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所傳出來的聲音不似将軍的大嗓門兒,倒是帶着一股蛇族特有的軟膩之味,令人聽了忍不住骨子都酥了,将軍率先受不了的在外面應喝:“呸,我家主子好心來解救你,你還鬼叫鬼叫的,你不就是一隻破蛟嗎?還是被人家用符咒鎮住的蛟,還敢鬼吼,待會兒本将軍定然好好收拾你。”
“啊,”銀蛟在洞裏發怒了,本來他一個被囚在此處已經夠可憐的了,現在竟然還被人找碴上門了,能不生氣嗎?可惜他被符咒鎮住,出不了這洞,要不然定要和這膽敢找碴的東西大戰幾百會合。
花疏雪趕緊的制止将軍:“好了,你别惹他了,他住在這裏夠委屈的了。”
“哼,我是聽不慣他的娘娘腔。”
将軍天生大嗓門兒,不用刻意說什麽,也能很輕松的傳進洞中,銀蛟一聽竟然有人叫他娘娘腔,更怒了,在洞中打起滾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要不是我出不去,我定然要與你大戰三百會合。”
“本将軍怕你才怪。”
将軍又忘了花疏雪的話和銀蛟鬥起嘴來。
花疏雪懶得理會他們兩個,四下尋找,找了一塊粗棍兒,然後一運力,施力于打火石,點着了那火棍,領先往洞裏走去。
這銀蛟洞,裏面很大,足有兩三米的寬度,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情況,不過越往裏越寬,最後等走到裏面的時候,便看到一方圓形的大水池子,池中一頭銀光閃閃的蛟龍正怒目圓睜的瞪着從洞外走來的兩人一獅。
它頭頂上有一道符咒鎮住他,使得他上半身動彈不得,隻能蛟尾甩動,那尾很像蛇尾,但是頭卻又像龍頭,隻是沒有角。
雖然是一頭蛟,但是花疏雪還是看出這是一頭很英俊的蛟,而且還有些自戀,還有些受受的感覺。
不過雖然他是一頭蛟,雖然他英俊,還有受的感覺,但不代表他脾氣好,不代表他不發火。
“說,你們剛才誰罵我了。”
銀蛟怒氣沖天的開口,将軍豈會怕他,胸脯一挺,氣勢十足的開口:“本将軍罵你的,怎麽樣,你一個被符鎮住的蛟能把本将軍怎麽樣?”
他說完還耀武揚威的在銀蛟池的岸邊踱步。
不過他話一落,銀蛟身形陡的動了,那長長的蛟尾一甩,帶着巨大的水花飛濺出來。
啪的一聲拍在了岸邊,花疏一看他發怒了,不由是提醒将軍:“将軍,小心點。”
“本将軍豈會怕他。”
将軍話一落,銀蛟池中的銀蛟再次甩動了長尾,啪啪的對着岸上的将軍連甩數下,可惜一下都沒有甩到将軍,将軍四蹄如飛,很輕易的便閃開了,然後嘲笑的望着池中的銀蛟,銀蛟再發怒,再次啪啪的甩着蛟尾,山洞因爲他強力的甩動,有些搖晃起來。
頭頂上方的泥土開始松動,左右搖晃,花疏雪忍不住開口:“好了,你們兩個還是不要鬥了,再鬥這山洞可就蹋了。”
将軍一聽花疏雪的話,果然停住了動作,不過銀蛟受了氣,大發雷霆之怒,蛟尾再次連甩,山洞晃動得更厲害了。
這一次不但是對準将軍了,連帶的也遷怒花疏雪和宸宸了,沒頭沒臉的對着池岸上的人甩過來。
花疏雪臉色一沉,陡的拉起宸宸,**二人身形一縱,騰空而起,兩個人立到半空,那蛟尾甩不到半空,隻能在山洞裏胡亂的甩了一通,發發脾氣,然後山洞左右的搖晃起來,花疏雪眼看着他再這樣甩下去,山洞必然蹋陷,那她們可就葬身在這山洞裏了,所以還是趕快制止住這銀蛟才是的。
她心中如此一想,龍魂便脫手而出,當空陡的一揮,一道碧色銀光抛出去,對着銀蛟的的蛟尾狠狠的重擊下去,銀蛟立刻吃了一記悶虧,疼得陡的一縮蛟尾,進了蛟龍池中,擡首再看半空立着的花疏雪,隻見此女周身的煞氣,令人不敢小觑,若是他再動,隻怕也讨不了好,最後他總算不敢動了,伏在銀蛟池中,安靜了下來。
不過隻一會兒功夫,他便委屈的哭了起來,嗚嗚的很傷心。
“人家怎麽這麽倒黴啊,一個被鎮在這裏已經很倒黴了,沒想到你們還過來欺負人家,人家不要活了。”
花疏雪和宸宸聽着他人家人家的,真有些無語,剛才的狠勁哪去了,這會子又變**家了,身形一收,陡的從半空降落下來。
将軍滿臉的鄙視,瞪着那哭得正歡的銀蛟:“不是,你哭什麽啊,我家主子是來解救你的,你偏偏亂發脾氣,這會子又哭個什麽勁啊,說你是娘娘腔,你還發脾氣。”
銀蛟一聽将軍的話,臉色又冷了,不過這次難得的把将軍的話聽進去了。
“你說你家主子要救我,她嗎?”
