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花疏雪施了一禮後,也不待阮後再說話,轉身便走了出去,身後的阮後,等到她離開,臉色越發的白晰,望向身旁的女官芙蓉:“本宮這樣做錯了嗎?本宮隻是害怕玥的背後沒有人扶持?”
“娘娘,你别操心太子殿下的事情了,殿下很聰明,一定會處理好的,再一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那麽恩愛,一定不會納明王府的女子爲側妃的,娘娘應該明白讓自已喜歡的人納别人爲妾是多麽心痛的事了,既然娘娘深受其害何必再爲難太子妃娘娘呢?”
芙蓉雖然是一個女官,但因爲跟着阮後年月以久,所以膽子頗大,一番說詞之後,阮後并沒有生氣,反而是無力的開口:“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說完伸出手搭着芙蓉的手走進了寝宮去休息。
花疏雪一出春闌宮的大殿,便看到自已的三個孩子興高彩烈的跟着兩名女官幾名宮女的身後走了過來,花疏雪一看到孩子們過來,便收斂了自已心頭的煩悶,換上了笑臉,望向三個小家夥。
“我們該回宮了,你皇奶奶累了,回頭再來看望她。”
“好的,娘親。”
三個小家夥應了聲,和帶他們去玩的女官等人揮手,然後跟着花疏雪的身後一路回太子府。
三個小孩子必竟年齡太小,哪裏看得出花疏雪刻意隐藏的心事,依舊歡天喜地的說着宮中各處好玩的地方,馬車一側的如意和莫邪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情不好,先前皇後的那番提議,換成任何人都不會開心的。
馬車一路回太子府,花疏雪吩咐青栾把三個小家夥帶下去休息,自已則領着人前往百花閣的卧房中,一進房裏,便歪靠到美人榻上,一句話也沒有說,閉目養神,莫邪揮手示意如意先退出去,她一個人在房裏,輕聲的開口:“主子,你别想了,殿下是不會理皇後娘娘的。”
花疏雪點頭,她自然知道玥是不會理阮後的,可是她苦惱的正是這一點,她最不希望的便是因爲自已使得他們**二人不和,可是現在看來看去,最後還會因爲她不同意軒轅納妃,而使得她們**不和,不過對于這件事,她是絕對不會退讓妥協的,她不想成全了另外一個人而讓自已一輩子難過。
“今兒個的事不要告訴殿下,知道嗎?”
花疏雪示意莫邪,千萬不要把今天的這件事告訴軒轅玥,若是玥知道,定然會前往宮中去找阮後吵鬧的。
莫邪領命退了出去,花疏雪在房裏休息,等到傍晚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調适得很好了,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早上和阮後不愉快的事情。
晚飯時,軒轅玥問她進宮的情況,她笑眯眯的開口:“一切都還好,母後看到三個孩子很開心,雖然先前有些不高興,但後來好多了。”
“那就好。”
軒轅玥松了一口氣,本來他還擔心母後和雪兒鬧得不愉快呢,現在看來根本是他想多了,相信母後和雪兒之間的關系,會因爲三個孩子而改善,想到這,軒轅玥滿臉溫融的笑意,周身的光華。
吃了飯後心情極好的去陪了孩子們一會兒,才回房間去休息。
第二日,整個安陵城流轉了謠言,皇後娘娘有意把明王府的女子指婚給太子做側妃,太子妃不同意這件事,所以和皇後娘娘鬧得很不愉快。
早起的鬧市中,不少人說得熱鬧,這樣的事情自然很快傳到了太子軒轅玥的耳朵裏,早朝一下,便有官員把街市上的市井流言禀報給了太子殿下,軒轅玥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想起雪兒昨天還一臉笑的說什麽事都沒有,他便覺得心酸,她一定是心裏十分難受的,但因爲不想激化母後和他之間的矛盾,所以她才會說什麽事都沒有,偏偏他這樣的傻瓜,竟然還相信。
軒轅玥懊惱極了,滿臉的怒意,周身的怒火,随着衆人一起出了光明殿,然後領着幾名侍衛前往春闌宮而去。
大殿上,阮後高坐在上首,命人宣了兒子進來,軒轅玥一進來便滿臉怒容的責問。
“母後昨日爲何要和雪兒說要讓兒臣納側妃之事,兒臣再說一遍,兒臣是不會納任何人爲側妃的。”
軒轅玥狠戾的開口,冷冷的瞪視着高首的阮後。
