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雪望着他的背影,雖然很痛苦很絕望,親手對付自已妹妹的事實擊挎了他,但是她不會同情他的,不但是因爲他曾經算計她了,還有她不認同他們所做的,當年爲何要把大夫人顔氏的女兒給抱走了,把她換進了花宅,這一舉動害了多少人啊。
小九伸出手握着花疏雪的纖手,乖巧的開口:“姐姐,我們回去休息吧,夜深了。”
“好。”
紅栾和青栾跟着她們的身後一路往前面走去,她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主子竟然是那納蘭神棍的妹妹,而神棍之所以幫助花疏雨竟是以爲花疏雨是自個的親妹妹,所以才會幫助她,想讓她登上肅王妃的位置。
現在他知道了**,自已不好過,不過主子心中也不好過吧。
其實這一點紅栾和青栾二婢倒是想錯了,花疏雪根本就不是前身,所以心裏對于納蘭悠沒有任何的難過不開心,她的記憶裏,納蘭悠就是個算計她陷害她的卑鄙無恥的小人,所以她絕對不會原諒納蘭神棍的,她沒有那麽大度。
一行人回了暖雪閣,盥洗一番便休息了,本來紅栾青栾以爲主子是睡不着的,誰知道她竟然十分的好睡,根本就不理會先前的事情,兩個丫鬟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兩日,很是安靜,各方都按兵不動,花疏雪難得的安逸,不過小東邪回來了,連錦也回來了。
連錦一回來便禀報近來闌國發生的幾宗事。
“禦吏大夫狀告了蘭家,蘭家的兒子蘭仁不但強搶民女,還打死了人命。”
花疏雪挑了挑眉,輕輕的修剪自已的指甲,對于這件事并沒有發表什麽觀點。
連錦便又接着往下禀報:“闌國和燕國邊境發生了一些矛盾,現在正鬧得不可開交。”
花疏雪依舊沒有什麽動靜,連錦隻得繼續禀報:“雁蕩山的土匪竟然一夜之間血洗了兩條村子,這使得龍顔大怒。”
花疏雪聽到這個,忽然來了興趣,立刻一舉手示意連錦停住話,她緩緩的擡眸望過去:“雁蕩山的土匪竟然一夜血洗了兩條村子?”
連錦點頭,精緻的面容上也是十分的氣惱,這些該死的土匪。
“雁蕩山我記得離樊城不算太遠,隻需兩三日的時間便到了。”
對于這雁蕩山花疏雪是聽說過的,此山因爲陡峭而聞名,四周皆是懸崖峭壁,所以上山很不容易,現在這雁蕩山上集聚了一幫的土匪,依仗着地形的陡峭,尋常人上不去,所以便胡作非爲,竟然血洗了兩條村子,此等惡徒行徑,定然要狠狠的打擊。
花疏雪凝眉深思,房内的燈光籠在她的臉上,分外的迷離,眼睛卻亮如寶石,慢慢的舒展了開來。
“連錦,那雁蕩山上的匪徒有多少?”
“聽說足有二三百号人?”
連錦禀報,這些消息是他花了兩天時間打探來的,都是從朝中大臣的嘴裏探來的,自然他也是花錢的。
“如果我讓你們兩個帶些人上雁蕩山,你們能不能殺了這些人。”
花疏雪話一落,小東邪和連錦二人便來了興趣,其實殺二三百個土匪不是事,憑他們的頭腦自然不在話下,隻是主子不會憑白無故的讓他們去殺那些土匪的,她必然是有所安排的。
想着二人一起望向花疏雪,花疏雪慢慢的接着開口:“我要你們殺進雁蕩山,然後把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全都殺掉,剩下那些膽小混事的留着,然後以你們爲首,繼續下山**,不停的掃蕩各個村子,記着不要傷及人命,我想此事定然會有人再次禀報上來,眼下京中皇上舊傷未好,肅王有腿疾,太子一心想建功立業,一定會請命領兵前往雁蕩山主持圍巢之事,我的目的便是要把百裏潭調離京城。”
花疏雪唇角勾出笑意,等到把百裏潭調出了京城,她再拾撺肅王百裏冰逼宮。
想到最後花疏雪的臉上滿是嗜血的妖治。
小東邪和連錦二人看她神情,妖治得令人心驚,二人皆在心中暗念,這女人當真有做妖女的本錢。
二人趕緊的起身:“好,這件事我們去做,隻是你們身邊沒有保護的人如何行。”
“沒事,雲國的人還在呢。”
花疏雪揮了揮手,暗處有甯程等人跟着,而且闌國的皇帝現在還不想動她,現在别人若想動她,還需要好好的惦量惦量。
“是,屬下等先去辦事。”
小東邪和連錦二人一先一後的退了出去,花疏雪唇角擒着笑意,低頭繼續擺弄手中的指甲,心情百般的好。
