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商别院的正廳裏,一人坐在地上又踢又鬧的耍起賴來,堂上的幾人個個被雷,人人石化,一反應過來望了過去,便見到這哭鬧的人竟然是一個胡須花白,頭發也白了的老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别提多傷心了。
這下大家再次呆愣住了,這老頭究竟是誰啊,搞什麽玩藝兒啊。
幾道眸光望向了一側坐着的軒轅玥,軒轅玥望向花疏雪歎口氣:“這是歐陽前輩,全名歐陽索。”
先前他們之所以遲遲示歸,就是因爲這歐陽索跟着他們,他們領着他在寒鄲城内足足轉了大半個城也沒有把此人甩掉,所以可以肯定,他的武功實在太厲害了,而且看他對宸宸似乎全無惡意,所以他們才讓他跟着一起回素商别院。
地上打滾的歐陽索,一聽軒轅玥提到了他的全名,高興的咧嘴笑了,停住了踢鬧的動作,盯着花疏雪。
“你還打宸宸,還欺不欺負他?”
花疏雪一臉的黑線條,這叫什麽事啊,她教訓自已的兒子竟然有人跑來鬧,還是一個老頑童,看到他,花疏雪不由得想起前世電視上的老頑童周伯通,看來和此人倒有一比。
不過花疏雪并沒有說話,宸宸倒是開口了,他最不想讓娘親生氣的,此刻看娘親臉色黑黑的,趕緊掉頭小聲的嘀咕。
“索爺爺,你别鬧了,快起來,要不然我娘親更生氣了。”
歐陽索一聽宸宸的大眼睛,倔脾氣上來了,不在地上打滾了,直撲向花疏雪,嘴裏還嚷起來:“我和你拼了,你竟然敢不放我小寶貝,我和你拼了,。”
花疏雪身形往旁邊一避,可惜那歐陽索雖然低着頭,可是頭頂上卻像長了眼睛似的,跟着她的身子動。
眼看着便撞上了花疏雪,軒轅玥身形一動,伸出長臂一下子攔住了歐陽索的頭,然後溫聲開口:“好了,歐陽前輩,今日先饒過宸宸吧。”
軒轅玥說完回首朝身後的花疏雪示意,花疏雪雖然一肚子氣,不過看今晚的動作看來是教訓不成了,要不然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歐陽索,非和她鬧個沒完,她能和一個老頑童鬥,想着臉色冷冷的哼,。
“好了,今晚先饒過宸宸,下次若是再沒有通過爹爹和娘親,便私自做什麽事的話,娘親一定會連這次一起重重的罰。”
此話一出,宸宸飛快的應聲:“娘親,宸宸知道了。”
一邊的皓皓和绾绾一臉後怕的收回了手,剛才他們好害怕娘親連他們一起打啊,幸好有這個爺爺啊。
歐陽索一看花疏雪饒過了宸宸,總算不針對花疏雪了,轉身便走到宸宸的面前,拉了他起來,然後不滿的嘟嚷:“宸宸,你不是說你娘多漂亮多好嗎?我看着實在不怎麽樣,而且這麽兇,不如你跟我走吧,不要她了。”
花疏雪一聽這歐陽索的話,直接無語了,她好好生的兒子,他倒是說得俐索,忍不住冷哼。
“老瘋子,你再說一句試試,看我不攆了你離開。”
她此話總算威脅住了歐陽索,因爲他想陪着宸宸,而且除了宸宸還有兩個可愛的家夥呢,歐陽索最喜歡小孩子了,還是又漂亮又可愛的孩子,此時臉上大大的笑容,對于花疏雪喚他老瘋子一點都不生氣,隻是小聲的朝宸宸和皓皓他們擠眼睛,做鬼動作,以口型輕語。
我說的沒錯啊。
這下堂上的人對于他是哭笑不得了,這人太逗了,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啊。
花疏雪也懶得理會他了,隻要不傷害到宸宸和皓皓他們就好,想着吩咐青栾:“把他們帶下去休息。”
“是。”
青栾應聲走過來,拉了宸宸等人下去,宸宸并沒有走,而是小小聲的開口:“娘親,我可以留索爺爺住下來嗎?”
