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馬車在宮門前和懷王府的馬車分道而行,大家各自回府。
因爲夜深了,花疏雪有些累了,便窩在軒轅玥胸前睡覺,一路晃晃悠悠的都快睡着了,隻是還沒到太子府的時候,便聽到馬車外面數道驚恐的聲音響起來。
“不好,前面失火了。”
“好像是太子府。”
“太子府失火?”
花疏雪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了,從軒轅玥的懷裏掙開,隻撲到馬車的窗戶前,探頭往外張望,這一看不由得臉色全變了,回身望向軒轅玥緊張的叫起來:“真是太子府失火了,皓皓他們不知道怎麽樣了?”
軒轅玥已經急切的命令前面駕車的侍衛:“快,加快速度。”
“是,殿下。”
侍衛一揚馬鞭,馬車如飛一般奔馳回去,大街上哒哒的馬蹄聲,還伴着隐約的救火之聲。
一衆人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門前,身後的數匹駿馬上,人人動作俐落的翻身下馬,然後杜驚鴻命人上前拍門,有人應聲開門,軒轅玥和花疏雪也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領着人直往太子府而去。
太子府看門的下人,一看到太子殿下回來了,趕緊惶恐的禀報;“殿下,府裏着火了。”
堂堂太子府平時是慎之又慎的,如何會允許着火這種事發生,所以很顯然的,今夜有人乘着他們進宮,在太子府裏放火了,而此人放火隻怕不是單純的爲了燒掉太子府,因爲太子府的人很多,就算着火了,也會很快撲滅的,這縱火的人一定是另外有目的。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直沖縱火的地方,竟然是太子府的後院,一處精緻的院子,此時已被燒得殘零敗落,十分的難看,不過火勢已被撲滅了,管家吉祥和如意二人領着下人過來,一看到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趕緊的撲通跪下。
“殿下,娘娘,小的失職了,請殿下和娘娘責罰。”
軒轅玥一揮手示意吉祥起身,這背後的人究竟是什麽目的呢,他想幹什麽,忽地,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靈光,飛快的望向一側的花疏雪:“雪兒,快去百花閣。”
他的話一落。花疏雪的臉色便暗了,難道那些人要動的其實是皓皓他們。
如此一想,瞳眸幽暗無比,身形飛縱而起,直奔百花閣而去,軒轅玥緊随其後而去,吉祥等人的臉色也變了,一衆人浩浩蕩蕩的直奔百花閣而去,人還沒有進百花閣,便看到從裏面沖出來數道身影,爲首的正是甯程,手裏緊拉着皓皓和绾绾二人。
身後還跟着幾個受傷的侍衛,再沒有别人了,甯程等人一看到軒轅玥和花疏雪出現,臉色煞白,放開皓皓和宸宸兩個家夥,這兩小家夥看到軒轅玥和花疏雪,早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他們,害怕的叫起來。
“爹爹,娘親,有壞人抓我們,宸宸被他們抓走了。”
一聽到宸宸被抓,花疏雪身子一搖,差點沒栽倒,軒轅玥趕緊的扶着她的身子,掉頭望向跪在地上的甯程和幾個太子府的侍衛,眼面前的人隻有幾個人,看來有不少人被殺了,軒轅玥周身瞬間的煞氣,瞳眸更是陰骜無比,緊握着手,望向甯程:“可看出是什麽人動的手腳?”