紅栾和青栾二婢走過去催促她休息,她擡頭笑着應了,臨睡前想起一件事來,忙叮咛紅栾:“明兒個一早便通知一名手下,留意肅王百裏冰的動向,我要與這位肅王爺碰下面才好。”
如若不碰面,如何拾撺那百裏冰呢,最近百裏冰隻怕憋屈得很,不但腿有舊疾,還不讨皇上的歡心,更甚至上次前往圍場行圍之時,明明是布署得極好的,沒想到竟然發生了天災人禍這樣的大事,而毀了他的所有布署。
“是的,主子。”
紅栾應聲,花疏雪伸出手摟了床裏面的小九,二人一起睡了。
第二日一早,紅栾便悄悄的命人前往肅王府盯着,看看肅王百裏冰會去哪裏,有什麽情況立刻禀報過來,手下領命去辦事。
下午便得到了消息,肅王百裏冰在一萼紅茶樓請客,請朝中的幾位大臣喝茶。
花疏雪得到消息,唇角勾出微笑,看來這肅王有些按捺不住了,所以開始行動了,那麽她還等什麽呢,想着便起身領着紅栾青栾二婢從西側門出去,上了花府的馬車,暗處自有人跟着她,乃是甯程等人。
紅栾吩咐馬車前往一萼紅茶樓,這家茶樓,花疏雪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爲她平時沒事的時候,喜歡到這家茶樓喝茶,這家茶樓不但環境優雅,樓下一樓的大廳,還搭了一個白玉台,台上有人拉奏各種曲子,使得整個茶樓,籠罩着一股優雅之味。
一萼紅茶樓,此時的客人雖不多,但也不少,花疏雪和二婢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樓裏的小二一眼便認出她來了,趕緊恭敬的開口:“小的見過花家的小姐。”
花疏雪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二樓,然後清悅的聲音響起來,甚是響亮。
“起來吧,還有雅間嗎?”
花疏雪響亮的聲音一響,那一樓大廳内的客人全都望過來,發現竟是花家的小姐,未來雲國的太子妃,那些人不由得小聲的嘀咕起來,現在的樊城内,衆人已經記不得從前花疏雪的膽小懦弱,隻知道此女現在十分的厲害,名滿整個攀城,不但武功厲害,手段也厲害,要不然那雲國的太子爲何以太子妃之位相騁。
一時間,那壓低的聲音此次彼落的響起來了,花疏雪隻作不知,望向那給她請安的店小二再問一遍。
“還有雅間嗎?”
“有,有。”
小二趕緊的應聲,這花疏雪每次來喝茶,都會選一間臨街的雅間,然後點一壺茶幾樣精緻的點心,仔細的品着茶,這店小二已經熟悉了她的風格,趕緊的把她往二樓上引領。
一行幾人越過大廳,往二樓走去,不想剛走了幾層的台階,便看到上面下來了幾個面無表情的侍衛,爲首的竟是肅王府的侍衛隊長閻風,閻風一看到花疏雪,分外恭敬的開口:“見過花小姐。”
花疏雪先前大聲的說話,便是想讓二樓雅間内的肅王百裏冰聽到,以她對肅王百裏冰的了解,他定然會派人來請她,現在閻風一出現,她便知道自已想的全中了,不過神色自然不能表現出來,略顯驚訝的挑眉。
“好巧,閻隊長,我們竟然在此處相遇了。”
閻風哪裏會多想,忙點了一下頭,然後認真的開口:“王爺在上面的雅房裏,讓屬下請花小姐過去品茶。”
花疏雪遲疑了片刻方開口:“好,那就有勞肅王爺了。”
說完跟着閻風的身後往二樓的雅間而去,那店小二看他們合并一間,也就讓她們自已上去,他又往樓下去招呼客人了。
二樓的廊道裏一片安靜,沒有一丁點的聲音,直到閻風走到一間雅間門外,示意花疏雪稍後片刻,自已先進去禀報了,很快,便聽到雅間内,肅王百裏冰沉穩的聲音響起:“那今日就到此了,改日再和幾位大人一起探讨。”
雅間裏走出了幾位朝中的大臣,正是闌國一些和肅王百裏冰走得近的臣子,這些人一擡頭看到門外花疏雪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心底不安,趕緊的離開了。
閻風走出來請花疏雪進去,王爺正候着她呢。
花疏雪走了進去,紅栾和青栾二婢想跟進去,卻被閻風一伸手攔了下來,面無表情的開口:“王爺有令,除了花家的小姐,别人誰也不許進。”
紅栾和青栾臉色一沉便待發作,她們是怕主子一個人進去吃虧,那肅王百裏冰現在可是宵想主子的人,這男人恐怕什麽都做得出來,所以她們自然擔心,不過花疏雪一揮手阻止了兩個丫鬟,今兒個她過來可是爲了達到某些目的,不想壞了事。
