的。”
雖然他心疼雪兒,但是現在知道雪兒不是真正的天花,他便放心了,雖然這事換成他,他就是放光自已的血,也要救雪兒,但是現在關湛已經放了很多血,若是再放,隻怕他會放光自已的血救他們,但是他不能對關湛如此要求,那樣就太自私了,何況他現在的身份是燕國太子,在雲國可是客人。
不過關湛卻不理會他們,雖然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可是依然毫不猶豫的放了血,不過終是因爲放血過多,所以再放了小半碗血的時候,他眼一黑,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到地上,眼前一黑便朝地上栽去。
花疏雪離得他近,上前一步扶住他,他靠在花疏雪的身上,昏迷了過去,可是聞着雪兒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裏陡的放松了下來。
其實他從小在金璃寺長大,并不喜與人親近,尤其是女子,不知道是因爲他愛雪兒原因,還是因爲他們初次見面,他便把她的味道記在了心裏,以後隻要靠近她的身邊,他就無端的放松。
花疏雪一看關湛昏迷了過去,立刻心急的喚了莫邪過來:“把他送進偏殿去休息,另外别驚動任何人,讓芙蓉去照顧他,多熬些大補的東西給他補身子,對了,從庫房中找出一些人參和靈芝出來。”
“是,主子,。”
莫邪把門外的芙蓉女官,兩個人扶着關湛,從偏殿側首出去,隻對外說燕太子不知如何昏迷了過去,并沒有說放血之事,這樣是爲了不打草驚蛇。
花疏雪服了關湛的血後,望着寝宮裏的孩子,久久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軒轅玥走過來擁着她,花疏雪擡首望着他:“真不知道以後如何還他的這份情。”
這情份真的太重了,若不是關湛,她們**三人隻怕都沒救了,一想到這個,軒轅玥的整顆心都糾結到一起去了。
軒轅玥想到了關湛所做的事情,同樣的他很感激他,所以尊重的說道。
“日後,不管他提什麽樣的要求,隻要我做到的,定然幫他,除了你和孩子們之外的任何東西,我都會成全他的。”
軒轅玥說完,花疏雪靠在他懷裏,什麽都沒有說。
她是何德何能啊,既得了玥全心全意的愛,又得了關湛的全心付出,想到關湛對她的心意,她覺得一定要斷了他的心,她這是爲了他好,她一定要在雲國給他找個最好的姑娘配上。
如此一想心中便有了主意。
門外莫邪走了進來:“主子,奴婢已把燕國太子安排住了下來。”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同時點頭,然後兩個人想到了孩子們所中的紫絨天花,這種東西是十分罕見的,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先前他們猜測出這幕後指使人是諸葛瀛,可是諸葛瀛是通過什麽手段來做到的呢,很顯然這飛羽宮裏有内奸,而且這内奸的身份還極其的重要,絕對不是外圍人接觸得到的,平時侍候孩子們飲食的也就那麽三四個人。
“莫邪,把青栾喚進來。”
花疏雪臉色黑沉的和軒轅玥走到寝宮一側的榻上坐下來,此刻的他們就像一對修羅,周身的冷肅。
軒轅錦也走到寝宮一側坐下來,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膽敢給皇室的皇子和皇後下藥。
青栾很快跟着莫邪的身後走了進來,先給皇上和皇後娘娘行禮。
先前她在外面,并不知道寝宮内發生的事情,所以此刻臉色依舊不好看,她是擔心皓皓他們出事。
“青栾,本宮問你,你們侍候皇子的一共有幾個人。”
“回主子的話,一共是四個人,我們四人是專門的侍候大皇子二皇子等人飲食起居的。”
軒轅玥臉色陰骜,冷冽的沉聲問:“其她三人都叫什麽名字?”