阮後淡淡的一笑,挑眉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是她回去告狀的。”
她直覺上認定了是花疏雪在兒子面前挑撥了,所以兒子才會一大早便過來大發雷霆之怒,不過她此言一出,軒轅玥便聽出來,母後昨天确實和雪兒說了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太過份了,這納不納側妃是他個人的事情,她爲什麽總要摻合他的私事呢。
“母後,雪兒根本什麽都沒有說,還說和母後相處得很好,可是今兒整個安陵城内都流轉了這件事,說母後想讓兒臣納明家的嫡女爲側妃,兒臣隻想問母後一句,究竟有沒有這種事。”
阮後并沒有否認,慢慢的點頭:“沒錯,是母後的意思,本來母後想讓你娶了慕容家的嫡女,這樣一來,慕容府便是你背後的勢力,以後誰敢動你的帝國江山?可是一直以來你和慕容家都敵對,所以母後不打算讓你再迎娶慕容家的女兒,可是想想你身後一無倚仗,母後心裏堪憂,所以才會讓你娶那明王府的嫡女,明王府乃是雲國六大家族之首,他們一直以來效忠的都是皇上,隻要你迎娶他們家的女兒,你的江山必然無憂。”
軒轅玥周身陰骜冷沉,嗜血萬分,瞳眸中鋒利的寒芒直戳向上首的阮後,一字一頓的重複。
“不管是慕容家,還是這明王府,兒臣絕不會娶,兒臣今日認真的說一遍,此生隻娶雪兒一個人,絕不會再納一妾。”
上首的阮後聽到兒子的話,唇角勾出苦澀的笑意,她窮其一生追求的也不過是真心相付一人,可惜卻終是不能如自已的心願,現在花疏雪那個女人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說實在的她有些嫉妒她了,而這個真心待她的人還是她的兒子。
“玥兒,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背後若是沒有倚仗,日後登上帝位要幸苦得多。”
“若是兒臣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兒臣甯願抛下這**江山,做一介閑雲野鶴的粗衣布民。”
軒轅玥犀利無比的開口,然後一甩手轉身往外走去。
其實先前他對母後是有些愧疚的,因爲雪兒的事情,三年的時間裏,他把她手中的暗衛除掉了不少,還把她隐藏在朝堂上的一部分棋子給端掉了。
沒想到現在母後再次做這種惹惱他的事,破壞他和雪兒之間的感情,這使得他大爲惱火,一路出了春闌宮。
後宮一角,天竺宮。
大殿内一道曼妙的身影來回的走動着,下首跪着一個綠色宮裝的宮女,正垂首聽命。
宇文柔走了一會兒,停住身子,一向溫柔如風的臉上,此時遍着傲氣淩然,瞳眸中嗜血的殺氣,很快便恢複如常了,望向大殿正中的宮女:“你可是聽得清楚了,皇後和太子鬧翻了。”
“是。奴婢聽得很清楚,太子沖進了春闌宮和皇後娘娘大吵了一架,然後轉身便沖了出去。”
宇文柔唇角擒着溫和的笑意,滿臉蛇魅的妖氣,緩緩的開口:“好,真是太好了,沒想到皇後和太子竟然鬧了起來,她們**鬧得越厲害才好呢?”
二虎相争必有一傷,或者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得利的便是她這個漁翁。
宇文柔越想越開心,滿臉的光輝,伸手從頭上拔下了一枝镏金鑲翡翠的碧玉钗,精緻華麗,雖不是價值連城,也是價值不菲的。
“來,這是賞你的,給本宮繼續盯着春闌宮的一切舉動,如有什麽情況立刻禀報過來,本宮會重重賞你的。”
“謝柔妃娘娘。”
那小宮女一把接過了碧玉钗,藏進了袖攏中,然後磕頭謝恩,緩緩退出了天竺宮,然後從側首而出,避開了衆人的耳目回到了春闌宮。
雲國太子府,百花閣裏,花疏雪午休過後起來,正窩在房裏看書,此時天氣有些微熱,午後的清風從窗戶灑進來,涼爽舒适,十分的自在,令人昏昏欲睡,不過花疏雪的精神特别好,因爲她剛睡醒,盥洗一番在看一些野史外傳。
門外響起了沉穩的腳步聲,她一聽便知道軒轅玥回來了,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種時候玥怎麽回來了,他不是該去做事了嗎?放下手裏的野史,望了過去,隻見走進來的軒轅玥,臉色明顯的很不悅,絲絲冷芒染于眉眼梢間,周身濃重的寒氣,。
“怎麽了?”
