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到了安陵,他們終于可以放下心頭的巨石了,明日中午,太子會率朝中的文武百官在安陵城門口迎接太子妃,前往太子府舉行大婚儀式,他們算是**的完成了任務。
馬車裏,花疏雪挑了一下眉,舒展了一下筋骨,總算要結束這漫長的路程了,既然明日午時便到安陵城,那麽明日便是她們動手的好時機了,她總算不需要再受罪了。
太子府和南禦軍的人,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在安陵城外不遠的地方動手腳,想着,花疏雪的心情好了起來,揮了揮手命令甯程:“好,那就繼續趕路吧。”
“是,太子妃。”
甯程應聲吩咐下去,繼續趕路,這一晚上,衆人沒有夜宿驿站,一來怕誤了良辰吉時,二來此地離安陵很近,并沒有建驿站,最後甯程等人請示花疏雪,花疏雪便吩咐在野外休息一晚便可,明日一早繼續趕睡。
晚上,安營紮寨,便在官道兩邊将就一晚,雖然此處離安陵很近,不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但是南禦軍和太子府的人依然不敢大意,幾千人分布成兩班,晝夜不停的巡邏。
花疏雪住的帳篷内亮着燈,燈下坐着幾人,小東邪和元湛,還有小九和連錦等人,小九多日沒見到花疏雪,早就想她了,所以一直偎在花疏雪的懷裏,帳篷内的其他幾人一起望着花疏雪,每人的臉上都罩着深思。
“明日便到安陵城外了,所以我叫了你們過來,便是來布署一下的。”
花疏雪摟着小九,輕聲的開口,其他幾人并沒有說話,一起望着她,元湛清透的瞳眸深邃起來,連錦則是松了一口氣,他還生怕花疏雪臨時改變了主意,不打算逃婚了,那她陷進雲國裏,可就有得她罪受的。
她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不希望她摻進雲國這趟渾水中,還有他不相信軒轅玥那個人是真心實意想娶她的,他總覺得軒轅玥定然是有他的圖謀,究竟是什麽,他倒是一時想不出來,但那個男人一向是冷血無情的,又如何會真心實意的對待某個女人呢。
“明日一早元湛和連錦領一小部分人裝扮成刺客行刺,我會乘機脫身的。”
“好。”
元湛和連錦二人一口應了,似乎是生怕她反悔似的,花疏雪有些好笑:“那你們先去休息吧,千萬别讓雲國的這些人發現,太子府和南禦軍的人不可小觑。”
“是。”
帳篷内的人都悄悄的閃身離去了,小九戀戀不舍的望着花疏雪,花疏雪哄勸着他:“好了,明日我們便可以在一起了,九兒今晚再委屈一下吧。”
這家夥總算不說話了,随了連錦的身後離開了。
花疏雪盥洗一番休息,第二日一早每人吃了點東西,便啓程前往雲國都城安陵,一大早,甯程便接到太子命人帶來的口信,一定要帶太子妃在吉時趕到安陵城,所以甯程哪裏敢誤了時辰,吩咐衆人上馬車,然後命令下去,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安陵。
行了不過一個時辰,前方忽然湧起強大的殺氣,擋住了去路,連坐在馬車内的花疏雪都感受到了,這來的人好強的殺氣啊,元湛裝得可真像啊,不過待到她掀簾往外看的時候,才發現來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元湛等人,而是一批真正的刺客,這些人周身上下都籠罩着殺氣,可是真正的要置她于死地的戾寒之氣,而且來的人數衆多,足有千人之上,花疏雪眯眼,這些人既不像夏國人,也不像闌國錦衣司的人,那麽他們是誰呢?
她還沒來得及深想,外面雲國南禦軍的人便與這些人動起了手,雙方一照面,便痛下殺手。
花疏雪冷眼睨向外面,唇角勾出了笑意,看來真是老天助他啊,不用元湛動手,竟然也有人突然的冒出來刺殺她,這種時候不走,更待何時。
想着立刻望向一側的紅栾和青栾二婢:“這會子外面打得熱鬧,沒什麽人注意我們,我待會兒做法,天空會暗下來,你們兩個先行離開,然後我再離開。”
“是,主子,你小心些。”
紅栾和青栾二婢領命,花疏雪不再說話,立刻取出龍魂,然後龍魂湊到唇邊,低低的吹起來,她吹的乃是安魂曲,曲音并不響亮,低沉細小,但卻令天地爲之變色,先前還晴空**,陽光燦爛,忽地天暗下來,烏雲鋪天蓋地的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黑沉沉的籠罩在頭頂,天瞬間暗沉下來。
而馬車外面打鬥的人雖然心中詫異,不過沒人敢大意,喊殺聲一片,很多人被殺掉了。
花疏雪一揮手,紅栾和青栾二婢閃身便出了馬車,馬車外面,衆人全神注意着前方的打鬥,再加上天空黑沉沉的,誰也沒有注意到馬車内的兩個女子已經離開了,花疏雪一見紅栾和青栾離開了,便馬上取出星魂戒中的小紙人,開始做起法來,嘴裏念念有詞,那白色的小紙人慢慢的變幻,竟成了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與花疏雪的形像一般無二,花疏雪掃視了一眼,唇角勾出了滿意的笑容,閃身便準備出馬車,想了想便又停住了,回身在馬車之中,寫了幾個字方心滿意足的閃身往外張望,隻見馬車四周的兵将全神貫注的注意着前面的打殺,并沒有人注意到馬車,這可是她的好機會啊,想着身形一縱便閃身離開了,因爲她的輕功很厲害,所以那高據馬上的兵将,隻覺得眼前一花,四周已恢複平靜了,衆人不以爲意的繼續觀看,而此時的馬車内,隻有一個虛幻的影子端坐在其中。
雲國太子府的人和南禦軍的人不是浪得虛名的,所以那些刺客根本沒無法得手,還被殺了一多半的人,最後眼看着刺殺不成功,這下剩的人迅速的離開了,甯程等人才松了一口氣,飛快的走到花疏雪的馬車外面,恭敬的開口:“太子妃娘娘你沒事吧?”