甯程飛快的開口:“應該是闌國的人,因爲上次宸宸失蹤後,聽他說是有紅眼睛的人劫了他,今天前來劫人的正是一個紅眼睛的人指揮的,他的武功十分的陰邪,而且帶了不少的人,屬下等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死了幾人,還害得宸宸被他抓去了,請殿下責罰。”
甯程說完,垂首聽命,本來一直站在花疏雪身後的如意也飛快的走到前面去,跪在甯程的身邊,沉穩的開口:“奴婢也該死,請殿下責罰,先前府裏着火,奴婢帶了幾個人去救火,讓甯程一個人帶着十幾名手下保護長孫殿下等人,所以才使得壞人有了空檔。”
軒轅玥望着跪在地上的手下,個個都受了傷,還死了幾名手下,現在他來責罰他們一點意義都沒有,所以冷硬的開口:“都起來吧。”
軒轅玥說完拉着花疏雪往百花閣而去,花疏雪聽到甯程等人說宸宸是被闌國人抓走的,她的一顆心倒略微的放松了下來,因爲那百裏冰抓宸宸,擺明了是看中宸宸的,所以短時間内他恐怕是不會對宸宸不利的,可若說她全然的放心了,卻又不盡然,那抓宸宸的人乃是練邪門功夫的人,他若是心魔一起,殺了宸宸也不是不可能,一想到這個,花疏雪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一衆人回到了百花閣的正廳,軒轅玥開始下命令。
“杜驚鴻,你領着人從城東開始,一路地毯式的搜查,一定不要漏掉任何地方。”
“是,屬下遵旨。”
那劫走宸宸的人,現在恐怕還沒有走遠,此時夜已經深了,城門出不去,所以他們一定可以抓住這些該死的家夥,如果讓他們抓住,一定要把這些人千刀萬剮了,本來上次他們和歐陽索打起來,便算他們僥幸了,沒有撞在他們的手上,沒想到現在竟然跑到雲國來抓人了。
杜驚鴻退了出去,軒轅玥又命甯程帶着手下從西城開始搜查,另外又命了一人帶着數人去城門前守着,務必不放任何一人出城。
一切布置妥當,剩下的隻能等消息,正廳裏,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擔心的端坐着,兩個小家夥已經被青栾帶下去休息了,至于其他人,全都退到門外去候着了。
“雪兒,你别擔心了,宸宸他不會有事的,既然百裏冰有旨,那人暫時不會傷害宸宸的。”
“我擔心的是宸宸,若是他一直找人家的麻煩,惹惱了那人,恐怕那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練邪功之人,什麽事做不出來啊。
軒轅玥不說話了,兩個人在廳上一直等着,可是搜城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時兩時便會有消息的,他們一直等着也不是辦法,但若是讓花疏雪去休息,她斷然不肯去的,所以軒轅玥伸手抱她坐在自已的腿上,然後柔聲開口:“你就靠着我躺會兒吧,等到有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花疏雪沒再說話,她知道玥是心疼她,若是她一直執傲不理會,隻怕他會心裏更煩,所以花疏雪閉上眼睛,靠在軒轅玥的胸前,兩個人一起等着搜查的結果,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些闌國人的下落。
第二天天沒有亮的時候,搜城的杜驚鴻等人陸續回來了,爲了不驚動那些百姓,所以他們隻是查重點的客棧和酒樓,尋常百姓家隻是以氣息感受了一下有無異狀,沒有過多的騷擾,所以一夜過去,沒有查到任何的消息。
正廳裏,花疏雪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别提多難過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忽然門外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吉祥領着人沖了進來,激動的開口。
“殿下,娘娘,二殿下回來了,他回來了。”
“宸宸回來了?”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以爲自已聽錯了,宸宸怎麽可能回來了,兩個人面面相觑,直到看清正廳裏不少人臉上浮起了激動,才肯定他們沒有聽錯,趕緊的望向門外跑進來的吉祥:“這是怎麽回事?”
“回太子妃娘娘的話,是有人送他回來了。”
他說完,飛快的往旁邊一讓,隻見宸宸的小身影跑進來了,他咧着嘴巴甜甜的笑,周身上下一點的事都沒有,軒轅玥和花疏雪以及正廳上的人看到他沒事,全都松了一口氣,隻見宸宸笑眯眯的晃了晃手中的一根繩索,得意的開口:“娘親,你看這個?”
他說完用力的一拉,竟然從門外拉了三個人進來了,這三個人很顯然是抓宸宸的人,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宸宸給抓了,不過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才不相信宸宸能抓住這些人,定然是有人幫助他的,所以冷靜的望着宸宸。
“宸宸,爹爹聽說有人送了宸宸回來,是誰呢?”
