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大家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久,直到軒轅霓裳和楚流光二人分開了,一起望向他們,大家才紛紛的下馬,花疏雪幾大步走到了楚流光的面前,臉色冷冷的瞪着他,然後教訓他。
“楚流光,你太過份了,以後做什麽事動動腦子好不好,你知道你跑了,霓裳有多心急嗎?她差點沒有急死,還有我們大家找了你一整天。”
楚流光一聽花疏雪的責罵,沒有生氣,瞳眸中滿是愧疚,擡首望向軒轅霓裳的時候道謙:“霓裳,對不起,我昨夜做了一個吓人的夢,夢中死了好多的人,我夢到有人在我的臉上劃了兩刀,當時吓得驚醒了,後來發生的事情,自已都有些不明白。”
花疏雪和軒轅霓裳聽了心驚,這可是楚流光記憶的一部分,他不會想起曾經的一切吧,如果真是這樣,他一定會重回闌國的,可是闌城現在是百裏冰的地方,若是他貿然前往,隻怕是兇多吉少。
如此一想,軒轅霓裳的臉微微的發白。
花疏雪趕緊的轉移話題,不想再讨論這件事。
“關湛,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關湛走了過來,周身的雍雍清華,含笑望着她,瞳眸中滿是柔和的光澤。
“我想麻煩你請一個宮中的禦醫給楚流光治一下臉上的疤痕,還有給他們重新安排一個地方吧。”
她沒說的是楚流光臉上疤痕太明顯了,這樣反而更醒目,若是百裏冰稍微一打聽便會找到他的,所以還是除掉這兩道疤痕爲好,另外他們住在這裏太不安全了。
關湛本是聰明絕頂的人物,自然知道花疏雪此話的意思,想了一下點頭:“好。”
他應聲之後喚了身後的陸棄過來:“把他們安排到南效的一處别院中去。”
“是,屬下立刻帶他們過去。”
身爲燕國睿智精明的太子,關湛手下有很多隐秘的地方,要想找個地方藏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軒轅霓裳望向花疏雪,什麽都沒有說,她自然知道雪兒如此做是爲她着想,眼下闌國的隽陽帝留在燕國,若是被他發現蛛絲馬迹而起疑心的話,楚流光定然要倒黴,還有他臉上的疤痕太醒目了,很容易便會讓人發現的。
“雪兒,謝謝你。”
軒轅霓裳笑着道謝,伸手拽楚流光上馬跟着陸棄離開這裏,不過楚流光有些不太樂意,蹙眉開口:“霓裳,我們住得好好的,爲什麽要搬走,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他雖然失憶了,骨子裏的傲骨還在,不想随便欠别人的人情。
但是霓裳沒辦法說太多,她不想讓楚流光想起從前那些殘忍的事情,現在他一無所有,就算恢複了記憶,他也沒有能力和百裏冰去鬥了,因爲三年的時間百裏冰定然毀掉了他所有的勢力,不但如此,現在闌國的朝臣很畏懼這位皇帝,聽說他手段十分的殘忍血腥,稍不如意便拿大臣們開刀,所以闌國上下,現在是一片死寂,誰還會爲他出頭呢。
“流光,我們換個地方住住吧,老是住在一個地方,一點意思也沒有。”
霓裳如此說,楚流光不再說話了,兩個人一起上馬跟着陸棄的身後離去。
小院門前,關湛站在花疏雪的身邊,滿臉的幽然,清透的聲音響起來:“沒想到當日光華萬丈的闌國太子竟然走到了如此落魄的一步。”
想起以前風華很盛的百裏潭,關湛的心中隐隐有些心疼,闌國上下,百裏潭還是很令他敬重的,當年他爲了雪兒的事情,還曾經請他放過雪兒,再說那軒轅霓裳,當年明明癡迷于他,若是他有卑鄙無恥之心,隻怕早就利用他了,可是他什麽都沒有做,甯願拒絕她,也不願意傷害一個女人,所以百裏潭其實是一個君子,可是這天下由來便是如此,君子是防不了小人的。
百裏潭隻怕做夢也不會想到百裏冰竟然如此快的殺回來了,當年若是他有一點狠心,必然要除掉百裏冰,但他念兄弟情誼,最後卻害人害已啊。
太子府枉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命,如若楚流光有一日恢複了記憶,隻怕他摯要報仇。