馬車内一點聲音都沒有,甯程不由得臉色微沉,忍不住再開口:“太子妃娘娘。”
雖然此時馬車内沒有花疏雪,但她所使的鬼宗之術,以假亂真,因爲小紙人的牽連,她是聽得到甯程問話的,本不想理他,又怕他起疑,逐懶懶的開口:“好了,起程吧,别誤了吉時良辰。”
“是,太子妃娘娘。”
甯程松了一口氣,一聲令下浩浩蕩蕩的隊伍又出發了。
而此時的花疏雪正領着手下二婢紅栾和青栾二人坐在官道一側的青草地上等人,很快,小東邪和元湛連錦等人出現了,幾個人圍在花疏雪的身邊,看她笑意盎然,心情十分的好,他們幾個心情也無端的好起來。
元湛和連錦一人一句的開口。
“我們快走吧,要不然等到雲國的人發現,隻怕就麻煩了。”
元湛說完,那連錦也催促起來:“是啊,此地離安陵不遠了,若是等到軒轅玥發現,隻怕他定然要派人追查,若是被他擋住了去路,想走都走不掉了。”
花疏雪點頭,唇角勾出詭異的笑意,然後起身招手示意連錦和元湛二人近前,她神情十分的俏皮可愛,元湛心頭一動,不由自主的受到吸引,湊上前去,似毫不知此刻的花疏雪正想算計他們二人,那連錦見元湛湊了過去,也緊跟着他的後面湊了過去,花疏雪吐氣如蘭,笑容如碧湖的水般潋滟,恰在這時,空氣中升騰起一股濃郁的香味兒,令人沉沉的,昏昏欲睡,元湛的陡的一驚,往後退去,清明的眼裏閃過一絲迷茫,望向花疏雪,頭沉重起來。
花疏雪想幹什麽?她難道想算計他們不成。
連錦也反應了過來,隻不過他們從頭到尾沒想到花疏雪會算計他們,所以此刻的警醒已是遲了,兩人都中了陰瞳山上特制的迷香,慢慢的往草地上倒去,花疏雪一伸手扶了他們,然後輕聲在他們的耳邊開口:“後會有期,保重。”
等到她放開了元湛等人,身後忽啦一聲湧出來不少的闌國錦衣衛,這些人虎視眈眈的瞪着花疏雪和小東邪等人,爲首的乃是元湛的親信,面無表情嗜血的沉聲開口:“你對我們家大人做了什麽?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此人十分的生氣,沒想到大人竟然幫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女人,不但不知道報恩,還下藥害他們家的大人。
花疏雪并不生氣,手中一揚,一盒解迷香的藥便扔到了那爲首之人手中,然後沉聲開口:“我隻是不想和他們再牽扯到一起,并沒有害他們之意,這是迷香的解藥,你們放他們鼻下一聞便醒了。”
說完一揮手領着小東邪等人疾駛而去,眨眼便消失不見了,身後錦衣司不少人打算追,卻被爲首的人一豎手擋住了去路,然後幾人走到元湛和連錦的身邊,把解藥放在二人的鼻端下面,很快,元湛和連錦二人動了動,錦衣司的人才算放下心來。
而此刻花疏雪并沒有離開,隐身在暗處注意錦衣司人的動靜,她生怕這些錦衣司的人乘元湛昏迷的時候下手對付他,所以隐在不遠處,若是發現這些人對付他們兩個,就别怪她不給這些人活路,好在沒有發現異常,眼看着元湛和連錦二人醒了過來,花疏雪一揮手領着幾個人閃身便走,小東邪在她身後高興的開口問:“主子,現在我們去哪裏?”
“回靈雀台。”
清悅的聲音響在天空之下,眨眼四周空蕩蕩的再無一人。
十二月初六,雲國安陵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雲國朝中的文武大臣,還有皇室的各位皇子全都齊聚在安陵城門口,人人想在第一時間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太子妃,傳聞此女乃是闌國有名的醜女,不但醜身份還不高,真不知道這樣的人太子殿下如何就相中了,還如此隆重的在城門口迎接她,所以大家全都翹首期盼着,直到馬蹄聲響起,前去打探的雲國太子府人,人未到跟前,身子便先翻身落馬,随之飛快的禀報。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的馬車馬上就到了。”
此言一落,四周響起了熱切的議論聲,最後在太子高深莫測的眼神中,安靜下來,各人站好,齊齊的迎候着這位空降過來的太子妃,其中有不少好事的人還拿眼打量着雲國大将慕容铿,先前人人當慕容铿的女兒才會成爲雲國太子妃,沒想到現在竟然棋差一着,不知道慕容铿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
不少和慕容铿不和的大臣,幸災樂禍起來,甚是得意。
前方不遠,塵土飛揚,豪華的馬車終于出現了,太子府的人和南禦軍的人緊随其後一路護航而來。
太子軒轅玥今日穿一襲明黃的錦衫,外罩着紫色的繡金絲的錦袍,那金線在陽光下耀眼至極,映襯得他周身的霸氣,俊美立體的五官上,籠罩着冷酷無情,鳳眉好似潑墨,鼻梁高而挺,不染而朱的唇,渾身上下完美無暇,冷氣四溢,但随着那馬車的漸行漸近,他的瞳眸慢慢的攏上了氤氲,好似一池深不可測的湖水,深邃而神秘,泛起淡紫的波紋,溫華如玉,看得周圍的大臣目瞪口呆,太子原來是真心想娶人家的啊,要不然爲何前一刻冷酷如冰的人,這一刻卻光華如玉呢。
衆人正想着,浩浩蕩蕩的兵将已到了近前,太子府的甯程等人飛身下馬,飛快的近前來禀報。
“太子,屬下等護送太子妃娘娘平安到達了。”
軒轅玥挑高眉,望向那豪華的馬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雪雪是什麽樣的人他比别人了解得多,她并不想嫁他,或者是說在這種時候不想嫁他,現在竟然平安的嫁過來了,這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軒轅玥沒有理會跪伏在地的屬下,一拉僵繩策馬上前,取腰間的長劍,挑了馬車的車簾。
隻見馬車内空空如也,壓根就沒人影,唯有一行鬥墨大字:“不嫁皇室,永不爲妃。”