軒轅玥的話一落,宸宸便掉頭望向外面。
隻見門外,先露出一個白腦袋,然後慢慢的探進來一些,再然後才露出半張臉來,可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又縮回了頭,似乎很害怕堂上的人似的,宸宸對着門外招手叫了起來。
“索爺爺,你進來吧,娘親不會生氣的,你快點進來。”
門外人未進來,聲音倒是進來了。
“你娘親好兇的,我怕她攆我。”
花疏雪本來心急了一夜,此時聽了歐陽索的話,當真是好氣又好笑,分明是老頑童一個,不由得故意吓他:“你是不願意進來嗎?那我讓人攆你走了。”
歐陽索一聽花疏雪威脅的話,立刻嗖的一聲從外面閃了進來,似乎再慢一下便被花疏雪攆出去一般。
歐陽索走了進來,笑嘻嘻的望着花疏雪,明顯的心情不錯。
花疏雪望了望這位歐陽前輩,又望了望自個的兒子。
“宸宸,這是怎麽回事,你如何會遇上你索爺爺的?”
一提到這個,宸宸便來氣了,轉過身子走到那被抓的三個人身前,恨恨的踢他們,然後怒氣沖沖的開口:“都是他們,竟然抓走我,對了,是那個紅眼睛的大壞蛋,不過索爺爺已經把他給殺掉了。”
“殺掉了?”
花疏雪望向了歐陽索,眼裏滿是驚訝,她是知道這歐陽索武功十分的厲害,但輕而易舉的殺了那練邪功之人,他是不是太厲害了些,看來他真和傳說中的周伯通有得一拼了,想着唇角勾出笑意,然後走到了歐陽索的面前。
歐陽索不知道她想幹什麽,倒退了兩步,緊張的注意着她。
“你想幹什麽?”
花疏雪好笑的望着他,然後給他行謝禮:“謝謝歐陽前輩救了宸宸。”
人家救了她的兒子,她感激都來不及,自然是要謝的,至于上次,她完全是被歐陽索的無賴樣子給刺激到了,但這一次完全不一樣的,若沒有這歐陽索,真不知道他們會急成什麽樣子。
歐陽索沒想到花疏雪會突然的來謝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趕緊的擺手搖頭。
“不需要,咱和宸宸可是好朋友,那些壞人膽敢傷到他,我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花疏雪不再說什麽,讓到一邊去,然後望向了那被宸宸抓在手裏的三個人,沉聲開口:“說,你們是不是闌國皇帝百裏冰派來的,他想抓我兒子嗎?”
三個人聽了花疏雪的問話,根本不理會,仰頭望着半空。
歐陽索一看他們的樣子,惱怒了,飛快的跳到三人的面前,指着他們的鼻子開口:“問你們的話呢,你們再不說,當心我把你們的鼻子割掉,眼睛摳掉,再在裏面灌辣椒。”
此言一出,正廳上人人毛骨悚然,哪有這樣折磨人的。
不過歐陽索話音一落,那三個人早吓得垂下頭了,他們可是看到先前自已的人被這死老頭子給折磨的,他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
歐陽索怕花疏雪,對别人可兇了,看那三人還不說,大吼:“還不說啊。”
他嘴裏說着,手裏的動作快若風速,兩指如閃電般的指了出去,直戳向爲首的一人鼻孔,隻見那人兩管鼻血直噴而下,吓得臉都變了,趕緊的哀求起來:“我說,我說,饒命啊。”
他就算死也不想被人割了鼻子摳了眼睛,然後灌辣椒水啊。
“是的,我們是皇上派來抓這個小孩子的。”
那人一指宸宸,然後飛快的垂首再不敢看上首的軒轅玥,隻見雲國太子眼裏快噴出火來了,恨不得撕了他們,怎不令人害怕。
軒轅玥一擡大手,狠狠的一捶桌子,啪的一聲響。
歐陽索吓了一跳,飛快的躲到花疏雪的身後,然後探頭探腦的望向軒轅玥,看了一會兒,竟然嘟嚷起來:“我爲什麽看他有些熟悉啊,是像誰啊?”