他的眼睛望向了花疏雪,顯然有些不信,不過想到了先前花疏雪露的一手,也确實厲害,不過對于這女人救他的事,他還是不抱什麽希望,因爲這符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這女人真的有辦法嗎?
花疏雪看銀蛟不說話,緩緩的走到蛟龍池邊看着他:“我可以解掉你頭頂上的符咒,但從此後你要聽我所用,替我鎮守靈雀台。”
“靈雀台,那是什麽東西啊?”
銀蛟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所以嘟嚷起來,這女人替它解掉了符咒,但是卻讓自已爲她所用,這樣值得嗎?
花疏雪見他認真的想起來,也不急着催促他,倒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然後招呼着兒子還有将軍。
“我們坐下來等會兒吧。”
她相信這銀蛟一定會想出去的,因爲他一個蛟被困在這裏很孤獨寂寞。
“外面的世界可是很美麗的,若是我不救你,恐怕再沒有人來救你了,這一呆恐怕又是近百年,你确定真的要留在這裏嗎?”
花疏雪淡淡的開口,一側的宸宸立刻接了娘親的口:“是啊,外面好好玩啊,想要錢嗎?想要女人嗎?外面統統都有啊,你這裏有什麽?”
将軍直接不客氣的鄙視他:“還想個什麽勁啊,沒看到本将軍都跟随了主子,你一個被符咒鎮住的家夥,拿什麽喬啊。”
銀蛟被一人一句說得心癢癢的,而且他已經被困在這裏近二百年了,正如他們說的一樣,如若今日他不出去,隻怕又是百年一個蛟呆在這裏,豈不是悶死了,所以還是讓這女人解救了他吧,不過他還是先打聽打聽,這女人會不會**他,會不會把他當動物似的讓别人參觀。
“我若跟随了你,你不會**我吧。”
花疏雪和宸宸聽了銀蛟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你放心吧,我們不會**你的,會當你是朋友一樣相處的。”
“朋友一樣相處,那還不錯,不過會不會把我當稀奇古怪的動物一樣讓人參觀呢?”
他記得兩百年前他出現的時候,那些人看到他就像看動物一樣,當時有一個騙子便是騙了他去,然後把他裝在籠子裏讓人圍觀,那是他終身難忘的恥辱,所以他一怒沖破了籠子,咬死了那騙子,還吃掉了他,不但如此,因爲憤怒這些騙子,所以他咬死了不少的人,後來被烏篷國的國師捉住了,壓在這銀蛟洞裏,一轉眼快二百年了。
“不會的,這個你放心吧,你隻要跟随了我,不用理會别人,另外,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花疏雪尊重的承諾,銀蛟總算動心了:“好,隻要能解了這符咒,我就從了你。”
他話一落,花疏雪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什麽叫從了她啊,能不能不要如此說話。
宸宸和将軍二個哈哈笑起來,宸宸立刻頑劣的開口:“娘親,你就要了他吧。”
山洞内前一刻還死氣沉沉,這一刻卻是春風化雨露,一洞的溫馨了,花疏雪瞪了兒子一眼:“你這個壞小子,給我一根銀針。”
“是,娘親,”宸宸一伸手取了一根銀針抛出去,花疏雪一伸手接了過來,身子飄向了銀蛟池,對着池中的銀蛟尾巴紮了下去,銀蛟忍不住疼得叫起來:“幹什麽?幹什麽紮我的尾巴?”