馬車外的雲國文武大臣,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切,這女人是不是太牛了,不但不想嫁他們太子,竟然還逃婚,此時高據馬上的邪魅太子,唇角擒着寵溺的笑意,雪雪,你逃不掉的。
翌日,皇榜布告天下,太子妃,你被通緝了,請乖乖就擒。
……。
煙花三月,柳絮飄飛,到處一片綠意盎然。河岸邊草長莺飛,不知誰家少年郎,采花折柳自風流。
歡龍城,乃是夏國邊境的一座小城,雖然遠離了都城,但這小城因爲臨海靠湖,不但興旺,竟然十分的富饒,此地的酒樓茶肆也特别的多,因爲很多人會來歡龍城做魚産海鮮的生意,這樣一來帶動得整個小城更興隆了。
不但是酒樓茶肆,青樓楚館也不比别處少,男人腰包裏有錢了,便飽暖思淫,家裏娶了幾個女人還嫌不夠,喜歡往青樓楚館裏跑。
所以歡龍城的一大特色便是晚上的時候特别的熱鬧,滿街的喲喝聲,招呼聲。
易香街燈火輝煌,長長的燈籠婉延如蛇,把整條街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此條街道上最多的便是青樓楚館,一眼望去,雕梁畫棟的門前,倚門而立的女子塗胭脂,抹香粉,長裙半遮半掩,露香肩,抛媚眼,朝街道邊每一個走過的男人招呼着,勾引得那些男人走都走不動了,不少的人便被吸引了進去。
易香街是歡龍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白日冷清,夜晚熱鬧,一到晚上,男人最喜歡往這裏跑。
這條街最有名的一家楚館名玉堂春,玉堂春不但豪華,設計獨特,就是樓裏的姑娘也比别家的來得高雅,這樓裏的姑娘多會琴棋書畫,一到晚上,悠悠揚揚的琴聲便飄逸起來,三分情調,七分調情,獨得男子的喜歡,不過價格也不便宜。
玉堂春座落在易香街的最正中位置,此時樓門前,人來人往的十分的熱鬧,每個人臉上都挂着歡快的笑意,出來的姑娘們送出來,進去的姑娘們迎進去,别提多熱情了。
一進去,便看到迎面一塊巨天的石屏,雕山水圖案,擋住了樓内的風景,繞了一個彎,便把内裏的情況一覽無遺。
玉堂春一共是三層的小樓,三面合圍,隻露前面的大門,大廳中間竟然建了一座石池,池中放養了不少的三色錦锂,還有各式的石頭,上面漂浮着朵朵的睡蓮,蓮花未開,青郁郁的蓮葉漂浮在池中,錦锂不時的冒出頭來吐氣,引得不少的客人盤衡欣賞。
石池過去不遠,靠牆搭着一座白玉石台,此時有幾個身穿薄紗的女子在跳舞,那扭動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若隐若現的袅娜身段,引得台前的數名男子一陣陣的驚呼,衆人正看得起勁時,忽地有一個客人,竟然往高台上爬去,爬上高台後一把撈起其中一名女子,便對其胡亂的親吻下去,引得那名女子驚叫連連,她雖然是妓子,可是從來沒看過如此猛浪的客人,還一身的酒味,所以此刻不但不喜悅高興,反而是十分的惱怒,掙紮着尖叫。
樓裏一時間有點亂,高台下面的男人看得心猿意馬起來,個個起哄,台上的女人卻驚叫連連,老鸨手握八寶扇在高台下面大叫,然後指揮龜奴上去把這個男人拉下來,不過龜奴還沒有上去,忽地半空飄來一柄桃花扇,翩飛如蝶,飛快的往高台上打去,準确無誤的直擊向那摟着女子狂親的漢子,啪啪的幾聲響,那人被打疼了,蓦然放開手中的女人,揉着自已的頭,然後腳步跄踉的轉頭朝着台上台下的大叫。
“誰?誰打的大爺,給大爺站出來,找死不成?”
台下衆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誰出手打傷了這漢子,忽然衆人被那盤旋而回的桃花扇給吸引住了,隻見那一柄白如霜,豔若桃李的扇子直往二樓的扶手越去,眨眼的功夫,便落到一人手裏,那人玉樹臨風,貌比潘安,一身的白衣,周身上下秀逸得就像一株雅竹,讓人看得眼發直,好半天反應不過來,如此俊俏的公子,當真是天上少見,地上少有的美男子啊,他肌骨瑩潤,眼若杏仁,濃黑的眉好似潑墨染上去的一般,瞳眸幽深,淩寒遍布,明明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可是周身上下的冷戾之氣,卻讓人驚懼。
這少年手執白玉桃花扇,從二樓的樓梯緩緩而下,身後跟着幾名手下,一人和他一般秀逸挺拔,另外兩人卻高大威武,一行幾人走了下來,清透沁涼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是在下打的,不知道閣下想讓我如何死?”
明明是輕忽飄離的話,卻讓周遭的人心頭一震,均知道此人隻怕不好惹,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倒是玉春堂内裏的女子,皆看呆了眼睛,紛紛宵想起這少年來。
高台上的漢子,因爲喝多了酒,神智渾沌,再加上看台下的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何足懼矣,所以一聽少年的話,便大怒,搖搖晃晃的走到高台邊,指着那白衣少年的鼻子怒罵。
“你個找死的,大爺今日成全你。”
說完身形一縱,竟然輕輕巧巧的從高台上躍了下來,原來還是個會武功的,難怪先前不費吹灰之力便爬到高台上去了。
不過白衣少年并不懼怕,緩緩的朝身側的一名清俊秀逸的男子開口:“邪兒,你家公子我被人給罵了,還說要打死我,你說怎麽辦?”
此言一出,那清俊的男子再不多話,挺拔的身形一縱,便朝着那醉漢閃了過去,一拳快速的打出去,身手又快又狠,那漢子雖然人高馬大,一來喝醉了酒,二來也沒有多少實力,被迎面的一拳直勾下巴,身子倒飛出去,四周圍觀的人一下子尖叫起來,沒想到這些看上去俊美得不像話的人出手竟然如此的狠辣,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老鸨趕緊的走過來打招呼:“公子,行行好,開門是客,饒過這家夥一次,饒他一次如何?”