雅間的門打開,肅王百裏冰臨窗而坐,今日他穿一襲黑色的繡金蟒的織錦長袍,那栩栩如輝的金色十分的耀眼炫目,映襯得百裏冰五官立體而剛毅,眉眼皆擒着冷酷的寒氣,瞳眸更是深不可測的暗芒,緊緊的盯着從門外走進來的花疏雪,眼底一閃而逝的光華。
現在的他再看花疏雪一點都不覺得讨厭,相反的這女人讓人越來越有征服的欲望,雖然她臉上依舊有青胎,但是和她的光華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坐。”
花疏雪點頭,不卑不亢的端坐在肅王爺對面的椅子上,周身氣質淡然,舉手投足優雅撩人,百裏冰伸出手親自動手給花疏雪倒了一杯茶,然後淡淡的開口:“來,嘗嘗陳年雪水泡的碧螺春,是不是比起尋常的泡法更有味道。”
花疏雪沒說話,伸手便接過百裏冰手中的茶盎,仔細的湊到自已的鼻端下面,然後微吸了一口氣,感受到茶香味溢滿了鼻間,然後才輕輕的品了一小口,這雪水可不是那麽容易得的,這一小壺,恐怕價值不菲,所以她不該浪費了。
“不錯,味道甘醇清甜,謝過王爺的盛請款待了,”以前她一個人來的時候,從沒有點過雪水泡的碧螺春,不是喝不起,隻是一個人點太浪費了。
“你喜歡到一萼紅茶樓喝茶。”
百裏冰此時說話格外的溫融,瞳眸裏也是溢着些許柔情的,隻是他所行的事一向有心機,花疏雪早就了解此人的禀性,又如何會受到他迷惑呢,所以淡雅的一笑,點頭:“是的,沒事的時候便喜歡出府來喝茶,我最常來的便是這一家,環境不錯,視野也不錯,可以邊品茶邊看到街面上的情況。”
那日百裏冰迎娶花疏雨之時,便是在這間茶樓裏,她看到他滿面歡欣的把花疏雨娶回了家,當時的她心中還想着,百裏冰一定是愛着花疏雨的,今時今日她才蓦然的明白,這人永遠不會愛上别人,他所做的隻不過是爲了自已的野心。
“今日早朝過後,本王詢問了花尚書,原來你才是花家的二小姐,花家的嫡女,花疏雨是花家的庶女,乃是大小姐。”
肅王百裏冰說完望向花疏雪,他倒想看看此女會如何做,花疏雪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茶盎,悠然的開口:“不管是花家大小姐,花家二小姐,這個時候來說這件事有什麽意義呢,再一個王爺該關心的是朝政上的事情,何至于關心起别人家的事情來了。”
花疏雪一言落,百裏冰的臉色微微的黯然,不過倒是沒有表現出來,花疏雪并不着急,她有的是耐心和這肅王耗。
想着伸手再端了茶盎,然後慢慢的品茶,雅間一側的肅王百裏冰,瞳眸越來越暗,深不可測,讓人探測不到他心中在想什麽,他就那麽定定的望着花疏雪,這女人實在是不簡單,她實在不像是個尋常人,就算是花府的花尚書,恐怕也沒有她的那份沉着老成,永遠一副成竹成胸的高深莫測,不過這樣的女子卻是他不珍惜的,白白的便宜了那雲國的太子,百裏冰一想到花疏雪的婚事,心裏便十分的不自在,語氣沉重的開口。
“郡主下個月十六将啓程前往雲國,郡主是做好了準備嗎?”
“什麽準備?”
花疏雪倒有些不解百裏冰的意思了,說實在的,她壓根就沒打算嫁往雲國,路上她必然是要想方設法的逃掉的,所以嫁妝什麽的她自然不會準備,雖然花家是有準備,可也不會高到那裏去,自已壓根就不是花家的孩子,他們能準備什麽樣的陪嫁顯而易見,至于闌國皇室,恐怕也會象征性的出些東西讓她充場子,不過這些她都懶得理會。
百裏冰挑眉,認真的開口:“雲國可是比我們闌國的水深得多了,你去隻不過是趟渾水而已,雖說軒玥乃是天下人人知道的奇才,可是雲國内部變幻莫測,誰又知道下一刻是什麽樣子的,你既嫁往雲國,如何不好好了解了解雲國的一切呢。”
以她的爲人斷然不會什麽都不準備便嫁過去的,花疏雪聽了百裏冰的話慢慢的笑了。
人人都知道雲國水深,都在勸她小心慎行,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想過去雲國,他水深與否與她何幹。
今兒個她來可是爲了别的事情,想着眸光靈動起來,泛起秋波,水光潋滟,擡眸望向肅王百裏冰,令他一瞬間有些驚豔,此女若是沒有臉上的青胎,隻怕是少見的絕色。
看來人無完人啊,花疏雪輕盈如水的聲音已響了起來。
“疏雪謝過肅王爺的好心提醒了,既然肅王爺如此誠心的說出肺腑之言,疏雪也誠心的奉告王爺一句,要成大事者當不拒小節,王爺知道自已和雲國太子夏國太子比較,身上欠缺什麽嗎?”