宸宸一聽他的嘟嚷,趕緊的追問:“索爺爺,你說什麽呢?”
歐陽索立刻搖頭,又躲到花疏雪的身後朝着她念叨:“好兇的人啊,比你還兇。”
花疏雪很無語的望了他一眼,然後由着他躲,掉首望向下首的三個男子,隻見這三人被歐陽索抓了後,用繩索綁住了手,三人連在了一起,所以想走也走不掉。
軒轅玥冷沉嗜血的聲音響了起來:“來人,立刻給我把這三個人拉下去,重重的打,打死了爲止。”
杜驚鴻領着人閃了過來,拽着三人便出去了,不過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軒轅玥又喝住了杜驚鴻:“留下一個活口,然後讓他們回去告訴百裏冰,本宮的孩子也是他動彈的,今日這梁子先結下了,日後定然要和他清算清算。”
“是,殿下。”
杜驚鴻領命而去,正廳裏歐陽索吐着舌頭:“真厲害啊的人啊。”
花疏雪望向如意:“帶宸宸和歐陽老前輩去休息。”
“是,太子妃。”
如意領着兩個人走出去,看到迎面走來的兩個家夥,皓皓和绾绾,兩個人一看到宸宸沒事,好好的回來了,趕緊的撲過來,拉着他的手,開心的笑了,然後望見歐陽索,又高興了一番,幾個人一起走出去了。
正廳裏,軒轅玥望向花疏雪,發現雪兒整個人松馳了下來,不由得心疼的開口:“雪兒,一夜沒睡,定然是十分的累了的,快去休息吧。”
“你也去睡會兒吧,今兒個的早朝就别上了。”
府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父皇若是知道,定然不會怪罪他的。
軒轅玥微點頭,然後伸出手笑望着花疏雪,花疏雪把手放在他的大手裏,兩個人溫情一笑,轉身準備出去,卻見門外響起了禀報聲,正是管家吉祥的聲音。
“禀殿下,娘娘,一位納蘭公子求見。”
“納蘭悠?”
軒轅玥和花疏雪同時開口,然後想到了文順帝說當日堯國被滅之事和阮後有關的話,不由得心裏暗沉,這納蘭悠不會查到什麽消息了吧,自從他們回到雲國後,竟然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
軒轅玥命令吉祥:“把納蘭公子請進來吧。”
“是,殿下。”
吉祥轉身走了出去,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又回身走到廳堂前坐下,莫邪和如意二人走了出去。
兩人剛出去便看到吉祥領了一人過來,那人穿一襲冰湖藍的錦袍,映襯得整個人儒雅風流,行走間,袍擺輕逸如風,好似踏霧而來一般,不過再往上看,俊毅的面容上竟然滿是冷霜,瞳眸中更是森森的寒氣,大踏步地的走了過來,如意和莫邪二人趕緊行禮。
“見過納蘭公子。”
可惜納蘭悠好似未聽到似的,面無表情的直接走了進去。
廳堂内,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一看納蘭悠的神色,兩人心中皆有些數,隻是裝作不知,緩緩的開口:“坐吧。”
納蘭悠沉沉的坐了下來,然後望向軒轅玥又望向了雪兒,眸光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掃過來掃過去的。
花疏雪忍不住開口:“納蘭,這是怎麽了?”
“雪兒,你知道殺死我們堯國人的是誰?”