她們做生意的,開門是客,若是打傷或者打死了人,那麽就得不償失了,到時候一定會被官府查封的,所以能息事甯人是最好的。
那被一拳打飛了的漢子好半天動彈不得,待到爬起來時,嘴裏吐出兩顆門牙,一嘴的血,望着地上的兩顆門牙和滿嘴的血,那人總算酒醒了,知道今兒個碰到了真家夥,一時倒氣短了,可是想想平白的挨了打,便又不甘心,隻能發着狠。
“你們給我等着,最好别走。”
說完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老鸨一看總算松了口氣,可是又擔心那家夥真的找了人來**,臉色倒是變了幾變,不過沒忘了招呼這俊美得不像話的少年。
“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玉堂春吧。”
少年點了點頭,一揮手招呼先前出手的手下過來:“邪兒,過來。”
老鸨也趕緊的招呼姑娘過來侍候這位俊俏的小公子。
“丁香,快來招呼公子上二樓休息。”
丁香正是先前被那粗漢動手腳的女子,此時一聽老鸨的喚,趕緊的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從高台上下來,其她人皆是滿臉的嫉妒,沒想到這麽英俊的美少年竟然便宜了丁香這個賤人,當真是令人惱恨。
老鸨吩咐完了這邊,便又走到台前命令台上的女人繼續跳舞。
丁香滿臉嬌羞的走過來一福身子,柔聲開口:“公子,小女丁香,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玉鏡,人稱玉鏡公子,這位是我的侍從邪兒。”
風彩翩翩的玉鏡公子,其實就是女扮男裝的花疏雪,她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因爲接到了消息,歡龍城鳳舞山莊竟然向天下人廣發請貼,舉行尋寶大會,聽說鳳舞山莊的莊主手中有一份藏寶圖,此藏寶圖的位置就在陰瞳山脈之内,陰瞳山脈乃是靈雀台所有,現在竟有這麽一份藏寶圖現世,還廣邀天下人參與,身爲靈雀台的主子自然不容許人私進陰瞳山,所以此次她才會帶着小東邪和喬泰黑栾三人查探,看看究竟這藏寶圖是什麽玄頭。
歡龍城乃是夏國人的地盤,她們自然該小心行事,所以花疏雪才會女扮男裝,不但如此,她還細心的畫了粗眉,貼了喉結,改變了身上的氣味,加高了身高,總之現在的她很難讓人發現是個女子。
一側的小東邪,也簡單的易容了一下,稍微改變了一下,以防被人認出來,至于喬泰和黑栾二人,他們本來就是男子,再加上從來沒有下過山,所以沒人認得他們,他們便真容示人。
花疏雪聲音清冽,淡而有禮,那青樓妓子丁香喜上眉頭,滿臉激動的開口。
“玉鏡公子,人俊名字更俊,公子請。”
丁香把花疏雪等人往樓上領,一行幾人離開了一樓的大廳,身後留下一堆唏籲聲,不過很快便又熱鬧起來,因爲台上的女人又開始賣力的表演了起來,男人們又激動了起來。
花疏雪之所在會在這家青樓出現,實是因爲即将舉行的尋寶大會,使得歡龍城内的各家客棧酒樓人滿爲患,雖然她拿到了鳳舞山莊的請貼,可以前往鳳舞山莊,但是她還想打探一下這鳳舞山莊,究竟是什麽來頭,所以這青樓是最好的落腳點,先前她準備上二樓的時候,竟看到一樓大廳裏有人當衆調戲女人,雖然這女人是一名妓子,可是那醉漢不顧女人的意願,強行動手動腳的,實在可恨,所以她才會出手。
一行幾人男的俊來女的美,一起往樓上走去,隻是還沒有走到二樓,便被迎面幾人擋住了去路。
丁香滿臉不悅的望向那些擋住去路的人:“幹什麽,各位大爺。”
這擋住去路的人,花疏雪一照面便有些頭疼,竟然是雲國太子府的人,沒想到歡龍城的尋寶大會,連雲國人都驚動了,現在這雲國太子府的人在此出現,那麽雲國太子定然也在這青樓中。
對于軒轅玥出現在此間青樓,花疏雪倒是沒有多想,她心知肚明,軒轅玥定然是與她一般,前來這青樓楚館中打探鳳舞山莊的來曆,他們爲什麽會有什麽藏寶圖。
“我家公子有請這位公子,商讨個事。”
杜驚鴻身爲雲國太子府的人,自身的優越使得他說話冷傲,不容人抗拒,丁香有些膽顫,不過一想到這俊美的玉鏡公子,膽子便又大了起來,若是被這些人帶走了玉鏡公子,那她可到那裏去找這麽俊的公子啊。
“大爺啊,玉鏡公子累了,他要休息了。”
花疏雪乘機點頭,并伸出一隻手摟住丁香的肩,風流不羁的開口:“本公子現在什麽人都不想見,隻想聽丁香姑娘彈彈琴唱個小曲兒,你們家公子想見我,回頭再說。”
雖然她女扮男裝,不擔心别人認出她來,但她還是不願意和軒轅玥過多的接觸,以免露出破綻,另外一個,這丁香對她心存感激,此時正是打探鳳舞山莊的好機會,她又如何會錯失呢,所以根本不想理會杜驚鴻等人。
花疏雪一邊說着還一邊嬉痞的挑起了丁香的下巴,玩味的開口:“春宵一刻值千金,本公子可不想落在沒必要的人身上,”說完他柔聲細語的詢問丁香:“丁香姑娘你說是不是?”
丁香看着如此俊美的少年郎,竟然溫柔的對自個兒,一張臉早染上了紅絲,嬌羞不已,半推半就的輕哼:“是的,公子。”
二人旁若無人的舉動,使得樓梯上面的杜驚鴻等人臉色難看,沒想到他們竟然吃癟,這什麽狗屁男人不就是長得俊一點嗎?他們家太子爲什麽要請他過來啊。
杜驚鴻臉色難看,周身上下更是攏上了冷氣,沉着臉再次開口。
“公子,請别讓屬下等人爲難。”
花疏雪陡的擡頭,烏瞳碧眸中籠上了寒潭之氣,嗜血一片,陰沉的聲音随之響起。
“滾開,别影響了小爺的好事,你家公子想見我,我便要去見他嗎?”