“我們需要以血契約,這樣才能保證你不變卦,以後永遠的當我是主子啊。”
她話一落,銀針便朝自已的手指上紮去,然後滴了血到銀蛟的尾巴上。
山洞裏立刻耀起萬道光華,銀蛟池中,先前還龐大無比的銀蛟立刻縮小了許多,越發的隽秀起來,看着自已縮小了數倍的身子,銀蛟歡快無比:“太好了,人家瘦了,人家瘦了,人家一直想減肥來着,沒想到現在可以**的減肥了,這真是太好了。”
洞内,花疏雪和宸宸二人一頭汗,将軍用絕對鄙視的眼神瞪着他,然後一身軟酥的開口央求着。
“蛟哥啊,你别人家,人家了,本将軍渾身都酥了,求求你,饒過我吧。”
花疏雪看着這一對活寶,忍不住笑起來,身形騰空往銀蛟池上方的洞頂閃去,隻見洞頂的位置上,以五行八卦的位置,貼着十幾張的鎮妖符,又在天地至門的位置上貼上了天地真經的**符,此時她人一躍到洞頂,那天地真經的**符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銀蛟池邊,宸宸心急的叫起來:“娘親,怎麽樣,那符可有辦法解掉。”
花疏雪不同于常人,她習的便是各種符類,既然識得這鎮妖符和**符,自然是有法可解的,隻是這兩道符咒一解,山洞很可能踏陷,所以她們必須在第一時間内閃身離開。
“解倒是有法解,隻是一解這鎮妖符,山洞會踏陷,待會兒我一揭掉這符咒,你們便往閃去,可記住了。”
“是,我們記住了。”
這一次不但是宸宸,連将軍和那銀蛟二人也應聲了:“本将軍(人家)知道了。”
銀蛟一提到人家二字,将軍便惱怒的大吼:“本将軍真想踩死你。”
“人家又怎麽你了,人家咋就得罪你了。”
銀蛟看将軍惱怒,越發的開心,他現在總算知道如何對付這莽獅了,銀蛟越想越開心,再次連叫了兩聲:“人家怎麽得罪将軍哥了,人家大不了以後從了你便是。”
将軍這下不僅僅是臉黑了,直接暴走了:“主子,我受不了了。”
說完閃身便縱向山洞外面去了,花疏雪無語的望了那可憐奔走的獅子一眼,看來一物更比一物高啊,一頭獅子偏偏吃虧在人家上了。
“銀蛟,準備好了嗎?”
“人家準備好了,主子,”其實這頭蛟脾性很溫順,再加上他的靈智已開,如人一般,他的本質并不壞,所以當年國師隻是把他鎮在這山洞裏,并沒有想除去他,這近二百年來的關閉,使得他有些孤獨,所以先前才會抓狂,現在得了花疏雪的安撫,又和她契約,成了有主的蛟,所以此刻的他恢複了原來的禀性,十分的溫順。
花疏雪見銀蛟應了,身形一動,龍魂執于手上,另一隻手打開了星魂戒,把戒子内的白色小紙人釋放出來,然後默念咒語,一揮手:“去。”
幾個白色小紙人釋放出耀眼的光華,慢慢的分散開來,籠罩着整個屋頂,就像一張蜘蛛網一般,花疏雪龍魂一揮,先前被她插在洞壁上的火把飛了出去,呼啦一聲,撲向了那蜘蛛網,蜘蛛網後面的可就是符咒,此時符咒被紙人強行壓迫着,兩下撞擊,山洞開始搖晃起來,那火燒得越來越旺,很快燒掉了八卦鎮妖符。
鎮妖符一燒,銀蛟便得到了**,但是山洞卻激烈的搖晃起來,眼看着便要蹋陷了,花疏雪身形一落,輕躍到了地上,一伸手抓起兒子的手,然後朝身後的銀蛟命令:“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銀蛟身上的符咒被解,立刻縮小了身子,騰空而起,如一隻騰飛的蛟龍,飛速的離了出去。
兩人一蛟飛快的的往山洞外面奔去,身後是嘩啦嘩啦的踏陷之聲,等到她們沖出了銀蛟洞,身後的山洞全然的蹋陷了,閉合在一起,再沒有任何的洞穴可找。
夜幕之下,花疏雪望了一眼将軍,又望了一眼那遊于半空的不大不小的蛟龍,露出會心的一笑。
“銀蛟,總算解了你的符咒,現在你已經**了,外面的天空是不是比裏面好。”
銀蛟遊移于半空,發出歡呼聲:“外面的空氣好清新啊,呼吸也順暢多了,人家謝謝主子的搭救了,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爲主子做事的。”
将軍一聽到他提人家,便酥酥的一抖,哀求了起來:“主子,給他起個名字吧,千萬别人家人家的了,本将軍受不了啊。”
銀蛟一聽,從半空落下來,遊伏于地上,擡起半個身子,注視着花疏雪,他也十分期盼自已有個名字呢。
花疏雪看着他很受的樣子,忍不住嘀咕:“銀蛟,爲什麽我感覺你那麽受呢。”
她話一落,那銀蛟錯會了此受便是彼瘦,高興的眉開顔笑:“主人,人家真的好想瘦啊,人家一直想瘦來着,現在總算達成心願了,現在人家瘦了,對,人家以後一直瘦,瘦瘦的。”
“要不然喚你受受如何?”