這一次歐陽索也擡眸望着花疏雪。
花疏雪算是真正的看清了這歐陽索的模樣,先前他又打滾又鬧的,她還沒看清他的樣子,此刻認真看歐陽索。
雖然年紀大了,白頭發白胡須的,不過眉眼卻很齊整,隐約可見的清俊,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想必年輕時候是個美男子,不過他的身量并不是十分的高,比尋常的男子要矮一些,不過并不難看。
此刻歐陽索眼裏滿是期盼,好似忘了先前他在人家的地方又鬧又叫的。
花疏雪望了一眼歐陽索,又望了望宸宸,再看皓皓和绾绾似乎也很喜歡這瘋老頭子,最後隻得同意的點頭,不過還沒忘了警告歐陽索。
“老瘋子,留下來可以,不準帶他們亂跑。”
“嗯嗯,”歐陽索點頭,十分的開心,伸手左邊拉着一個宸宸,右邊拉着一個绾绾,然後還一臉苦惱的開口:“那還有一個怎麽辦?”
皓皓飛快的跑到前面去,高興的開口:“索爺爺,我給你帶路。”
一行幾個人開心的走出去,遠遠的還聽到歐陽索的聲音響起來:“宸宸,其實你娘也不是那麽的壞,就是太兇了,人長得挺漂亮的。”
廳堂裏,花疏雪嘴角抽了抽,前一刻他還說她不好了,這會子留下他了,便又誇她了。
軒轅玥拉着花疏雪坐了下來,幾個人一起商量事情。
花疏雪對于這莫名其妙出現,武功又是十分厲害的歐陽索有着疑惑:“玥,這歐陽索究竟是什麽人啊?武功如此的厲害,又是這般性子,在江湖上應該有所耳聞啊,可是從來沒聽說過。”
軒轅玥點了點頭,雪兒說得對,如若此人是江湖中的人,恐怕早有耳聞了,不過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一個人。
廳堂内的納蘭悠緩緩開口:“其實他對宸宸他們确實沒有惡意,所以還是别想他的事了,這天下有很多隐世高人,誰知道他是從那個深山老林子裏跑出來的,隻要不傷害到宸宸他們就好。”
這一點軒轅玥和花疏雪倒是贊同,若不是因爲他對宸宸無惡意,他也不會讓他跟着回來了。
“我們明日城門一開便離開夏國吧。”
現在找到了夜冥的下落,花疏雪需要盡快修練好一杖魔天,另外盡快找到那四樣靈物的下落,才可以捉夜冥回靈雀台。
軒轅玥的話一落,花疏雪點頭,其她人也紛紛的點頭,然後各自回去休息,明日一早離開夏國。
花疏雪和軒轅玥二人也早早的便睡了,第二日天還沒有大亮,軒轅玥和花疏雪便起來了,不過還沒有出去,便聽到門外有人急切的開口:“皇兄,皇**。”
說話的竟是軒轅霓裳,花疏雪挑眉,然後朝外面開口:“霓裳進來吧。”
軒轅霓裳走了進來,手中拿着一封信,一進來便着急的把信遞到花疏雪的手上。
“皇**,流光走了,留下了一封信。”
花疏雪一驚,沉聲開口:“難道他恢複了記憶?”
軒轅霓裳搖頭:“沒有恢複記憶,但是他說要找回記憶,你先看看這封他留下的信?”