花疏雪自然是知道的,下令**堯國人的是阮後,不過她不想讓納蘭悠知道,所以搖頭:“不知道。”
“竟然是雲國的皇後娘娘阮芷。”
納蘭悠重重的喘氣,随之又接上先前的話:“不是文順帝下的旨意,但卻是皇後下的命令,你說我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已的族人被殺,而罪魁禍首竟然好好的。”
花疏雪的瞳眸暗了,緩緩的開口:“納蘭你聽誰說是雲國皇後下的旨意。”
“慕容铿。”
納蘭悠心痛的開口,不待花疏雪問又開口:“我回到雲國後,向皇後交了差,便假裝生病要修養,其實是進入了慕容将軍府,一直潛伏在慕容铿的身邊,昨夜我陪着慕容铿喝酒,聽到慕容铿的酒後真言,當年命令他向堯國人下手的竟然是當朝的皇後。”
他潛進慕容府後,殺掉了慕容铿手下的一個副将,所以易容成副将的容貌,一直跟在慕容铿的身邊,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他,昨天慕容铿不知道爲何竟然喝醉了酒,酒後無意間吐出了當年的秘密,竟然是阮後下令,命他除掉堯國的。
他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阮後下的命令,所以他一夜難眠,天一亮便前來雲國太子府了。
“所以我是饒不得她的。”
納蘭悠冷酷的開口,一直坐在堂上不出聲的軒轅玥本來一直沒有說話,可是一聽到納蘭悠說饒不過他母親的話,頓時火氣上來了,臉色陰骜難看,陡的冷酷的開口:“你要如何饒不過她。”
他雖然也惱恨自已的母後此舉,但是那必竟是她的母後,而且從帝皇術中看,母後并沒有做錯,隻是各人所站的立場不一樣,如若當日換他站在那地方,也許下的旨意會和他母後是一樣的,因爲他們是同一種人,爲了大事不拒小節。
納蘭悠一聽軒轅玥的話,飛快的起身,嗜血冰寒的開口:“我會除掉她的。”
他既已知道是阮後下的命令,他就不可能放過殺父殺母的仇人,本來雲國皇室的這些人他也不想放過,但他不想讓唯一的妹妹不幸福,所以他現在隻除掉阮後已算很客氣了。
不過軒轅玥身爲阮後的兒子,聽到有人理直氣壯的說要殺他的母親,總歸心裏難受,所以陡的一指納蘭悠:“就憑你也想動我母後。”
他一言落,便縱身一拳如虎掏心似的直奔納蘭悠而來,納蘭悠本來就憤怒,此時一看軒轅玥的動作,又如何會讓,早迎了上去,兩個人便在百花閣的正廳裏打鬥了起來,花疏雪臉色微冷,沉聲開口。
“别打了,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呢,打什麽打。”
不過那兩個人全都不理會他,一掌劈下去,桌子四分五裂,一道波光橫掃而過,廳堂上的架子應聲而倒,嘩啦一聲。
花疏雪那叫一個生氣啊,叫了他們又不理,飛身往兩個人中間閃去,她身形一動,兩個男人總算清醒了一些,同時收手讓了開來,此時再看廳堂上,一片狼籍。
不過沒人關心此刻地上的狼籍,兩個男人同時望向花疏雪,關心的開口:“雪兒,沒事吧。”
花疏雪望了望軒轅玥,想到他爲了宸宸事情一夜沒睡,此刻身心一定是極累的了,偏偏還碰上納蘭悠,想到這轉身望向納蘭悠,對上他的視線,慢慢的開口:“納蘭,能不能等查清楚這件事,你再來算帳,如若那慕容铿胡說的呢?”
“人說酒後吐真言,難道他醉酒了還能撒謊。”
納蘭悠幾乎認定了當年下旨滅堯國的正是阮後,他要先除掉阮後,再除掉慕容铿,那麽他便是替他們堯國人報仇了,至于文順帝和軒轅玥,他就看在雪兒的面子上,不與他們計較。
“雪兒,我一定要除掉阮後,替我們的父母報仇,至于文順帝和雲國太子,我不會再計較了。”
軒轅玥的臉色陰骜無比,瞳眸更是嗜血深沉,若不是爲了雪兒,他真想一掌劈死了納蘭悠,看他拿什麽來報仇。
“納蘭悠,這國與國之間的較量,你要輸得起。”
“這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嗎?這是你母後鄙卑無恥,竟然利用我父皇母後。”
納蘭悠一想到父皇母後最後的慘死,他便止不住的心痛,恨不得把那殺他堯國的人,給碎屍萬段了才解恨。
“這隻能說你父母太仁慈了,其實他們不适合當一國的皇帝和皇後,他們适合當閑雲野鶴的世外化仙,唯有那樣的人才有資本可以仁慈,皇帝是沒有資格仁慈的。”
“你?”