花疏雪瞳眸幽暗,聲音清冽。
百裏冰微微的蹙眉,望着她,他倒是十分的想知道,自已和軒轅玥諸葛瀛等人比較,身上究竟缺了何種的東西,爲何就比不上那二人的光華呢,有他們在的地方,他周身的光環都被掩蓋了下去。
“心狠手辣,果斷決絕。”
花疏雪吐出八個字,然後緩緩的起身打算離去,點到爲止最好,說得多了,隻怕要惹起百裏冰的疑心了,此人的疑心向來重。
這八個字好似一柄重錘落到了百裏冰的心裏,百裏冰默然不語,心中卻如明鏡照佛過似的,沒錯,他身上就是欠缺了心狠手辣,果斷決絕,若是心狠手辣,他不至于到現在一事無成,倒使得自已成了整個樊城的笑話,如果果斷決絕,百裏潭恐怕早就被他除掉了,那夏國太子諸葛瀛的太子之位也是他使用手段得來的,可是現在他依舊是人人敬畏的夏國太子,天下何人不知道夏國太子心狠手辣,做事決絕。
百裏冰想通了這層,擡眸想謝過花疏雪,卻發現雅間内空無一人,花疏雪竟然走了,他飛快的擡頭從支開的窗戶望向一樓的大廳門前,袅娜娉婷的女子,優雅的離開了一萼紅茶樓。
百裏冰的眼神深邃了,若是他得此女的真心相助,必然能一統天下,可是眼下父皇當政,他是斷然不會和雲國起沖突的,所以他若想留花疏雪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肅王百裏冰的瞳眸亮了,他一定要搶在花疏雪出嫁前,有所打算,心中想着陡的朝門外叫:“閻風,回府。”
“是,”閻風領命,走了進來,恭敬的開門。
接下來就沒有花疏雪的什麽事了,她穩坐釣魚台,等候闌國内亂,每日陪着小九,練功看書,然後吩咐紅栾出去打探消息,一一的禀報上來,花家也開始忙碌起來,雖然花疏雪不是花家的嫡女,但現在她頂着的便是花家人的身份,所以她将前往雲國和親,無論如何他們花府不可能什麽東西都不準備,另外皇上賞賜了不少的東西進府,這樣一來,倒省了他們不少的銀錢。
再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是花疏雪前往雲國的日子,随着時間的逼近,不少的事情一一的有了起色。
雁蕩山方面的消息,那些窮兇惡極的匪徒都被小東邪和連錦聯合一些人收拾了,現在他們正領着人四處做亂,引得周邊的兩個縣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小東邪命人發出話來,假意要搶壓寨夫人進山陪同,這下有女兒的人家紛紛惶恐,不少人家背井離鄉。
地方官員立刻把此事禀報進京,朝堂之上惠帝大怒,大發雷霆之火,數落地方官員的無能。
太子百裏潭請命前往,惠帝準其前往,并命朝中的将軍輔助,率兵兩千,前往雁蕩山平匪寇。
百裏潭領命,立刻點兵出發,一刻也沒有耽擱,看來這太子倒是真心想爲闌國謀事。
花疏雪聽了紅栾的禀報,淡淡的笑了,輕啜一口茶,百裏冰我這可是爲你鋪好了路,你若是還優柔寡斷的話,說明你這輩子也就隻能是個王爺的命了。
暖雪閣外面,有小丫鬟奔了進來請示:“小姐,有位納蘭公子求見。”
納蘭悠,他又來做什麽,對于這納蘭悠,花疏雪十分的相當的沒有好感,眉一挑,沒好氣的開口:“說我有事,不見客。”
“那位公子說了,如若小姐沒空,他便在府外面候着,一直等到小姐有空見了爲止。”
看來這家夥知道她生氣不想見他,連這句話都好了,花疏雪冷沉着臉,想了想揮手:“讓他進來吧。”
“是,奴婢知道了。”
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領了納蘭悠進暖雪閣的花廳,廳上,花疏雪安靜的端坐着,擡眸望着納蘭悠,納蘭悠輕易便知道她心中對他的不喜,這幾日他比任何人都痛苦,沒想到當日楚叔所做的竟然害了雪兒。