花疏雪以爲軒轅玥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所以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所以關心的詢問。
軒轅玥并沒有多說什麽,幾大步走到了花疏雪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使得花疏雪有些不安,她在他的瞳眸中看到了心疼,還有各種情緒,越發的奇怪了:“玥,這是怎麽了?”
“今天早上整個安陵城都傳遍了,說母後有意讓我娶明王府的嫡女爲側妃,還說母後和你爲了此事大吵了一架,鬧得很僵。”
軒轅玥的話一落,花疏雪的臉色暗了,她終于知道軒轅爲何臉色如此難看了,原來是因爲聽到了這件事,不過花疏雪注意的卻是阮後與她所講的話,怎麽就傳到宮外去了,她明明記得她并沒有把任何話洩露出去,就算如意和莫邪二人她也是叮咛了的。
花疏雪前思後想之後,忽然想到了宮中的宇文柔,臉色不由得難看異常,清冷的開口:“玥,這件事定然是宇文柔洩露出去的,她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們**鬧僵了,這樣一來,最得利的定然是她,這個女人真是太陰險了,所以你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和母後在這種時候起沖突。”
軒轅玥臉色一凜,陰沉無比的開口:“我已經進宮找母後理論過了,我告訴她是絕不會再娶别的女人的,至于宇文柔,這個女人看來是真的包藏禍心,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要不然後面她一定還會動手腳。”
“嗯,你不是派人監視她了嗎?一點情況都沒有嗎?”
花疏雪望向軒轅玥詢問,不想讓他再繼續糾結這件事。
“沒有,這女人十分的小心,對于身邊的人并十分的相信,疑心很重,所以一時查不到她的破綻。”
“如此一來,更看出此女不是尋常的百姓,她一定是别人假冒的,至于她究竟是哪一個?等到查清楚就知道了。”
花疏雪開口,軒轅玥沒說什麽,隻是蹲下身子望着花疏雪,伸出手緊握着她的柔夷,溫柔寵溺的開口:“雪兒,我從小看到母後因爲父皇的變心而傷心欲絕,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便下定了決心,如若有一日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子,我便真心的對她,絕不會再納任何一個妾侍,讓她傷心的,所以你放心,不管我是今日雲國的太子,還是将來雲國的帝皇,我的後宮永遠隻有雪兒一個,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如若違背此言,就讓我遭天打雷劈。”
軒轅玥話落,花疏雪飛快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她的眼裏浮起潋滟的波紋,定定的望着他,唇角擒着暖人的笑意:“好好的發什麽誓啊,我相信你。”
房内兩個人不再說話,彼此深深的擁抱在一起。
午後清風和煦,一室的清涼。
兩日後宮中設宴,因爲柔妃懷孕的原因,所以皇上一高興,便同意她在天竺宮宴請朝中的一些诰命婦,慶祝一下她的懷孕之喜,因爲柔妃在雲國沒有什麽親人,所以她央求了皇上,想和朝中的一些诰命婦走得近一些。
皇上便準了她的旨意,太子府也接到了請貼。
莫邪和如意二人有些擔心:“娘娘,奴婢看這宴無好宴,娘娘還是不要去了,就托病在家休養便是了。”
太子妃若是托病休養,就算是皇上也沒辦法苛求她前往天竺宮。