納蘭悠的眼睛都紅了,花疏雪望着他,沉聲的開口:“納蘭,等到查清楚再說吧,你先回去,不過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單憑慕容铿的一句酒後之言,便認定了是阮後下旨殺掉了堯國的人,你忘了當初你也認定了是文順帝下旨滅掉了堯國的人,可是到後來并不是這樣的,所以有時候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未必是真的,請你再等一段時間好嗎?”
她總覺得阮後不可能下這樣的旨意,因爲她愛文順帝,如果她真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那麽這樣的旨意很可能是她下的。
這裏面究竟哪裏出了差錯,花疏雪認真的想着。
納蘭悠看着花疏雪疲倦的神容,心裏有些不忍,總算不再說話,抱拳開口:“雪兒,我走了,我會等一段時間的,但如果最後證實了真是阮後所下的旨意,那麽我不會放過她的。”
他就算死也要殺掉阮後替他的父皇母後報仇。
納蘭悠轉身離去,身後的廳堂上,軒轅玥跌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氣,其實他也不希望這是他母後所下的旨意,但現在父皇和慕容铿都說了這樣的話,那麽定然是他母後下的旨意了。
軒轅玥擡首望着花疏雪:“雪兒,你會不會怪我自私。”
連他自已都要鄙視自已自私了,可是他一個做兒子的,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别人傷害到自已的母後嗎?雖然她一直以來并未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但是他依然把她當成了自已的母親,每次在要下狠手的時候,便又收手了。
花疏雪看他眼睛一片赤紅,知道他的心裏也不好受,而且當年的事情又不是他的錯,想着柔聲開口:“玥,你想得太多了,我們去休息一會兒吧。”
“好,”兩個人走了出去,熬了一夜,連早飯也不想去,便自回房去休息。
軒轅玥臨睡前命令如意吩咐吉祥,任何來見都說他不見,然後才去休息。
這一睡,足足睡到下午的時候,兩人才醒過來,一覺過後,神清氣爽,軒轅玥伸手摟着花疏雪,二人同坐在床上,然後說起話來。
“雪兒,你說如若真是母後下旨滅的堯國,你怎麽辦?”
他既不想失去雪兒,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别人傷害到他的母後,所以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矛盾。
花疏雪知道他的憂慮,伸手握着軒轅玥的手:“玥,你别擔心我,不管是不是母後下旨滅的堯國,我都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的,不會離開你的。”
軒轅玥一聽花疏雪的保證,整個人總算放松了,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隻要雪兒不因爲這件事離開他,他就沒有什麽顧忌。
軒轅玥的唇角勾出了笑意,俯身親上了花疏雪性感的唇,瞳眸中滿是濃烈如酒的寵溺,好似一汪春水般令人甘心化在其中,兩個人忍不住相互親吻了一下。
忽地,外面通的一聲響,使得房内的兩人臉色同時變了,軒轅玥朝外面喚人:“發生什麽事了?”
如意閃身走了進來,隔着屏風站在外面禀報:“回殿下的話,是懷王殿下過來拜見太子殿下,正好太子殿下和娘娘睡了,莫邪便去招待了懷王殿下,誰知道兩個人一言不和,竟然打了起來,估計現在兩個人是拼内力,所以炸壞了什麽東西?”
“知道了,你去告訴懷王爺,太子府損壞了什麽,到時候會有人立一場清單,讓他懷王府賠償。”
花疏雪淡淡的開口,如意應聲:“是,奴婢這就去。”
如意退了下去,花疏雪回身望向軒轅玥嘟嚷:“這兩個人可真是冤家啊,一見面便打一見面便打。”
軒轅玥懶散的笑:“有些人的感情是打出來的。”
“我們起來吧,别真讓他們把我們太子府給拆了,到時候把這懷王爺賣了也賠不出來,難道你能去跟父皇要。”
花疏雪說着起身,軒轅玥動作俐索的搶先一步下地,然後從屏風上面取了花疏雪的衣服過來,親手一件一件的給她穿上,動作溫柔細緻,花疏雪呆呆的看着他,心底柔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