别說他現在沒有頂着雲國太子的頭銜,就算頂着她也未必理會他,說着一伸手摟了身側吓呆了的丁香:“丁香,去給小爺唱支曲兒。”
丁香先前被花疏雪的陰骜給吓了一跳,這會子才回過神來,趕緊的應聲,二人往樓上行去。
雲國太子府的人,個個臉色難看,杜驚鴻身後的幾名手下身子一動,便想阻住花疏雪的去路,不過被前面的杜驚鴻攔住了,這人剛才的神色顯示,他絕對不是無能之輩,這種時候若是打起來,太子未必高興,太子隻是讓他們過來請人,此人去不去,自有太子定奪。
杜驚鴻一阻止,花疏雪已和丁香走了過去,身後跟着的小東邪和喬泰等人可是瞧到這些人的動作的,所以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越過雲國太子府人身邊的時候,每個人都抛了個狠狠的白眼,然後一行幾人上了二樓雅間去了。
“杜大人,你看這這些家夥?”
杜驚鴻一舉手阻止了身後幾個手下的牢騷,轉身同樣往二樓走去,此地不是**的地方。
“走,去回禀公子。”
“是,”一行幾人回身上了二樓,然後杜驚鴻便看到花疏雪摟了那叫丁香的姑娘進了雅房,杜驚鴻的唇角不由得勾出了冷嗤,小小年紀便如此好色,不務正業,看來也是個成不了大器的,雖然長得貌若潘安,秀逸不凡,可究其量也隻不過是一個纨绔子弟罷了。
二樓靠東面的精緻雅房裏,花疏雪一進去便放開了丁香的肩,恢複了些許的神色,然後坐到房内的一張雕花黃梨木桌前,自顧動手斟起茶來,丁香一見,趕緊的走了過來,嬌媚的開口:“公子,還是奴家來吧,公子需要什麽,隻要和奴家說一聲便成。”
花疏雪唇角勾出一點笑意,微微點頭,一瞬間光華四溢。
潔白無暇的肌膚上,濃眉好似潑墨,瞳眸好似清潭,深邃神秘,長睫如小扇,挺直的鼻子下唇色豔紅,丁香一邊倒茶一邊心頭欣喜,她自從淪落到此間青樓,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出色的公子,所以此刻的她滿心的歡喜,能真心實意的侍候這公子一次,就是讓她死也甘心了。
丁香慢慢的想着,越發殷勤的揚起了笑臉,胭脂芙蓉面上,大團紅豔的色彩,雙眼含情,情絲輕撩,雙手奉上茶盎,嬌羞的開口:“公子,請用茶。”
花疏雪先是不以爲意,慢慢的看到丁香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正大膽的朝着她示愛,蓦然的清醒,不由得頭皮發麻,沒想到身着男裝的她,竟然如此有本錢,迷倒了這女子,當真是罪過。
想到這,花疏雪趕緊咳了一聲,然後收斂起先前的嬉痞,認真的開口:“姑娘坐下陪我說說話吧。”
她是想向丁香打探關于鳳舞山莊的消息,所以才會讓她坐下,丁香自然不知,一聽花疏雪的話,心頭更是如小鹿亂跳,嬌羞滴滴的坐在花疏雪的身邊:“公子想和丁香說什麽,隻要是丁香知道的,定然告訴公子。”
花疏雪聽了這話倒是十分的滿意,她來此便是想打探消息的。
“本公子之所以來這歡龍城,便是接到了鳳舞山莊的請貼,說他們這幾日要舉辦什麽尋寶大會,那鳳舞山莊究竟是什麽樣厲害的地方?”
“鳳舞山莊?”
丁香倒是不疑有他,飛快的開口:“這鳳舞山莊是我們歡龍城的首富,他們是做海鮮生意的,聽說特别的有錢,不過很神秘,一般人根本沒進去過,而且沒人見過他們家的莊主,聽說山莊的一應事務,都是一個叫鳳玄舞的女子在打理,所以歡龍城内不少的人猜測這位鳳玄舞姑娘定然是鳳舞山莊幕後的主子,就算不是幕後的主子,很可能也是幕後之人愛慕的女子,要不然爲何此女名鳳玄舞,而那個山莊便叫鳳舞山莊呢。”
花疏雪挑眉,心中輕喃,鳳玄舞,鳳舞山莊,這兩者有牽連嗎?
“那尋寶大會是真有其事嗎?”
花疏雪微凝眉,臉上攏了戾寒,因爲這件事牽扯到了陰瞳山靈雀台,所以她不能不慎重,沒想到藏寶圖的事情竟然會洩露出去,事實上,陰瞳山脈中确實藏着寶藏,可是那藏寶圖明明被祖師爺毀掉了,現在竟然出現這種謠傳,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至少有一樣可以肯定,舉辦此次尋寶大會的主子,知道陰瞳山脈的秘密,否則他又如何知道陰瞳山脈中有寶藏的事情的,還舉辦這什麽尋寶大會,意在拉攏各方的勢力,一舉進陰瞳山脈,因爲但憑一個人的力量,要想進陰瞳山脈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所以這背後的人才會以此爲由頭,拉攏各方厲害的人,一舉進軍陰瞳山,但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房裏,丁香眨着眼睛,很是煸情的笑着:“是的,公子,聽說此次鳳舞山莊舉辦的尋寶大會,廣邀天下能力異士前來參加,聽說到時候大會會有挑戰賽,能進入前二十名的都有份參加,一起前往陰瞳山脈去尋寶,到時候所得的寶藏,人人有份,所以這幾天,我們歡龍城來了不少的人,聽說酒樓客棧裏人滿爲患,都住不下了,有些人是被鳳舞山莊邀請了的,還有不少沒邀請的人,也跑來參加,因爲鳳舞山莊有個規定,不管有沒有邀請函,隻要到時候能打進前二十名,都有機會參與此次的尋寶之事,所以很多人跟瘋了似的湧到這裏來了。”
丁香說到最後,嘴有些渴了,一伸手端了茶盎過來,喝了一口,然後伸手拉着花疏雪的手撒起嬌來。
“公子,讓奴家侍候你早點休息吧,我們不說這些了,公子也是來歡龍城參加尋寶大會的吧,奴家祝公子進入前二十名,這樣就可以拿到寶藏了,不過公子千萬不要忘了奴家啊。”
丁香一邊說着一邊伸手來拉花疏雪,纏着她要早點休息。