花疏雪打開來看,身後的軒轅玥也走了過來,就着花疏雪的手,二人一起看信,信上楚流光寫道:“霓裳,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雲國的公主,想想我是一個連記憶都沒有的人,這樣的我如何配得上霓裳呢,所以霓裳我先離開你了,我要找回我的記憶,到時候一定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的,霓裳,這三年來,是你陪着我度過了日日夜夜,想到要離開你,我萬分的舍不得,可是找不回記憶,我自認沒有配得上你的地方,霓裳,等我找回了記憶,不管我是乞丐也好,還是高高在上的将相王候,我一定會風光**的來娶你,最後是愛你的流光留。”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臉色都有些冷峻,楚流光隻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堂堂闌國的太子,若是他真的找回了記憶,他還會有精力和時間來娶霓裳嗎?他一定會爲那些死去的人報仇的,還有隽陽帝百裏冰可是殺了他的父皇惠帝的,楚流光沒有失憶前,可是個孝子,不但是惠帝,連他的母後都被百裏冰給殺了,這可是血海深仇。
房間裏,一片冷寒,誰也沒有說話。
軒轅霓裳深深的吸氣,擡首望向了自已的皇兄和花疏雪。
“皇兄,皇**,我要去找他,至少在他沒有找到記憶前,我陪着他,将來他恢複了記憶,我再回雲國去,”因爲那時候的楚流光,便是複仇的楚流光,她能做的隻有爲他祈福,但卻再幫不了他,但現在的她還是可以幫助他的。
花疏雪聽了霓裳的話,心裏很是不舍,霓裳真的吃了很多苦。
但是軒轅玥卻同意了霓裳的做法,因爲一個人也許一生隻能愛一次,錯過了想再找回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好,皇兄支持你,來,這是易容丹。”
軒轅玥叮咛軒轅霓裳,他這個皇妹人長得很漂亮,若是落到壞心人的眼裏可就麻煩了,軒轅玥取了一盒易容丹遞給軒轅霓裳,這正是他先前服的一枚丹藥,此丹可令人面容盡毀,但有解藥,隻要服了解藥,便可解了臉上的紅斑。
“謝謝皇兄了。”
軒轅霓裳接了過去,然後回身又抱了抱花疏雪。
花疏雪沒忘了叮咛她:“霓裳,若是找不到楚流光,或者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或者是楚流光恢複了記憶,若是楚流光恢複了記憶,霓裳就沒辦法一直跟随着他了。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在雲國,你在外面受了傷,便可以回來。”
“好,”軒轅霓裳轉身走了出去,身後的花疏雪望着她堅挺的背影,帶着落寞,但是卻毫不遲疑,大踏步的向未知的前方走去,她的心便有些酸疼,爲霓裳這樣的好女孩兒。
軒轅玥伸出手摟過她,溫聲細語的開口:“雪兒,我們該去吃點東西,然後離開夏國回雲國去了。”
花疏雪點了點頭,兩個人先後走出了房間,一行人往素商别院的正廳走去,長廊中,青白光芒幽暗無比,冷冽的天氣,使得人呵一口氣都是白的,軒轅玥不放心的又轉身過來,給花疏雪攏上了身上的青羽披風。
長廊對面有人走過來,正是一身冰湖藍錦袍的納蘭悠,外罩了一件白色的薄錦披風,那俊毅的面容之上一片溫融優雅,黑如點漆的瞳眸中,燃着淡淡的火焰,看到軒轅玥如此深愛着雪兒,他心裏多少還是很欣慰的,他們這些人裏,雪兒能幸福,确實是不易的。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聽到腳步聲,紛紛掉首望過來,便看到走到他們面前的納蘭悠,抱拳出聲。
“我來是向雲國太子告别的。”
他當初之所以前往燕國,便是奉了阮後的旨意,現在回去,他自然不能再和軒轅玥二人同路,所以要先行回雲國。
這一點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也是知道的,所以點了點頭。
早晨冷寒的空氣中,再響起他的聲音:“這一次回雲國我會查明當年堯國被滅的**,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他說完大踏步的離開了,身後的共疏雪望着他,知道他此話是說給她聽的,若是當年文順帝确實沒有下旨除掉堯國,那麽他不會再針對雲國皇室中的人,他要找出真正的罪魂禍首,替堯國人報仇。
長廊中,軒轅玥伸出手握着花疏雪,沉聲開口:“雪兒,這次回去,我也會查這件事的,一定會給你們堯國一個交待的。”
花疏雪沒說什麽,其實她并不是堯國人,交不交待的事情她并不關心,但是她認爲這事應該查清楚,至少不會讓納蘭悠一再的報複雲國皇室的人。
“我們去吃東西吧,待會兒離開夏國。”
兩人去正廳裏吃了點東西,然後一衆人收拾了上馬車,離開素商别院。
這一次,三個小家夥是被青栾等人抱上馬車的,十分難得的沒有醒,似乎很累似的,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不由得稀奇,問青栾:“這是怎麽回事啊?”