花疏雪嘴角勾出了笑意,越來越大,她自已喚出這名字來的時候,感覺十分的貼切。
銀蛟一聽花疏雪的話,不由得咧開了嘴,連連點頭:“好,人家就叫瘦瘦,瘦瘦的很美,而且行動起來很**啊。”
“好,那你叫受受吧。”
當然此受非此瘦,不過她才不會告訴這家夥,這受可是小受,小受受,想想那畫面便很有感覺呢。
“好啊,瘦瘦就瘦瘦。”
蛟龍歡天喜地的應用了這名字,從此後他成了花疏雪收到的第二隻靈寵受受。
這裏正說得熱鬧,開心成一團,那邊飛奔而來黑壓壓的侍衛,眨眼便到了她們的面前,花疏雪其實早就聽到遠處的動靜了,因爲山洞踏陷,必須會驚動宮中的人,她之所以不動,是因爲她想與來人鬥上一鬥,這來的人不出意外定然是烏篷國的國王歐陽索。
想到今天晚上的客棧着火的事情,花疏雪滿臉的黑沉,陰森森的望着那從數百名侍衛後面走出來的歐陽索,唇角勾出邪冷的笑意,身如松竹般的挺立着,瞳眸閃爍着淩厲的光芒,一言不發的望着對面的所有人。
歐陽索先是沒有看清月色之下的人是花疏雪,所以沉聲喝問:“什麽人竟然膽敢私闖王宮禁地。”
花疏雪雙臂緩緩的環上胸,淡淡的開口:“我。”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歐陽索的身子忍不住一顫,從身邊的侍衛手中取了火把過來,對着花疏雪一照,總算知道夜闖禁地的竟然是花疏雪,不但有她,還有宸宸。
此刻宸宸的眼中沒有一點的熱情,滿是嫌惡冰冷,那樣嫌戾的眼神,使得歐陽索身心打顫,忍不住開口。
“宸宸,你怎麽帶着你娘闖進了王宮的禁地。”
宸宸的雙手抱住膀子,架勢十足的冷哼一聲,随之沉聲開口:“我娘親要降服銀蛟,所以我便帶她來這裏了。”
“你們,你們怎麽能放了這畜生呢?”
銀蛟受受一聽,不幹了,身形陡的爆漲開來,堅起來就像一根直立的圓柱,他低下頭,巨大的蛟口使得歐陽索身後的侍衛人人臉色皆變了,飛快的倒退幾步,其中有兩名手下還拉着歐陽索一起後退,連聲叫:“王上小心些。”
受受朝他們不滿的大叫:“你才是畜生呢,你們一家子都是畜生,我是受受,不是畜生,若是你們再敢膽叫我一聲畜生,我就把你們全都吞了。”
受受的話一落,宸宸立刻接了他的口:“受受,好樣的,給他們來一手,讓他們知道知道你的厲害,知道你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對。”
受受一聲落,蛟尾陡的一卷,整個身子騰飛到半空,然後蛟尾在半空一上一下的橫掃着,頓時間禁地裏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暗黑的夜色中滿是黑雲,眼看着便要下雨似的。
歐陽索等人忍不住叫起來:“花疏雪你竟然毀掉了國師的符咒,救了這蛟龍,要知道他性惡,一定會做下惡事的。”
“他本性惡?隻怕他的本性比起你們這些陰險鄙卑的小人不知道要強多少了,他是那種人不犯他,他不犯人的蛟,但你們這些陰險鄙卑的家夥呢,即便别人不犯你們,你們恐怕也是處處算計别人的,歐陽索,你是個什麽東西,你不配說一隻蛟龍的不好之處,在我眼裏,他沒有半點不好的地方,倒是你才是陰險的小人。”
花疏雪怒罵歐陽索,然後朝空叫了一聲:“受受,好了,下來吧。”
“是,主人。”
銀蛟受受應了一聲,身形陡墜,待落到地上的時候,他又變成了一隻隽秀的蛟龍,伏在花疏雪的身後,半邊身子騰高,與花疏雪平齊,一起望着對面的歐陽索。
歐陽索一看眼前的畫面,不由得臉色暗了,沒想到花疏雪的身邊竟然有了兩頭靈獸,一頭金獅和一隻銀蛟,現在要想對付她恐怕很難,忍不開口:“花疏雪,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你說我想幹什麽?我想問問你想幹什麽?你半夜派人去火燒客棧,想殺了我滅口,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嗎?”