青栾不知道皇上和主子忽然問這些幹什麽,雖然不解其意,但卻飛快的回了話:“如意,瑞蓮和白蘭。”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聽了青栾的話,挑高了眉很快得出結論。
如意可以信任,因爲她可是太子府時便跟着她們的,若是想害孩子們早就得手了,所以這乘機下毒的人很顯然的便是瑞蓮和白蘭其中的一人。
花疏雪招手示意青栾過來,然後在她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青栾一臉的驚訝,不過什麽都沒有說,飛快的應聲:“是,奴婢知道了。”
主子讓她待會兒出去,便與瑞蓮還有白蘭他們說,主子們的病得越發的重了,隻怕會有什麽危險。
雖然此刻主子看上去并沒有什麽事,但青栾隻是奉命行事,向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告退,出了寝宮。
寝宮裏,軒轅玥和花疏雪命令莫邪和懷王軒轅錦:“你們兩個出去調一些人,暗中盯着瑞蓮和白蘭兩個宮女,不出意外,今夜她們肯定有一人要有動作,那背後指使她們的人,一定會出現。”
“是,臣弟(奴婢)領命。”
兩個人應聲退了出去,寝宮内,花疏雪有些累了,先前因爲孩子們的事情,再加上自已也感染了紫絨天花,差點沒命了,此時整個人一放松,竟覺得分外的累。
這兩日玥也是極度煎熬的,花疏雪伸出手握着軒轅玥,柔聲說道:“我們就在這寝宮裏休息一會兒吧。”
“好。”
兩個人找了一些薄衾鋪在寝宮的地上休息了,臨睡前,花疏雪想起一件事來,嘟嚷着。
“玥,我打算在安陵城的大家閨秀中挑選一名最完美的女子,進宮來侍候關湛,你看怎麽樣?”
花疏雪一說,軒轅玥便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她是想給關湛找一個配得上的女人。
不過依他對關湛的了解,恐怕這事不會成功,不過軒轅玥什麽都沒說,因爲雪兒這樣做,關湛至少會明白,雪兒的心中真的沒有他,一邊想着摟緊了懷裏的女子,柔聲細語的開口:“睡吧,這些事回頭再說。”
“好。”
飛羽宮的寝宮内,一片安靜,這是兩三日來最安靜的夜了。
不過兩個時辰後,他們便被驚動了,寝宮外面響起了莫邪的禀報聲:“陛下,娘娘。”
軒轅玥一驚醒了過來,朝門外喚人:“進來。”
莫邪閃身進來了,沒想到卻看到陛下和皇後娘娘睡在地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想起正事,趕緊的回話。
“皇上,奴婢和懷王爺帶着人盯着瑞蓮和白蘭兩個宮女,果然看到白蘭行動了,不過她見的人是?”
莫邪眼神閃爍了一下,垂首不知道如何回話。
不過看她的神态,軒轅玥預感到指使白蘭的可能不是尋常人,不由得心裏一沉,聲音也不自覺的淩寒幾分。
“什麽人?”
“永王爺。”
“永王爺?軒轅彬。”
這下軒轅玥的臉上何止冰霜二字,幾乎是咬牙切齒了,瞳眸中驚濤駭浪似的湧起了暴風雨,他沒想到指使白蘭給孩子們下紫絨天花的竟然是他的五皇弟,這真是太好笑了,一直以來他對五皇弟最好,他一直以爲這人雖然沒有大作爲,但至少不會害他,沒想到現在竟然是他害的孩子和雪兒,他怎麽和夏國的諸葛瀛走到一起去了。
軒轅玥好半天沒有說話,莫邪也沒有開口問,她知道皇上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必竟五皇子和皇上一直走得很近,沒想到到最後竟是五皇子派人來害的大皇子二皇子還有主子。
此時,花疏雪已經醒了過來,緩緩坐起來,冷沉的詢問:“你們是否抓住他了。”
既然這個混蛋膽敢對她的孩子們動手,那就要承受她的怒火,她是絕對不會放過這什麽永王的,不管他是不是玥的弟弟,誰都不行。
他若是動别的人,說不定她還有可能饒過他,但是動她的孩子們。
花疏雪臉色陰骜,唇角勾出涼薄的笑意。
莫邪看她的神色,知道她怒了,飛快的禀報:“奴婢和懷王爺已經把他和白蘭二人給悄悄的抓起來了,以免再洩露出去。”
五皇子永王的背後定然還有人,所以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現在押在什麽地方?”