“回主子的話,那歐陽前輩,昨夜和長孫殿下他們一直玩鬧,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方休,歐陽前輩在天近亮的時候離開了,長孫殿下等人也累得睜不開眼睛了。”
青栾禀報完,花疏雪忍不住搖頭:“這老瘋子,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也許是哪個世外高人吧。”
軒轅玥歎息,隻能如此認爲了,然後兩人一先一後的上了馬車,這一次難得的沒有人鬧他們,倒是樂得清閑。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素商别院,身後有數匹駿馬尾随,衆人一路往夏國的城門前駛去,此時城門剛開,一衆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夏國。
豪華的馬車裏,軒轅玥摟着花疏雪,二人窩在鋪着白色長毛氈毯的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說着話。
花疏雪的神情有些幽然,軒轅玥關心的問。
“雪兒,你怎麽有些悶悶不樂的?”
花疏雪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又什麽都沒能說,因爲想到此行是去雲國,她心頭便有一份郁結,說實在的,雲國的阮皇後可是不喜歡她的,此次回去又要再次的面對她,真不知道她會整什麽事來對付她。
她不說,軒轅玥很快明白了她是想到了什麽,所以柔聲開口:“雪兒,别擔心,以後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眼神中一瞬間布滿了冷寒,這一次回雲國去,他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雪兒,就算是母後也不行。
花疏雪笑了起來,先前的郁結一掃而光,事實上她并不擔心有人欺負她,她又不是那種會讓人欺負的人,不過聽到玥如此說,她心裏很高興,不過有些事情,她不希望玥參與,他是高高在上的雲國太子,是安陵城百姓心目中尊貴的人,豈能整日讓他護着她呢,她有能力對付那些對她有不軌之心的人,想到這,花疏雪伸手握着軒轅玥的手。
“玥,此次回安陵,我會自已保護自已的,若是我保護不了自已,你再出面可行?”
她花疏雪不是籠中的金絲雀,這一次她要做藍天上的雄鷹,若是再膽敢招惹她,她定然要啄瞎那些人的眼睛。
軒轅玥深深的望着她,然後同意了:“我永遠是你背後的支持者,不管什麽事。”
他霸道的宣布着,花疏雪笑着點頭,現在她全然的相信他,他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的,同樣的她自已也不會受委屈,不過她沒有忘了此番回雲國,是爲了找到那四樣靈物的下落,想到這,雙手合什的祈禱起來。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四件靈物,但願雲國宮中的藏書殿裏可以找到這四樣靈物的下落,那麽就可以盡快的抓回夜冥了,你别看夜冥現在安逸詳和,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是因爲他吸了諸葛瀛的精元所緻,短時間内沒有引發他體内暴戾因子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安甯,若是他體内的暴戾因子冒出來,那麽隻怕很多人要遭殃。”
這一次,軒轅玥的瞳眸中攏上了陰雲,心也有些不安,想起先前那諸葛枭盯着雪兒的神情,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定的因子在裏面,雖然後來他沒有再追出來,可是爲什麽他如此的不踏實呢。
難道是因爲他吃醋的原因,軒轅玥想着,看來他要盡快的幫雪兒找到那四樣靈物。
“我會幫你查這四樣東西的,你别着急。”
“嗯。”
花疏雪點頭不再說話,這一天,他們二人倒是享受了難得的二人世界,先前一直纏着他們的三個小家夥足足睡了大半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醒過來,不過毫不例外,一醒過來便找上了他們,馬車裏立刻響起了叽叽喳喳的說話聲,熱鬧極了。
三個小家夥分别坐在軒轅玥和花疏雪的腿上,宸宸最先開口,炫耀的把挂在面前的一枚銀光燦燦的戒子:“娘親,你看這戒子漂亮嗎?是索爺爺送給我的。”
花疏雪眉毛跳了跳,然後望着那戒子,看起來倒是價值不菲,不過沒看出有什麽稀奇的地方,她念頭剛一落,隻見宸宸兩手把玩着,輕輕的一按,那戒子竟然轉動了起來,先前銀光灼灼的,現在竟然變成了渾綠色,深沉一片,不由得大奇,看來這确實是個寶貝呢。
宸宸自豪的開口:“索爺爺說,這不是尋常的戒子,它有個名字叫毒引子,制毒些可以用來做引子,一共有三色,三種毒引子。”
花疏雪聽了宸宸的話,不由得翻白眼,沒想到老瘋子竟然送宸宸這種東西,這家夥大概高興壞了,不過共疏雪還真害怕他制毒後胡作非爲,所以闆着清麗的面容,嚴肅的吩咐宸宸。
“宸宸,雖然你喜歡做這些東西,但記着千萬别亂用,知道嗎?”