花疏雪的話一落,宸宸的小臉蛋上布着陰骜,尖銳的叫起來:“你真是虛僞,竟然想害死我們,以後再不要說認識我們,否則我們絕對會見一次打一次你。”
本來昨天他欺負娘親已經夠叫他傷心的了,沒想到今兒個夜裏,他竟然火速客棧,實在太叫人傷心了,所以從此後,他就是走對面都會假裝認不得這人。
歐陽索一聽花疏雪的話,再看到宸宸嫌厭的樣子,不由得身子往後退,他真的有些後悔了啊。
不過世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他現在算是失了外孫媳婦和宸宸的心了,花疏雪并沒有因爲歐陽索的自責便有所原諒她,她一揮手示意身側的宸宸和将軍還有受受靠後站,她自已上前站定,抱拳冷聲開口。
“既然你一心的想除掉我們,那麽今日就讓我來會會你。”
花疏雪的話一落,歐陽索的張嘴想解釋,他并沒有派人去客棧殺他們**二人,就算他想對付花疏雪,也絕不會傷害宸宸的,可惜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見到人群之外一人閃身擠了過來,急切的對着花疏叫了起來:“雪兒,你沒事。”
花疏雪擡首望去,隻見對面的人群之外擠進來一人,不是軒轅玥又是何人?
軒轅玥的身側還跟着莫邪,莫邪一看到主子,便激動的叫起來:“主子。”
可是花疏雪一看到他們二人,便想到了自已這一陣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她隻覺得心口很疼,雖然知道玥不一定會喜歡和雅公主,可是昨日她看到的畫面,使得她沒辦法平心靜氣的和他說話,再加上今夜她們差點燒死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軒轅玥,都是因爲他是歐陽索的外孫,所以讓他們該死的見鬼去吧。
她心裏念頭一落,一伸手拉了宸宸,躍身便拭上了将軍的背,沉聲的命令:“我們走。”
将軍騰空一躍,轉身便走,如飛一般越過了衆人,眨眼消失在烏篷國王宮的境地内,銀蛟騰空而起,跟着他們的身後一路離開了王宮。
王宮禁地門前,軒轅玥有些懵,不知道眼前是發生了什麽事,先前他所見到的人是雪兒沒錯吧,可是又不太像,雪兒如何會用那麽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呢,而且她看到他和莫邪二人,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這倒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莫邪則是直接的哭了起來,轉身便追着将軍奔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主子,主子你等等我啊,等等我,你怎麽不認我們了。”
歐陽索一看眼前的畫面,不由得頭皮發麻,生怕軒轅玥發現什麽,現在他失去了花疏雪的心,又失去了宸宸的心,若是再失去軒轅玥的心,那他可就什麽都沒有了,想着趕緊安慰軒轅玥:“玥兒,她應該是個長得很像雪兒的人,絕對不會是雪兒的。”
軒轅玥卻哪裏相信,如若不是雪兒,爲何宸宸卻跟着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如若不是雪兒,她身側的金獅和銀蛟又是如何的說法。
可是她爲什麽不理會自已呢,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軒轅玥忽然的想到了先前雪兒要和歐陽索打起來的事情,難道說外祖父有事瞞着他,如此一想,他的瞳眸銳利好似鋒刃,噴血的沉聲:“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我怎麽知道怎麽回事?”