雖然這宴無好宴,酒無好酒,但花疏雪還是不願意放過這機會,她想找到柔妃的狐狸尾巴,便必須深入她的身邊,否則永遠查不清這女人是什麽人假冒的,竟然可以嫁給父皇,還讓他如此的寵幸她,這女人的手段确實厲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花疏雪清冷的開口,她一定要揭穿柔妃的真面貌,絕對不能讓她在後宮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如意和莫邪二人不再說話,侍候着主子盛裝出席,一路前往宮中赴宴。
天竺宮裏外忙忙碌碌,人來人往的很熱鬧,宮中的太監和宮女臉上都布着笑意,柔妃得寵,他們自然是跟着主子沾光,在後宮中也不用看他人的臉色行事。
大殿内,花團錦族,十分的熱鬧,說話聲此次彼落,六大家族的人全都過來了,還有不少的诰命婦,柔妃穿戴一新,雍擁華貴的在殿内招待着各個來賓,衆人全都圍繞在柔妃的身邊,溜須拍馬,吹捧奉承,柔妃溫柔的面容上滿是春風得意,一隻手總是似有若無的輕撫自已的肚子,那神态既安逸又滿足。
身側的诰命婦看着柔妃的神情,越發的說得激動。
“娘娘肚子裏的一定是個小龍子。”
“是啊,看柔妃娘娘就是生兒子的福相,臣婦相信,他一定是個可愛的小皇子。”
大殿内,說得正熱鬧,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來:“太子妃娘娘駕到。”
殿門前一聲唱諾,衆人的眸光全都移向了殿門前,柔妃眼裏閃爍了一下,飛快的隐了下去,然後領着身側的诰命婦往殿門前迎去,滿臉的溫柔笑意,似乎十分的開心。
花疏雪一走進進天竺宮的大殿,便看到迎面而來的柔妃,還沒等到她施禮,柔妃便自行拉了她的手親熱的開口:“太子妃你過來了,本宮看到你十分的高興。”
柔妃身後的朝中诰命婦,全都施禮:“見過太子妃。”
雖然柔妃位居後宮妃位,又深得聖寵,現在還懷了孕,但花疏雪可是雲國的太子妃,将來至高無上的皇後,所以柔妃若是和她比起來,又不是一個級别可比的,再加上先前雲國很多人都看過花疏雪很厲害,更不敢招惹她了。
“起來吧。”
花疏雪點頭,便與柔妃一先一後的進了天竺宮,一起往大殿上首的位置走去,身後圍繞着一堆的诰命婦。
柔妃一直緊握着花疏雪的手,花疏雪仔細的打量着她,看她臉上是否易容了,不過一時還真沒看出來她易容的痕迹,隻是這女人表面上在溫柔的笑着,隐在眸底的冷寒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兩個人坐下來後,其她人也陸續的坐了下來,衆人一起圍繞着柔妃和花疏雪二人說着,殿内很是熱鬧,不過說得最多的依然是溜須拍馬之話,十分的無聊,花疏雪忍不住暗自蹙了眉,這時候柔妃站了起來,望了大家一眼,然後溫婉的開口。
“本宮有些累了,先進寝宮稍休息一會兒,各位可以在天竺宮遊玩一番,本宮很快就會起來開宴的。”
“娘娘請吧。”
衆诰命婦起身,垂首恭送柔妃,懷孕的人本來就容易累,所以柔妃娘娘進去休息是應當的。
花疏雪卻不作此想,這女人不會是想搞什麽心機吧,一邊猜測一邊以眼神遞于身側的莫邪和如意二婢,二人心中了然,等到殿内沒什麽人注意她們的時候,便悄聲的走出了天竺宮,隐在天竺宮各處檢查,希望找出什麽蛛絲馬迹。
娘娘懷疑柔妃這女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宇文柔,所以才會讓她們在天竺宮找證據。
天竺宮的大殿内,花疏雪正和明王妃谷王妃說話,身邊的那些诰命婦也很知趣的退離得遠一些。
其實花疏雪和明王妃谷王妃二人隻不過說一些尋常拉家長的話,她之所以和這兩位親熱,因爲這兩家不但是雲國百年建樹的大家族,這明王府還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就算玥将來登基做皇帝,也不會爲難這些家族的。
幾個人正說得熱鬧,忽然一名小宮女走了過來,走到花疏雪的身邊,恭敬的開口:“見過太子妃娘娘。”
花疏雪開口:“起來吧,什麽事?”
粉衣宮女起身,望向花疏雪,然後飛快的開口:“回太子妃的話,皇後娘娘有旨,讓奴婢過來宣太子妃去春闌宮一趟。”
“皇後娘娘?”