花疏雪清麗的面容一沉,便待喝止丁香的手腳,不想她未開口,門外竟響起輕叩聲,喬泰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公子有客來拜訪。”
房内,丁香嘟起了嘴,不甘心的收回手,雙瞳越發的纏綿起來,花疏雪收斂起冷寒,緩緩的開口:“去,給本公子彈一首小曲兒。”
“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丁香不死心的開口,這俊美的公子當真和别人不一樣,若是别人早就纏着她**了,可是這公子竟然還有心思聽她彈曲兒,不過客人都開口了,她就沒有拒絕的理由,想着慢慢的起身福了一下身子:“是,公子。”
房内便有琴台,丁香走過去跪下來,素手輕輕的撫上琴弦,悠揚的琴聲便在精緻的雅房裏響了起來。
花疏雪見安頓好了丁香,挑眉望向門外,這種地方,誰會來拜訪她啊,蓦然想到先前雲國太子府的人,難道門外立着的竟是雲國太子?如此一想,有些坐不住了,這軒轅玥什麽意思,爲什麽非要拜訪她啊。
門外再次響起了喬泰的聲音:“公子,有人來拜訪你。”
花疏雪面容一沉,周身涼薄如水,這軒轅玥的爲人她是深知的,如若現在不見他,倒會引起他的疑心,所以她何必懼他,再一個現在的她是男人,不但如此,她還在自已的鞋底裏加高了墊子,現在的她比過去高了不少,雖然長相俊美,但很少有人懷疑她的身份,想着,唇角勾出若有似無的淺笑,沉聲開口。
“什麽人啊,打擾本公子的雅興,真讨厭,讓他進來吧。”
說完啪地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白玉桃花扇,輕輕的搖着,滿臉不悅的望向門外。
門外,喬泰忙打開了門,幾道清雍逼人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除了雲國太子軒轅玥外,竟然還有闌國太子百裏潭,闌國錦衣司的統領元湛等人,他們是如何湊到一起的,花疏雪微微有些錯愕,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這些家夥全都出現了,她可要當心些才好。
喬泰從一邊走上來:“公子,這幾人要見你,屬下說你沒空,他們堅持不走。”
不知道爲何這幾人鐵了心的要見主子幹什麽,喬泰悄然的蹙眉想着,然後望向花疏雪,花疏雪揮了揮手示意喬泰先下去,然後抱拳朗聲開口:“不知道各位公子要見在下何事?”
花疏雪豪爽的開口,眼下這些人的身份乃是隐秘的,她又何需道破呢,所以隻作不知。
軒轅玥一身紫色的錦衫,腰束羊脂玉帶,垂七彩縧絡,周身上下的邪狂,再加上此刻唇齒間懶散的笑意,當真是惑人心神,天生的妖孽,房内彈琴的丁香看到立刻心猿意馬起來,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如此俊美霸氣張狂于一體的男人,比起玉鏡公子的秀逸不凡更多了一層的陽剛之味,除了他們兩個人,房間裏另外兩人也是炫目多姿的。
丁香不由得大奇,今兒個是怎麽了,哪裏這麽多出色俊美的男人的。
隻不過幾個男人可沒人注意到她,軒轅玥舉步優雅的走到花疏雪的對面坐下,一雙深邃的瞳眸籠罩着撒旦般冷酷無情的光芒,直射向花疏雪,先前的懶散退去,此刻的他周身上下籠着危險的氣息,似乎想吞噬掉花疏雪一般。
軒轅玥和百裏潭等人是先前在路上遇上的,便結伴一起來歡龍城,正如花疏雪猜想的一般,他們也想先進這青樓打探一下鳳舞山莊的背景來曆,雖然他們不太相信什麽寶藏藏寶圖,但是現在這件事發生了,總不能視而不見,所以幾個人才會現身歡龍城,不但是他們,恐怕後面還會遇到相熟的人,試想誰不想擁有一批寶藏啊,這可是一塊大肥餌。
先前他們正在二樓的雅間内品茶,忽地聽到樓下的動靜,幾個人便望了下來,沒想到卻看到一個翩然風雅的少年,不但人長得出色,而且身手十分的厲害,軒轅玥猜測此人定然也是應邀前來參加鳳舞山莊的尋寶大會,所以便使了杜驚鴻等人下來,請這少年上去坐坐,共同商議這件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沒想到他使了人竟然請不動人,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他軒轅玥使了人竟然請不動人,所以他自該來瞧瞧,此人究竟有多張狂,竟然請都請不來。
花疏雪并不十分敢與軒轅玥對視,此人一向心性敏捷,而且她與他并不是陌生人,雖然她僞裝得很好,讓人瞧不出破綻,但是眼神也是輕易便會露出破綻的要點,所以她盡可能的裝着若無其事的端了茶盎入手。
“閣下是何人?”
“軒轅玥。”
軒轅玥慢慢的收斂起自已的氣息,慵懶的開口,他一開口,房内的另外兩人也相應着開了口:“百裏潭。”
“元湛。”
“在下玉鏡,不知道幾位公子堅持要見玉鏡所爲何事?”
花疏雪假裝不知道這幾個名字的來曆,因爲這裏是夏國的歡龍城,不知道軒轅玥和百裏潭等人的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一邊說話一邊輕輕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盎,悠然自得,并沒有似毫的困擾,這使得軒轅玥等人倒是對她好奇了,此人倒是有些意思,想着軒轅玥魅惑的開口:“有意思啊,百裏兄,難得遇到這麽有趣的人兒,我們一起坐下來聽聽小曲兒如何?”
“正有此意。”
反正今晚他們有的是時間,明日才去鳳舞山莊,今晚酒樓客棧也沒有房間,不如便在這裏待一晚上,想着一屁股坐了下來,元湛也坐了下來。
“玉鏡公子也是來參加歡龍城的尋寶大會的?”