歐陽索看着軒轅玥快噴火的眼神,更不敢說了,趕緊的搖頭否認。
但是他并不敢直視着軒轅玥的眼晴,軒轅玥一眼便看出來,這個人确實是有事瞞着他。
“走,回去給我說清楚,究竟瞞着我做了什麽?”
軒轅玥陡的發火,上前一把拽着歐陽索的手便往王宮裏走去,身後跟着的侍衛面面相觑,不敢多說什麽。
前面的男人周身的煞氣沖天,眼神更是冷冽異常,若是他們上前,隻怕會惹得他大動肝火,而一發不可收拾。
歐陽索一聽軒轅玥的話,知道軒轅玥懷疑他了,不由得硬着頭皮抵抗:“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
“沒有做,你慌什麽,”軒轅玥冷冷的開口,不遠處的莫邪因爲沒有追上花疏雪他們,又轉身回來了,一看到太子殿下抓着烏篷國的老國王,便知道定然是這老國王做了什麽事,所以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歐陽索就是一陣猛烈的搖晃,尖叫着怒吼。
“說,你是不是對我們家主子做了什麽,主子連我都不要了,可見她心裏一定極憤怒,否則不會不要我的。”
歐陽索的身子差點被她搖散了,好不容易才掙脫了莫邪的手腳,卻被軒轅玥一路拖進了烏篷國王宮的一座冰宮,冰宮裏有一副透明的水晶一冰玉床,床上睡着的正是歐陽索的女兒歐陽绮羅,也是軒轅玥的娘親阮芷,阮芷被歐陽索帶回了烏篷國,并沒有立刻找到扶桑果子,所以他爲女兒打造了冰玉床,置于冰宮之中,這樣女兒的暫時不會死,她隻是冰封住了。
軒轅玥先是經曆了雪兒不見了重擊,害得他在熱河邊狂找了一天一夜,直到整個人不支昏迷了過去,後來回到烏篷國的王宮,又見到了母後并沒有醒過來,這雙重的打擊,差點沒有擊挎他,但是這些遠沒有今晚來的打擊大,雪兒竟然如此冷漠的對待他,不但如此,她竟然選擇離開,也不和他說一句話。
水晶一冰玉床前,軒轅玥周身陰骜冰寒的的指冰玉床上的歐陽绮羅。
“現在你對着娘親發誓,說你什麽手腳都沒有做?”
軒轅玥惡狠狠的逼迫歐陽索,他知道娘親一直是外祖父心中的寶貝,若是讓他對着娘親發誓,他一定不會說謊的,。
果然軒轅玥一開口,歐陽索便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沉聲說道。
“沒錯,她是先前進宮來找我了,我想讓你留下來,所以對她說了你喜歡上了和雅郡主,本來我想着如若你們兩個有緣,老天是不會幫我的,若是你們沒有緣份,老天一定站在我這邊,讓你留下來的,誰知道我帶她去看你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和和雅很開心的在一起,所以她一怒便離開了,還帶走了宸宸。”
歐陽索的話一落,莫邪先尖叫了起來:“一定是和雅郡主搞的鬼,一定是她,昨日她一進殿下的宮殿竟然求殿下和她蕩秋千,還拿出了恩情來說事,說救了殿下一次,希望殿下和她蕩一次秋千,她是算準了主子一定會去的。”
莫邪的話落,歐陽索立刻否決了。
“不會,和雅不是那種人,她是很單純的人,隻不過是老天爺不讓你和花疏雪順順利利的,怪不到和雅的頭上。”
對于和雅,歐陽索還是認同的,他從小到大看着和雅長大,她實在是一個可愛單純的女孩子,實在不是什麽用心計的人,昨日是和雅帶雪兒進宮的,若是和雅認得花疏雪是玥兒喜歡的人,她是不會帶她進宮來的。
軒轅玥卻不想再理會歐陽索,轉身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冰宮,直往外面走去。
歐陽索緊跟着他的身後叫起來:“玥兒,玥兒,你去哪裏啊?”