“他的記憶早晚有一日會恢複過來的。”
那時候才是他真正痛苦的時候,現在雖然環境苦一點,但是心裏卻是快樂的。
花疏雪歎了一口氣,回身往馬前走去,她自然也知道這是早晚的事情,隻是爲霓裳心疼,誰也不知道楚流光醒來後是什麽樣的情景。
“我們回去吧。”
花疏雪翻身上馬,身後的小東邪也随身上了馬,關湛等人紛紛上馬,衆人一路回太子府。
這一折騰已經大半夜了,大家都有些累了,所以花疏雪告别了關湛,轉身回錦繡園去了。
沒想到錦繡園裏,皓皓和宸宸等三個小家夥竟然還沒有睡,她一回來,三個小家夥便圍了上來,親熱的叫着:“娘親,你去哪裏了,人家想你了。”
花疏發看他們甜甜的樣子,知道他們定然是心中有什麽事情要說,要不然才不會這種時候還不睡。
花疏雪擡頭望向對面的青栾,青栾立刻恭敬的禀報:“他們不肯睡覺,堅持要等主子回來。”
“喔,”花疏雪坐下來,每個人抱了抱他們,然後唇角勾出笑意,溫和的開口:“說吧,是不是有事要等娘親?”
绾绾掃了一下身邊的兩個哥哥,飛快的開口:“娘親,你是不是喜歡幹爹?是不是想嫁給幹爹?”
花疏雪本來正伸手端了一杯茶來喝,因爲跑了一天的路,實在是太渴了,一口茶入嘴,剛好绾绾問出了這句話,她立刻被嗆住了,然後拼命的咳嗽起來,三個小家夥一看娘親被嗆住了,趕緊的又是給花疏雪拍背,又是給花疏雪順胸。
绾绾一看娘親咳得臉都白了,立刻心虛的垂首,心中不由得埋怨起杞洛來,其實他們哪裏知道這些,是杞洛和他們說,娘親可能喜歡幹爹,嫁給幹爹,所以他們才會問的。
花疏雪止住了咳嗽,然後一臉嚴肅的望着绾绾:“誰和你說的這事。”
“是我自已想問的。”
绾绾嘟起了小嘴巴,她才不會把杞洛交出來呢,杞洛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花疏雪歎了一口氣,伸手把三個兒女拉進了懷裏,然後輕聲開口:“娘親沒有喜歡你幹爹,我們就是好朋友,娘親也不會嫁給你幹爹的。”
“真的嗎?”
三個小孩子一起仰頭問,心裏還想着,要是娘親嫁給幹爹,他們同不同意呢,其實幹爹對他們很好的,而且長得那麽俊,可是杞洛說,若是娘親嫁給幹爹,娘親就被幹爹搶去了,所以他們還是不要娘親嫁給幹爹了,現在聽娘親如此一說,三小家夥立刻滿臉的笑,開心的叫起來:“娘親,我們去睡覺了,”
三人每人湊上來親了花疏雪一口,然後飛快的蹦了出去,一點心事都沒有的樣子。
門外不遠處立着的杞洛,自然也聽到了堂上花疏雪所說的話,一顆心徹底的放了下來,跟上三個小家夥的身後一路往房間走去。
正廳上,小東邪望着花疏雪開口:“主子,我們現在要離開燕國嗎?”
本來還想離開的呢,現在霓裳公主留在燕國,主子未必放心把他們留在這裏,因爲楚流光那個人實在太不安定了,現在百裏冰還在燕國,若是發現什麽,可就麻煩了,果然小東邪一開口,花疏雪搖頭了:“再等兩日吧,等确定霓裳他們沒事了,我們再走。”
現在走,她還真不放心,若是楚流光落到了百裏冰的手裏,霓裳連個人都找不到,她自然要幫助她一把。
“好,那早點睡吧,夜深了。”
第二日早上,花疏雪起床後,接到了燕國宮中顧皇後派人送來的請貼,說今晚在宮中設宴,招待雲國太子闌國皇帝,一并請了花疏雪,太監前來送貼子時還細心的說明了,皇後聽說了定王爺和公主的事情,對此深表謙意,所以才會送貼子給花疏雪,務必請花小姐前往宮中,皇後想解開花小姐和公主之間的縫隙。
花疏雪聽了小東邪禀報上來的話,不由得冷笑。
這顧皇後如若真是如此通情達理的人,隻怕就不會生出定王和公主這樣極品的人物存在了,聽說這位顧皇後不但品貌平凡,心地還善妒,當年關湛的母妃乃是皇上的寵妃,不但品貌出衆,而且溫柔善良,這位皇後因爲善妒,所以除掉了關湛的母妃,後來老皇帝生怕這顧皇後傷害到關湛,所以便把他送往聞名天下的金璃寺,拜慧遠大師爲師。
現在這位善妒又報複心強的皇後竟然送貼子過來,還說要解除她和公主之間的縫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不過既然人家堂堂正正的送了貼子過來,她就沒有不去的道理。
“主子,今晚要去嗎?”