軒轅玥冷酷的問,并伸手扶了花疏雪起來,兩個人套上外面的衣服,軒轅玥并沒有看莫邪,細心的給花疏雪整理衣服。
莫邪禀報:“他們被懷王爺帶到冷宮去了。”
先皇的妃子們大都遷到外面的别院去了,現在的冷宮,隻是一座空殿,因爲早先有不少的妃子住在冷宮裏,後來老死在裏面了,所以現在沒人敢在夜晚的時候去冷宮,那裏确實是最安全的。
“走,帶我們過去。”
“是,”莫邪并沒有從殿門走,這一次是從窗戶閃了出去,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跟着她的身後,一路冷宮而去。
幽暗荒涼的冷宮,陰森詭異,雜草叢生,一行三人走過後,廊檐下有鳥雀驚飛,令人心驚膽顫。
一燈如豆,從一間幽冷的宮殿中映照出來。
軒轅玥和花疏雪三人閃身走了進去,便看到地上此時被點了昏穴兩個人,一人正是永王軒轅彬,一人乃是侍候孩子們的宮婢白蘭。
莫邪望了一圈,找了一處地方,用衣袖擦了擦,請了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坐下。
那邊軒轅錦已經一伸手解開了軒轅彬和白蘭二人的穴道,兩個人因爲房内的燈光,先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便看到房間裏兩個人正冷寒的瞪視着他們。
軒轅彬吓了一跳,飛快的望了一眼身側的白蘭,然後懷疑的盯着白蘭:“你竟然騙我。”
白蘭搖頭,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沒有。”
“五皇弟是做了什麽事嗎?竟然夜進皇宮。”
軒轅玥陰骜無比的開口,他的話不複以前的溫融,冷若寒冰,軒轅彬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手腳冰冷,飛快的擡頭望向軒轅玥:“臣弟該死,請皇兄饒命,臣弟不該貪圖白蘭的新鮮,夜進皇宮找樂子,請皇兄懲罰。”
軒轅彬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找籍口,軒轅玥唇角擒着冷笑。
那白蘭聽了軒轅彬的話,也飛快的接口:“奴婢該死,不該和永王爺**,奴婢以爲永王爺日後會娶奴婢進永王府的,所以才會把自個的身子交給他的。”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什麽都沒說,冷瞪着他們兩個。
直到他們承受不住他們的視線,同時垂下頭,軒轅玥才冷硬的說道。
“朕從來不知道五皇弟竟然如此的會演戲,朕一直以爲你最多就是無用些,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竟然還會演戲。”
“皇兄這話是什麽意思?”永王軒轅彬心知肚明,今日他是什麽都不能承認,否則隻有死路一條。
軒轅玥也懶得和他廢話,望向了軒轅錦:“搜他們的身,看看他們身上有些什麽?”
軒轅錦領命,上前一步翻軒轅彬的身,然後又翻白蘭的身,最後從白蘭的身上翻出了一包東西,遞到軒轅玥的手裏。
軒轅玥打開了看,發現裏面是一種藥草,這種草大概便是關湛所說的紫絨天花,草葉是紫色的,中間開了一朵小白花:“白蘭,這是怎麽回事?”
白蘭臉色如紙般白,連連的磕頭:“皇上饒命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你是該死,就是死十次八次也是該着的。”
花疏雪狠狠的接口,若不是關湛識出了天花,她們**四人恐怕便死在她的手中了,她不是該死又是什麽。
“說吧,何人指使你給本宮和大皇子等人下藥的,。”
“奴婢,奴婢?”
白蘭飛快的望向身側的軒轅彬,在接受到軒轅彬冷冷的眼神後,她一怔,飛快的說道:“是奴婢該死,奴婢自已下的藥。”
“好,看來你倒是個有情意的,竟然什麽罪都自已擔了,既然你願意擔,本宮就成全你。”
花疏雪說完,望向了軒轅錦命令:“立刻把白蘭的九族全都查出來,九族全滅。”
她倒要看看她是想保住軒轅彬還是要保住白家的九族。
白蘭沒想到因爲自已所做的事情,九族要被滅門,連連的磕頭:“皇上饒命啊,皇後娘娘饒命啊,是奴婢一個人做的,奴婢該死,請放過白家的人吧。”
軒轅玥冷沉的問她:“你以爲給當朝皇子和皇後娘娘下藥,九族不會被滅門嗎?除非你不是主犯,那麽還有可能保住家族的人,若是你一人的主意,九族必死。”
擲地有聲,冷酷無情。
白蘭身子抖簌,好似風中的殘葉一般,最後一咬牙指向了軒轅彬:“回皇上皇後娘娘的話,是永王殿下找的奴婢,他先是假意和奴婢交好,說喜歡奴婢會娶奴婢進懷王府爲妾,奴婢一時貪心,所以便和他成了好事,事後,他讓奴婢把那草汁下進大皇子和二皇子還有公主所吃的湯裏,奴婢不知道這藥如此嚴重,所以便下了,事後奴婢本來害怕了,可是他威脅奴婢說,如若不下,就死無葬身之地,若是乖乖聽他的話,日後他定會娶奴婢爲妾,所以,所以?”