“當日你不是問我那花燈的來曆嗎?現在我來便是告訴你那花燈的來曆。”
納蘭悠的聲音有着難以壓抑的痛楚,花疏雪輕易便見到他瞳眸中點點的淚光,整個人也籠罩着悲傷,似乎經受了什麽重大的折磨一般,看到他這般,她倒是硬不起心腸來了,揮了揮手開口:“坐吧。”
納蘭悠坐下來,調整了自已的情緒,然後慢慢的開口:“花燈是我母親遺留的東西,是她未嫁之前親手所做,燈上的女子正是她,她精心描繪了自已各種姿态,然後做爲訂情信物送與父親,後來我們家遭到了仇殺,父親和母親雙雙死亡,母親臨死的時候,握着楚叔和我的手說,千萬不要讓你在仇恨中長大,讓我們把你送與别人家,平安的長大就好,那時候楚叔帶着一批護衛,護送着你和我一路離開,可是路上幾次遭到敵人的追殺,眼看着護衛一個個全都死于刀下,楚叔一人之力無法保護我們兩個人,所以便決定把你送到别人家,那時候我們正好逃亡到樊城,打探得消息,兵部尚書花家夫人正好産下一女,所以楚叔乘夜闖進了花家,把花家夫人生養的女兒抱走了,然後把你留在了花家,我們的本意是想讓你平安快樂長大,沒想到花家夫人卻動了心機,把你和那花疏雨對換了,而這是我們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納蘭悠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整個人籠着深沉冷戾,其實那時候他才幾歲,若是現在,他斷然不會同意把自已的妹妹送與别人家,就算在逃亡,他們也要一起死,而且他會一直保護她的,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是妄然。
花疏雪聽着納蘭悠的話,多少還是震憾了,沒想到每個人的背後都有如此難以舍棄的沉重。
納蘭悠過了一會兒,心情好一些了,再次開口:“自從送走了妹妹,楚叔帶着我和花家的女兒一起逃命,本來以爲必死無遺,沒想到後來竟然巧遇了我師傅,他救了我們,後來我一直在師傅的教導下學藝,準備爲爹娘報仇,終于我學成了一切,并回到舊日的地方,找到了從前的一些人,組織了一批人起來,不過我要報仇之前,有一件心事未了,便是我的妹妹,她過得怎麽樣,我要親眼看看她,所以我來到了樊城,那時候我以爲花疏雨才是我的妹妹,所以看到妹妹竟然爲肅王側妃,心中十分的不甘,才會幫助她謀算于你,想讓她登上肅王妃之位,隻是沒想到你才是我的親妹妹。”
說到這裏,對于納蘭悠這人的來曆,花疏雪算是徹底的了解了,既了解了,便明白當日一萼紅茶樓之外,他定然是故意謀算于她的,隻是她沒有理會他罷了。
“在一萼紅茶樓之外,你是故意的是嗎?”
花疏雪語氣十分的平淡,并沒有大起大落的傷痛,反而是一副事不關已,看她如此的神情,納蘭悠更是心痛莫名,若非當日留下了妹妹,何至于她今日聽說了這些事,還能如此的淡漠啊,他卻不知,他的妹妹其實早就不在人世了,此花疏雪根本就不是他的妹妹,既不是他的妹妹,又如何傷心呢。
“是的。”
納蘭悠點頭,不過不想再說下去,他來是因爲另外一件事情,想到這,納蘭悠陡的站起了身,臉色攏了冰霜,沉沉的開口:“雪兒,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一切都是爲兄的錯,但是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情要阻止,你千萬不要嫁與軒轅玥。”
花疏雪挑起了眉,倒是稀奇了,她嫁與軒轅玥又與他有何幹。
“爲何不能嫁?”