軒轅玥暗磁好聽的聲音響起來,竟是十分的自來熟,似毫沒有把花疏雪微沉的臉色看在眼裏,依舊是一派的慵懶,并順手取了桌上茶盎過來,自顧的給自已倒了一杯茶,然後擡眸望向闌國太子百裏潭:“百裏兄一起來一杯。”
“有勞軒轅兄了。”
軒轅玥不但給百裏潭倒了一杯茶,還給元湛也倒了一杯茶,然後端了茶,一邊喝茶一邊欣賞起房内丁香所彈奏之曲,一曲終了,贊賞的話響起。
“不錯,這位姑娘,再來一曲兒。”
“是,公子。”
丁香聽到軒轅玥的贊賞,整張臉都紅了,竟比先前面對花疏雪時要激動得多,花疏雪冷睨了那女人一眼,心中不屑的冷哼,難怪世人皆說**無情,戲子無義,才多大的功夫兒,這丁香便改換了目标,可見這青樓女子确實是薄情寡義的。
不過這幾位爺是不是太把自已當回事了,竟然自動自發的坐下來品茶聽曲兒,花疏雪臉色慢慢的沉下去,冷睨着對面的三個男人。
“不知道軒轅公子找在下何事?”
軒轅玥聽她問,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肌膚欺霜賽雪,眉眼清豔,因爲生氣而籠上了秋霜之色,雖然年紀不大,卻已顯一副風流倜傥,假以時日必然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可惜了生爲男子,若是女子也是傾國傾城的。
軒轅玥打量着對面的人時,瞳眸攸的一暗,想起了那逃婚的丫頭,神色間攏上了無奈,此次他離開雲國,前來這歡龍城,便是想來碰碰運氣,是否能把那丫頭給逮回雲國去,心中想着很快回神,心底還是有些錯愕的,面對眼前的少年,竟能讓他想到那個在逃的丫頭,還真是奇怪,想着微微一笑,悠然的開口。
“在下想着,玉鏡公子想必也是爲了尋寶大會而來,既然大家是同道中人,何不一起同行,到時候彼此有個照應,那鳳舞山莊究竟什麽來頭誰也不知,所以一同行事,總好過單槍片馬的闖進去,隻是沒想到玉鏡公子竟然錯把在下的好心當成惡意了,實在讓在下難受,所以特地來向玉鏡公子解釋一下。”
軒轅玥一派雍雍清華,舉手投足更是妥貼溫融,若不是對他深有了解,隻怕輕易便被迷惑了,花疏雪一邊想着一邊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原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實在該罰。”
“好說。”
軒轅玥竟然面不改色的接受了,愣是坐實了花疏雪小人之心的事,花疏雪忍不住咬牙,瞳眸布上了暗沉,不過她心知肚明,這軒轅玥其實說得沒錯,誰也不清楚這鳳舞山莊的内幕,人多好過單槍片馬的獨闖,何況這些人還都來曆不凡,所以跟着他們更有利于行事,想着總算換上了笑容。
“那在下先謝過幾位的好心了。”
軒轅玥點頭,笑容越發的璀璨,花疏雪沒有被電到,倒是房内彈琴的丁香被電得頭腦一片迷糊,彈錯了幾個音,不過這時候沒人在意她彈錯了音,房内的四個人已一掃先前的敵對,和樂融融的開始商讨事情。
“不知道軒轅兄和百裏兄是否查清了那鳳舞山莊的來曆?”
花疏雪不恥下問,早把先前的惱恨抛之腦後了,眼下她需要查清這鳳舞山莊的來曆,爲何他們會知道陰瞳山脈中有一座寶藏的事,這件事除了靈雀台曆代的當家主子,别人壓根是不知道的,還有那藏寶圖也是早就毀掉了的,當年祖師爺開山建靈雀台,發現了地下有一處寶藏,先開始是繪了圖紙的,後來因爲怕此寶藏引來滅頂之災,所以便毀掉了藏寶圖,但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竟然還有另外的人知道,這實在太匪夷莫測了,所以她一定要查清這鳳舞山莊的背後究竟是什麽人,他究竟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知道了寶藏的事情,此番她出現,便是要取消陰瞳山有寶藏的事情,如若不然,陰瞳山将再無甯日。
“聽說背後的主子很神秘。”
“有一個叫鳳玄舞的女子打理着山莊的一切。”
“他們是做海鮮生意的。”
軒轅玥和百裏潭還有元湛三人一人一句,花疏雪翻白眼,這些她都知道好不好,她想知道更深一層的消息,例如那背後的主子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還有他有什麽樣厲害的來頭,可惜軒轅玥和百裏潭三人說完後便不再開口,一人捧着一杯茶,聽起了曲兒。
“就這樣嗎?”
花疏雪真想用面前的茶盎,每人砸他們一下,還以爲他們手中有多少消息呢,原來和她知道得差不多,那她還有必要和他們一起嗎?搞不好露出自已的馬腳,想着面容一沉,掃向對面的三人,一人慵懶清華,一人溫文爾雅,另外一人卻精緻得好似上好的玉瓷,三個人的臉上此時皆籠罩着一層光輝,雙瞳幽暗的盯着她。
“不知道玉鏡公子還知道些什麽?”
花疏雪的臉一下子黑了,然後聳了聳肩,帥氣的開口:“你們知道的我都知道,你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軒轅兄百裏兄元湛兄,你們請回吧,我要休息了。”
說完她還打了一個哈欠,以表示自已所言不虛。
可惜這是她的認爲,不是别人的認爲,軒轅玥瞳眸幽暗,盯着花疏雪,不知道爲何,他先前在樓下一眼看到此少年,便覺得親近,不知道爲何便想親近于他,若有所思的想着,然後緊盯着花疏雪,那百裏潭倒是沒有過多的注意花疏雪,隻不過是一個俊美得過份了點的少年罷了,至于元湛一雙清透的眼睛也盯着花疏雪。
花疏雪見對面三人沒動靜,不由得臉色微惱,再次沉聲開口:“軒轅兄,你們再不走,我家小香香可就要生氣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莫虛度啊。”
花疏雪話落,房内悠揚的琴聲陡的嘎然而止,丁香溫婉可人的起身,嬌羞的開口:“既然公子們不嫌厭,那丁香就再彈兩首吧。”
她說着一雙俏麗的美目還不時的往軒轅玥身上飄,花疏雪不屑至極,這青樓女子太他媽的薄幸寡情了,她記得之前這丁香可是緊盯着她的,這麽會子功夫便換了目标了,當真是可惱。
軒轅玥邪魅的一笑,迷離的聲音響起來:“玉鏡公子,人家丁香姑娘不在意爲我們多彈兩曲兒,玉鏡公子不會把我們往外攆吧。”
花疏雪心裏冷哼,彈,彈,今晚彈死你,然後一擡頭,唇角便是妖治的笑意:“看來我們家小香香是有意留客了,那本公子也不好往外攆人啊,小香香,今兒個爺們不睡覺了,你就給爺們彈一夜吧。”
此話一出,丁香的臉頓時黑了,讓她彈一夜,她手指還不廢了嗎?飛快的擡首望向花疏雪,便見到她面容冰霜一樣冷,丁香不由得暗自嘀咕,難道是這小公子吃醋了,所以才會如此的生氣,不過待會兒他定然會憐香惜玉不要她彈的,想着竟沒有了先前的害怕,随口應聲:“是,公子。”
不過等她欲哭無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小公子心目中可從來就沒有憐香惜玉幾個字。
房間裏,花疏雪也認命了,既然攆不走不如坦然的相處,反正現在她易容了,臉上連青胎都沒有,光滑無暇的一個俊美少年,誰敢把她和以前的花疏雪聯系在一起啊,所以她擔心什麽啊,想着臉上總算攏上了笑意,一笑,傾城絕色的光華,吸引得坐在房内的三人同時的盯着她。
“怎麽了?”