白蘭什麽都沒有說,房間裏,死一般的沉寂,軒轅玥吃人的眸光,緊盯着軒轅彬,沒想到待他如親弟,卻得到這樣的報複,人心當真是可怕啊。
軒轅彬聽了白蘭的話,自知自已全無退路,反而鎮定了很多,擡首望向了軒轅玥凄然的笑起來。
“皇兄原來是待我極好的,可是自從你登上皇位後,你再不親近我了,你親近相信的人是他,還有六皇弟,可是卻與我不冷不熱的,什麽事也不和我說,朝堂上的事情,你甯願交給三皇兄和六皇弟,也不讓我摻與,所以我恨。”
房間裏,軒轅彬狠狠的說着。
軒轅玥沒有說話,一側的花疏雪忍不住冷笑出聲:“軒轅彬,你個不要臉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不說自已懦弱無能,你還怪你皇兄沒重用你,你沒用應該自我的反省,竟然還怨恨别人,這世上竟然有像你這種極品男人。”
花疏雪實在是氣壞了,隻要一想到孩子們差點出事,她就恨不得立刻一劍殺掉了軒轅彬,養條狗都比這男人強,還知道對她們搖搖尾巴呢,現在養個人竟然如此對待他們,若不是他還有點用處,她話都懶得和他說。
“說吧,究竟是什麽人指使你如此做的?”
軒轅玥陰沉沉的冷問,現在他對軒轅彬失望到了極底。
軒轅彬先前被花疏雪罵呆了,現在一聽軒轅玥的問話,遲疑了一下,然後搖頭拒絕回答。
花疏雪冷冷的朝軒轅錦命令:“把他給我帶到密牢裏去,牢中有幾十種的刑具,讓他一一嘗一遍,看看他骨頭究竟有多硬,能熬到什麽時候?”
這永王軒轅彬是什麽樣的人,他們是心知肚明的人,根本就是個怕死的人。
果然花疏雪的命令一下,軒轅彬的臉色便白了,眼看着軒轅錦拉了他出去,他叫了起來;“我說,我說。”
軒轅玥一揮手示意把他帶回來。
軒轅彬的臉色十分的蒼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垂首望着地面,一會兒的功夫才說。
“是小倩讓我下毒的。”
軒轅玥和花疏雪兩個人相視了一眼,然後異口同聲的詢問:“這小倩是誰?”
“我新納的小妾。”
“懷王,立刻帶人進懷王府,把這個叫小倩的女子抓進宮來,記着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這一次不但是軒轅玥和花疏雪,連帶的懷王軒轅錦的臉色也難看了,看來這女人是别有居心的,進了永王府,竟然拾撺軒轅彬做出這種事情來。
房間裏,軒轅彬死灰一般白,現在的他好似蓦然的清醒過來一般,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求饒起來:“皇兄,饒命啊,臣弟做錯了,臣弟下次再也不敢了。”
軒轅玥聽了他的話,臉色陰骜,唇緊抿成一條線,森冷的瞪視着他。
花疏雪毫不客氣的冷喝:“你想得倒是美,軒轅彬,你這種敗類,沒想到你這種懦弱無能的人竟然膽敢給我的孩子下藥,既然膽敢做,你就等死吧。”
怪隻怪軒轅彬不該傷害她的孩子,如若他傷害的人是她,說不定她還會看在他是玥的兄弟,留他一條性命,但現在他竟然動到她孩子們的頭上,那麽他隻有死路一條了,人都說龍有逆鱗,她的逆鱗便是任何人不能動她的孩子,若是膽敢動,那麽隻有死路一條。
花疏雪的話一落,軒轅彬的整個身子都軟了,化成了一攤爛泥,然後他想什麽似的哀求起來:“皇**饒命啊,不是我的主意,是小倩的主意,她是夏國太子的人,他們讓我動手的,要不然臣弟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皓皓他們下藥啊。”
冷宮裏沒有人理會他,死寂一片,軒轅彬在地上磕頭,咚咚作響。
直到軒轅錦把永王府,軒轅彬的小妾給帶進了冷宮,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一起盯着那個叫小倩的女子,好久才狠狠的開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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