雖然她并不想嫁,也不可能嫁往雲國,但她就是不想稱了這納蘭悠的心意,所以才會反駁。
“因爲他乃是我們納蘭家的仇人,所以你不能嫁與他。”
花疏雪一瞬間怔忡住了,沒想到軒轅玥竟然是納蘭家的仇人,難道說當年滅掉了花疏雪生父生母的人,其實是雲國皇室一支的人。
“我不懂。”
花疏雪搖頭,說實在的,對于納蘭家和軒轅皇室的仇,她不感興趣,而且她也不想過多的了解,總之現在她知道自已的身世了,原來她是納蘭神棍的妹妹,可這阻止不了她讨厭納蘭神棍。
“你不需要懂,你隻要明白,你不可以嫁給仇人。”
對于花疏雪嫁給軒轅玥的事,納蘭悠十分的堅持,而且态度強硬,語氣更是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花廳上,花疏雪不由得笑起來:“納蘭悠,你以何身份來和我說這種話,實在是太可笑了,憑你一句我哥哥的話,我便會聽你的嗎?你給我記住,我不會任人擺布,嫁不嫁那是我的事,而且我對于你納蘭家和軒轅家的仇根本不感興趣,以後離得我遠些,我不會承認有你這樣的哥哥的。”
花疏雪說完朝一側的紅栾叫起來:“送納蘭公子出府。”
納蘭悠英挺的五官瞬間死灰一般沒有了生機,沒想到妹妹竟然和他說出這種話來,他如何不心痛不難過的,好似一盆冷水從頭頂直澆到腳底,周身止不住的輕顫,那可是他們的仇人啊,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妹妹嫁給他,他一定要阻止這件事,想着滿身籠罩着濃濃的絕望,話裏卻滿是堅定:“我會阻止你的。”
說完他無比沉重的朝花廳門外走去,紅栾送了他出去,然後吩咐小丫鬟把他送出花府,紅栾看着往日風流不羁的形像如此的憔悴,竟然十分的不忍,緩緩走進了花廳。
“主子,你爲何不告訴他,你根本就沒想嫁往雲國呢。”
紅栾的聲音裏帶着一些不忍心,剛才看到納蘭神棍那麽沉痛,她總覺得于心不忍。
“爲什麽要告訴他,你忘了他曾對我做過的事了。”
花疏雪可是牢記于心的,而且她壓根就不是真正的花疏雪,所以對于納蘭悠,生不出那種血脈相連的手足情,這也怪不了她,怪隻怪他們之間的結太深了,若是納蘭神棍沒有算計她,或者與她有個美好的過程,也許今日一切就不一樣了。
“主子,他說會阻止這件事,不會是要在你嫁往雲國的路上動手腳吧。”
“這我倒相信,不過恐怕以他的能力劫不了花轎。”
雲國的甯程等人在暗處保護着她,皇室還要派使臣尾随,最重要的一點,如若她沒有猜錯,惠帝定然派元湛暗中護送她出闌國,然後在雲國的境内動手殺了她,這樣一來,納蘭悠又何來動手的機會。
惠元十八年冬十一月初八夜,肅王百裏冰率手中的三千隐衛,連同三萬兵将闖進皇宮逼宮,逼迫惠帝下旨廢太子之位,改立自已爲皇,眼看着逼位成功,太子百裏潭卻如神降臨,率阻守京城三萬禦林軍進宮救駕,兩軍混戰死傷無數,混亂中,肅王暴怒,一劍刺傷了惠帝,緻使惠帝重傷昏迷,最終卻被太子等人捉拿,全數押入大牢,後事史記稱此次事件爲金倉門事變。
初九日,整個樊城内籠罩着陰風飕雨,天上下起了毛毛的細雨,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昨夜發生了什麽事,雖然很多人不知道,但是一夜的馬蹄聲喊殺聲,足以讓樊城内的百姓明白,昨夜定然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等到肅王百裏冰被下入大牢,肅王府滿門被抓捕,宮中蘭貴妃被關進冷宮,皇上被刺昏迷等等的事情傳出來後,整個樊城都陷入了恐惶,衆人也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原來昨夜肅王率兵逼宮,太子領兵從天而降,進宮護駕,不想肅王竟然在狂怒中刺傷了皇上,現在宮中太子做主,命人把肅王府所有的人都抓入大牢,蘭貴妃也關進了冷宮,宮中的禦醫全力的救治皇上。
現在皇宮朝廷上的事情一應有太子百裏潭主持,至于闌國的皇帝依然昏迷不醒中。
這些事一一的傳進了暖雪閣,花疏雪的耳中,她一邊用早膳一邊聽着這些消息,然後很奇怪百裏潭不是去雁蕩山抓匪徒了嗎?怎麽竟然及時趕回來救駕了,看來這百裏潭是得了天時地利,他注定了是闌國未來新生代的帝皇,至于肅王百裏冰,他不管是頭腦還是時遇都差了百裏潭一籌,所謂天不佑人,否則此次就該他得手才是。