“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我保不準自已會殺人。”
軒轅玥殺氣騰騰的話響起,歐陽索一下子垂下了腦袋,不敢再多說什麽,看來這一次他确實做錯了,外孫媳婦,宸宸,現在再加上一個玥兒,他們誰也不會喜歡他了,歐陽索想到最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望着女兒。
“绮羅,你要是醒了會不會怪父王啊,父王又做錯事了,我爲什麽總是做錯事啊。”
冰宮裏響起哀哀痛哭聲,殿外的侍衛面面相觑,看來王上又哭了,不知道太女殿下何時會醒過來,若是再這樣下去,王上的身體一定會吃不消的。
花疏雪和宸宸二人坐在将軍的身上一路出了烏篷國的王宮,然後停落在偏僻的街頭上。
宸宸一看娘親明顯的很難過,忍不住心裏也難受了,伸出小手拉着娘親的手:“娘親,你别難過了,宸宸會一直陪着娘親,宸宸不會讓娘親難過的。”
先前在宮裏看到軒轅玥,花疏雪差點一個忍不住便要奔向軒轅玥了,可是隻要一想到軒轅玥推着和雅郡主蕩秋千的畫面,她心裏就十分的惱火,不想見到他,尤其是在她生病的時候堅持進宮去見他,竟然還看到這樣一個畫面,實在是太刺激她了,現在每當她想原諒他的時候,便會想到那個畫面,十分的難受,也許她這是和他鬧了别扭,可是起碼現在她還不想原諒他。
“走吧,我們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
花疏雪開口,現在天快亮了,若是讓别人看到将軍和受受兩個,一定會受到驚吓的,再一個,她還想打探一下,火鳳和青鳥這兩樣靈物現在何處,先要找到他們的下落,然後才能降服他們啊。
“娘親,不如我們現在離開松葉城,若是天亮,隻怕爹爹便找過來了。”
宸宸對軒轅玥的能力還是十分了解的,不過花疏雪并不是打算一輩子不見他,所以搖了搖頭:“不用了,即便他出現,我們也隻當認不識這個人,知道嗎?”
花疏雪叮咛兒子,然後再接着開口·:“不是娘親不走,而是還要打探另外兩樣靈獸的下落,青鳥和火鳳現在還不知道在哪,我要盡快找到他們,然後到夏國去擒住夜冥。”
若是能别順利帶了這四樣東西回去,那麽抓住諸葛枭定然不在話下。
“那我們走吧,隻是他們怎麽辦?”
宸宸指了指身邊的銀蛟,至于将軍他倒是不擔心,因爲将軍變小的時候,就是一隻可愛的小獅子,但是銀蛟呢,可能再縮小嗎?
花疏雪望着銀蛟受受,受受眼看着将軍縮小了身子,變成了一個可愛的黃毛小獅子,立刻也搖一滾,縮了起來,一邊縮一邊還不忘冷哼:“難道本受縮不小嗎?真是的。”
他縮啊縮啊,最後竟然縮成了一個七寸長的小蛟蛇,盤在了花疏雪的手裏,然後得意的沖着将軍炫耀:“怎麽樣,本受比你厲害吧。”
将軍滿臉的無語,翻白眼吐氣。
**二人看他們鬥嘴,不由得笑了起來,一起轉身往前面去找客棧休息,此時天已快亮了,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很快找了一家較爲尋常的客棧,要了一間房進去休息。
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還不是她們自已想醒的,而是被人敲門敲醒的,房裏,将軍睡在地上,榻上盤着受受,兩個動物同時的擡首望了一眼外面,然後朝床上的花疏雪叫了起來:“主子,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花疏雪睜開眼睛望了一眼,然後打了一個哈欠,搖醒了睡在身邊的兒子,**二人開始動手穿衣服,因爲神智還未十分的清醒,所以穿得極慢,門外的人似乎等不及了似的,敲得更響了。
花疏雪一聽沒好氣的開口:“吵魂啊,還讓不讓人安生了,睡個覺都不消停。”
門外的人一聽她發火,總算不說話了。
花疏雪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然後又慢條斯理的穿衣服,穿好衣服,又幫兒子整理了一番,以往兒子和她都是别人收拾的,現在她自已親自動手,才發現這古代的衣服有點繁瑣了,一件衣服上的扣子就有多少,裏一層外一層的實在是夠煩的,好不容易把衣服整理妥貼了,再去整理頭發,她已經沒什麽精力了,最後幹脆和往常一樣,紮了一個馬尾就行了,收拾好一切,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前開了門。
門外停着的正是早先招呼她們住店的小二,不過這小二哥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這一大早不會又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怎麽了?難道現在便來收房錢了,怕我們跑了不成,連個覺也不讓睡安穩。”
小二趕緊的擺手,然後抖抖簌簌的讓到了一邊,嚅動唇說道。
“不是小的想打攪客官休息,是因爲有人想見客官。”
“誰?”