“去,爲什麽不去,”花疏雪冷冷的開口,不過想到三個搗蛋的小家夥,認真的叮咛小東邪:“不過那三家夥,你可要給我盯緊了,别讓他們再生出什麽事來。”
今晚上宴請雲國太子,闌國的隽陽帝等人,恐怕還有朝上的大臣内眷,還是小心些爲好。
“屬下知道了。”
皓皓和宸宸等三人知道晚上要進宮去參加宮宴,不但不高興,還一臉的不樂意,一想到宮中的那個花癡女,他們便讨厭。
花疏雪仔細的叮咛他們,今天晚上一定要安份守已,否則回來一定收拾他們,三人吐舌頭,可愛的點頭保證,絕對不惹事,花疏雪才算放了心。
晚上。
太子府門前停着兩輛豪華的馬車,前面一輛馬車上,端坐着燕國太子。
關湛穿一襲白色的錦衣,領口和袖口用金絲勾勒,于清俊溫雍中透出尊貴,精緻的五官上,攏上了鍾毓靈秀,皎皎溫潤,唇齒間笑意盈盈,少了往日冰冷的氣息,多了清透,好似山澗的泉水。
此刻的他不像是燕國精于謀算的太子,而像是一個憑湖而立的谪仙,有着令人恍然若夢的迷惑。
馬車之外響起了腳步聲,很快聽到陸棄的聲音響起來:“殿下,花小姐過來了。”
關湛回神,伸出手輕掀起車簾,便看到外面輕盈走過來的幾人,前面的正是如仙子一般水靈的花疏雪,她穿淡粉的錦裙,外披着白色的披肩,還上了淡淡的薄妝,令人驚豔,關湛移不開視線,癡望着迎面而來的人,直到花疏雪的聲音響起來。
“見過燕國太子。”
關湛擡了擡手,示意她不必多禮了,每次看到她如此的生疏,他便心中刺痛,知道她隻是把他當成普通的朋友,他甯願她嚣張一點霸道一點,他見過她面對雲國太子軒轅玥的神情,全然的自我,惱怒發脾氣,這才是真正的心裏有了一個人吧,而如此客氣心裏還是有一層防備的。
“起來吧。”
不過他不會因爲這個便放手的,他一定要努力,努力的讓她接受他:“時辰不早了,我們該進宮了。”
花疏雪點頭,牽着皓皓的手,往後面的一輛馬車走去,關湛張嘴想讓她們**坐前面的馬車,不過想想又覺得此舉過于唐突了,就算他開口了,她也未必會坐的,所以什麽都沒有說,緩緩的收手,簾幕垂落,深邃的瞳眸中滿是落寞,不過馬車外面忽然想起一道稚嫩的聲音:“娘親,我和幹爹一起坐。”
绾绾開了口,因爲她剛才看到幹爹似乎很不開心的樣子,所以她要陪幹爹,宸宸一聽绾绾的話,也叫起來:“娘親,我也陪幹爹一起坐。”
“好。”
花疏雪答應了,關湛很是開心,一掀簾子,便伸出大手把馬車外面的绾绾和宸宸給拉了上來,看到兩個小家夥,他便又開心起來,覺得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
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離開了燕國太子府,一路前往宮中。
今日顧皇後設宴,不但請了雲國太子和闌國的隽陽帝,還請了朝中的一些大臣内眷和千金小姐,今日宴席,一來招待雲國的太子和闌國的隽陽帝,二來顧皇後想讓自已的女兒嫁給雲國太子,既然這雲國太子是爲聯姻而來,那麽這聯姻的對象自然該是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可是皇室的嫡出公主。