因爲宸宸太小了,雖然喜愛這些東西,也會沒事鼓搗,但是有些毒他能制出來,卻制不出解藥,他純屬好玩,沒事亂配的,本來倒也無大礙,因爲憑他一個小孩子,隻能制一些迷香啊什麽的傷人不大的毒藥,但現在那老瘋子竟然送他這麽一個毒引子,有了毒引子制出來的毒可就厲害多了,萬一他根本制不出來解藥,那可就麻煩了,所以花疏雪才不放心,對那老瘋子也有些惱怒,看來她沒叫錯他,若不是老瘋子又如何能把這樣一個毒引子交給宸宸這個小孩子呢?
宸宸用力的點頭,其實這些話索爺爺也說過了,讓他别随便用毒引子制毒,就算制了,也千萬别對人下手,因爲毒引子制出來的毒很厲害,若是他沒有解藥可就麻煩了。
“娘親,我知道了。”
宸宸甜甜的用力的點頭,一側的皓皓正在把玩着手上的一枚小小的匕首,這匕首很小,隻有**的巴掌大,而且黑沉沉的,看上去并無出奇之處,至多就是玄鐵所制的,花疏雪伸手從皓皓的手裏取了過來,觸手可及的冰冷,劍鋒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大抵如此,不過坐在他對面的皓皓卻開口:“索爺爺說這是取自雪山之頂的千年寒冰制成的,說它叫冰刃,現在因爲我能力不足,所以冰刃才會烏氣沉沉的,好似一般尋常的匕首,等我練了武功,索爺爺說,冰刃就會光芒四射的。”
皓皓把歐陽索對他說的話學了一遍,不過其中有些事他還不能理解,不過索爺爺說了,等他長大就明白了。
花疏雪聽了皓皓的話,倒是驚訝了一會兒,因爲她先前隻以爲此七首隻是一般尋常的利器,卻沒想到它竟然是一柄千年的冰刃,看來那老瘋子對她的三個孩子倒是挺好的,可是他哪裏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她把匕首遞給了皓皓,然後望向了坐在軒轅玥腿上的绾绾,這家夥笑眯眯的,應該也是得了東西的,要不然不會如此開心。
果然她的眸光一望過去,绾绾便高興的舉起了手上的一枚血玉:“娘親,索爺爺說這是一塊血玉,說它可以護住人的心脈,若是生病的人,可延緩時間。”
花疏雪擡首望向軒轅玥:“這歐陽索哪裏來的這些東西。”
軒轅玥搖頭,他也不太清楚,這三樣東西可都是價值不菲的,那老頭瘋瘋颠颠的,不會是偷拿了家裏值錢的東西出來送人吧。
不過究竟**是什麽,他們也不知道。
馬車内,宸宸可愛清悅的聲音響起來:“爹爹,娘親,索爺爺說了,他家裏有很多這些東西,這次出來沒帶多少,他說下次若是他回去,定然要送我很多東西。”
花疏雪瞪了兒子一眼:“你啊,以後再随随便便的惹事,看娘親如何懲罰你。”
宸宸一聽花疏雪老話重提,立刻不敢說話了,小聲的應着;“知道了,娘親。”
馬車内歡聲笑語,前往雲國。
這一路行來又是一個多月,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新年他們一家子都是在路上度過的。
寒冷的冬天過去了,春天到了,天氣慢慢的暖和了。
此時,他們已到了雲國的境内,再有一兩天的功夫,便回到了雲國的都城安陵。
馬車内,花疏雪問三個孩子:“現在又是新的一年了,娘親問你們,你們可知道自已現在是幾歲了?”