花疏雪對于阮後有些敏感,這女人不是不喜歡她嗎?現在又召她過去幹什麽?正想着,一側的明王妃和谷王妃二人已經催促起她了:“太子妃過去吧,皇後娘娘特地命小宮女過來召太子妃,太子妃不過去娘娘會生氣的。”
明王妃和谷王妃自然聽到了街市上的謠言,尤其是明王妃,她并不想嫡女嫁進太子府做側妃,因此惹惱太子妃,先前慕容岚和白挽霜等人進太子府并沒有落得好下場,以前花疏雪還沒有生孩子呢,現在生了三個可愛粉嫩的小孩子,誰也動搖不了她的太子妃地位,她不想讓太子納妾,安陵城人人知道,所以她們明王府并沒有這個打算,這一切都是皇後的一廂情願,所以明王妃不希望花疏雪和皇後鬧得太僵,那她們在其中倒難處了。
花疏雪松開緊蹙起來的眉,沒錯,阮後既然召了人過來宣她,她不過去恐怕更惹她生氣了,想着起身和兩位王妃打招呼,出了天竺宮。
此時,花疏雪的身邊并沒有任何的下人,隻有前面領路的一名小宮女。
莫邪和如意二婢被她派出去打探天竺宮的情況了。
花疏雪跟着小宮女的身後一路往阮後的春闌宮走去,很快便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她們所走的路道淨是些僻靜的路道,而且這些路道離春闌宮并不近,花疏雪的臉色沉了,然後停住了腳步,眯眼盯着前面走路的小宮女,先前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阮後的身上,猜測着阮後又找她何事,不會是再讓她勸軒轅納明王府的嫡女爲太子側妃,所以她沒有多注意這小宮女,先前貿然的一看,這小宮女是阮後宮中侍候的,不過現在認真看來,卻有些起疑。
阮後最信任的宮女,乃是身邊的幾個近身宮女,芙蓉女官等人,絕不會是這尋常的小宮女,再看此女走路輕盈如飄,若是細看不難看出,此人是有武功的,這宮中的宮女怎麽會武功呢,所以這人是假冒的,不但假冒,還易容成春闌宮的宮女模樣,說明她是宮中的人,對于宮裏的情況十分的熟悉,所以才會易容成此種的模樣。
花疏雪瞳眸犀利陰骜無比,冰冷的開口:“你不是春闌宮的小宮女,說,你是何人?”
她唇角擒着冷戾的殺氣,緊盯着前面的小宮女,那小宮女腳下一個錯頓,掉轉身望向花疏雪,臉上一掃先前的卑恭卑敬,布上了冰冷狠戾的殺氣,緊緊的盯着花疏雪,狠狠的開口:“你果然十分的聰明,竟然輕易瞧出了破綻,不過今日你别想活着離開。”
花疏雪一眼便看出此人極恨她,她很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所以不動聲色的開口:“我和你有仇嗎?爲何要處心積慮的殺我,要知道這裏是宮中,若是你動了我,隻怕會驚動宮中的侍衛,到時候你可就要被碎屍萬段了。”
刺殺當朝太子妃,可不僅僅是一人受罪,皇上若是知道此事,她滿族皆要受懲了。
不過那女子冷然一笑,冰寒的開口:“你壞了我們多少的事情,因爲你,我們很多的事情都失敗了,所以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而且就算殺了你,也沒人會想到我的頭上,别忘了大家有目共睹的是春闌宮的小宮女去請你的。”
花疏雪臉色一瞬間殺氣盡現,這女人當真是歹毒,她不僅僅是想殺死她,還想嫁禍給阮後,因爲整個安陵城都知道阮後與她不和,她一再阻撓皇後的意思,皇後錯手殺她也是有可能的,花疏雪想到這個,便想到先前傳出去的謠言:“安陵城内的謠言也是你們傳出去的。”
“是又怎麽樣?”