至于顧皇後爲何請花疏雪進宮,乃是因爲她知道這花疏雪曾是雲國太子妃,現在雲國太子來燕國聯姻,想必這女人心裏不好受,她讓她來,便是要讓她親眼看看,雲國太子是如何娶别的女人的,想必她心裏一定很痛。
宮中,韶悠殿,花團錦族人影綽綽,十分的熱鬧。
燕國的一品诰命婦來了不少,不但如此,還帶了各家府上的千金小姐,聽說今晚,不但是設宴招待雲國太子和闌國隽陽帝,聽說皇後還想給定王和太子指婚,這定王沒多少人想嫁,可是這燕國的太子誰不想嫁啊,那可就是一個人上人。
所以各诰命婦可是把府上最美的女孩兒給帶來了,所以滿殿的繁華。
關湛和花疏雪到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到了,不但是朝中的诰命婦和各家的千金小姐,連定王和燕國朝中的幾位皇子都到了,皇後也到了,正坐在上首和诰命婦們說話。
太監一聲唱,韶悠殿内所有的眸光都望了過來,衆人頓覺得眼前一亮,恍若看到了金童玉女,謠池谪仙,不但是一男一女二人登對,就是腳邊的三個孩童也都如天上的小仙童一般可愛美麗。
大殿内,女人皆盯着燕國太子,男人則盯着花疏雪,尤其是定王關波,一看到花疏雪,就再也移不開視錢了,瞳眸中滿是癡迷。
關湛和花疏雪二人并不理會别人,這樣的眸光他們早已習慣和坦然了,不但是他們就是花疏雪身後的三個小家夥也坦然得很,臉上笑意盈盈,可愛的朝每一個人望去,看到喜歡有善意的人便點頭,看到不喜歡的人便昂首挺胸的走過去。
大殿内多少的诰命婦看到他們,都喜歡得緊,小聲的議論着。
關湛和花疏雪二人走到大殿正中的位置,向上首的顧皇後行禮。
“見過皇後娘娘。”
顧皇後眯眼打量着下首的一男一女,眼神冷厲狠戾異常,整張臉都黑沉沉的,不過很快換上了笑容,緩緩的開口:“太子殿下和花小姐起來吧。”
兩人起身,花疏雪擡眸打量着上首的顧皇後,心底歎息,難怪定王關波和關盈盈長得不出色,實在是這位母親長得不怎麽樣,面容平凡,五官更是一點出彩的地方也沒有,有的隻是那珠光寶氣,更甚是盛氣淩人,還有眼底的陰暗深沉,一看便是個善妒,又報複心極強的女子。
花疏雪打量完了這位顧皇後,望向她身側的關盈盈,關盈盈的臉那天被杞洛給打腫了,現在好多了,不過臉上被砸花了,雖然醫治得差不多了,不過還是有疤痕,好在這位公主喜歡濃裝豔抹,倒也看不十分的真切。
關盈盈一看到花疏雪便心中湧起恨意,不過對上花疏雪瞳眸裏冰冷如霜的視線,又吓得抖簌了一下肩。
顧皇後立刻感受到了女兒的懼意,不由得回首瞪了關盈盈一眼,她可是燕國的公主,竟然怕一個小小的庶女,真是太沒有骨氣了。
這裏正波光詭異,大殿外面忽然的響起了太監的一道喝聲。
“雲國太子到,隽陽帝到。”
兩個重量級的人物總算到了,關湛和花疏雪二人同時的望向門外,大殿内所有人都望向了門外,不再注意關湛和花疏雪。
大殿門外,走進來數道身影,左邊的一人正是雲國太子軒轅玥,精緻絕倫的五官,攏上了冷酷,深邃的瞳眸一片冰寒,一襲紫色的錦袍,張揚而霸氣,舉手投足有一種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盯着他。