三人笑眯眯的一起開口:“娘親,我們四歲了。”
花疏雪笑着點頭,望着孩子們,心中感歎,沒想到一轉眼,孩子們竟然四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馬車軟榻上的軒轅玥看着她們幾人,心滿意足的唇角擒着笑意,瞳眸中一片氤氲迷人。
此時馬車正停在道邊休息,忽然遠處響起了馬蹄聲,竟然向着他們的方向駛來,馬車裏的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同時挑眉,然後彼此望了一眼,便聽到馬車之外有人禀報聲響起:“殿下,宮中有消息傳出來。”
宮中有軒轅玥安插的手下,所以一有風吹草動便會有人快馬加鞭的報到他的面前。
此時軒轅玥聽了杜驚鴻的話,冰冷的開口:“什麽事?”
“皇上前幾日出宮遇刺,竟然有一女子替皇上擋了一劍,所以皇上把此女帶進了宮中,現在封她爲妃,名柔妃。”
馬車裏的軒轅玥滿身的冷寒,陰骜無比:“知道了,讓他先回去吧,明日傍晚我們便可以進安陵城了。”
“是,殿下。”
杜驚鴻應聲而去打發了那前來禀報的下人,因爲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軒轅玥吩咐侍衛立刻啓程趕路,明日傍晚便可到達安陵。
現在這種時候,正是敏感時期,這突如其來冒出來的女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馬車裏,花疏雪伸出手握着軒轅玥,柔聲開口:“你别擔心了,明日便到安陵城了。”
聽到了她的話,軒轅玥總算放松了一身的冷意,然後陪着孩子們繼續說話,反正明日便進宮了,究竟此人是什麽人,很快便見分曉。
不過軒轅玥對文順帝多少有些惱,這麽多年都沒有納妃了,怎麽這會子竟然想起了要納妃了,這不是更激怒母後嗎?雖然軒轅玥之前也出手對付了阮後,可是現在卻對這母後多少有些愧意的,之前他除掉了母後身邊的不少暗衛,還把她埋在朝堂上的棋子給拔了不少,那時候他之所以如此的針對母後,是以爲母後故意讓納蘭悠把他爲什麽娶雪兒的事告訴雪兒的,可是先前他見到納蘭悠的時候,納蘭悠告訴他,當日阮後并沒有讓他去告訴雪兒,她是無意間說出來的,而他便把此事告訴了雪兒,如此看來自已針對母後的事便有些出格了。
不過事已至此,再多想也無益,但願自已能化解和母後之間的心結,還有母後能不針對雪兒。
馬車一路進前往安陵城而去。
第二日傍晚進了安陵城,安陵城十分的熱鬧,街道邊小商販們正熱情的張羅着賣東西,皓皓和宸宸等小家夥掀簾往外張望,不時的開口:“爹爹,好漂亮啊,這裏便是我們要住的地方嗎?”
“是啊,好漂亮啊。”
幾個人一臉的驚奇,扒着車窗打量着外面熱鬧的街市。
大街上不少人一邊買賣,一邊談論着事情,那說話聲此次彼落的傳進了馬車裏。
“你們可聽說了前幾日爲皇上擋箭女子的事嗎?”
“不知道,怎麽了?”
