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姿垂下眼簾,刻意壓下内心的那一抹波瀾,淡淡的說道,“當初若一開始我若是清楚會發生這樣陷害坐牢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生下酷寶的,别說我現在不需要男人,就是需要,我也要找一個爲了我肯得罪天下人的男人,讓我有安全感,對我深信不疑的人,隻是,恐怕,世上再無這樣的人,我這樣做也是爲了景皇好。”
霍母被她的話驚着了,“陷害坐牢?事實擺在眼前,如何說的上是陷害?牢也坐過了,現在卻說是陷害,當時那麽多人在場都看見了,不是你說陷害便是陷害的,我看你是知錯不改,你這樣的女人若是真的有一天嫁到了我們家,還不知會生出怎樣的禍端,我就不信我們景皇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女人!”
董姿沉默,她知道,讓霍景皇相信自己,真的是爲難,可是,她就算和他在一起,每每想到此事,依舊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霍母走了,門敞開着,她未婚便先得罪了孩子的奶奶,也算是奇葩一回。
董姿覺得自己并未做錯,若是相愛,必先相信,有這麽一個疙瘩在那系着,遲早會爆發。
他昨晚喝酒喝到胃出血?
他不該的,不該這麽傷害自己的身體。
*
霍母從董姿家回來,便帶着酷寶去醫院看霍景皇,走到病房門外,裏面的女人讓她一驚,想到景皇都那樣對她了,慧園還會來看望他,心裏暗暗和董姿一比,除了生了個孩子,沒什麽地方比人家強。
這麽一想,霍母牽着酷寶便走了進去。
看見霍母進來,蔣慧園站在一旁略帶些不好意思,“伯母,今早聽聞景皇進了醫院,我便來看看,沒别的意思,我——現在就走。”
霍母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你也是好意,不用着急走。”
蔣慧園一聽心裏一喜,自己的這招以退爲進還算有些進展。
當下沒露出任何神色,點了點頭。
“奶奶,爸爸怎麽還不醒?”酷寶的這一句問話讓蔣慧園立在那裏心中驟然一緊,外界的傳言起初她還不信,沒想到卻是真的?!
“伯母,這——真的是景皇的孩子?”
霍母總算是笑了笑,“是啊。”
繼而轉頭給酷寶說道,“你爸等會就醒了,咱們在這等着。”
等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霍景皇睜開了眼睛,眼圈有些血絲,神态疲憊的就要坐起來,霍母将他按下,“先别起來,昨夜喝那麽多酒,先喝點粥暖暖胃。”
霍景皇看向一旁的蔣慧園,不悅道,“你怎麽在這裏?”
霍母臉色一沉,“景皇,你怎麽說話的?聽說你住院了,慧園特地趕來瞧你的,總比那個董姿好多了,害人精!”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我媽媽!”酷寶甩開霍母的手,小臉嚴肅道。
霍母悶悶不樂道,“可奶奶說的都是實話啊。”
“奶奶壞,寶寶不跟奶奶玩了。”酷寶朝着門口跑去,他這麽大的一個小不點,肚子跑到大街上還得了?
霍母連忙抱起他,隻得說,“好好,我不說你媽媽了,行了嘛?”
酷寶撇過頭不理她,掙脫她的懷抱下來走到霍景皇的床邊,身子和床的高度差不多高低,費力的踮着腳尖奶聲奶氣的說道,“爸爸,我想媽媽了,我想見媽媽。”
霍母聞言,趕緊哄他道:“媽媽上班忙,乃奶奶帶你去公園玩,那裏有好多小朋友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見媽媽。”
霍母還欲說什麽,被霍景皇打算,“等爸爸好了帶你去見媽媽,好嗎?”
酷寶聞言這才點點頭,“那爸爸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一直被忽略的蔣慧園見此場景,覺得心裏很不舒服,她忽然之間羨慕起董姿來了。
成爲男人的女人,最得意的不是第一位,而是最後一位成爲他的女人。
而自己以前是太過于自信了,才會導緻現在這麽失意。
“媽,我想讓酷寶在這裏陪着我,你和慧園先回去吧。”
霍母點頭,和蔣慧園一前一後的出了病房。
霍景皇上午挂了針又開了一些藥,并未在醫院多停留,直接便帶着酷寶離開了。
他開着車來到餐廳,和酷寶吃完後才來到董姿的樓下,但他并沒有立即下車。
“爸爸,怎麽不下車?”
霍景皇摸了摸他的頭,“這就下。”
他将酷寶抱下來車子鎖上大搖大擺的進了董姿的公司。
小張秘書看見兩人來,連忙帶頭敲門。
門打開的那一刹那,董姿手中的鋼筆掉在了地上,她沒想到,昨晚喝酒喝得胃出血的霍景皇現在還會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她以爲他應該不會再見她了。
“媽媽!”酷寶下來,跑向董姿,一把抱住董姿的腿。
“寶寶。”她将酷寶抱在自己的腿上,喊了一聲。
霍景皇坐在辦公桌的對面,看着他們母子,不言語。
董姿擡頭瞥他一眼,發現意氣風發的臉憔悴了不少。
“聽說你昨晚喝酒了?”思量了片刻,她終究還是問出聲,若是不問,她怕自己過不了心裏的那道關。
“你這是在關心我?”他不答她的話,反問道。
“當然。”董姿沒否認,“别說你是孩子的爹,就算是認識的普通朋友關心也是應該的。”
霍景皇的眼神黯了下去,起身說道,“孩子說想你,你們團聚一下,明日我再來帶他。”
董姿沉悶的‘嗯’了一聲。
霍景皇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董姿沒吭聲,看着門關閉,心裏有一絲别樣的滋味。
“媽媽,奶奶說你害人精,她爲什麽要這麽說你?”