右邊的人乃是闌國的隽陽帝,隽陽帝英俊的面容有些陰柔,再加上瞳眸中隐隐的淡紅之色,周身上下一片妖治色彩。
大殿内,不少人看到這樣子的他,心頭升起了懼意。
關湛領着燕國的定王和皇室的幾位皇子迎了上去,現在人家是雲國和闌國的來使,所以他們燕國人自然要好好的招待。
花疏雪雖然沒有上前,但是瞳眸中滿是若有所思,沒想到納蘭悠竟然能把軒轅的神韻學得如此的想像。
除了她,在場的恐怕沒一人懷疑他的身份。
花疏雪走到一側坐下來,三個小家夥也緊随她的身邊坐下來。
那雲國太子軒轅玥和隽陽帝等人和燕國太子關湛等人彼此打了招呼便走了過來,一路往前面,花疏雪正低着頭和兒子們說話,很快幾道身影已經走了過去。
軒轅玥和百裏冰正向燕國的皇後行禮,然後坐到上首的位置上,花疏雪因爲是皇後請的客人,所以自然也坐在上首,離軒轅玥等人不遠。
她瞳眸微冷,若是今日納蘭悠膽敢壞了軒轅的聲譽,她絕不會饒了他。
大殿上面,顧皇後已經下令開宴。
宴席開始了,歌舞響了起來,衆人一邊吃宴一邊打量着上首光華如玉的數人,人人看得心如小鹿亂跳,這太子殿下和雲國太子可都是人中龍鳳啊,不過雲國太子她們可不敢想,幾位皇室的公主可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呢?她們敢想的便是自家的太子殿下了。
燕國的風俗不同于闌國和雲國,女人熱情大膽奔放。
這燕國有不少的貴族女子,甚至于在府中拳養男郎。
一曲歌舞終了,顧皇後一揮手,舞姬退了下去,大殿内安靜無聲,人人望着這位顧皇後。
對于這位皇後,朝中的很多命婦還是忌撣的,她可是十分心狠手辣的。
“雲國太子和闌國的隽陽帝遠道而來我燕國,想和燕國聯姻,真乃是我們燕國的榮幸啊。”
軒轅玥和百裏冰二人唇角微勾,臉上的神情都十分的傲冷,對于這位燕國的顧皇後,他們可是不放在眼裏的,一個内宮婦人竟然還擺出高高在上的神情,十分的令人不屑。
“好說。”
顧皇後一看軒轅玥和百裏冰的神情,不由得心中惱怒,纖細的手一握,暗中咬牙,不過臉色卻不顯出來,淡然的開口。
“不知道雲國太子想娶我燕國的哪位公主?”
顧皇後此話一出,不由自主的望向自已身側的女兒,還有下首位置上的三位公主,瞳眸一片深暗,對于雲國太子聯姻的對象,她還真沒有把握,看看女兒平雍的面容,她實在不敢想雲國太子這樣的人中龍鳳,會娶她的女兒關盈盈爲雲國太子妃。
大殿内一片鴉雀無聲,人人都望着軒轅玥,不知道他會如何做。
這下不但是那些人,就是花疏雪也盯着軒轅玥了,生怕他張口說娶燕國的哪位公主,因爲他不是真正的軒轅玥,如若他是真正的軒轅玥,那麽她無話可說。
軒轅玥緩緩的站起來,周身的冷意,唇角微微的勾起,坦然的開口。
“本宮并沒有打算和燕國聯姻。”
此言一出,大殿内嘩的一聲響起來熱切的議論聲,不但是這些诰命婦,連那燕國的顧皇後和公主也變了臉色,不但是她們,關湛也蹙起了眉,冷冷的迫視着軒轅玥,他是什麽意思?
先前派人送信來要聯姻的是他們雲國,現在又說不打算和燕國聯姻,他這是戲耍燕國嗎?
關湛緩緩的起身,沉聲開口:“你是什麽意思,軒轅玥?”