對于這些八卦,曆來便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不少人盯着那先前說話的人。
“聽說皇上感動于此女舉動,現在封她爲柔妃娘娘。”
“真的嗎?哇,這女人可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一下子成了皇上的女人,榮寵一身啊。”
馬車之中,軒轅玥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俊美的臉上籠罩了陰風飕雨,瞳眸中更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寒芒。
花疏雪知道他生氣是難免的,眼下這種時候,皇上竟然把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接進宮裏,還賜封他爲柔妃,先前她看文順帝的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敬重之意的,但現在卻不免對他的行爲有些不屑。
馬車一路穿街過巷前往雲國太子府而去,太子府裏上至管家吉祥,下至仆人都接到了殿下派人送回來的消息,殿下帶着太子妃娘娘回來了,不但如此,聽說太子妃娘娘還給殿下生了三個小寶貝,一想到太子府将有三個小孩子,大家臉上都露出了笑意,所有人都擁到了太子府的門前,迎接着殿下和太子妃。
此時天色已晚了,太子府門前吊起了兩個紅豔豔的燈籠,帶來一片喜氣之色,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軒轅玥的馬車在門前一停下,花疏雪等人還沒有下來,便聽到外面宏亮整齊的聲音響起來。
“見過殿下,見過太子妃娘娘。”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花疏雪不由得笑了起來,望向身側的軒轅玥,軒轅玥先前不好的心情,此時也煙消雲散了,看着雪兒,看着馬車之内的三個孩子,他在意的一切終于回來了,所以别的還有什麽可憂慮的,如此一想便出手握着花疏雪,二人一先一後的下了馬車。
太子府門前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人,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相視一眼,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即便夜色青暮,也能清晰的看到他們唇齒間喜悅的笑意,洋溢在周身,是那樣的光華逼人。
身後馬車的車簾掀起來,宸宸和皓皓還有绾绾擠了出來,清脆悅耳的甜濃聲音響起來。
“娘親,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嗎?”
“是的,”花疏雪笑着點頭,然後轉身抱了孩子們下來。
軒轅玥則是命令門前跪了一地的下人:“都起來吧。”
“謝殿下,”衆人起身,然後飛快的擡首去打量着太子妃娘娘手邊的三個小孩子,這一看大家的臉上布上了驚喜,這三個小家夥長得好可愛好漂亮啊,和當初娘娘帶進府裏的九公子一比,竟又出色很多,大大的眼睛裏璀璨的光芒,耀眼好似兩粒明珠,靈氣十足,那白晰光滑的皮膚,就像上等的絲綢,傲挺的小鼻子,粉嫩的小嘴兒,一笑起來,更是可愛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這一看,太子府裏不少人便喜歡上了這三個小家夥。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分别牽着三個小家夥,一起走進了太子府,身後的下人們也紛紛的擁到府裏去。
因爲連日坐馬車,小家夥們已是極累的了,雖然很想看看他們要住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可惜卻沒有力氣跑了,甚至于等到他們走到百花閣的時候,連飯也不想吃了,就想睡覺。
皓皓和宸宸打起了哈欠:“娘親,我想睡覺。”
“我也想睡覺。”
绾绾也叫了起來,花疏雪看他們一眼,看來是真的累了,吩咐青栾帶他們去好好的洗一下,然後讓他們睡覺。
青栾應聲過來帶了皓皓他們下去洗盥。
百花閣的正廳裏,軒轅玥吩咐下人準備了晚膳送上來,如意走過來,向着花疏雪一福身子,眼裏便有了淚光兒,沒想到還能再看到太子妃娘娘,當初她一怒離開了殿下,她不知道私下裏流了多少的眼淚,殿下那會子真是生不如死啊,整個太子府裏就像一座沒有人煙的死城一般,沉寂一片,每個人都像一個幽靈似的輕飄飄的,沒人敢大動作的做事說話,現在可算是好了,娘娘回來了,還帶回了三個孩子,殿下的臉上又有了笑容,太子府的活力也回來了。
花疏雪看如意眼裏有淚光,知道這丫頭是感傷,忙開口:“如意怎麽了?”
“沒事,奴婢就是看到娘娘回來了,所以特别的高興。”
她這可是喜極而泣,看殿下和娘娘和好如初了,她能不高興嗎?現在他們還有了三個孩子,所以以後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分開了,這真好。
門外,有丫鬟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如意立刻擦幹了眼淚迎出去,把人領進來,晚膳很快擺上了桌子。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都餓了,所以立刻開始吃飯,不過軒轅玥沒忘了詢問如意:“本宮在路上得到消息,說父皇前幾天出宮,遭人刺殺,後來有人幫他擋了一箭,那人現在被他賜封爲柔妃娘娘,可有這事?”