對面的女子不知不覺中被花疏雪套出很多的信息,花疏雪的腦海中已飛快的分析着眼前的女子是什麽人了,那謠言是她和阮後之間的才知道的事情,除了她們,她猜測還有宮中的柔妃知道,因爲柔妃離去之時,阮後忽然的開口,柔妃一定是聽到了。
既然謠言是柔妃命人傳出去的,那麽眼前的女子承認是她們做的,那今日刺殺之事,也是柔妃主持的了,這女人先前在大殿上假裝與她親熱,背後卻立刻命人殺她,不但如此,還嫁禍給阮後,而且瞧對面女子的神情,分明與她積怨已久的,她們難道真是鳳玄舞等人。
花疏雪張嘴,還想再問一些,忽地暗處一聲細響,一人飛快的冷喝:“住嘴,與她廢話什麽,快動手。”
這出現的人戴着一襲銀制的面具,面具之上插着白色的翎毛,從身材一看便知道是名女子。
她的聲音響起,先前洩露消息的女子再不說一句話,飛快的領命,閃身便往花疏雪的身上撲來。
花疏雪知道再想套情況是不可能的了,她手一揚,長袖之中的龍魂便飛到手上了,雖然一仗魔天沒有修練成功,但是已修練到第八重了,再加上三年前,她服了軒轅玥的血,三年的修練,内力也大增,和當年不可同日而語,雖然她很少露出身手,但今日這些人想殺她,就由不得她露出殺機了。
她念頭一落,龍魂揮了出去,長長的華光橫掃出去,所擊之處,物體皆毀,對面準備刺殺她的兩名女子,臉色不禁變了,飛快的閃避了出去,二人眼裏皆有些驚懼,沒想到三年不見花疏雪,她的武功竟然如此厲害了。
戴銀面色面具的女子不敢大意,飛快的命令身側的女子:“我們二人聯手,速站速決。”
她今日誓要除掉花疏雪,而且動作要快,驚動了宮中的侍衛,她們就沒機會了。
兩個人聯手,一左一右的進攻花疏雪,花疏雪剛才一出手,便探得她們二人的底細,雖然武功厲害,但是絕對不是她的對手,所以她根本沒有什麽所懼的,想着,身形騰空,再次揮出了龍魂,直擊向下首的二人,二人飛快的擡首,一道内力同時的凝了出去,對抗着龍魂帶來的波光,不過很顯然的以她們二人之力對花疏雪一人,都非常的吃力。
花疏雪手下一壓,龍魂之氣再進一步,把兩人往下壓去,兩人的臉色齊齊的變了,身形矮了半截,再看她們的身下,竟然蹲出了兩個大坑,人直往坑下下陷。
兩人心知肚明,若是再比下去,隻怕兩個人都被埋進坑裏,所以二人的臉色同時的變了。
其中假冒成小宮女的女子,陡的擡腳踢向身邊女子,飛快的開口:“你快走,否則兩人都得死。”
那戴面具的女子,臉色一凜,不過身子卻飛快的閃了出去,同時扔下一句:“我會替你報仇的。”
花疏雪想抽身去對付那閃身而走的女子,因爲她才是主角,眼前的隻不過是聽命行事之人,可是她龍魂一收,對面的女子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但是仍然毫不猶豫的飛身纏上了花疏雪,先前二人之力都不是花疏雪的對手,何況現在是一人,花疏雪并沒有再用龍魂施壓,而是直接用龍魂擊向對面的女子。
女子受了傷,哪裏是她的對手,三招之後便被花疏雪給擒住了,剛把此女擒住,便聽到不遠處的兩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
“太子妃。”
莫邪和如意二婢飛身而來,先前她們在天竺宮打探消息,然後回殿的時候,沒看到主子,才知道主子是被皇後娘娘命人宣去了,二人立刻前往春闌宮,行了一段路,聽到這個方向有打鬥之聲,趕了過來,便看到主子竟然與人打成了一起,不由得臉色大變,但這時候,花疏雪已經制伏了殺手,不但是莫邪和如意二人,還有宮中的一些侍衛也驚動了,飛快的閃了過來團團圍住了花疏雪。
“屬下等見過太子妃。”
宮中的侍衛不少人認得花疏雪,趕緊的見禮。
花疏雪揮了一下手,衆侍衛起身,爲首的人走了過來,望了望花疏雪又望了望被花疏雪以龍魂抵制着的女子,雖然花疏雪輕輕松松的壓制着她,但是那内力卻使得地上的女人一動也動不了,直直的跪在地上。
“太子妃,這人是?”
“刺客,竟然想刺殺本宮,不但如此,先前還跑了一個。”
“什麽?”
那些侍衛面面相觑,臉色别提多難看了,沒想到宮中竟然有人膽敢刺殺太子妃,這可是他們的失職啊,衆人惶恐的跪下來。
“屬下等該死,請太子妃娘娘責罰。”
花疏雪揮手示意侍衛起身,望向了龍魂壓迫着的女子,沉聲開口:“說,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女子垂首并不理會花疏雪,料定今日難逃一死,陡的飛快的咬舌,待到花疏雪等人警覺的時候,她已經口吐鮮血,往一邊倒去了。
莫邪和如意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自殺,花疏雪沒說什麽,一收龍魂,命令莫邪和如意二婢:“此人的用心險惡,竟然易容成皇後宮中的小宮女,前來宣本宮,幸好被本宮識破了她的詭計用心,現在你們去掉她臉上的易容一面具,本宮要看看她究竟是什麽人?”