關湛惱怒異常的瞪着對面的男子,哪怕他是雲國的太子,他也不懼他半分,所以他此舉是什麽意思,太不把燕國放在眼裏了。
軒轅玥一臉的淡然,挑起長眉望着燕國太子關湛,唇角若有似無的笑意,他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軒轅玥,他是納蘭悠,臨進宮前,他已經決定了,今日不娶燕國的任何公主,因爲他不想再惹雪兒傷心了,她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若是父母地下有知,一定會生氣他不會處理事情的,竟然一再的爲難自已的妹妹,所以他才會臨時決定,不按照阮後的指示行事,納蘭悠如此一想,唇角笑意流瀉出來。
“你說本宮是什麽意思,本宮是有太子妃的人,又如何會再和燕國聯姻。”
“可是你雲國寄來了書信,希望和我燕國聯姻。”
“那不是本宮的意思,那是皇後的意思,大家應該知道,雲國皇後和本宮的意見從來不是一緻的。”
大殿内,誰也不說話了,原來想和燕國聯姻的乃是雲國阮皇後的意思,根本不是雲太子的意思,看雲太子的勢态是誰也不想娶了。
“可是你之前并沒有如此說。”
關湛不由得提起疑問,先前在太子府時,他并沒有說沒有意向和燕國聯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沒想以現在他竟然如此反悔,究竟想幹什麽,關湛的瞳眸忽的地一暗,飛快的望向雪兒,然後心頭沉重起來,一定是軒轅玥想讓雪兒回頭,所以才會如此做,真是太鄙卑了,他絕對不會讓雪兒重回到他的身邊的,這樣步步爲營的男人,日後保不準又算計雪兒。
納蘭悠也望向了雪兒,看花疏雪先前冰冷的面容略略的放松一些,他心底總算松了一口氣,再望向關湛的時候,沉穩的開口:“總之,今日本宮不找算娶任何燕國女子爲妻,燕國太子不會因此而惱羞成怒吧,本宮可是說明了原因的。”
關湛的一張臉黑沉沉的瞪視着對面狂傲肆然的男子,還真一時沒有辦法,因爲就算他不娶燕國的公主,也是燕國的客人。
大殿内,顧皇後和公主關盈盈的臉色别提多難看了,不過卻無計可施。
最後宴席繼續開始,花疏雪望向對面的納蘭悠時,神色總算好了一些,沒想到納蘭悠最後倒沒有給軒轅惹麻煩,他還算有自知之明。
因爲雲太子的拒絕聯姻,所以宴席的氣氛有些沉重,定王關波一看眼前的僵局,不由得唇角擒笑,端了酒向雲國太子隽陽帝二人敬酒,氣氛總算緩和一些了。
花疏雪對于接下來的事不太在意,隻要納蘭悠不毀掉軒轅的聲譽,她就沒打算理會這些人,自照顧着三個孩子用起膳來。
忽然,身側有腳步聲響起來,花疏雪飛快的擡頭望過去,發現一個五六十歲滿頭白發,雍貴無比的老夫人端了酒走過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定定的望着她,那瞳眸中有着說不出的欣喜,激動,高興,她端着酒的手竟然微微的顫抖着,努力的壓抑着才沒有更激動的舉動。
花疏雪有些莫名其妙,這老夫人是怎麽了,此人應該是燕國的诰命婦,不知道她如此盯着自已做什麽?想着緩緩的起身:“這位老夫人如何稱呼?”
老夫人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華貴婦人趕緊的開口:“花小姐,我們是永定候府的人,這位是我家母,她一看到花小姐便喜歡得不得了,能否請花小姐移駕兩步,家母想和花小姐說說話。”
花疏雪挑眉,眸光在她們二人的身上轉了幾圈,發現此二人對她并沒有惡意,相反的那瞳眸中流露出來的光澤,似乎很激動,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不過人家想見她一面,想必有話要說,她總不至于連這個都不同意,緩緩點頭。
“好,請。”
那四十多歲的貴婦人立刻欣喜的朝身邊的老夫人開口:“母親,我們有話出去說吧,這裏不放便。”
說完便扶了老夫人出去了,花疏雪轉身望了身後的青栾等人一眼,沉穩的命令:“你們小心照顧三個小孩子。”
“是,主子。”
青栾和黑栾等人應聲,小東邪則起身跟着主子的身後一起走出去,先前主子和這什麽永定候府的人說話,她是聽見的,不由自主的挑眉望了過去,這永定候府的人爲什麽要見主子啊,所以還是小心點爲好。
一行幾人走了出去,身後的大殿内,數道眸光追随着她們,不過因爲殿内人太多,說話聲此次彼落,很多人都沒有在意。
韻悠殿外面僻靜的角落裏,花疏雪和小東邪二人剛站定,便見先前激動望着她的永定候老夫人,飛快的沖了過來,一把拉着花疏雪的手,激動的叫起來:“你是誰?你是如音嗎?如音你可回來了,你可知道娘想死你了,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怪娘親當年不同意你嫁給那人,所以這麽多年都不回來看望娘親,娘親都知道錯了,你爲什麽就不能原諒娘親呢?”