一聽到有人想見她,花疏雪立刻想到了軒轅玥的頭上,他不會如此迅速的找到她們**二人住的地方了吧,臉色陡的一沉,陰骜無比的開口:“人呢?”
小二指了指旁邊,花疏雪望了過去,隻見從旁邊慢慢的走出一人來,細長的桃花眼,閃爍着溫柔多情,涼薄的唇一看便知道此人并不若表面看到的多情,實在是薄幸寡情,此刻他的漆黑瞳眸中閃爍着獵食的光芒,就好像一個狩獵者看到了自已的獵物。
花疏雪對于他瞳眸中的情緒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這男人竟然這麽快便找到這裏來了,他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雪兒,怎麽樣,看到本公是不是很意外啊?”
花疏雪點了點頭:“确實是挺意外的。”
她說完,身邊擠出一張粉嫩的小腦袋來,甜甜可愛的開口問:“娘親,這位大叔是誰啊?”
“娘親?”
第一莊的完顔公子臉色有些錯愕,他自認閱女無數,看花疏雪周身的水靈,實在不像是有個孩子的婦人,沒想到現在竟然冒出一個人來叫她娘親,這不會是假的吧,或者這個孩子是她撿來來的,一定是這樣。
完顔公子的臉色又稍稍的好看了一些。
不過宸宸小朋友并不打算放過他,從花疏雪的身邊擠了出來,站在她的面前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叔叔,我叫軒轅傾宸,這是我娘親花疏雪,對了,我是我娘親生的,絕對不是抱的,也不是路邊撿來的,是從我娘親肚子裏生出來的,娘親不但生了我,還生了我哥哥皓皓和妹妹绾绾。”
完顔公子一下子被宸宸的話給打擊到了,站在門口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先前準備好的一籮筐的甜言蜜語盡數瓦解了,這一刻他就像一個失語的人一般,臉上的顔色變了幾變。
宸宸見他不開口,再激再勵:“叔叔的臉色好難看啊,難道是因爲我長得比較俊,叔叔比較醜的原因嗎?其實叔叔也沒有多醜了,除了比我差那麽一點點,還是能看的,誰讓我宸宸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美男子呢,将軍,受受你們說是不是?”
将軍和受受二獸早到一邊去吐了,宸宸啊,我們不知道你這麽能吹啊,你下次吹的時候能不能先訴我們一聲啊。
完顔公子直接被打敗了,胸中一口氣出不來,呼氣,吸氣,呼氣,再吸氣,好不容易的才調整好氣息,雖然臉色依舊難看,不過已經好多了,他實在沒想到花疏雪竟然生了孩子,還是如此頑劣的一個小惡魔。
“雪兒不請我進去坐會兒嗎?我來找你是和你談談金獅貝貝的事情的。”
将軍一聽完顔離提到他,早忘了吐了,直接搖了搖身子,成了一頭巨大的黃毛金獅子,粗大的嗓門響了起來。
“完顔離,你竟然膽敢給老子提這件事,老子今日就撕了你。”
将軍一急,口裏的本将再次變成了老子,一搖身成了巨大的黃毛金獅,門外本來正立着的店小二吓得撒腿就奔,一連摔了幾個跟頭,好可怕啊,房裏的客人明明是長得粉嫩可愛,怎麽身邊有一隻黃毛大獅子啊,太吓人了。
将軍前爪一抓地闆,趴伏在地上,朝着完顔離怒吼了起來。
花疏雪看他生氣,上前摸了摸他的頭,安撫他:“好了,咱别理會這個瘋子啊,你是我的靈獸了。”
花疏雪安撫過将軍,擡首望向完顔離,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你也看到了,他不願意跟着你,他其實害怕跟着一個小人,以後他也會變成小人,所以他想跟着大度的人,以後也成爲一個大度的靈獸。”
花疏雪的話一落,将軍就差拍手了,不過他是是獅爪子,拍不起來。
“對啊,本将不想成爲小人,本将想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将軍一說完,銀蛟受受立刻一副愛死你了的表情。
“将軍你好有英雄氣概啊,受受以後從了你。”
将軍立刻骨頭酥了,連連的倒退:“算了吧,你别從我了,你還是從了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