如意立刻點頭回話:“是的,殿下,那名女子名宇文柔,年方十八,先前在街上替皇上擋了一箭,自已差點命喪箭下,所以皇上把她帶回了宮中,等到她傷好了,便賜封她爲柔妃,聽說皇上對她是極寵的,不但賜她柔妃,還賜了她不少的名貴珠寶,華衣美服。”
軒轅玥的臉色微微的暗了,父皇有多少年沒有納妃了,沒想到現在竟然納了這麽一個女人爲妃,本來做爲皇帝納一名妃子,并不是什麽大驚小怪的事情,奇怪的地方是這個女子來曆不明,她名宇文柔,這宇文的姓氏在雲國可是很少的,那麽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你也别煩心了,反正已經回來了,定然可以查明這宇文柔究竟是什麽來曆?”
“嗯,明日我們一起進宮面見父皇和母後。”
軒轅玥溫聲開口,順便再把三個孩子帶到宮中去讓父皇和母後瞧瞧,想他們一定會極喜歡皓皓他們的,花疏雪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都不再提關于這位空降下來的柔妃娘娘,隻說一些關心的話,軒轅玥給花疏雪挾了不少的菜,溫聲勸她多吃一點,這樣身子骨才會好,再次相見,他發現雪兒比從前瘦了很多,而且這一陣子以來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一直沒有好好的吃飯,現在回到太子府了,他定然要把她的身體養得棒棒的。
飯後,如意把東西撤下去,軒轅玥命令如意把花疏雪帶下去沐浴,他自已也下去沐浴。
百花閣,軒轅玥和花疏雪的婚房中,竟然什麽都沒有改變,三年前的豪華房間,沒有改變一絲一毫,那紅色吊金鈎的紗帳,朱紅木的縷空雕花大床,還有床上鮮豔的百子被,鴛鴦枕,美人榻,整個房裏沒有少一樣東西,也沒有多一樣東西,不但如此,連擺設都沒有換一下,而且三年的時間,這裏的所有東西依然那麽的新。
“這是怎麽回事?”
花疏雪心中濃濃的感動,聲音裏滿是柔情,望向身側陪伴着的如意。
如意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回太子妃娘娘的話,三年前娘娘離開了殿下,殿下雖然依舊住在太子府裏,但是并沒有住在這間房裏,而是住在隔壁的房間裏,這裏他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這裏的東西也不讓下人打掃,都是殿下親力所爲。”
花疏雪聽了如意的話,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沉浸着鋪天蓋地的紅色中。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來,那玉蘭香充斥着整個房間,如意緩緩一福身子退了下去。
軒轅玥伸出長臂摟着了花疏雪的身子,拉着她轉了一個身,使得她清楚的看到沐浴過後的他,邪魅懶散到極緻,身上的白色浴袍微微的敞開,露出性感的胸,**的白晰便撞入了她的眼底,他俊美的五官上籠上了流光溢彩,绯色迷離,唇角擒着誘人的笑意,那微濕的墨發傾瀉在肩上,周身上下說不出的性感誘人,花疏雪盯着他,隻覺得呼吸困難了,一向清澈的瞳眸染上了濃厚的馥郁,軒轅玥自然知道她這是身體的的本能反應,緩緩的俯身,便咬住了她的小小耳垂,輕咬了一下,然後放開,沙啞着嗓音開口。
“雪兒,這裏什麽都沒有改變,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這個女主人回來。”
他暗磁的嗓音響起,大手一伸便抱起了花疏雪的身子,往大床上走去,滾燙的手臂即使隔着浴袍也能傳染給花疏雪,使得她周身上下攏上了暖意,清豔的小臉蛋上,眉眼如絲一般妩媚,唇角擒着魅惑的笑望着軒轅玥,然後像他的樣子,輕咬了他一下耳垂,引得他一陣陣的輕顫,忍不住低吼。
“你個磨人的小妖精,這三年來我爲了你可是日思夜念,茶飯不香,所以你要拿一輩子來補償我,知道嗎?”
“好。”
這一次花疏雪倒是幹脆,身子被軒轅玥放到大床上,鋪陣開來,像一朵開得嬌豔荼绯妖治的花朵,讓人吸了香氣便欲罷不能。
“雪兒,”軒轅玥輕聲的低語,然後襲上了那嬌豔的紅唇,輾轉吸吮,兩個人便像連體嬰兒似的再也分不開,房間裏熱潮湧起,纏綿一室,**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