她說完一把抱着花疏雪的話,便哭了起來。
她身後的四十多歲的貴婦人一下子尴尬起來,伸出手趕緊的去拉永定候老夫人:“母親,你别這樣子,不是答應我了,好好說話的嗎?”
“我是看到如音太高興了,她總算回來了。”
永定候老夫人才不理會身後的那夫人,依舊抱着花疏雪。
花疏雪有時候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眼面前的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這老夫人一看到便把她當成什麽如音了,擡眸望向身後的那個貴婦人。
她無奈的開口:“如音是我母親最小的女兒,她長得和花小姐很像,所以先前殿内,我母親一看到花小姐,便叫着如音回來了,我害怕她在大殿内鬧起來,驚動了皇後給花小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便哄她把花小姐叫出來。”
花疏雪聽了點頭,原來這永定候老夫人把她當成了她女兒,被人認成女兒還真是頭一回,逐點了點頭。
永定候老夫人一聽身後兒媳的話,不由得臉色難看了,冷瞪向身邊的女人:“這明明是如音,你竟然騙我說不是,如何不是呢?”
老夫人擡頭,望着花疏雪的時候,那眼裏便是滿滿濃濃的驕傲:“我們如音是天下間最水靈的姑娘了,當初相中她的人可以從街頭一直排到街尾,可是她就是一個都不肯嫁,偏偏要嫁給那個男人。”
花疏雪聽着永定候老夫人的話,不由得錯愕,然後飛快的想以一件事。
如音會不會便是她的母親,也就是納蘭悠的母親,如若真是這樣,眼前的這位永定候老夫人很可能就是她的外祖母,如此一想,不由得睜大眼睛望向了老夫人,輕聲開口:“如音嫁給誰了?”
老夫人一聽花疏雪的話,正想開口說話,身後卻響起了腳步聲,幾人一起回頭望過來,竟是燕國太子關湛。
永定候府的人一看到關湛,趕緊的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關湛微微的點頭,然後掃視了花疏雪一眼,見她沒有出什麽事,心裏才算松了一口氣,然後淡淡的挑眉開口:“你們認識花小姐?”
永定候老夫人張嘴想說話,她身邊的人其實是她的兒媳,生怕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趕緊的拉了那老夫人的手搖頭:“不認識,就是我母親喜歡花小姐,所以拉了她出來說幾句話。”
她說完也不理會身邊母親的不甘心,拽了她的身子便往裏面走去,那老夫人還在叫着:“如音,如音。”
兩個人很快走進了韶悠殿,殿外,關湛柔聲開口:“怎麽了?她們找你幹什麽?”
花疏雪搖了搖頭,然後想起了永定候老夫人錯把她認成她女兒的事情,緩緩的開口:“永定候府的人姓什麽?”
關湛一聽花疏雪關心永定候府的人,立刻把永定候府的事告訴她。
“永定候府的人姓季,老候爺已經去世了,剛才你見到的便是永定候老候夫人,她身邊的女人是她的長媳,現在的永定候夫人,這季家乃是我們燕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你知道他們家爲什麽世襲爵位嗎?”
花疏雪搖頭,對于這永定候府季家的事情,她又不知道,。
關湛見她依舊有興趣便又接着往下說:“季家祖上是經商的,每代都有經商奇才,他們季家的生意做到各國去了,現任的永定候是老大,他的二弟三弟并沒有涉足官場上的事情,而是一門心意的經營家族裏的生意,這兩人都有經商奇賦,所以季家是我們燕國最有錢的富貴,别說隴暮城,就算是燕國,也是在數的有錢人,他們不但有錢,而且對燕國有功,每年都捐獻朝廷一大批的銀子,邊關的糧響幾乎就是他們季家出的,所以他們是于朝廷有恩的人,先祖曾下了旨意,季家的永定候爵位世襲到底。”
關湛說完,花疏雪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如若這永定候府的人真是她外祖的話,那麽便可以說得通,爲何納蘭悠能打造出鳳舞山莊這樣的地下王國,就是雲國恐怕也有他不少的生意,這背後的支撐力定然是燕國永定候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