二婢應了一聲後,俯身望向地上的女子,然後細心的檢查了一遍,最後慢慢的從她的臉上剝下了一張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容,不但是花疏雪,就是莫邪,也是認識地上的女子的,此女竟然是鳳舞山莊,鳳玄舞手下的四大助手之一的璎珞。
既然這人是璎珞,那麽先前戴面具的女子毫不意外,便是鳳玄舞,也就是正居在宮中的柔妃娘娘。
不過眼下花疏雪不打算沒有憑據便指證柔妃娘娘是鳳玄舞,因爲皇上寵幸她,眼下她又懷上了龍子,若是她們一個不慎,隻怕會被此人倒打一耙。
“你們把這女人帶下去吧。”
“是,娘娘。”
數名侍衛應聲,花疏雪領着莫邪和如意二人轉身,又回天竺宮去了,路上三人誰也沒有說話,眼看着要到天竺宮了,迎面兩名小宮女氣籲喘喘的跑了過來,一看到花疏雪便福了身子:“太子妃請去大殿,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皇上都來了,就等着太子妃一人了。”
花疏雪點了一下頭,然後不動聲色的開口:“柔妃娘娘呢?”
先前柔妃雖然沒有受重傷,但是被龍魂所制,内力多少還是受損的,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就在大殿内。
花疏雪的話音一落,走在前面的小宮女恭敬的回話:“禀娘娘,柔妃娘娘正在大殿陪着皇上說話呢。”
花疏雪的臉色一刹那陰骜無比,眼瞳中冰霜似的寒芒,她倒要看看這鳳玄舞,若是知道自已的同伴咬舌自盡了,會是何等的神情,走在前面的小宮女雖然沒回頭,但也感覺到身後太子妃娘娘如冰刃似的眼神,不由得心驚膽顫,不知道太子妃娘娘爲何如此的淩寒。
一行數人走進了大殿,殿内,并沒有多少的說話聲,隻有柔妃在對着皇上撒嬌。
“皇上,妾身有些累,腰也酸,背也疼的。”
一道清雍的聲音響起來:“懷孕本來就是辛苦的,等你生下孩子後就不會如此累了。”
大殿内,衆诰命婦無語的望着上首秀恩愛的一對男女。
雖然一直以來阮後很厲害,雲國不少的诰命婦都懼她,但是此時此刻,這在座的诰命婦還是同情了她一把,同時深深的鄙視文順帝,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帝皇在内。
殿門外有腳步聲響起來,花疏雪領着兩名婢女走了進來,一直走到殿前,恭敬的向上首的文順帝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
文順帝語氣溫和,他對于花疏雪總是比尋常人要寬容一些。
花疏雪謝恩後起身,擡首望向文順帝身邊的柔妃,柔妃見她望來,勉強一笑,淡淡的開口:“太子妃這是去哪裏逛了,讓我們大家等你一人。”
“先前有一人假冒皇後宮中的婢女,前來傳皇後的旨意,疏雪跟着那宮女前往春闌宮,中途的時候,竟然發現這宮女身懷武功,根本就不像宮中的宮女,所以懷疑此人是假的,本想生擒了她,誰知道又冒出一名同夥來,兩個人一起動手打算刺殺本宮,不過最後有一名逃了,至于剩下的那一名,爲了保全她的同夥,所以咬舌自盡了,她可真是義膽忠心啊。”
花疏雪感歎,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意,她的清眸盯着柔妃,隻見柔妃的臉色一瞬間有些白,不過什麽都沒有說。
文順帝的臉色卻很冷,沉聲開口:“宮中竟然出現刺客,太可惡了,朕要讓人重重的查這件事。”
他一說完,便大聲的宣外面的侍衛,命令下去:“宮中各處搜查,若是此人真的藏于宮中,隻怕宮中不得安甯,一定要抓到她,帶來見朕,朕絕對不會饒她的。”
花疏雪唇角微微的勾起:“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