軒轅玥挑長眉,總算有些理解爲何一眼便樂意親近這少年了,因爲她身上的神韻和逃婚的那丫頭有些像啊。
“玉鏡公子長得與我一個朋友很相似。”
軒轅玥提起花疏雪的時候,立體的五官上眉眼璀璨起來,瞳眸更是**潋滟的色彩,濃郁而華麗。
花疏雪卻一驚,趕緊的收斂些神色,随之轉移話題:“你們說這鳳舞山莊的人手裏真的有藏寶圖嗎?”
一提到這個話題,先前注意力在她身上的三人,全都轉移了目标,一起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軒轅玥搖頭:“恐怕是謠傳,從來沒聽說過有藏寶圖一事,若是有這藏寶圖早該現身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花疏雪不由得暗贊一聲,這家夥頭腦确實敏捷,沒錯,如果真有藏寶圖這回事,又如何會一直到現在才現世呢,隻怕早就等不及現世了,而且世人誰也沒有聽說過這藏寶圖的事情。
“如果這藏寶圖是假的,那麽鳳舞山莊背後的人究竟有什麽目的,把如此多的人調到歡龍城來,定然是有所爲的,不會平白無故的做這種事的。”
百裏潭沉穩的開口,雖然外表依舊溫文爾雅,但是瞳眸中的幽深,卻不似以前的清潤如水,籠罩上了高深莫測,現在闌國的一切大計都在他的身上,他經過幾個月的磨練,越發的成熟起來。
元湛認同的點頭,軒轅玥和花疏雪也沒有反對,隻是誰也猜不透這鳳舞山莊的人究竟想幹什麽?
“他們究竟想幹什麽?”
花疏雪輕語,滿臉的冷霜,擡首望向軒轅玥:“難道沒辦法查鳳舞山莊的來曆嗎?”
“我派人查了的,這鳳舞山莊雖說掘起五年了,但從它一出現,便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隻知道他們一出現便買了歡龍城最大的碼頭,做海鮮生意,鳳舞山莊的海鮮遍布天下,所以賺了不少的錢,至于别的什麽,根本沒人知道,也沒人見過那鳳舞山莊有别的主子,隻知道有一個鳳玄舞的姑娘掌管着山莊内的一切,她手下有四大得力的助手協助,聽說這四大助手武功十分的厲害,常人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即便歡龍城内有人眼紅他們的生意,也沒人敢挑釁。”
軒轅玥懶懶的開口,把他派人查到的消息說出來,不過時間有些急促了,否則定然還會多查出一些汛息,目前暫時就這樣了,花疏雪聽了軒轅玥的話,便又望向闌國太子百裏潭,百裏潭微微的聳了一下肩,沉穩的開口:“我們的人也查不到更精細的消息,目前就是這樣了。”
“看來這背後的人确實是高深莫測啊。”
花疏雪輕歎,這人究竟是誰,如何就知道了陰瞳山内有寶藏一事,這個秘密如何會洩露出去的。
難道是陰瞳山有内鬼,這不至于啊,因爲寶藏一事,除了她和四大長老,再沒有别人知曉,難道是四大長老洩密,可這更不可能,四大長老從不出陰瞳山,這事還真是撲朔迷離啊。
“算了,我們也别想太多了,總之明日進了鳳舞山莊再說,大家小心一點便是了。”
這鳳舞山莊是個謎,聽說很少有人進去過,所以他們自該小心一些才是。
元湛的話落,衆人都贊同的點頭,接下來便開始閑聊。
“玉鏡公子從何處趕來的?”
“闌國。”
陰瞳山雖不屬于任何國家,但是它臨近闌國,所以花疏雪便如此說道,一言落不等别人開口,便搶先追問:“軒轅兄從何處趕來的?”
“雲國。”
“這位百裏兄呢?又是從何處趕來的?”
百裏潭溫雅的開口:“我也是從闌國來的。”
說完幾人笑了起來,之前的劍弩拔張淡去,此刻倒像幾個老朋友似的談笑風聲起來,可憐那彈琴的丁香姑娘眼淚巴巴的望着不遠處坐着的幾位公子,她手都彈麻了,爲何沒有一人憐香惜玉啊,好歹出來一個人說句話啊,她再彈一隻手就要廢了啊。
一曲終了,趕緊顫抖着聲音開口:“公子,公子,我?”
花疏雪挑眉望過去,然後狀若無意的開口:“小香香,你不是喜歡彈琴嗎?公子我聽得正高興,繼續彈,回頭本公子一定重重的賞你啊。”
“公子,我的手?”
丁香望着自已的手,十指連心,鑽心似的疼啊,再多的錢她也不想彈了。
“手怎麽了?”花疏雪望向丁香的手,然後臉色便闆起來:“小香香,不是本公子挑你的毛病,你實在是太嬌貴了,不就是手流點血嗎?有什麽事啊,身爲玉堂春的姑娘,這點苦都吃不了,若是被媽媽知道了,指不定如何的懲罰你呢,所以繼續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