不過對于闌國将來何人當政,花疏雪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百裏臻終于被兒子親手刺了一劍,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呢,這使得花疏雪心裏覺得解恨,百裏臻啊百裏臻,你動不動就算計别人,陷害别人,把别人的命視爲草介,今日這一切可是到了你的頭上,你還是傷在自個的兒子手裏,隻怕比常人心痛百倍吧。
皇帝重傷,朝中的大臣全到皇宮去見皇上,花莊自然也不例外,一直待在皇宮裏。
本來衆朝臣以爲,皇上重傷至此,定然回天無術,人人做好了讓太子登基的準備,誰知道最後惠帝竟然醒了過來,隻不過經過此次的重創,他的身體怕是再也不如從前了,從此後隻能在床榻上度過了。
百裏臻一醒過來,便下旨廢肅王之爵位,滿府的人全數處斬,獨留肅王百裏冰一人,貶往蠻荒之地的青州,惠帝本想處死百裏冰,無奈他從前對于這個兒子寄予了厚望,此時讓他一怒而斬他,實在狠不下心來,最後還是留了百裏冰一命,不過肅王府的其他人卻沒有幸免于難,全都受到了他的牽連,他便是要讓百裏冰知道,這就是他做事不計後果的代價,讓他活着時刻的記住自已所做下的罪孽。
肅王府一門,除肅王百裏冰,所有人都被斬首,因爲肅王府一事牽連衆多,整個朝堂上人心惶惶,除了太子**的人,其他人沒有不擔心的,就算是兵部尚書花莊也很擔心受到此次事件的牽連,花疏雨也在此次的事件中受到牽連,而被斬首了,身爲她的父親,一點力都出不了,隻能沉默無聲,心中甚是痛苦。
太子下旨,命一隊官兵,把肅王百裏冰送往蠻荒之地青州,永世不準回京。接下來惠帝百裏臻口喻,朝政上的事情一應有太子執掌,下完了這道命令,皇上再次昏迷了。
朝堂上的一應大小事皆有太子百裏潭執掌,皇上百裏臻斷斷續續的昏迷不醒,傷勢也未大好。
十一月十五,太子百裏潭召朝中的幾位大臣進上書房,兩名文臣兩名武将,其中文臣便有兵部尚書花莊。
“明日便是晶蘭郡主前往雲國和親的日子,本宮讓你們帶兵一千護送郡主前往闌國,路上定然要保護郡主的安全。”
太子百裏潭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事情,整個人比之前沉穩清冷,周身上下更是攏着寒氣,雖然說起送花疏雪前往雲國和親,他的心頭微微的刺痛,但眼下闌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已由不得他再多想了,現在這種狀況,若是再和雲國起沖突,那麽他們闌國必亂啊,所以他隻能送花疏雪前往雲國和親。
“臣等遵旨。”
花莊等人恭敬的領命,百裏潭微眯眼,懾人的眼芒掃視了一圈,然後語重心長的開口:“一定要保護好郡主的安全,她可事關我們兩國的友誼。”
此次事件,使得京城損失了不少的兵馬,另外朝中人心惶惶,一部分和肅王有牽連的官員,也相應的被處治了,但是這朝堂上的事情,便要好好的整頓整頓,這種時候,不能再出半點的差池。
“是,臣等知道了。”
“下去準備吧,明日一早,護送晶蘭郡主前往雲國。”
“是,”幾個臣子走了出去,門外一名太監走了進來禀報:“太子殿下,元大人過來了。”
百裏潭一聽元湛,雙瞳閃了一下,随之揮手示意太監請他進來,很快一身白衣如雲中鶴般的元湛從門外走進來,一進來便淡淡的開口:“元湛見過太子。”
百裏潭點頭,暗沉的聲音響起來:“起來吧。”
元湛起身,立在上書房内望着太子百裏潭,經過最近一連竄的突發事件,百裏潭少了從前的溫融文雅,倒是多了深沉,還有一些冷酷強勢,現在的他倒是有了帝皇的擔當,元湛靜靜的等候着。
百裏潭緩聲的開口:“上次本宮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現在朝中的一應瑣事都是本宮在處理,所以本宮希望你明白,這件事本宮有權利做主,若是父皇責怪下來,本宮一力承擔。”
元湛沒想到太子百裏潭,竟然如此的執着,其實不用他說,他也不會殺花疏雪的,但是見他如此的有心,他多少還有些感動的,隻是他再有心,花疏雪也不知道,何況她未必領這份情。
“太子如此做值得嗎?”
元湛輕聲的開口,清透的聲音如雨後萌芽的春筍,令人耳目一新。
百裏潭緩緩的笑起來,冰寒的五官一瞬間攏上了光華,一如先前的溫文爾雅,燦爛奪目。
“本宮隻想爲過去做一個了結,本宮此舉,隻是想自我證明,在過去的時間裏,本宮是真心對她的,從此後,一個帝皇的心中将永沒有情。”
雖然對花疏雪動了情,但是現在他知道,他最不該動的便是情字,所以他此舉隻想爲過去做一個了結。
元湛心中對于百裏潭多少是有些敬重的,所以微凝了眉,瞳眸中滿是深思,随即開口:“好,那元湛便答應太子一次。”
百裏潭點頭,然後沉聲開口:“明日便是晶蘭郡主前往雲國和親之時,你帶領錦衣司一千錦衣衛,暗中保護她離開闌國,記住,一直送她到雲國,别大意了。”
“是,元湛知道了。”
元湛領命,緩緩的退出了上書房,上書房中,百裏潭眉深蹙,周身慢慢的退去溫融,一瞬間籠罩上層層的冷骜,從此後,他将以闌國爲中心,盡心盡力的保護好闌國,那雲國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等人,一直野心勃勃的想一統天下,他自然不能讓闌國落入别人之手,所以現在唯有盡快整頓闌國内部,然後操持兵馬,要把闌國的兵馬訓練得更強壯,方能和雲國和夏國鬥。
百裏潭正在書房構思,太監走進來禀報:“太子殿下,夏國太子求見。”
“諸葛瀛?”
百裏潭眼裏一閃而過的犀利,他倒是忘了夏國使臣還在闌國境内,此次發生的事件,隻怕夏國人已經心知肚明了,諸葛瀛此番來見他,意欲何爲,百裏潭猜測着,然後吩咐太監:“請夏太子進來。”
“是,太子。”
太監出去,夏國太子諸葛瀛一身黑色的錦衣,腰束金絲蟒帶,周身上下的冷傲,那雙冰瞳寒眸陰骜無比,他一走進來,上書房内便籠罩上了層層的冷氣,不過百裏潭并不懼他,淡淡的請了夏國太子坐下,然後沉聲詢問。
“夏太子來見本宮是爲了何事?”
“瀛來闌國有段日子了,所以該回國了,現特來向百裏兄辭行。”
諸葛瀛絕口不提闌國發生的事件,隻是單純的向百裏潭辭行,百裏潭微點頭,不過瞳眸中卻是若有所思,這夏國太子爲何挑在這種時候離開闌國,不過他能走,他自然是高興的,想着笑望向諸葛瀛:“那潭在這裏祝夏國太子一路順風。”
“好,那本宮就此告辭了。”
“保重,”百裏潭開口,然後喚了太子府的手下,吩咐他們:“護送夏國太子離開樊城。”
“是,屬下遵命。”
太子府的人奉命前去送夏國太子諸葛瀛離開,百裏潭之所以如此做,便是要親眼看着諸葛瀛離開樊城,不過傍晚的時候,手下來禀報,夏國使臣盡數離開闌國了,百裏潭總算松了口氣,現在樊城内,兩尊大神總算走了,明日再護送了晶蘭郡主上路,他便可以全心的整頓闌國。
十一月十六日,一大早花府便熱鬧起來,花家和皇室爲花疏雪準備的嫁妝,再加上護送的使臣以及兵将,整整齊齊的候在花家的門前,四周看熱鬧的人很多,此次彼落的說話聲,熱鬧極了。
暖雪閣中,紅栾和青栾正給花疏雪收拾妝容,并不急促,房間一側擺放着大紅的嫁衣,還有鳳冠霞帔,不過花疏雪并沒有穿嫁衣,隻是穿了一套粉紅的繡梅花的長裙,現在從闌國出發,足足要行近十日才到雲國和闌國的交界,所以現在便穿這嫁衣幹什麽,等到了兩國的交界處再穿也是一樣的。
房裏,除了紅栾青栾二婢還有小東邪和連錦二人,花疏雪已經和他們商議好了,等過了雲國和闌國的邊關,進入雲國後再逃婚。
紅栾和青栾很快給花疏雪收拾好了,然後檢查了一遍,确定了沒什麽落下了,才恭敬的開口。
“主子,一切都好了。”
花疏雪點頭,然後發現房内少了一個人,小九哪裏去了?忙挑眉望向一側的紅栾:“那小子呢?”
她話落,紅栾還未說話,門外,小九拎着一個包袱走了進來,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一聽到花疏雪的問話,趕緊的撒嬌似的開口:“姐姐,我來了。”
隻見他光潔如玉的小臉蛋上布着狡诘的笑意,手裏的包袱也是沉甸甸的,花疏雪不禁詫異的挑眉:“九兒,你這手裏提的什麽?”
小九往門外望了望,然後得意的開口:“姐姐,我把花家值錢的東西全給拿來了,誰讓他們以前欺負姐姐呢,現在我們拿了他們的東西,然後賣了換錢,以後就不愁了。”
小九說完得意的笑起來,眉眼妖治,房内所有人都黑了臉,這家夥是不是太與常人不一樣了,這種時候,大家想的是如何逃婚,他倒好,竟然還有心情去算計人家,不過想想确實挺解氣的,所以沒人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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